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坠素翻红各自伤,青楼烟雨忍相忘。
将飞更作回风舞,已落犹成半面妆。
沧海客归珠有泪,章台人去骨遗香。
可能无意传双蝶,尽付芳心与蜜房。
宋.宋祁,《落花》”
司徒楠感觉伤已经痊愈,便向智远方丈告辞。方丈给司徒楠诊了脉象,觉无大碍,才同意司徒楠下山。方丈让慧能送司徒楠下山。一路上,普能向司徒楠介绍了山上生长的各种植物及其药物用途。司徒楠从中长了不少见识。送到山下,拦了一辆的士,司徒楠便和慧能分手道别。司徒楠走的时候,感觉慧能几次欲言又止。
后来才知道,撞伤司徒楠的是慧能的哥哥,送司徒楠上山的也是司徒楠的哥哥。自从市里圈占了慧能他们村的土地用来建大学城,他家赖以生存的土地少了很多。为了养家糊口,慧能的哥哥靠给寺院送蔬菜来赚点小钱。那天撞了司徒楠后,他是又紧张又害怕。为了避开医院那动辄数千元的医药费,他将司徒楠送到了慧济寺。所幸的是司徒楠没有大碍。慧能的哥哥来看过几次司徒楠,来的时候总是带来最新鲜的蔬菜和水果。
方丈没有告诉司徒楠是怕慧能面子上过不去。慧能没有告诉司徒楠是觉得心中有愧,不好意思说出口。虽说出家人一切都已看空,但终归要吃五谷杂粮,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还是要考虑的,出家的人离开世俗,从某种角度讲是对家庭责任的逃避,他们更想弥补这一缺憾。
司徒楠回到学校,流感疫情已经过去,同学们正在准备新生入学汇演的事情。
见到司徒楠回来,李大明等人高兴得将司徒楠抬进了宿舍。司徒楠简单询问了一下学校的情况。
正在大家谈笑的时候,段诗媛急匆匆出现在宿舍门口。
她怎么这么快就知道司徒楠回来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到李大明一个人在嘿嘿傻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李大明给万小露通风报信,万小露又做了递话筒。
许广、高然、朗勇和霍鹏起哄叫嚷着要惩罚内奸,推攘着李大明出了宿舍。
司徒楠见段诗媛还站在门口,起身走到她跟前,说:“请进来吧,身体刚康复怎么到处乱跑呢。”
“你这个混蛋,你去哪里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段诗媛站在宿舍门口近乎发狂地叫喊,泪水已经涌流出来。
在宿舍门口嬉闹的李大明众人顿时愣怔了,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嘛,家里有事回去了几天。对,对不起,在你生病的时候,我没有给你送去好吃的。”司徒楠被段诗媛突如其来的情绪弄得不知所措。
“还骗我,刘烨告诉我你根本没有回家。”段诗媛望着司徒楠,泪眼中充满了委屈和抱怨。
“刘烨,他――”司徒楠不知如何继续辩解。
“诗媛,你听我解释。”司徒楠把段诗媛拉进宿舍,顺手关了门。
李大明几个人悄悄贴着门听里面的动静。
“好了,好了。我坦白还不行吗。”司徒楠见段诗媛不依不饶的样子,只好将途中发生的车祸和后来在慧济寺养伤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段诗媛听后,扑在司徒楠的怀里哭着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到处找你却找不到,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我不是怕大家担心嘛。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司徒楠紧紧搂住段诗媛,笑着说:“瞧瞧,这一向坚强勇敢的诗媛怎么也会哗啦啦下大雨了。”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你送我去的医院。”段诗媛泪汪汪地趴在司徒楠的胸前抬头看着他。
段诗媛头发上散发的清香和报到那天的一样,司徒楠有些依恋这种味道了。
“我不是怕你笑话我没穿鞋就满世界乱跑嘛。”司徒楠轻抚着段诗媛柔顺的长发。
“还开玩笑。你的脚伤好了没有?”
“好了,完全好了。等会儿我还要和大明他们去踢球呢。”
在段诗媛住院期间,同学们来看她的时候已经将司徒楠如何赤脚抱着他到医院的事情讲了。段诗媛听了,当时蒙头大哭起来。
她这是感动!感动司徒楠为了她而奋不顾身。
她这是责怪!责怪司徒楠为什么这么大意,连拖鞋跑丢了都不知道。
她这是埋怨!埋怨司徒楠为什么不告诉他实情。
她这是心疼!心疼司徒楠忍着疼痛还来医院看她,还要给她做好吃的送来。
她这是失望!失望为什么那司徒楠那次探病后一去不回,连个电话也没有。
如果司徒楠在场,她真的想给他一个巴掌,然后再拥抱着他痛哭一场。
段诗媛执意要司徒楠脱了鞋子看看他的脚。司徒楠开玩笑地说,他的脚很臭,可能会将她熏倒,还是等他把脚洗干净的时候再让她看个够。
段诗媛见司徒楠没有正经的样子,一下子破涕为笑。
此时,一伙人拥着闯了进来。
朗勇闪着精明的眼睛,笑嘻嘻地说:“想不到咱们的司徒大班长还有这一段传奇经历。瞧瞧,先是博得段大美人的冲冠一怒,后有赢得回眸一笑。啧啧,真是让朗某人佩服又羡慕啊!”
在入学不久,由于司徒楠出色的组织能力赢得了同学们的认可,经过民主选举,司徒楠成了该班的班长。
段诗媛听出朗勇在调侃自己,拿起旁边放着的萤光棒就要起身追打。
朗勇见状赶忙躲在李大明身后,嬉皮笑脸地继续说道:“你可别用这玩意儿打我,打坏了,万小露同学可要找你算帐。”
段诗媛有些好奇,放下举起的棒子,问道:“这关万小露什么事?”
段诗媛一问,李大明的脸通地红了,从后边卡着朗勇的脖子把他推到段诗媛跟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别听他瞎胡说,这萤光棒是我和万小露看节目的时候送的,打坏了也没关系。”
大家一听顿时明白了,齐声“噢”了起来。
段诗媛看着李大明憨厚的举动,也噗哧笑了出来。她用荧光棒轻轻敲打朗勇的脑袋,神气地说道:“这次就看在万小露的面子上饶了你。”
朗勇赶忙道谢,又转身向李大明假装作揖,道:“谢谢万小露同学。”
李大明见状又要提手去抓朗勇的脖子,朗勇找了个机会已经溜出了宿舍。
大家齐声哄笑起来。
朗勇出门的时候和拿着百合花的艾静撞在一起。
“艾静,你怎么不进去。”朗勇问。
“我刚到,正要进去。”
艾静已经来了一段时间,里边众人的说笑她全听到了。
司徒楠走出宿舍,看到艾静,接过她手里的花嗅了嗅,说:“艾静,怎么学会给哥哥送花了,真香啊。”
艾静拉着司徒楠的手走进宿舍,段诗媛见了感到有些不自在。
艾静觉察到段诗媛的脸色,放开司徒楠的手,撒娇一般地责怪说:“你消失了这么久,把大家都急坏了,我才不会送给你花呢。这花我是送给段诗媛的,她替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艾静将花送到段诗媛面前。
段诗媛觉得艾静的话有些别扭,但是又不好驳她的面子,接过花说了声谢谢。
司徒楠清楚,艾静这是在耍小姐脾气,她是故意在段诗媛面前显示同司徒楠的关系亲密。
在山路上颠簸的汽车上,司徒楠无限回味地说:“那次我见到了段诗媛最可爱的一面。”
每当回忆起段诗媛跑到男生宿舍哭闹的一幕,司徒楠都觉得那是段诗媛最可爱的一面。
柯慧似乎再次一次被故事吸引了,她被司徒楠和姐姐互相关爱的感情感动了,喃喃地说:“那时候姐姐一定很幸福。”
汽车到达了南桥沟。
南桥沟位于四川西部接近青藏高原的地方。这里住着汉族、藏族、羌族等民族,是个多民族居住的地方。
这里的人们过着近乎原始的生活,放牧、种地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基本手段。
正因为这样,这里的环境才保持得如此完好。
远处神秘耸立、直接蓝天白云的雪山,近处秀美的山林,蓝汪汪的湖水。近乎走进了一个美丽的童话世界。
柯慧完全被这眼前的景色吸引了。她张开臂膀,闭上眼睛,仰面朝天,深深地吸了一口夹杂着淡淡的树叶和干柴燃烧混合的空气。
她希望把这一切留住,留在自己的眼睛里,留在自己的呼吸里。这里曾经有姐姐的足迹,在这里她似乎看到了当年姐姐初到这里的惊喜。
司徒楠走到湖边,捧了一捧水尝了一口。
“诗媛喜欢这里的海子了。”司徒楠望着深蓝的湖面说。
“你们以前也到了这里吗?”柯慧走过来问。
“这里的人们给所有的湖起了个美丽的名字‘海子’。诗媛每到一处都会装一些水带到路上仔细品味。她说这里的水有灵性,是雪山上仙女的眼泪,喝了会让人更加珍惜感情,更加热爱她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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