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才过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们的约定便被暂时地打破了。
我们班要组织一次毕业旅游。从大一开始,从来没有哪一次班级活动像这回这样受到大家的积极响应的。同学们热烈地讨论着理想的目的地,最后大家考虑到一部分人要准备考研和考公务员的需要,决定还是选个近一点的地方算了。
“那就去普陀岛吧,两天一晚。有家属的同志把家属也带上。”陈俊说。
全班一致通过。
“可惜,许亦辉不能和我们一起去了。”不知道是谁说了声。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气氛凝重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我给叶岚打电话。
“怎么样,一起去吧?”我按捺不住快乐的情绪。
“让我想想……”她显得有些犹豫,“我过会儿给你打电话吧。”
我焦急地等待着叶岚的决定,就像是等待最终判决,裁定这次旅行的可期待度对于我来说会有多高。
手机铃声终于响了起来。
叶岚的声音那样甜美,“萧逸,你真的希望我和你一起去吗?”
“当然!”我说,“像期待蜜月旅行那样憧憬!”
“呵呵,我答应了!”她欢快地说。
她一定是向她的爸妈编织了周末不回家的理由。我带着一丝歉意,却马上被满心的欢喜所替代了。
普陀岛真的是一方迷人的所在,有着庙宇的神圣,也带着海滩的欢快。
我们俯拾着满眼金黄的落叶,瞻仰那肃穆的黄色的庙墙。有男女朋友手牵着手,有知己至交肩并着肩。一路走着,一路诉说。
人往往只有在快要离别的时候才能体会到相聚的可贵。这一刻,记忆里或许有过的发生在彼此间的矛盾和不快早已如浮云般散去,所留存的只是美好,所能做的只是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时光。不久的明天,时间会让一切改变,地域上的距离也会让曾经最相爱最相知的爱人友人只能在梦中遥寄思念。大家有着共同的不舍,却落寞着各自的落寞。
我一路牵着叶岚的手。我想,至少我们俩是幸福的,我们真心相爱,彼此珍惜,任何力量都无法将我们分开。
叶岚点燃香火,在佛像前跪拜,她的唇微微动着,口中喃喃,满是虔诚。
可是很快,我又看到了她欢快的神情。她迷恋地望着工艺品商店里陈列着的一个硕大的水蓝色海螺。
“喜欢吗?”我问。
她出神地点点头。
我没有还价,买下了那个海螺。小心翼翼地将海螺捧到叶岚手里的那一刻,我忽然有了悸动的心跳。
我跑出很远,把海螺凑近嘴边,大声地喊:“叶岚,我爱你!”
叶岚追了上来,我把海螺放在她的耳边。
叶岚陶醉地笑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听到了海螺里的回声,但是她一定能够听到我内心深处最真挚的呼唤的。
晚上,我和叶岚坐在礁石上,看海浪起伏,听涛声拍岸。
叶岚把头深深地埋在我的臂弯里。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她的声音在波涛中流淌,“萧逸,你听,多美的旋律啊!眼前的这一切就像是一幅画,一副大自然里最美的画。”
叶岚是属于蓝色的,在幽蓝的海边,在深蓝的天空下,蓝色的她思绪翩飞,使我不忍打扰。
她接着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常常做一个相同的梦,梦见我住在海边的一幢房子里,每天看潮起潮落,每天枕着涛声入睡……”
“萧逸,我是不是太浪漫了啊?”她俏皮地问我。
“当然不是。”我点点她的鼻尖说,“每个人都有做梦的权力。就像我,一直以来都只有在做梦的时候才敢想象会在生命中遇到一个像你这样完美的女孩子。而现在,梦里的一切都变成现实了。”
叶岚静静地听着,我看着她,就像一个躺在摇篮中的婴儿,纯洁美好,惹人怜爱。
“考研准备得怎么样了?有把握吗?”叶岚说。
“嗯,英语和政治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可是,两门新闻学的专业课感觉有些难度,虽然我以前也看过相关方面的书,但毕竟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教育,有很多东西不太好把握…”
“没关系的,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可以准备呢。只要你用心,一定能够成功的!”
“嗯,我会的!为了我们的将来,为了我心中的梦,我不会放弃的!”
海面上的风大起来了,夹杂着咸湿的味道,吹在身上,竟有些刺骨。
“这个冬天应该会很冷吧。”叶岚忽然哀哀地说。
我把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紧紧地拥着她。“我们回去吧,别着凉了。”
“不,再坐会吧。”叶岚的脸贴着我,我能够感受到她嘴里呼出的暖暖的气息,“萧逸,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在西湖边你第一次把衣服披在我身上的情形吗?”
我怎么会忘记!那晚我和叶岚互道爱意的点滴记忆我都完整地留存在心中,那种被幸福消融的感觉至今仍温暖着我,给我力量,不曾遗忘,不曾改变。
叶岚带着醉人的笑容说:“当时,我真的被你的真诚所打动了!我好庆幸,没有错过你……”她说着,把白皙的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解了下来,“萧逸,在考研之前我们别再见面了,你挂着这块玉,让它代我守在你的身边吧!”
她帮我把玉挂在脖子上。我没有拒绝,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冰凉,而这块我无比熟悉的玉贴在胸前,带着她的体温,温润如从前。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吻着她的额头,感受她的思想,她的祝福,她的浓浓的爱。
我把叶岚送回她所住的房间。
“今天累了吧?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会打电话叫醒你的。”我说着,想帮她关上房门。
叶岚没有反应,倚在门边,握着把手,一脸的眷恋。
“怎么了?”我问。
她的手指交错着,低下头去,咬着嘴唇说:“萧逸,你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我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她的明眸皓齿间带着无限的羞羞的情意。
我的心中燃起一团火,越来越炙烈,点燃我所有的激情。我真想一把抱起眼前的这个女孩,让她如水的温柔熄灭我的火焰。
我冲动着,克制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是的,我全身心地爱着我的女孩,想要占有她的一切,也相信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将她抛弃的!可是,天意弄人,未来还有着那么多不确定的因素,能够和她长相厮守只是我给自己编织的美丽剧本,能否实现,我难以预料。我这样地爱着她,宁可隐忍心中的**,忍受她一时的误解,却不能因为自己的举动而伤害到她的一生!
叶岚用尽全身的力量说出了她心中的所想。此刻,她像一只受伤的小鹿一样惶恐不安。
我爱柔地托起她的脸。“对不起,叶岚,我,我现在还不能那么做。”
她没有埋怨,没有责备,忽然现出美丽的微笑。“晚安,萧逸。”
“晚安。”我说着,转身离去。我为自己的选择而感到坦然,却又有着莫名的失落。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在心里升腾,我不敢回过头去,我怕自己会抓狂似的奔跑过去求叶岚给我一个反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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