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爱做 > 第二十四章 误会

?    那时他身高大约162公分,和马茹云差不多,但他很瘦,把她抱入怀中的时候,他感到自己渺小且无力。很快这种无力感消失了,马茹云居然就这样安静地靠在他怀里,没有了起初的愕然,也不再试图挣脱。

    她的平静让他清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居然抱着马老师,她的身体绵软无力,一如当初的胡蓉。想到胡蓉,他更是惊恐,自己怎么能这样?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不管是什么原因什么环境促使他抱住她,都不应该继续抱下去!他定眼看看周围,旁观者又多了几个,其中一个刚转身准备离开,那个背影好熟悉!

    如菲!天啦,是如菲!

    他一下子放开马茹云,向前狂奔。马茹云趔趄一下,差点摔倒。但他完全看不到这一幕。

    在泰国时,马茹云给我讲过当时的情形。她说,当时她真的是太脆弱了,太久了,她得不到任何善意关心,更别说理解了。雅儒抱着她时,她头脑一片空白,那种有依靠被支撑的感觉完全洗刷了她全身,安全又温暖。这是雅儒留给她最温暖的回忆。

    她说,他放下她时,她就惊醒了,心里羞愧难当。当时想,自己怎么能这样呢?难道还嫌苦吃得不够吗?当着这么多闲人,和他抱在一起,这不是更给话别人说吗?不过,她早已绝望了,不再幻想社会舆论还有胡一枫会放过她。她已经有了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胡一枫推脱她进入舞厅后,在她被推倒在地时,她就已经解脱了。在泥地里,所有她过去坚持、害怕失去的矜持和荣誉乃至自尊都不复存在了。她再也不用为维持或挽回这些东西而不得不委曲求全、小心惶恐了。她想:反正我就这样了,自己明白自己就行,别人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吧,反正我怎么做他们都那样。

    她见雅儒朝一个女孩追去,跑到女孩身后,他却不敢再近前一步,只是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似乎想去抓那女孩的手,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放弃了。

    三天后,雅儒收到一个大包裹,是如菲寄来的,打开来,是他写给她的所有信,还有几封胡蓉给她写的信,在这些信下面,是叠成方型的一张粉红色信纸。他发着抖,展开来,接收她的判决。

    信我看过,雅儒一直留着,他保留着如菲给他所有的信。和雅儒一起后,我全身心爱着他,他却坚持无望地爱着如菲,这让我时时觉得毫无自尊,却又不知如何排解。有段时间我练习毛笔字,就选择抄这封信,抄得大大的,拉雅儒来看,故意刺激他,打击他那股我认为的傲气,每次都能让他低落一两天。次数多了,再拉他就不过来。他不来书房看,我就写好贴在卧室里。他不进卧室,我就将另外一份贴在他准备去睡的客房,接着是他准备改去的客厅,有时我连厨房和洗手间都不放过。我承认自己有些过分,或许那时我有些心理变形,有次我甚至将这封信绣在一个抱枕上,放进他车里。我认为,这是我能让他收敛的唯一武器,也是一定见效的武器。我知道他不会撕掉这些纸,也不会丢掉抱枕。对如菲的爱,会让他对它们视若神物。

    那时,这封信简直就是他的紧箍咒,我的护身符。直到有天我自己对此感到嫉妒和恼怒:我爱他这么多年,和他住在一起也这么久了,却要用情敌多年前的一封信才能镇住他!镇住他的不是抄写张贴或绣这信的我,也不是这封信,而是写信的她。他不忍心撕掉我的张贴物,恰恰说明他珍爱她的一切。于是我撕掉了所有的张贴,丢掉了抱枕,但我不敢撕毁原件。我不希望他认为我是一个小心眼的女人。实际上,我也不希望他为此过于难受。

    信的内容很简短,没有称谓也没有落款,直接切入主题:

    “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看来关于你的传闻都是真的。先是马茹云,接着是胡蓉,下一个会是我吗?我不想成为下一个。你是一个坏人!”

    第一次看这信时,他心都碎了。当晚他写了一首诗,其中有什么恨不得撕裂自己胸膛让对方看清楚自己真心云云。

    读完胡蓉写给如菲的这几封信,雅儒更是痛心。原来,胡蓉每天也给如菲写信,并以好朋友身份要求她必须回信。看得出,胡蓉给他描述的如菲每天的大小事情以及喜怒哀乐都是胡蓉给如菲信中的必问题。有次如菲回信漏掉了一个问题,胡蓉还在后面的信中责备她。如此说来,胡蓉是处心积虑地在让雅儒了解和关心如菲。

    她如此煞费苦心,到底是为什么呢?她到底爱不爱他呢?如果不爱?又为什么会这样?每天写两封信要花她多少时间啊!她丈夫知不知道她这样做?知道的话会怎样?这些信没有间断过,那么她丈夫应该是不知道或知道了却不计较,但后者可能性显然不大,没多少男人能做到这点。胡蓉这份良苦用心让雅儒又开始困惑起来,她对他真的太好了啊!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总是对他这么好!

    难道她和他分手真的是有什么苦衷吗?他决定去看看她,亲眼看看她的生活,起码要知道她到底过得好不好。

    他心情焦急,无法安心做事,就去找化学老师请假。他我行我素惯了,老师们都知道,他能主动请假已经很给老师面子了,所以这请假和通知差不多,没有不批的。

    路上,他一直忐忑不安。他想,不知道她现在长相变了没有,过得到底怎么样,也不知道她丈夫对她好不好,还有……肯不肯见雅儒。他只知道胡蓉住在镇上,不知道具体地址。好在那镇子不大,到了后,他问了几个人,果然就有人他指了路。

    她家是一个平房,门半开着,里面没什么声音。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谁呀”?是她的声音,却与以前有很大变化,多了一些沧桑和沙哑,不再有过去的清脆。他听了听,没有其余声音,于是没有回答,悄悄走了进去。走到前厅,他就对上她的目光。在那一刹那,他发现自己爱的还是她,从她惊喜过后马上黯然的眼神,他也认定她仍然爱着他。

    他打量四周,实在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和传闻有些差异。家具都很简单。一个小男孩睡在摇篮里。碳炉上烧着水,已经在冒气了。他没说话,她也是,示意他坐下,就给他倒水沏茶。

    他慢吞吞喝着水,水很烫,他也不知如何开口。想了很多话,不知道先说哪句。最后,还是那句最常规的“你还好吗?”

    “还……好。”她幽幽答着,眼泪就下来了。记忆里,她好像经常哭,但她本不该是爱哭的类型。或许,是他总惹她哭吧。

    “是我不好,蓉蓉,又惹你哭了。我就是想看看你,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他笨嘴笨舌,每次她哭泣他都这样。

    “和如菲怎么样了啊?应该有进展了吧。”她转换了话题。

    “没有,现在更不可能有进展了。”

    “为什么呢?”

    “如果我还爱着你,如果我没有任何理由不再爱你,我怎么可能去爱别人?”

    “你不该爱我了,我都结婚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她转头看了眼睡着的儿子,“他睡着了,如果醒着,我会让他叫你叔叔,他很会说话的。你和如菲很合适,你本来就一直很喜欢她的。”

    “我给你说过很多遍,那时我不懂爱情。爱一个人是需要付出的,尤其是需要双方共同付出,没有付出就没有爱,没有共同付出就没有爱情。我爱的是你,我们都爱对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离开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结婚,但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

    经过几个回合交谈,他语言流利了起来。

    她低着头,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雅儒,你回去吧。我们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只想着把孩子抚养大。我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样呢?你有你的美好前途,好好把握。如果你想恋爱,如菲真的很好,我很了解她。但如果现在你不想恋爱,那就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做你想做的事情。”

    “但我忘不掉,我忘不掉我们在一起的所有事情,我忘不了我们的一切,每点每滴!我忘不了你对我的好!我忘不了!想到你,我就没办法再去恋爱。你对我真的太好了。蓉蓉,你对我太好了。”

    那天的情形和对话给雅儒留下了深刻印象,他记忆犹新,随时能在心里回顾重演。每年的那天,他都会到胡蓉坟前坐上半天,给她讲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即便是我们在一起了,他也是如此。我想,在内心深处,他是把胡蓉当作自己结发妻子的。

    有钱起来后,他如同对待自己父母一样对待胡家父母,给他们在县城买了一套大房子,在镇上盖了一栋楼,给钱胡蓉弟弟让他去国外留学。照顾胡蓉父母,他做得比女婿还要细心。他知道自己患了绝症后,给自己父母一百万的同时,也给了胡蓉父母一百万。

    胡蓉和她孩子的坟墓被扩大为一百平方一个带亭子的大理石建筑,豪华得被省报曝过光。为重修这个坟墓,他不得不给胡蓉婆家一大笔钱,换取他们同意。在胡蓉墓周围,他修了一圈喷泉,喷泉中间,墓地上面,是胡蓉抱着孩子的塑像。喷泉外则是一圈树,东南西北各是一颗苹果树,其它则是松树。胡蓉喜欢吃苹果,尤其喜欢红苹果的香味。墓地不远处有户人家,他每年给一万元,请他们负责看护并每天打扫。

    聊不下去时,他们只是看着对方默默流泪。他们座位相隔只有两米,但人过境迁。无论他多想拥抱胡蓉,都没法挪开脚步。

    就在这时,胡蓉丈夫回来了。只见一个二十四五岁、高高大大、走路有些吊儿郎当的男人走进屋来,一边走一边骂“都怪你这死婊子养的,我出门打牌你要埋怨,害老子输了好几百,肯定是你在家咒的,今天看我怎么收拾你。”话音刚落,他就看见屋子里的雅儒。

    雅儒有些心虚,本准备起身和他打招呼,但又很生气这人对胡蓉的粗蛮,最后还是没有站起来。

    这男人见他们二人表情和脸上泪痕,就明白点什么,本来阴沉的脸色立即变得凶狠起来。

    他猛地冲过来抓住雅儒,用力扇他耳光,一边扇一边骂:“你他妈的王八蛋!我不找你,你还送上门来了!怎么了?打抱不平来了是吧!趁我不在家来偷我老婆是吧?我让你偷!我让你偷!”

    雅儒哪经得起这顿打,自然满嘴是血,眼冒金星。胡蓉在一旁一个劲哭着哀求丈夫住手。大人们的吼叫、哭泣声弄醒了孩子,儿子立即大声哭了起来,加入这个乱局。

    丈夫打完雅儒就打胡蓉,骂她偷人,什么难听就骂什么。他几乎每天都出去赌钱,输了就回来打她,今天输了很多钱,胡蓉知道这顿打本来就少不了。但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让雅儒知道她过的是这样的日子。所以,不管丈夫怎么打她,她都一言不回,抱着他的腿,头贴在他身上。

    雅儒这时缓过劲来,见这场景,抓起身边竹凳子,朝她丈夫后背砸去。他力气还是小了点,没有打倒对手,不过还是使对方松开了胡蓉,转身来追他。他在房子里躲闪着,惹得她丈夫急了,拎起炉子上那壶开水泼了过来。

    雅儒躲过了,正暗自庆幸,却听到一声惨叫,那是孩子的声音!那壶开水几乎完全泼到摇篮里,尤其是孩子头上。接着是另一声惨叫,那是胡蓉的声音。

    三人手忙脚乱把孩子送到医院。紧急抢救后,孩子当晚就不行了。雅儒难过的同时又一个劲责备自己不该来,埋怨自己害死了孩子。丈夫回家拿东西去了,雅儒一个劲地哭,胡蓉已经哭不出来了,她对一切充耳不闻,痴痴呆呆看着孩子。

    “走吧!你快走,我不想见到你!”她蓦地站起来,把雅儒往外推。雅儒不愿走,仍然哭着赔罪。她温和了些,平静地直视着雅儒的眼睛,说:“这也不能怪你,都是命!你走吧,求求你了。让我心静下来好好处理这件事情。我保证,七天后你来这里的时候,一切都处理好了,我会让你好好看我,你也要好好陪我。”

    雅儒想想,觉得也有道理,自己在这里只会添乱,于是他和胡蓉约好七天后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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