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冬日的清晨,天色未明。风逸一张开眼就看到房中的灯烛,晕黄色,不明也不暗。
“你醒了。”
床前有人,原来是方问枢。他的面色不太好,俊秀的脸上满是疲累。
“发生了什么事吗?”
方问枢愣了下,提醒道:“大人您不记得昨晚的事了吗?”
风逸闭上眼,想起了那双淡紫色的狐狸般的凤眼。
纳兰拓吉……纳兰拓吉……纳兰拓吉……
“侍卫们说,他们听见打斗声冲上去后,有个男子放火烧书楼,后来……”
“打斗声?”风逸抓住了重点。
“是。”方问枢第一次对风逸摆出臭脸,“大人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怎么能够和人好勇斗狠!如今您已经是干锅空熬了!”
“天啊!”风逸比他更吃惊,以手遮目叫道:“我的身体可能修习武功吗?我根本不会武功好不好?而且我那时病发了,后面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方问枢也觉得奇怪:“难道那时楼上还有另外一个人?”
“不知道,”风逸决定先不去想它,“先生,你知道那个男子后来说了什么吗?”
“侍卫们说他说什么‘我得不到的,大烨也别想得到!’‘千机公子,纳兰今日受教了。望好好保重身子,来日再会!’之类的。”
“还不是最糟的情况。”风逸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是:“先生,我的身子赶得上出征吗?”
方问枢垂下他干净的目光,在昏暗的烛光下静默成一尊佛像。
许久,他悲悯的目光对上风逸热切而坚决的目光,幽幽地点头:“赶得上……”
……
真是一个不擅说谎的人啊……
……
元惠十年初春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春天。
先是从京城到西北的关卡上层层戒严,接着传闻传说中的清辉可兰索都圣经现世于鲜卑,再接着几乎是一夜之间塞外各族只要是信仰清辉教的都凭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方法找到了据说才是真本的圣经,一时间塞外鸡飞狗跳。
而绝大部分圣经的流出地皇都却没有对这件事给予多少关注,因为远征大军已经于元惠十年二月十一誓师开拔了。
由于伪圣经的缘故,鲜卑和突厥联军闹不合,虽然联合还没有崩溃,但是也不很牢固了,没有那一方可以完全控制联军的指挥权,结果就造成鲜卑军因为武宁久围不下而转攻西平城,试图设伏诱我军出击。
考虑纳兰拓吉可能的行动后,风逸决定率增援军团前往武宁,而皇太子殿下和大军还是照计划沿西线而上,希望能一举平定鲜卑军。
武宁乃北方咽喉,东靠麒麟山脉北依旗水,如今和突厥军隔旗水对阵已经整整六月,城内已是是人疲马乏,而突厥10万碍于武宁地势只能采取诱敌战术,想方设法激杨浩等出城迎战。而杨浩被派到武宁真是物尽其用,任你在外面叫翻天,他老爷也一动不动,等着援军到来解围。
离北方小镇顺乐不远有个树林,秘密行军至此的3万大烨援军正在这里扎营休息。
玛兰欢快的绕过一顶顶帐篷,来到中间最大的那顶帐篷,热情的和门口守卫哥哥打了招呼,一撩门,果然,国公大人正在沙盘上推演呢。
玛兰把食物放在桌上,也不敢打扰她,静静的侍立一旁。
风逸还是月白长衫,白玉束冠,脸色也还是素色淡薄,不过气色倒是很好,英姿飒爽。大人是坚决不穿战袍的。用大人的话说是“本爵信任兄弟们,再说一个主帅要是让敌军打到跟前来肉搏,那么他也没什么面目继续活下去了。”这可把那些当兵的感动得要是,一个个赌咒发誓要誓死护卫大人的安全。其实玛兰知道大人是嫌战袍太沉,穿着吃力。
这些日子玛兰发现这些当兵的无论将帅兵士都把国公大人当诸葛亮一样崇拜着。就连伙夫都是开口闭口“军师大人说了……”“国公大人说了……”“大人怎么怎么了……”连带着也很照顾她这个小胡女,就是每次看到她都会暧昧的说:“玛兰啊,你可要好好‘照顾’大人啊,可不能让大人‘累坏’了啊……”
晕死!国公大人可是个女的耶!
不过估计她这么说,别人都会以为她疯了。她自己也是花了好久才接受这个事实,国公大人是个花木兰耶。不,不对。花木兰哪比得上她们国公大人呀,她们国公大人可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女诸葛呢。(这句话是大小姐教的^_^。)
“大人,先吃点东西吧,不然冷了就不好吃了。”玛兰想起大小姐千交代万交代要她好好照顾大人的衣食起居的叮嘱,忙劝风逸休息下。
风逸这才注意到玛兰,本来她还担心玛兰不适应军旅生活,现在看来是多余的了,玛兰就是玛兰,不像千金小姐一样娇弱。也许回京后该给她找门好亲事了。依依现在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出发前有让母亲留意好人家,只是希望她不要使性子再吓坏求亲的人才好(这点你就别指望了-.-),也不知道这战事顺利不顺利,希望能早点得胜回京,亲眼看着依依凤冠霞披、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出嫁。(-.-!有人敢娶她么?)
想到战事,风逸就想到了那有着淡紫色狐狸眼的纳兰拓吉。
那双眼睛充满魔力,望这它的人都会迷失在那淡紫色中。
自己第一次见到就有一种一生一世的感觉,真是太可怕了!
自己现在是三军军师,他是鲜卑主帅,终有一天会在战场上遇见的,到时候躲得远远的,不要靠近他好了。风逸无意识的拍着胸口,结果碰到一块硬硬的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定亲时,郁昉送的那块凤佩。这么久了,都没仔细看看。
隐门的信物就是与众不同,这块凤佩不是凤形玉佩,而是一块子佩,而莹润的玉中依稀可见一只展翅欲飞的淡红色凤凰,这是天地造物鬼斧神工啊!
“想什么?这么入神?”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郁昉将被他点昏的玛兰放到一边,就见到许久未曾谋面的未婚妻凝视他们的定情信物(是么?),心中不免高兴得意起来。
“天啊,你怎么来了,无声无息的冒出来,吓了我一跳。”风逸轻拍胸口顺气。
郁昉不正经道:“那是我不对了,下次我来之前一定先敲锣打鼓一番。”
风逸语带抱怨:“有时候我真不懂你,你远比我知道的要神秘。”
郁昉漆黑的双眸闪过一丝亮光,他别过头,凑到风逸身边坐下,“娘子,好久没见了,有没有想为夫我啊?”
风逸双颊微红:“这里是军营,不要占我便宜。”
“是。军师大人!”郁昉稍微退开了点,一手支在案几上歪头看她,“你还没说想不想我啊,我可是想死你了。”
风逸连脖子都红了,咳嗽了几声道:“你来了正好,我刚好有事请你帮忙。”
“那好,”郁昉很是兴奋,“先亲我一下。”
风逸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他:“我发现你原来是个坏坯子!”
“生气啦?”郁昉也知道她非常保守,她调戏小女生倒自然,被别人调戏就生气了,还是见好就收吧,免得把她惹火了。
“好好好,是我不礼貌,娘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为夫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那么危险,就是帮我带封信到武宁给杨叔。”
“这还不危险啊!武宁可是被围的跟铁桶似的,娘子,你一点都不心痛我。”郁昉哇哇叫苦。
“不是我自夸,我的随身侍卫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你不照样来去自如,武宁算什么,您可是隐门门主啊。刚刚还说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现在就说这样的话了!”风逸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就把信硬塞到他怀里。
郁昉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真是祸从口出啊,想了想他正色道:“这次我能帮你,以后有关战事的其他事我就爱莫能助了。你不要拿那种眼神看我啊,这是隐门的门规,我们是隐于世间的旁观者,不能过多的介入俗世纷争的。”
风逸突然愣愣地看着他,神色古怪。
“娘子,你怎么了?”
“不,没什么。那个,总之我信是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给我送到!”风逸叉开话题。
郁昉知道她心里有事,不过也不想逼她说出来,每个人心里都有不能言说的秘密。
就像自己一样。
“信我一定帮你送到,不过这个你要系到笛子上。”郁昉从怀里掏出一条红丝绦。
风逸接过来看了,丝绦下缠着一块火红的玛瑙石,中间的花纹就像一只半开的眼睛。“为什么要栓到笛子上?”
“因为这是护身符啊,你脖子上有凤佩了,再带这个不合适,我就辛苦点编起来挂笛子上了。”郁昉可怜兮兮的道,自顾自的取过她的玉笛就系上了。因为本来就有根银色丝绦,他便将两根缠一起了,“好丑的丝绦,怎么你也不换一根?”
“要你管!”风逸一把将玉笛抢过来,塞到怀里。
“不会是你编的吧?”
“……”
“啊,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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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更新会变慢,但是内容一定会增加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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