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钱仲达一个箭步冲到窗台边按掉了手机，那个女人凄厉的尖叫声嘎然而止。
郑雷狐疑地看着钱仲达。
“老钱，你的手机铃声怎么是尖叫啊？”
“我也不知道。”钱仲达在检查着手机。
手机并没什么异样，这是一款诺基亚旧型号，只是现在手机铃声变成了女人凄厉的尖叫。
郑雷没再说话，两人这样沉默了几分钟。
“老钱，你说那个女精神病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子不语怪力乱神，你说呢？”
“我觉得蹊跷，这件事很邪。上次我提到的那个拍照的验尸官你还记得吧。”
“嗯，他怎么了？”
“他出事了。”
钱仲达的头嗡的一下。
“出什么事了？”
“上周在验尸房，新到一具尸体。那个验尸官突然开始不停地对着尸体说话，可是谁都听不懂他的语言。”
“是方言？”
“不是，那个验尸官是本地人。”
“然后呢？”
“然后他就开始不停地摇头，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几个法医同事上去按住他，可是还是给他挣脱了。最后还是叫上了几个在办事的刑警才把他给按住。”
“然后呢。”钱仲达低声问。
“按住之后发现他大小便失禁，嘴里也说不出话，检查了下发现颈椎骨折。而且，”郑雷突然抬头看了一眼钱仲达。
“他脸上也带着那种笑。”
钱仲达当然明白“那种笑”所指的是什么。
“那他现在人呢？”
“局里安排他先住在汤河医院了。”
“你说他不停地摇头？”钱仲达问。
“是的，近乎颠狂的那种。”
“有没有化验过是否中毒了？”
“目前做的化验还没看出中毒的迹象。”
“我记得你说过那个验尸官给女尸拍照的时候，就说那女尸在不断地摇头。”
“是的，那144张照片你我都看到过。”
“他在汤河医院什么病房？”
“西楼606。”
送走郑雷，天都快蒙蒙亮了。
钱仲达脑子里飞快的闪过那一系列看似毫无联系但又结结实实捆绑在一起的事情。
事件一：3月12日的宾馆梦游事件，录像带，诡异笑容。
事件二：3月13日的家中梦游事件。
事件三：4月2日在六清电影院第一次遇到那女人。
事件四：5月11日第一次和那女人交谈。
事件五：5月14日从六清电影院跑到烂尾楼，差点坠楼。
事件六：5月15日从城市之眼第二次看见自己的诡异笑容。
事件七：5月15日新疆男孩，手机尖叫。
事件八：郑雷到访，发疯的验尸官，同样的诡异的笑容。
在这八个事件中，还牢牢嵌着郑雷叙述的那个以肉眼无法察觉速度摇头的女尸。
汤河医院座落在一苇路上。
没错，就是那七条数字命名道路之首。因为汤河就是从这里流入s市的，或者说30年前确实是这样。
现在的一苇路已经不是汤河进入s市的福地，而宛若一个阉割后留下的伤口。30年前席卷s市的那场瘟疫，使得这条河几乎成了人人害怕的凶水。最后省里下死命令，全部尸体处理后就地掩埋。而缺少劳动力和挖掘机器，使得s市当时的市领导下令用尸体填河，几乎整条汤河成了坟场。
而一苇路作为汤河的入口，也修建了入地数米的地下结构把汤河死死地封闭起来。而在这个地下结构上面是s市的最大医院汤河医院。
西楼是医院的特殊病房，里面几乎是一个医院的浓缩，有独立的药房、病房、医疗室，甚至在最高的7楼还有几间手术室。
钱仲达坐电梯上到6楼。
门口并没有什么警示，也没有警卫。钱仲达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医院了，因为他前妻以前就是这家医院的外科医生。
606室的病房是在一个角落，单间。
房间里几乎没有住病人的样子，床铺很整洁，墙角有一个轮椅，背对钱仲达坐着一个人。
钱仲达刚想张口，忽然想起自己居然还不知道那个验尸官的姓名，于是只好很含混地说：
“您好，我是局里刑警队的钱仲达，也是郑雷的朋友。”
那个验尸官没有回答，也没有动。
“我是想来问你几个问题，因为我相信你能帮……”
钱仲达突然停在了这个“帮”字上，因为职业的敏锐使得他嗅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常。
他慢慢走向那个背对他的验尸官，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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