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惠九年清明(四月初五)
清明,又称扫坟节、鬼节、冥节,与七月十五中元节及十月十五下元节合称三冥节,是重要的祭祀日子。风仕阳去年过世了,风逸承袭爵位后就在祖坟结庐守孝,今年清明刚好期满,于是穆王府早早就派人专门操办仪式隆重祭祖。
“老夫人她们还没有到吗?”风逸站在路口好一会儿了,“不是寅时就出发了吗?”
“小六子刚回说已经快到了啊。”总管抹了抹汗,搬了把椅子过来:“主子,您先歇会,我叫人再去看看。”
风逸端坐在路旁,那神情仿佛是身居静室般优雅平和。总管忍不住偷眼打量这不同寻常的主子。一袭做工精致的黑色孝服,乌黑的长发用一个束发雕花白玉冠高高束起,清美如玉的白皙面庞上有一双凝重得有如黑夜的眼眸,嫣红的薄唇,修长的身材,好一个清灵悠远的浊世佳公子。
远远的几座香车软轿行来,风逸连忙起身,唤来族人叫他们前去准备,自己领人迎了上去。
待车轿停好,风逸从轿中扶出母亲。穆国公老夫人几年来明显的苍老了,眉眼间尽历经沧桑的淡漠。
风逸轻声问:“路上耽搁了么?”
未待老夫人回答,一旁的赵姨娘抢先道:“可不是,我们的千金大小姐又多管闲事了,路上停下接济个偷人祭品的贼!”
风逸向后看去,香车还没停稳,一个素衣女子就跳了下来。那是一个身材婀娜如扶柳的灵动女子。“什么贼!那是那些强户侮蔑,我最讨厌恃强凌弱的霸王了!”
赵姨娘尖锐的声音马上回击:“大小姐就是心软,贼可没在脸上写字呢,您就知道是侮蔑了!”
风依依拽着手帕跺着脚正要反驳,老太太淡淡地开口:“我看那孩子也不像贼,贼没那么有骨头。”
赵姨娘咬了咬唇,一脸的不甘。
“都进去吧,祖宗面前小声点。”风逸解围道,赵姨娘和其他几位姨娘搀着老太太进去了。
“哥,你可别听赵姨娘乱嚼舌根啊。”风依依拉着风逸的袖子哀求道。
“哥是那种人么?我们的依依是天底下最乖巧懂事的孩子了。”风逸捏她小巧的鼻子。
“哥啊,你又笑我了。”风依依冲他扮了个鬼脸,笑嘻嘻地挽着他一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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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的扫墓祭祖过程很繁琐但又不能掉以轻心,每个步骤都有既定的形式,一趟下来累得够呛,风依依当心的问:“哥,还好吗?药吃了么?要不要休息下?”
风逸宠溺的对她微笑:“还好,这一年修身养性身子好多了,你多照顾点娘才是。”
“嗯,我会的。哥你不知道我最近好无聊啊。”风依依嘟着嘴抱怨。
风逸戳穿她的谎话:“李嬷嬷可是跟我说你在院子里架了好多秋千,还和丫头踢蹴鞠踢到水池里去了。”
“啊啊啊,我就知道李嬷嬷是你的眼线!唉,我的人生怎么这么透明啊!还我**权来!呜呜呜……”风依依一头栽进风逸怀里假哭。
“好了好了,别闹了。这可是祠堂。你看,赵姨娘又拿白眼瞧你了。”风逸揉她的头发,将赵姨娘指给她看。
“不理她。哥,明天我们去踏青吧,我连风筝都做好了,你看我做风筝手都磨破了。”风依依献宝地将手给他看。
“过几天吧,祭祀还有的忙呢。”风逸帮她捂捂手。
“古代人连个清明都过得这么繁琐。真累!”
风逸脸色一变,连忙捂住了她的口:“依依!”
风依依连忙东瞟西瞟,见没人注意到,羞赧地低下头:“一时顺口了。”
风逸叹口气:“依依。想家了么?这确实没你说的什么21世纪好。”
风依依最见不得人家愁眉苦脸,尤其见不得风逸愁眉苦脸,急着辩解:“才不,都这么多年了,这里有家有亲人,比在那当个孤儿好多了!”反手握着风逸的手,风依依认真的看着他的眼:“当姐姐把我捡回来的时候我就不在是什么21世纪的如意了,我就是风依依,我要代你好好的快乐的活下去!哥哥,你也要快快乐乐的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啊。”
风逸安慰的捏她的粉颊:“依依,你是老天赐给我们家的宝,多亏了你,爹才走出了当年的自责,安心的去了。”
“表夸我,表夸我嘛。人家会骄傲的啦!”风依依毫不客气的翘起尾巴,“我们的目标是——”
“没有蛀牙!”听多了风逸也会了这句广告词。
“才不是!”风依依纠正他,“是让娘笑口常开,哥哥得偿所愿,赵姨娘天天吃甲鱼(鳖=瘪)!”
“你这孩子!”风逸和风依依笑闹在一起。
远远的老太太看到他们,眼底闪过欣慰的泪花,心中暗暗祷告:“老爷,你一定要保佑孩儿们一生顺风顺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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