? 闳雁回到山庄的第二天,楚易带着一个白发白衣的男子闯进了卧房,且不等趴在榻边神色疲惫的岳苍木明白,那个白发白衣的男子已经执起闳雁的手诊起脉来。
两天的时间,闳雁一直高烧不断,虽按照大夫的嘱托为其换药、擦身,但他依旧不见醒来。
岳苍木静静的坐于一旁,注视着神色不断凝重的白发男子。
只见其放下闳雁的手后,便摇头晃脑的嘀咕着,岳苍木正感奇怪之际,楚易的声音突然从旁窜了出来:“小师弟,大师兄的伤到底怎么样?”
原来这个白发男子是闳雁的三师弟,奇怪,他们不是都学武的吗?怎么这个是学医的?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被岳苍木抛掷脑后。
身子不自觉的向前微微探了探,将闳雁的裸露在外的手放进被子下,才扭头等待着白发男子的答复。
白发男子瞪了楚易一眼,将头扭到一边,看着岳苍木道:“岳大哥放心,我一定会治好大师兄的。”
说着,指使楚易找来纸笔边写边说:“大师兄的伤,是长剑造成的,从后背刺穿至前胸,幸而没有伤及心脉,不然,即使神仙下凡也难以救治。不过,由于掉进河里受了寒气,又因为失血过多,所以才会高烧不断。我这里开几副方子,照着吃估计几天后,大师兄就会醒过来,不过,此次伤得太重,即便强如大师兄,也需要静养半年,方能恢复如初。”
“谢谢!”千言万语难以表达岳苍木此时此刻的心情,看着伏桌挥动着笔杆的白发男子,这几日一直挂在嗓子眼儿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不用客气,行医本就是救人,更何况他床上的那个还是我最崇拜的大师兄。我叫狄秋,岳大哥直接叫我名字就行。”狄秋放下笔起身道,“方子写好了……”
“我去叫人……”岳苍木正预起身,就被走来的狄秋摁回了床沿。
“岳大哥,看你的面色,想必两日没有合眼了,所以,这抓药、煎药的事就交给我们吧,至于您,最好睡一觉休息一下,不然,大师兄醒来,却发现您病倒了,可是会怪罪于我的。”
狄秋的话他明白,但是,他就是心有不安,他害怕,害怕失去闳雁。
岳苍木身体猝然一顿。
是的,他害怕失去闳雁,害怕得两日两夜没有合眼。他害怕一闭眼,闳雁将从自己的面前消失。
他不愿意再回到那明明忙碌不已,却身心异常空虚孤独的时空,他更不愿意在找到自己心的另一半的时候,迎接自己的是被抛弃。
眼眸落在闳雁的脸上,沿着那起伏的轮廓一点点移动。
他喜欢闳雁,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接受,他喜欢闳雁,随着了解而更深厚,他爱闳雁,却在生死相交的那刻才知道,为什么呢?
“岳大哥,岳大哥!”狄秋唤了几声,甚而轻轻摇了岳苍木的肩膀几下,才将其从恍惚中唤醒。
“呃……,怎么了?是不是雁的伤?”岳苍木猝然回神,吓了一跳。
“不是……”狄秋摇摇头,说:“大师兄没事,我是想说,在这房里添一张床,岳大哥您就睡这里,一来您可以休息,二来也可以就近照顾大师兄。”
“好的,好的。”岳苍木强打着精神想要给狄秋一个感激的微笑,却不想两日彻夜不眠的照顾,已是神情萎靡,落在狄秋眼里自然是愈发担心。
仆人们很快为房里添了一张新床,但岳苍木却看也不看的依然靠坐在闳雁的身边,实在看不下去的楚易疾点岳苍木的睡穴,立于一旁的狄秋赶忙托住无力倒下的身影,并小心翼翼的将岳苍木抱上床,为其盖上被褥后,轻轻退出了房间。
※
又过去了三天,闳雁依然没有醒来,但山庄的一切却有条不紊的运作着,这日,在雨竹阁上,山庄的老人,以及满是倦容的岳苍木围坐在一起不知在商讨着什么。
“还是没有消息吗?”岳苍木声音沙哑的问。
“自从会英山事件后,那些黑衣人突然销声匿迹,再也找不到一些踪影。”马房的齐大爷说道,“我手下的那些探子甚而翻遍了会英山的一草一木,但除了会场中心的那个炸开的坑,以及被乱剑杀死的各派门人,却没有发现一具黑衣人的尸体。通过探子们的探询,坑里的火药是自制的,而非哪个店铺买的,而各派门人身上的伤更是错综复杂,似乎各派武功都有,又似乎只有形而无神,总之,现在的线索看似多,却没有一样有用的。”
“南北武林这次损失惨重,各派精英死伤无数,没有几十年功夫难以恢复。”白战担忧的说。
“这么大的行动,难道先前就一点前兆吗?”岳苍木不解的问道。
白战说道:“近年大会场地都是由慕堡负责,而会场被炸最有嫌疑的也是他们,但是……”
“但是什么?”岳苍木焦急的问道。
“但是,在那日,为了维护会场秩序,他们的人分为两波,即站在比武台四周一波,和站在会场最外围一波。”
岳苍木接下了白战的话说道:“而这两波,一波被比武台下的炸药炸死,另一波最先被黑衣人杀死,所以,慕堡的嫌疑反而变得最小,是不是?”
“是的。”众人点点头。
雨竹阁内一片沉寂,所有人都在担心,担心黑衣人下一步的行动,但是,有过了三天,武林依然是风平浪静得仿佛什么事都未发生一般,而此时,闳雁终于从昏沉的睡梦中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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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醒了,少爷醒了!”冬儿惊喜的叫声,将喜讯传递到山庄的每个角落。
不大一会儿,各个院落中踉踉跄跄地跑出一个个人影。
前院卧房的床榻边,岳苍木握着闳雁的手激动不已,“雁,雁,怎么样?伤口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对了,口渴吗?要不要喝水?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喝点粥?”
闳雁睁开双眼,流露出一片迷蒙,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下,看见了一张疲惫却兴奋的脸,“苍木……”沙嘎的声音传出,卧房外蓦然响起一片欢呼声。
“雁——”哽咽的说不出话,岳苍木抓着闳雁的手,激动的颤抖起来。
狄秋带着药箱匆忙赶来,望、闻、问、切后,下达了危险期已过的喜人消息。
不过,为安全起见,闳雁还得在床上躺上个大半年。
头晕目眩,精神萎靡,醒来的闳雁脸色依然不佳,鉴于此,狄秋遣退了围在卧房四周的仆人,并带着新开的药方去抓药,转眼间,卧房又恢复了宁静。
岳苍木转身走到桌边沏了杯温水,而此时闳雁则奋力的试图爬起身。
“雁,快躺下!”岳苍木放下手中的水,跑回床边,不容反抗的将其扶回了被里,并细心的将被角掩好,才转回桌边拿起杯子回来。
随后,在闳雁差异的目光中,就着杯嘴将白开水饮进,继而俯下身子,将自己的唇畔贴在双目圆瞪的闳雁唇畔之上,且轻撬他的嘴巴,将水缓缓送入他的口中。
苍白的面色多了两抹晕红,闳雁目光闪烁心神激荡,视线左右乱飘,就是不敢与头上的岳苍木对上。
“怎么了?是不是胸口痛?”
闳雁高烧时,岳苍木就这般将水送入对方口中,习惯之后也未觉得什么,所以,面对闳雁的古怪神情,也只以为是对方伤口痛了。
闳雁摇摇头,又点点头,又摇摇头,又点点头,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硬是憋得艳红似火。
而当岳苍木拿起一旁的擦脸布,为其擦拭嘴角的水渍的时候,才猛然想起,但却不若闳雁那般害羞,反而捉狭似的俯下身子,吻住了闳雁干涩的双唇。
“咿呀——”
门被推开,冬儿端着冒着葱香的米粥走了进来,顺带用脚跟关上门后,感觉房内的气氛有些古怪,只见原该面色苍白的自家少爷,脸色竟红的仿佛涂抹了一层胭脂。
“姑爷,少爷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又发烧了吧?嗯?不过,这精神似乎比昨儿个好了许多!”冬儿又是担心,又是好奇。
看着床上微微将脸内侧的闳雁,岳苍木微微一笑,起身接过米粥后,命冬儿去帮助狄秋煎药后,便脚步轻盈的回到了床边。
“你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我让厨房煮了些粥,先喝点垫垫肚子。”说着,岳苍木舀了一勺粥放嘴边轻了两口气,此时,却听床上传来一阵沉闷的干咳声。
“怎么了?”放下粥,轻抚着闳雁的胸,语气中透着一股子担忧。
闳雁见引起了岳苍木注意,忙疙疙瘩瘩的说:“那个……那个……粥……粥……我……我……自己……来……”
岳苍木起先一愣,继而笑得促狭,把粥往嘴里一塞,俯下身子不由分说的将一口粥递进了闳雁的口中,并在起身时脑袋轻轻挪移到他的耳边,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说:“竟然让我担心了这么久,雁,你说怎么办?”
这是**裸的挑衅。闳雁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有任何异议。
一碗粥很快在唇齿相触间进入了闳雁的口中,而在开始的害羞下,闳雁也逐渐适应了这般**浓重的照顾,而不再动不动脸红。
不过,闳雁毕竟伤势未愈,一碗粥下去,虽竭力想与岳苍木说上些话,询问下当日会英山的情况,但虚弱的身体却并不配合,沉重的眼皮姗姗落下,只得无奈的去周公家下棋。
不过,恍惚中他到是将袭击自己的武艺高超的凶手告诉了岳苍木,以免他们不知情下,重蹈覆辙。
而就在山庄遍寻不到线索的情况下,这个凶手的身份无意惊天霹雳在绿竹山庄的上空炸响。
慕堡,慕锦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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