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曼谷机场,接到他们的瞬间,我就快乐起来,我看到雅同,如同看见当年的雅儒。马茹云有些不好意思,我走过去,一手牵上一个,坐上车。
这时,针对他信的政变已经发生了。他信流亡国外。曼谷街头到处是军警巡逻。我们不敢过多在路上停留,直接回到住处。
我早就知道马茹云和雅儒有过一段时间亲密关系。那是在一次**后,我头枕着他的胸,左手摩挲着他的皮肤,问他是不是第一次**。那是一年多前,他已经三十三岁了。我没有理由认为一个男人会在这个年代的这个年龄还没有做过爱,虽然他的确一直未婚。和我在一起,他总是表现得非常生疏而且毫无经验,完全如同初次面对女人的身体,不知所以然,每次只能是我完全主动,引导他进入,引导他后面的一切。我如同他**导师,这让我充满好奇,忍不住问他。
“不是的啊!我很早就有过经历了啊。”他淡淡的回答,却没有任何羞涩。
“是什么时候啊?大学毕业后发生的吧?”我更加好奇,我知道他高中虽然和胡蓉恋爱过,但他一再告诉过我他们没有发生关系,至于李如菲,他只是单恋而已。他大学好像也没有恋爱过,那段时间我们来往很多,我没见他有过什么女朋友。
“不是的,我大学毕业后根本没有和女人亲近过,你是第一个呢!”
“骗人!难道是大学期间你背着我偷偷谈恋爱了?”
“没有,真的没有,你知道的,我要是有女朋友,她还能让我们来往那么频繁?”
“天啦,你大学期间去嫖过妓?!”没谈过恋爱却做过爱,那只能是**了。
“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我告诉你吧。我没你想的那么嫩!我高中就做过爱了!?”
“不会吧?别骗人了。没做过就没做过,又不丢人。我会对你负责的。”我忍不住逗他。
我越这样,他越着急,“我真的高中时做过!”
“你高中阶段就做过?和谁啊?不会是胡蓉吧?你真的和她做过了啊?那你真的是对不起她了啊!人家休学去结婚不会是因为这个吧!那你以前说没做过就是骗人的了。”
他急得一下子坐了起来,连忙打住我的猜测。
“我怎么可能和她呢?真要和她做过了,她会和别人结婚?她爸爸妈妈,我爸爸妈妈会放过我?这些年我岂不是会更不心安?真的不是她!她休学也和我没有关系,是她初中同学的哥哥干的坏事。他们后来不也结婚了吗?!不是她,真的不是她!”
话虽然这样说,他脸色却阴郁了起来。我知道,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提起胡蓉,仍然能让他难过很久。
但他的回答使问题一下子严重了起来。我也想用这种钻牛角尖式的对话让他不陷入悲伤回忆。
“难道你高中时就到学校外那些美容美发店里面去了吗?”我装作着急的样子。他情绪已经不如刚才高了,所以也想尽早结束这个话题。每次他心情不好,都要一个人安静呆着。
“算了,还是告诉你吧,是马茹云老师!”
我头昏,简直眼珠子要掉出来,捶着他的胸,骂道:
“你还真是大胆啊,连老师都敢碰!看来那绯闻不是假的啊。快说,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有几次?你还时髦得很啊。那么早就搞师生恋。”
他的回答让我立即跳了起来。
“高三上学期就开始了,一直到高三下学期。”
“你们这么长时间啊?!那一定做过很多次吧?”
“我也记不清了。那段时间经常做,每月都做几天,有时一天还不只一次。如果遇到周末,有时还做到天亮,几乎不让人睡觉。”
天啦!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他居然和马茹云老师做过无数次。而且还那么疯狂。假如这些是事实,那马茹云简直就是不折不扣的性饥渴。
我更加奇怪了,做过那么多次,雅儒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做呢?
“每次都是她在教我,我按她说的做就行,不按她说的做她还会生气。”
我几乎要神智崩溃。如果马茹云这样,那她就是名副其实的**狂了。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至今都不会做了,原来他等于没做过。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总是她做你,你根本没有做过她!哈哈哈哈……”
我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的嘲笑激起他的愤怒,本准备谈完这个话题就安静呆会消化这种悲愤的他,立即将情绪转化到对我身体的行动中。我记得很清楚,还因为我那晚很开心,开心得我流泪,开心得我忘记了以前所有的不愉快。他主动进入我的身体,这让我开始向往未来。那也是唯一一次他和我**有射精,让我不得不第二天吃紧急避孕药。他说不喜欢射精,就喜欢呆在我身体里,所以先前他没有这样过的。
这些都是既往的回忆,让人心醉,也让人心碎。现在我才能明白马茹云当时为什么会那样。她太需要孩子了,需要有一个孩子来完整自己的人生,至于因此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她明白但不在乎,她不怕付出,她只是在乎完不完整。
她这时仍然不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是马校长,虽然她已经独自经历不少人生沧桑了。她仍然没有参透那首诗中包含的秘密,所以也还是不知道自己父亲真的名字。她查遍了相关县市档案馆资料,根本就没有叫马壁容的男人。不过,经历了这么多人生坎坷,她也不再急于知道这些,毕竟现实的生活会更有意义。她需要亲人,这种感觉在离婚后更加强烈。她害怕孤独,却也不再敢相信任何人的承诺,所以她无能为力。她能掌控的事情就是决定自己生个孩子。她为自己的这个念头而欣喜,而狂热,所以立即付诸行动。
她的母亲,孙悦音,突然失去双亲成为孤儿后,遇到了马草光。失去马草光后,她再次成为孤儿,她不堪忍受这一而再的打击,还有一而再的失望,所以才会绝望厌世,不再有勇气去面对人生,即便是她有了自己的孩子马茹云,她仍然害怕再次失去。害怕再次失去的感觉笼罩着她,使得她不堪重负,只有选择自杀作为解脱。
马茹云比她母亲要坚强,她选择了活下去。当然,主要原因可能还在于她所处的时代要远远好过她母亲所在的那个血性、变态、疯狂、冷漠的年代。
她听我说得多,自己说得少,而且很少发表评论,甚至很少回应。但看得出来,她听得很认真,眼睛里总有一些晶莹的东西。马雅同一直靠在她身上,专注地听着我的讲述,眼神中透出对父亲肖雅儒的向往和崇敬。
我相信经过我和如菲对他父亲的介绍,他就可以基本上如同和父亲这些年生活在一起一样,他的记忆可以大量得到弥补和填充,那些残缺的经历和只有父亲才能填补的位置都能得到填补。从幼儿园时代就开始被人嘲笑的羞愧感因此将被一扫而空,他也会开始崭新的人生,更加积极,更加健康。
我可以看到这些明显的变化。几天之后,他就变得开朗多了,也开始主动说话。
他们返程前一晚,我拿出一把保管箱钥匙,递给马茹云。
“这是什么?”她不解地问。
“这是一个保管箱钥匙,里面有雅儒大部分财产,包括存折、股票、债券还有房产证明。您先拿去,存折密码我现在告诉你,是……”
她立即打断我的话。
“我不要钱,我们也不需要钱,这些年我虽然节俭,但也省下了足够的钱,供雅同上大学足够了。我也不希望他继承什么遗产。他需要像他父亲一样自己去打拼。”
无论我怎么劝说,她都不肯收下。我没有办法,只好要求她收下省城那套雅儒和我住过的别墅。
“在那里,雅儒住了很长时间,里面一草一木都是他亲自栽种的,每个地方的装修装饰都是他设计的,房间里所有东西都是他用过的,你们一定要收下,只有这样孩子才能更感性清楚认识他的父亲,才能感觉到和父亲精神同在。”
她仍然不肯收,但雅同开口说话了。
“谢谢您,阿姨。我们收下了。”扭过头,他劝马茹云:
“我们收下吧,我要和父亲在一起。我永远不会卖掉它的,您放心。我要独立,自己从头开始,做自己的事业。”
马茹云最终还是接受了。
临走时,我告诉她们房间里有雅儒这么多年来的日记,从高中开始他就记日记,所以很完整,如果雅同有时间,一定要好好看看。
告别雅同是那么让人伤感,简直像再次告别雅儒。看着马茹云瘦削的肩和有些干瘪的身材,我实在想哭。最后,我忍不住,告诉马茹云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关于雅儒父亲的,我认为她应该带孩子去认他爷爷奶奶,他们还健在,依旧在老家生活,老年丧子的伤痛几乎击跨了他们,尤其是雅儒父亲。
我听雅儒讲过,雅儒爷爷当年因为家穷,上不起学,就在放牛之余,趴在私塾泥巴窗台上听先生教书,就这样,居然学会了不少字,足以在后来看书看报。雅儒父亲少年时是当地小才子,中学成绩都非常好,后来文化大革命来临,加上家里连每学期五角钱的学费都付不起了,只好辍学。这我能理解,生活费你可以省到极限,反正是家里拿米去,每周从家里拿一次咸菜吃一个星期。但学费是你必须实实在在要拿出来的人民币,童叟无欺一个价。他们连续两代空有聪明却没钱读书,所以决心在第三代培养出一个大学生。为了供雅儒上学,他们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雅儒喜欢看课外书,喜欢文学,他们也咬牙支持。孩子上了重点高中,离梦想近了一大步。雅儒考上名牌大学,后来自己创业,热心家乡公益,更让他们引以为豪。可这种喜悦与荣耀没有维持多久,雅儒就不在了。虽然雅儒生前给他们置了不少财产,但毕竟他是他们独子啊,也是他们几代人的自豪,是全家人的精神支柱!
他们不忍心将雅儒埋葬在跟前自家祖坟里,而是要我将他埋葬在省城的公墓里。我知道他们经常到省城来看他,在他墓前呆坐,有时甚至是整宿。他们不愿意雅儒葬入祖坟,因为他们始终不愿意接受现实:他们跳出农门的儿子又回到了老家,他们的儿子不在了,真真切切就躺在他们家不远的坟地里!雅儒终生未娶,而且没有留下任何儿女,肖家就此绝后,这也意味着他们这一分支的灭亡,这种灭亡是那么彻底,那么让人绝望。这种灭亡是那么残忍,让你看清楚这些,然后又清清醒醒、切肤钻心地承受这些,不让任何幻想来麻醉你。他们不用担心养老问题,衣食无忧,甚至可以锦衣玉食,可人生却也提前谢幕,索然无味,如同观看着一部你知道结果的电视连续剧。他们一再要求雅儒和我结婚,虽然雅儒一直没有同意,但我因此对他们心怀感激,有着十分的亲近感,也习惯了爸爸妈妈的叫法,这也是他们要求的,他们认为我过门是迟早的。可他们不知道,从法律意义来说,那时我和陈建平还没有离婚,我还是别人家的儿媳妇。
所以,我建议甚至是请求马茹云带雅同去一趟雅儒老家。雅同的存在一定能最大化抚慰雅儒父母的心,重新激发他们生活的活力和意愿。
另外一件事情,是关于她父亲的。我告诉她,马校长就是她亲身父亲。我是从我父亲那里知道的,因为我父亲搬到县城后,和马校长就住在同一个小区。马校长现在已经年过花甲了,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马茹云。马茹云和孙悦音让他夜不能寐、寝不能安,食不甘味,欢笑之后立即就有愧疚。是啊,他有愧啊!对不起悦音,对不起茹云啊!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怕什么?为什么不敢认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己都已经六十多了,退休多年了,还怕什么呢?所有这些都一直堵在心口,心潮澎湃,越来越难控制,堵不住了,总想一吐为快。所以他向自己的好朋友,二中校长倾诉。如果说当时倾诉还有不得已的原因,还是认为如此方能让自己朋友呵护马茹云的话,那么后来向很多周围的人,老朋友,老同学,老同事,老下属,老领导,甚至病友,牌友,棋友,向他们倾诉,就纯粹属于为痛快而痛快了。他变得越来越喜欢向人倾诉,越来越依赖这种倾诉。刚开始每次倾诉能让他好过一两个月,逐渐就变得只能一两天了。如此,自然就让周围听过他倾诉的人越来越多,范围越来越大,我父亲有次遛狗时碰到了马校长,父亲认识他是因为当年我和哥哥读高中时他都是校长。结果被他抓住倾诉了两个小时,只到母亲多次呼唤才回家。
不久,除马夫人外,大家都知道了这回事。这种事情就像男人偷情一样,时间久了,其实周围人都知道他在外面和谁偷情,但他太太一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知道的时候,多半别人已经知道很长时间也许很多年了,而他的情人却往往会以为没有任何人知道。大家知道了,就会告诉自己家人,还有相关的朋友,这是怎么管都管不住的,因为谁都没有为谁保密的义务,只要不虚构就已经显得很道德了。所以,有次我给父亲打电话,聊起往事,聊到马茹云,父亲顺着话头就告诉了我。
马茹云听我说完前因后果,呆呆站在那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出了神。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大约两三分钟后,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答应我一定会去看雅儒父母,然后就牵着雅同的手走了。
马茹云走了,我继续留在泰国。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心里越来越不安。因为马茹云反应如此之平静,与常理如此大的反差,总让人感到害怕,即便是她已经人情练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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