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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原来女人真的是水做的,一生注定要许多泪要流,一直流到另一个人的心里,浸泡着那颗爱她的心,让那颗心明白,女人流的泪和男人流的血价值是一样的,然而,却从来没有人在我面前哭泣……她说:正因为这样,很多女人的泪都白流了。(筱安的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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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室,筱安带我到她的房间里看电影。
每个人都有让人吃惊的一些东西,筱安用书和碟片装饰房间,很别致,但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在一个人单独居住的房间里,经过他摆设的每一件东西都会存在某些象征,代表着他要诉说的。
她说这次看电影就不用抱着娃娃了。
我问为什么。
她说她看电影的时候常常哭,她想有个什么能看着她。
我不理解。
她说每个人都会哭,有的人哭的时候愿意被别人看到,因为他们想别人和他一起分担,而有的人总在背地里一个人哭,因为他知道没有人能真正替他分担。
我说那你为什么想有人看着你哭呢。
她说她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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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起看电影,如她所说的那样,她总是在无法预料的情况下流泪,一句没有任何意义的对白,一个一闪即逝的镜头,我无法理解,她说她只是想哭。
她拿出两个厚厚的黑皮本,一本里面是从书中摘录的句子,一本是影片中的对白。节选的很不连贯,如果单纯看着那些句子,找不出什么内容。但如果那本书或影片是看过的,就会发现其中深刻的内涵和不同寻常的意境。我看着那些秀气而调皮的字,想着隐藏在这些句子后面的时间到底有多少。
我说我也很喜欢记哪些散乱的对白。她要我和她玩一个接对白的游戏。我想跟她说这不是一个好玩的游戏。但我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了游戏。
我知道,我,和她,都已经在那些简短而忘记了语气的句子里往返穿梭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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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漂亮的花儿会凋谢?”筱安说。
“这不是对白,这是一首歌的歌词。”我说。
“我知道,我要看看你的水平。”筱安说。“谁接不下去,谁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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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漂亮的花儿会凋谢?”
“因为那是游戏的一部分。”
“为什么会有魔鬼又会有上帝?”
“是为了让好奇的人有话说。”
“为什么木头会在火里燃烧?”
“是为了让我们像毛毯一样暖。”
“为什么大海会有低潮?”
“是为了让人们说:再来点。”
“为什么太阳会消失?”
“为了地球另一边的装饰。”
“为什么狼要吃小羊?”
“因为它们也要吃东西。”
“为什么乌龟和兔子跑?”
“因为光跑没有用。”
“为什么天使会有翅膀?”
“为了让我们相信有圣诞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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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蝴蝶。”她说。
“这不是歌词,也不是对白。”我想了想说。
“我知道,我只是想说我的心情。”她说。
“但你违反了游戏的规则,因为我要接你的话。”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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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一辈子都在骗人。”
“有些人用一辈子骗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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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成功的。”
“但你与谁分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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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真的能发财吗?”
“我们肯定能发财,因为我们太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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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告诉我,我的机会有多大?”
“大概一百万分之一。”
“这么说……我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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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看见了。”
“我故意让你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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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
“我就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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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清晨我都会离开你。”
“在黄昏前你要记得把我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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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过会放了我的。”
“是的,但是我撒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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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着了开头。”
“但我猜不中这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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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的死你似乎不感到难过。”
“不,我精神上很难过,我不知道还会不会有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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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骗你?”
“骗就骗吧,就像飞蛾扑火一样,明知道会受伤,还是会扑到火上,飞蛾就那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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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爱情都是悲哀的。”
“可尽管悲哀,依然是我们所知道的最美好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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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一个人爱太久,人会醉。”
“恨一个人恨太久,心会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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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苦。”
“可红尘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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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就是一个过程,可悲的是它不再重来。”
“可喜的是它也不需要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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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爱他,那他一定有许多优点了?”
“不,他爱我,只有这一条。”
“那未免太少了。”
“所以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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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孤独,用英文怎么讲?”
“ilove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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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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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走了,你会像马达一样找我吗?”
“会。”
“会一直找吗?”
“会。”
“会一直找到死吗?”
“会。”
“你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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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想占我便宜,只是……你不可以继续再这样做。”
“我没办法,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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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是这样痛苦,还是只有小时候这样?”
“总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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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会死。”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活得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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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每天都会发生,有些人不同意。”
“但奇迹真的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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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有的人喜欢一个人却不让对方知道?”
“因为有的人喜欢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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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很喜欢她,但是我不想让她知道。”
“因为我明白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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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个阶段,看见一座山,就想知道山后面是什么。”
“我很想告诉他,可能翻过山后,你会发觉没有什么特别,回头看看觉得这边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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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不需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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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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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爱我。”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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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不上了,认输了。”我说。
筱安不说话。
“你生气啦?”我看她不说话问道。
“我会生气的。”筱安轻声说,表情很认真,很投入。
“那你哭啊。”我说。
这是《大话西游》中的台词,我一直认为紫霞在说“我会生气的”这句话最能打动人,我为自己能应付她的小伎俩感到高兴,但没想到她却真的哭了。同样是毫无征兆,手里拉着抱在怀里的蓝色长毛玩具狗的耳朵。
“你怎么哭了?”我不解地问。
“是你让我哭的。”筱安说。
“我是在接你的台词啊。”我无辜地说。
“你都认输了,还接什么呀。”筱安说。
“我以为你在耍小把戏。”我说。
“那我们接着来。”筱安说。
“不玩了,太危险了。”我说。
“开个玩笑,那么认真干嘛。”筱安说。
“哪有用哭来开玩笑的。”我说。
“为了达到目的,就要使用别人想不到的手段,老人说的。”筱安说。
“你有没有发现老人很奇怪。”我问。
“很多人都这么说。”筱安说。
“我感觉他有故事。”我说。
“每个人都有故事。”筱安说。
“你知道吗?”我问。
“如果你能老实地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筱安说。
“好。”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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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童话故事。一个王子,受到诅咒,只能在夜晚出现,一个少女,美丽却注定忧伤。这样的痛苦似乎无穷无尽,直到他们相遇,找到了可以解除一切痛苦的方法,是的,他们相爱了。王子对少女说:我不能拥有一切,有的只是微亮的夜晚,我可以让无限温柔的月光对着常年在石头上磨牙的兔子说:我可以让你实现一个人类梦想中的童话,送一个圆圆的月亮给你,让无法形容的满足替代你呜咽千年的寂寞。如果你是那只兔子,如果我是那月光。这是一个童话,关于月亮和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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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安开始问我问题,眼睛看着我,我好像也看到了自己。
“你觉得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筱安问。
“不知道,我也经常问自己这个问题。”我说。
“你觉得自己最可爱的地方在哪里?”筱安问。
“我经常看别人,很少看自己。”我说,发现自己的可爱之处不是容易的事。
“你觉得自己哪里最可恨?”筱安问。
“想做的不去做,做的总与想的相反。”我说。
“你觉得自己高尚吗?”筱安问。
“正相反。”我说。
“你觉得你是个喜欢坚持的人吗?”筱安问。
“这是我的理想。”我说。这一直是我的理想。
“你专一吗?”筱安问。
“我总想别人比我更专一。”我说。
“你是个混蛋。”筱安说。
“事实比这更严重一些。”我说。
“失去和拥有哪个会让你想到珍惜?”筱安问。
“失去是拥有的母亲。”我说。珍惜这个词让我感到难过。
“你爱过多少人?”筱安问。
“很多。”我说。每个人都会爱很多人,但有很多不被承认,有很多在承认之后又被否认。
“有真正爱过吗?”筱安问。
“没有。”我说。我应该说不知道。
“为什么?”筱安问。
“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我说。
“你最喜欢哪个季节?”筱安问。
“我只喜欢某一天。”我说。
“你喜欢和熟悉的人说话还是喜欢和陌生的人说话?”筱安问。
“在我想说话的时候,从不管面前的是什么人。”我说。
“在大街上你会窥视女人吗?”筱安问。
“无时无刻。”我说。
“你真是个混蛋。”筱安说。
“这个问题你已经说过了。”我说。
“为什么要这样做?”筱安问。
“我是男人。”我说。
“为什么女人不这样?”筱安问。
“问你自己。”我说。
“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这样?”筱安问。
“我只能代表我自己,一个男人。”我说。
“那女人不是很悲哀?”筱安问。
“悲哀的是男人。”我说。
“有没有人真正爱过你?”筱安问。
“后来才发现的。”我说。
“你为自己错过的后悔吗?”筱安问。
“不。”我说。
“为什么?”筱安问。
“怕继续错过。”我说。
“想过好好的爱一个人吗?”筱安问。
“想过,但常常变成想占有一个人。”我说。
“你真正了解过一个人吗?”筱安问。
“我连自己真正想要什么都不知道。”我说。
“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女人?”筱安问。
“女人从不分类型。”我说。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筱安问。
“我走丢了,她能把我找回来,我不说出来她就能把我需要的给我。”我说。
“找到了吗?”筱安问。
“没有。”我说。
“为什么?”筱安问。
“只是梦想。”我说。
“你的梦想是什么?”筱安问。
“想明白一些东西。”我说。
“什么东西?”筱安问。
“能让我真正安静下来的东西。”我说。
“你经常回忆你的初恋吗?”筱安问。
“不。”我说。
“为什么?”筱安问。
“不是每个人的初恋都值得回忆。”我说。
“你很奇怪。”筱安说。
“我一点都不觉得。”我说。
“你看上去好像不想过平常的日子?”筱安问。
“我想知道能让人过平常日子的是什么。”我说。只是生活。
“你知道有些事情光想是没有用的吗?”筱安问。
“所以我想从别人身上得到。”我说。
“你觉得哪些人活得更真实一些?”筱安问。
“从不考虑这个问题的人。”我说。
“寂寞和孤独区别在哪里?”筱安问。
“孤独让人清醒,寂寞正相反。”我说。
“你会因为同情一个人而接受她的爱吗?”筱安问。
“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我说。
“正面回答问题。”筱安说。
“不会。”我说。
“为什么?”筱安问。
“尊重她的感情。”我说。
“你会让你爱的人伤心吗?”筱安问。
“会,如果有这样一个人。”我说。
“为什么?”筱安问。
“因为爱一个人才会伤心,她爱我,她才会伤心,也许是这样的吧。”我说。
“你会替她擦眼泪吗?”筱安问。
“不会,如果她是无声的哭泣。”我说。
“为什么?”筱安问。
“因为女人静静的流泪很漂亮。”我说。
“你没发现你是个很残忍的人吗?”筱安问。
“我只发现我对自己很残忍。”我说。
“如果你爱一个人你会给她什么?”筱安问。
“我的梦想和苦难。”我说。
“为什么?”筱安问。
“它们更长久。”我说。
“你会为了她的幸福而放弃一切吗?”筱安问。
“不会。”我说。
“为什么?”筱安问。
“因为那个时候所拥有的一切就是她的幸福。”我说。
“你通过什么来知道她是不是幸福快乐?”筱安问。
“看我自己。”我说。
“你自己?”筱安问。
“我不快乐,她怎么能快乐。”我说。
“你会不会觉得很累?”筱安问。
“会。”我说。
“为什么?”筱安问。
“因为你总是不停的提问题。”我说。
“我只是给你做了一个测试,还没到我真正想问的呢。”筱安说。
“从现在开始我不再回答你任何问题,真的让我觉得很累。”我说。
“还有最后一个,你认为女人最难理解的地方在哪里?”筱安问。
“我最难理解女人为什么会有数不清的问题。”我说。
“你认为善解人意对女人有多重要?”筱安问。
“你说过最后一个。”我说。
“最后一个。”筱安说。
“它是所有男人和女人共同的梦想,可惜的是实现起来很难。”我说。
“为什么?”筱安问。
“因为每个人都想别人能理解自己。”我说。
“你能保证以上所说的都是实话吗?”筱安问。
“不能。”我说。
“为什么?”筱安问。
“我也常常在想我为什么不能把实话说出来。”我说。
“你无赖,像老人一样无赖。”筱安说。
“我要说实话才是无赖。”我说。
“本来还想给你做晚餐呢,很少有人尝到我的厨艺。”筱安说。
“现在为什么有改变主意了。”我说。
“因为你不说实话。”筱安说。
“那我告诉你,我说的都是实话。”我说。
“我不相信。”筱安说。
“那要怎样你才相信?”我说。
“再回答我几个问题。”筱安说。
“我并不饿。”我说。
“你不想知道老人的故事了吗?除了我没人知道。”筱安说。
“好吧。”我说。
“你为什么这么想知道?”筱安问。
“为什么让人持久心魂荡漾的是穿衣服的而不是**?因为这让人很想知道里面的内容。包裹得越严密,兴趣就越大。”我说。
“那你也不必这么急,或许你自己慢慢接触发现,会更有意思。”筱安说。
“我不知道怎样才能真正接近他,我想,就是我真的接近他,成为朋友,也依然会毫无所知,有些东西会永远不被说出来的,我能感觉到,我想知道的那些东西就是不会被他说出来的,我能感觉到,他的心里一定有这些东西,不知为什么,我迫切的想知道,就好像真的能带给我方向一样,况且,**来得太晚,故事就会变得索然无味。”我说。
“我要再问一个问题,永恒到底是什么?”筱安说。
“不要问我没有答案的问题,我不是无所不知的神,我甚至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我说。
“我只想知道你心里的答案。”筱安说。
“大概是最美好的一瞬间吧,最短暂的也是最漫长的,最漫长的同时也是最短暂的,因为通常会记住最短暂的,而忽略最漫长的,永恒,就是一个人心中永不被忘却的纪念。”我说。
“人长大了之后是不是就苦了?”筱安问。
“因为我们都不愿意承认伴随长大的一些东西。”我说。
“例如。”筱安说。
“责任。”我说。
“好像很清楚。”筱安说。
“道理从来都是简单明了。”我说。
“你应该很有方向才是。”筱安说。
“正相反,眼前的路多了,就和没有路一样。有人说道理就是说出来骗人的,只有经历过,它才是你的,但同时也成废话,因为你不再需要它。不经历,它永远都是一句话,没有任何意义。”我说。
“为什么?”筱安问。
“每个人都知道先苦后甜,每个人都知道要经历不断失败才能成功,也知道爱情中的困难和阻力是对爱情的考验,汗水过后是泪水,痛苦过后是喜悦。但事实上呢,更多的人都放弃了。”我说,是在说我自己。
“你喜欢喜剧还是悲剧?”筱安问。
“喜剧。”我说。
“为什么?”筱安问。
“能看到自己的生活缺少欢笑。”我说。
“我喜欢悲剧。”筱安说。
“你想看到别人的生活比你更缺少欢笑。”我说。
“我说的是感动。”筱安说。
“我说的是感动背后。”我说。
“你好像很少有开心的时候?”筱安说。
“我有很多开心的时候,只是很少表现出来。”我说。
“为什么?”筱安问。
“我很自私。”我说。
“你不说实话。”筱安说。
“你很聪明。”我说。
“你喜欢聪明的女人还是傻女人?”筱安问。
“我喜欢聪明的女人为我变傻。”我说。
“你还真自私。”筱安说。
“有时候我也会说句实话。不是每句谎话都能被人相信。”我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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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说了很多话,筱安不停的问问题,我不停的回答。
她总要问问我的回答是不是老实话,我说不是,她说她从一开始就猜到了,我知道她从一开始就相信了。
最后我累了,没有一点力气,仿佛被掏空了一样。她很聪明,把最想得到答案的问题掺杂在一堆毫无意义的问题里,消除你的防备心理。
我知道她还一定有很多问题没有问,因为她一直没有问我不愿意回答的问题。我以为她不会把老人的故事告诉我,不只是因为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而是我开始怀疑她是否真的知道老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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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安问我是否知道老人每隔一段时间会去见一个人。我说老人带我去见过一个流浪汉,或者说是一个乞丐,一个很奇怪的人,不过自从那次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了,找了很久也没找到。
“不是那个人。”筱安说,“他经常独自去一个地方,如果你去那个地方看看,或许能了解到一些。”
“哪里?”我问。
“出门,一直前行,没有路的时候,左转。”筱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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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在梦的舞台上度日,他就是岁月的奴隶。(筱安的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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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的房间很安静,伊朵正吸着烟坐在我的床上发呆。我问她怎么会坐在我的床上,她说她又睡不着了。她熬夜熬得脸色苍白,眼神中有抹不去的疲倦,看上去有些让人心疼。我知道她为什么在夜里也化妆了,我发觉她身上有些变化,但我找不出具体是什么。
我说我可能马上就找到老人的秘密了。伊朵问我是不是从筱安那里得知的。
我问她怎么会知道,她说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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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出去看夜景,我笑着说这地方哪有夜景。她说那就看星星。我说让她先把睡衣换掉,她说这样不正好方便你偷窥嘛。
她让我把天上的星座指给她,我说我只知道北极星和北斗星。
她问我北极星知道北斗星在围着它转吗?
我说可能不知道,因为它自己也在转,它只注意它的中心。
“那北斗星岂不是很悲哀。”伊朵说。
“它们只是星星?”我说。
“那人还是动物呢。”伊朵看着我说。
我无言以对。
“我小时候常常担心星星会掉下来,担心如果北极星掉下来,那北斗星该怎么办呢。”伊朵像个小孩子似的痴痴地说。
“幸好你的愿望没有实现。”我说。
“为什么?”伊朵问。
“如果那样,人们就看不到流星了。”我说。
伊朵傻傻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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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坐在旅馆门口的台阶上,伊朵双手抱着双腿,头枕在膝盖上,让我给她讲小时候的蠢事。
“小时候我要娶我妈妈。”我说。
“那时候你认为你妈妈是世界上美丽的女人吧。”伊朵笑着说。
“现在仍是。”我说。
“我好看吗?”伊朵看着我问。
“这么简单的问题让我很难回答。”我说。
“是不是很幼稚?”伊朵问。
“每个大人都有做小孩子的愿望。”我说。
伊朵流泪。
“你很好看,真的。”我说。
“谢谢。”伊朵说。
“擦擦眼泪吧。”我说。
“没化妆,不会被别人看到。”伊朵又笑了笑说。
“遇到什么问题了吗?”我说。
“故事又卡住了。”伊朵说。
“休息一下吧,故事中的人也需要睡一觉。”我说。伊朵笑。
“不知为什么,我的生活好像变了,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我总是出去喝酒,找朋友,或是……但现在却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很害怕,这样很容易老。”伊朵说。
“换个故事写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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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风吹乱伊朵的长发时,她的样子是那么柔弱无助,我感觉我们像朋友,因为我在她身上发现的,不再是那种成熟的气息,而是被她一点一点暴露的成熟背后的真实。我觉得自己很无耻,因为在她静静地看着我的时候,我竟然想过要把她抱在怀里,吻一吻她已经干涩的唇。
这种无耻没有直接被我发现,是伊朵让我发觉的,她问为什么那么看着她,她说我的样子有点傻,是不是想吻她。我问她要不要去吃点东西。伊朵马上跳起来去楼上换衣服。
一家很小但很温馨的面馆,我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把面条一根一根地放进嘴里,轻轻的一吸,然后抬头看着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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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路上,夜很凉,我把衣服给伊朵披上,伊朵说要是有条狗跟在后面就好了,我问为什么,她说这样生活就更真实了。微凉的夜,寂静的街道,昏黄的路灯,男人接下夜班的女人,带着他们可爱的小狗,去温馨的小餐馆里吃面条,归家的路很冷清,但心里很温暖,女人依偎着男人,心里想着甜美的事,小狗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的后面,三个被拉长的影子在路上慢慢地移动着,所有的一切都睡着了,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三个,我的故事又可以继续下去了,伊朵望着夜空说。
在路上,伊朵独自编织她的故事,我则想到了小三,和那些记忆不远的故事。伊朵光着腿,很性感,但却不再是强烈的诱惑,我很想知道在哪里发生了变化,是最初的印象原本就不可靠,还是她在不经意间卸下了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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