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智焕是中国青年政治学院（以下简称“中青院”）的一名物理系学生，现在正在读三年级，当年以高分考
入中青院，但他并没有像其他学生那样怨声载道（中青院属于提前批，在第一志愿前对高考生进行录取，
但对大多数人来说，中青院的现实与人们对他的预期之间的差距太大）。因为他当时知道，这里并不是他
人生的终点，况且他认为一味的停留在对过去的抱怨中，只能让抱怨越来越多。回过头看，他的态度与决
定是明智的，他现在的学习在系内数一数二，两年间，他还在许多大公司参加了社会实践，所获得的各种
奖励更是不计其数。
最重要的是，在许多沉迷在网络游戏，自暴自弃中，他可以摆脱随波逐流，形成了自己的人生观。他曾经
在一次演讲中说，所有的存在都是偶然，但是我们却不得不把自己的未来变成必然，“蝴蝶效应”恰恰对
这一命题给予了最深刻的证明，所以，这就需要我们时时刻刻地把握，每时每秒地战斗，也许这样的结果是残酷的，但有一天你的想法会改变的。
下面描写的是在大三开学不久后，智焕面临的大学生活。
“嗨，智焕，厉害啊你，全国百佳优秀大学生，真不赖。”智焕的班主任一面朝智焕走过来，一面喊道
。
上身着淡粉色短袖衬衫，下身着浅蓝色休闲裤的智焕笑笑对他说“只是我运气好些罢了”。
这样的装扮是智焕一直的偏好，在配上那快要遮住眼睛的半长头发，咋看上去，就是一痞子，不是一般的
颓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去年的综合素质评定中，竟以全院第一的成绩被评为“全国百佳优秀大学生”
，这样的结果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不仅仅包括他身边的同学和朋友，也包括所有教过他的老师，他的低
调与消沉甚至让任课老师叫不出他的名字，忽视了他的存在。但这样的结果却是在智焕的预料之中，只因
为这次评定是按各个方面的平均分加权得出的，而不是由老师半主观的评定来决定。
今天是大三第一学期开学的第一个星期日，智焕一个人晚上刚刚从饭堂吃过饭走出来，就被带着女朋友来
饭堂吃饭的班主任撞了个正着。在与班主任擦肩而过的瞬间，智焕用头发后的眼睛轻轻的扫了一下班主任
的女友，心里嘀咕道“哥哥你才真的不赖，骗来的妞不错嘛！”。这样的话一般只能在心里嘀咕一下，他
可不想耽误他的时间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之后，智焕径直的走向了宿舍楼下的超市，“一包四毫克中南
海，谢谢”。智焕是一个已经有了一年烟龄的烟民，但烟瘾并不是很大，平均三天一包，他才不顾及什么
吸烟有害健康，智焕在学校买东西一般都是通过校园一卡通付款的，因为他嫌等着找零钱太麻烦，不仅浪
费时间，而且还得找地方放零钱，中青院的这点倒算是赶上了高校的潮流。智焕从来不在公共场合吸烟，
无意中就已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接过烟，穿过2号宿舍楼的监视系统，老马识途般的走进西子奥的斯品牌电
梯，或是为了促进就业，或是为了降低因为大学生素质普遍偏低带来的不必要成本，电梯由年轻的女人们
专门操作，因此，也使得整个电梯里弥漫了女士香水味，如果是遇上吃饭时间，里面更是混杂了各种饭
菜的味道，直叫人阵阵作呕，但这样的环境对于智焕来说，不知是他嗅觉早已被这味道同化，还是他的境
界得以升华，他总是斜靠在那坐着的女人后面，直勾勾的盯着楼层号码，待他宿舍的楼层号码由亮变暗，
他却像幽灵般的站在了电梯门口，门还没有完全打开，他却已走出了电梯女人的视线。他很少和电梯女人
搭讪，即使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但若是那些女人先开口，他也会应上几句。回到寝室，智焕拉了自己的
凳子到阳台上，推开外面的窗户，点了一支新买的烟，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条短信，这样写着：
智焕同学你好，我院将于明晚9月7日晚19：00在素质拓展广场举行“全国百佳优秀大学生”颁奖典礼，因
为您是主角，所以您务必得参加。收到回复。from：中青院院学生会。他下意识的看了一下短信的时间6：
42，又看看了腕上的手表，6：55。手机信号是覆盖不到中青院电梯的，所以乘电梯时收短信会有些延迟。
智焕熟练地打了“好的”两个字回复了过去，这两个字是智焕所发的短信中频率最高的两个字，并用烟在
他上方突出了一个“o”型。他喜欢简单。
智焕桌子上的物品很单调，左边摆放了一个摆式的卡通指针式闹钟，但它的闹钟功能却从来没有被利用
过。右边摆了一个加了盖子的马克杯，书架上只有零散的几本杂志和几版报纸。书架上面的床铺上堆放着
整齐的标准“豆腐块”被褥。这习惯似乎源于他的爸爸。
智焕吸完点燃的那支烟，拿了牙刷去盥洗室刷牙，他不喜欢口中存有烟的味道，虽然他吸烟。如果不是
在寝室，他会在吸过烟后嚼上两块“益达”。其余的时间，智焕是在图书馆度过的，他有许多喜欢的杂志
要看，其中最喜欢的有“人物”，“萌芽”等。和往常一样，他在11：15回到寝室，因为要留下15
分钟进行洗漱，熄灯前他必须上床，这也是他的习惯。其实他还有好多习惯，似乎他的每一天都是安排好
的，但他给人的感觉却是不羁。
智焕性格的低调与行为的不羁成了被忽略的借口，大多数人只是于他的表面对他有所了解，也许这是人们
的习惯，也许这是他们的理由，虽然这样的判断偶尔会有失公允，但这至少是判断所依赖的现实路径，此
时，判断的理性似乎成了画地为牢，但这样的结果却赢得了大多数人的认可，因为他遵循了在人心中早已
定位为科学的理性逻辑。用科学去分析这样的结果，应该会得到被一致认可的结论，原因正是因为它与神
学不同，但所谓科学的方法与科学的工具似乎就已成为了另一种刚愎自用的另类神学。如果我们定义眼见
为实，那么人只是会张着嘴呼吸的怪物，谁也不会相信竟然还存在着语言。
次日晚。
北京的这个时间并不很热，相对其他城市来说，它的早晚温差要更大一些，午间的燥热早已被晚间的凉气
一哄而散，像很多人一样，由少年走向青年，再由青年回归到老年，也许这样的比方并不很是准确，但却
足以看出人活着的一种茫然。这一天，智焕踩着点来到素质拓展中心，第一排有专门为他空出来的位子，
四周都已经坐满了人，智焕来到他的位子上坐了下来，看了一下时间，正好19：00整，他坐好后，用眼睛
习惯地扫了一下左右的人，右边是物理系的主任，智焕下意识地打了一声招呼“马老师！”，“哎，来了
，这次你是为我们系争光了，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应该好好奖励一下的。”智焕对马老师的话只
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左边坐的是一女人，看上去年龄大约在二十二三岁，着了淡淡的妆，桌子前摆
着名签上写着“覔黧”，智焕心理暗想：我们系什么时候这么有福气，请来了这么年轻漂亮的教师。就是
她的名字差点把智焕弄懵了，多亏他中文基础好，否则还真不晓得这两个字。智焕没来得及再多想什么，
颁奖晚会的主持人就出场了，老规矩，首先由主持人开始寒暄，简单地说了几句感激的话。随着主持人的
一句“下面有请我们的徐副院长对上一学年的成绩进行总结。”，据说是出镜率最高的徐副院长腆着圆圆
的将军肚，顶着“边区支援中央”发型缓慢的走上前台，对在座学生的耐心进行了又一番的轰炸，“回首
2005年，在这一年中，由于广大同学的不懈努力，我们学院取得了……。”这时，智焕感觉到有人敲了一
下他的后背，回头一看，原来是他的舍友晓东，晓东84年出生，复读，休学各一年，要不已经毕业了。智
焕和晓东是最谈得来的室友，因为他们对事物的看法大同小异，晓东遇见问题时常会向智焕请教。
“看，典型的中国式讲演！”晓东小声说。
“怎么了？”智焕被晓东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弄了一头雾水。
“你没注意到徐院手里的稿子么？肯定又是秘书写好的，这可是中国特色～。”
“是么？我还真没注意。”智焕一面回答，一面回过头去检验晓东的话。
“嗯，确实。”智焕没有再回头，后仰着说。
“真搞不懂这些领导，为什么这么重要的工作要交给秘书去做呢？”晓东又说。
“是啊，这种现象表面上看去确实不怎么重要，但窥一斑足以见全身啊，仅从此就可以看出我们国家政府
管理体制上的缺陷呢。”智焕答道。
“看来我们党最近提出的以人为本，和谐社会只能通过这讲稿不断深入传播了，这秘书机制倒是为我们国
家培养了不少“后备人才”哈。”晓东调侃道。
“这倒不是我所关心，我只想这晚会快点结束，我烟瘾可犯了啊，呵呵。”智焕这样回应了晓东。
“得，我知道向来你不问政治，不说这个了，一会被老马听见就不好了。”这时，马主任看上去倒是听得
认真。
“嘿嘿。”智焕还是笑了笑。
“来，过来一下，我还有最后一句。”晓东向前倾着身子，贴在智焕的耳边说“母牛尿多，傻瓜笑多。”
虽然晓东这样说，但他心里可从来不认为不擅言语的智焕是个傻瓜。
智焕一点也不生气，他知道晓东这小子爱开玩笑，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被叫上
台去领奖，然后快点离开这种令人厌烦的场合。
徐副院长的特色发型很容易理解，但他的体型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他的这种情况在国内的官届倒算是屡
见不鲜，但却不能因为常见而变得习以为常，头型特色可以说是工作辛劳，因为他们都是和人打交道啊，
人，复杂啊，千奇百怪。与其他人相比起来，他们也理所当然要多费些心
思，当然，其中贡献最大的要数这项上人头了，因为不仅要思考怎样解决好社会问题，还要更多地捉摸个
人问题，不仅要思考怎样解决问题，还要更多地捉摸怎样解决的漂亮。但这便便大肚怎么合理解释却成了
难题，说成物竞天择，这却也很难令人信服，难道国内政界的选举以肚皮投票，把有潜力的倒是搜刮得干
净，如果说是后天辛劳所致，那辛苦一下脑袋也就算了，肚子你跟着凑什么热闹。理解不等于接受，接受
不等于欣赏，欣赏不等于完美，无可替代。
人是政治的动物，当然也是社会的动物，活着就摆脱不了这些，中国人是有中国特色的人，我们常以国人
的悠久历史文化为荣，但堂堂的礼仪之邦，却时不时地跨入意淫者的行列，整日大呼小叫富国安民，却连
最基本的言论自由都不曾施舍，时时强调民族的荣辱，痛恨日本人之心日月可昭，却忘记了邱少云，张自
忠的性别。常常颁布缜密的经济，反腐政策，落实下来却错别字屡见不鲜，一个文件亿人读，对，只是读
，其中的真正含义也许只有起草人能深刻知晓。抱残守缺，舍本求末，自欺欺人，画地为牢不正是中国之
特色么。
过了一会，主持人开始宣布“下面有请我院获得全国百佳优秀大学生的04级一班物理系学生智焕和04级一
班市场营销系学生覔黧上台领奖。”
这一宣布着实让智焕吃了一惊，智焕事先倒是知道我院有两人被评为全国百佳优秀大学生，但他对另一名
学生的信息一无所知，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两一名学生就是坐在他旁边的这位“女教师”。由于在排名中，
智焕第一，覔黧第二，所以智焕在覔黧之前进行了讲话，“非常感谢院里举办这个班奖晚会，也感谢各位
同学的到场，我并没有什么出众的能力，只是这次运气好些而已，我相信每一位同学其实都是有能力来拿
这个奖励的。谢谢！”智焕刚刚讲完，覔黧开始了，“今天，很激动能站在这个位置，……。”覔黧刚刚
开口，智焕就感觉到这个女孩的口才非常不一般，一定是接受过特殊的培养，否则不可能这么专业。智焕
没有太留意她所说的内容，而是一直用眼睛从上到下反复地打量着，还好第一排离前台不是很近，很难看
清一个人眼睛这样小的目标。覔黧1.72左右，身体匀称，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连衣裙，下摆是当时很流行的
形状，脚上穿的高跟鞋也是黑色的……
“下面有请我们的徐副院长为两位同学颁奖。”走神的智焕被主持人的话吓了一个激灵，马上回过神来，
接过校长手中的证书和奖杯。
“你好，能向您请教个问题么？”这时的智焕和覔黧已经回到了台下，智焕向覔黧问道。
“当然可以，不过请教就谈不上了。”覔黧说。
“你在哪里接受的演讲培训？刚才在台上你的讲演给了我似曾相识的感觉。”智焕问。
“朝阳区的百思特培训学校，听说过么？”覔黧回答。
“我说怎么会有这种感觉，高中时我也曾在那里学过三年，只可惜没有学以致用啊。”智焕笑着说。
“这么说，我们可是五年的校友了。”覔黧说。
“至少会是七年，如果我不被半路强退。”智焕说，“你很喜欢小丫么？”智焕又问。
“还好吧，为什么会这么问？”覔黧反问道。“因为，我刚才有留意到，你在说话时有一个习惯性的动作
非常像小丫的经典动作。”智焕一边说，一边比划那个经典的动作。
智焕一般是不会主动与人搭讪的，但这一次却不同，有两个原因，一是覔黧的名字，二是覔黧的黑色。这
两个特点给智焕带来的不仅仅是好奇，似乎这也触碰了他掩埋了好久的心情。
智焕和覔黧的谈话还没有结束，晚会就宣布结束了。
“心思还蛮细腻的哦，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什么问题可以继续问我，我先走了，拜拜。”覔黧一面说，
一面递过一张带有电话号码的纸条。
“好的，再见。”
智焕注意到，这上面的电话号码是用钢笔写的，墨水早就已经干了，很明显不是刚刚写好的。
昨天他已经把今晚要看的杂志部分看过了，所以，晚会过后，智焕很早就回到了寝室，想早点休息，他也
没有想到这次的晚会这么快就结束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晚会过后，一直到躺在床上，智焕的心就是静不下来。这样的颁奖晚会，可以说，智
焕参加了不下二十次，但没有一次会让智焕像今天这样。熄灯了，智焕还是没有睡着，他从枕头旁边拿出
手机想看时间，却无意间碰到了覔黧给他的那张纸片。
智焕发了这样的一条信息到上面的电话号码：“覔黧，睡了么？智焕。”
他没有忘记将自己的名字加上。
“还没有，有什么事么？问题少年，嘻嘻。”很快智焕收到了这样的回复信息。
“没有，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没有把号码写错，呵呵。”
从覔黧回复的信息中，智焕看出覔黧还是个比较容易接近的女孩。没有像衣服颜色那样冷。
“怎么会？！我对数字是最敏感的，如果没有事，我就睡了，晚安。”覔黧回复。
“晚安。”智焕回复。
这一夜，智焕的思想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漫无边际的狂奔，他甚至觉得覔黧就是他一直在等的人，而今
天的晚会是上天为了他们的相识的特别安排的。直到很晚，智焕才渐渐醒过来，慢慢的睡去。原来，智焕
也有浪漫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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