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张脸的主人是一个女人，那是一具死尸。
那是钱仲达才发现自己梦游症的第二个月，郑雷总是找他聊天，下班还邀他去家里喝酒。钱仲达明白郑雷是不放心他。那天他们正在郑雷家喝酒，聊起最近s市的一个传闻：
据说最近在s市最古老的几条以数字开头的街道上，比如一苇路、二犬道、三夏路、四象街、五里路、六清街、七夕桥，每到半夜如果是单身女人走过，总会听到有人问路，但是看不见问路的人在哪里。听声音是个女人，她问的是：“喂，你知道往发廊怎么走吗?”如果你回答了她，那你就会看见她了。但是没人能说出她的样子。因为每个见过的人都疯了。这个恐怖的小道消息流传很广，甚至还有人做了一个手机彩铃挂在网上，背景音乐很凄惨，有一个女人用各种方言说“喂，你知道往发廊怎么走吗？”这个另类彩铃很多人都在用，而且有很多版本。
而郑雷用的是一个最新版本，女人用的是唐山话，很搞笑。
那晚，郑雷主动聊起最近的案子。
那是一起自杀案件，死者是一个精神病女人。
她从四楼窗口跳出来，在空中被几根竹竿挡了几下，最后还是砸在地上，身上的骨头几乎全断了。救护人员抬她的时候就像是一张人皮包着一摊碎肉，软软的。
女人丈夫倒不悲痛，可能因为都麻木了吧。因为死者是精神病人，特地去医院调了病历记录，医生也说有间歇性的狂躁症，发生过自残行为，所以案子结得很快。
奇怪的事情发生在验尸官给尸体拍照的时候。
验尸官用dc拍了几张后习惯性地用lcd看看效果，谁知道几乎每张都是模糊的。nikond70虽然已经不是顶级设备了，可是也不至于成像这样差吧。验尸官只好又拍了几张，可是lcd里看出来还是模糊的厉害，显示出来的那具女尸的脸总是很模糊，好像拍的是运动中的物体。验尸官把郑雷叫来，对他说了这个情况，怀疑是相机出了问题。于是，郑雷派手下去附近的派出所借一台dc来。
借来的dc到了验尸官手中，拍出来的还是模糊一片。
没过一会，验尸官已经觉得不对劲了，拉郑雷到一边，小声说：“老大，我觉得这个事情很蹊跷。”
“哦？不就是具死尸嘛，怎么了？”
“我觉得…我说了你别骂我哦。我觉得那女尸好像在动。”验尸官一边说一边斜眼看着那具软软的女尸。
“扯淡！你见到她诈尸了啊？”
“不是，你看这几张拍的，身子都还清晰，就是头，脸总是模糊，感觉好像她…她在不停摇头，你也知道d70比较敏感的，不然怎么可能两台dc都拍成这样啊。你别骂我哦，我就是实话实说。”
“我不管，我是不信光天化日下这女尸还能动弹，你也给我快着点，我不能放着这血淋淋的尸体给老百姓参观。再给你十分钟，必须给我拍完走人。”
验尸官嘟哝着提着相机又走到了女尸前。
十分钟不到，验尸官回来了，脸色白得吓人。
“拍好了吗？”
验尸官没说话，只是点头。
上了车，郑雷觉得验尸官不对劲，又问他：
“你怎么了，不是拍好了嘛，又出啥事了？”
验尸官张了几次嘴，最后说出一句话：
“老大，刚才我用的是运动模式才拍出来的。”
“啥？”郑雷对于数码产品一窍不通。
“就是说刚才我选择的这个模式是专门拍运动物体的，比如奔跑中的运动员，或者飞行中的球，一秒钟内可以拍摄3张，最多可以连续拍144张。所以说，这个女尸可能真的在动，只是我们看不见。”
郑雷一下子觉得从脊梁骨透出一股凉气。
他接过相机，打开了lcd选择了自动放映一张张看，那具女尸真的如同活了一样，在镜头里飞快摇着头。
郑雷也给吓了一跳，马上按住暂停。
镜头正巧定格在女尸正面的脸部特写上。
她的头发被一层粘粘的暗红色液体包裹着，脸很白皙。五官居然还有点漂亮。只是那双圆睁的眼睛几乎要爆出眼眶，可能是剧烈撞击造成的。最诡异的是她的脸上居然还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笑容，那笑容很浅，但是却有着一股嘲讽的味道。
那天在郑雷家里，郑雷第一次给钱仲达看了那叠女尸的照片。
钱仲达当时只是随意翻看了下，带着酒意他还捏住一叠照片一边，飞速翻看，如同小时候看的简陋动画片。
他也看到了那个古怪的笑容在自己手中慢慢绽放，确实像是活的。不过当时他并不在意，还暗示郑雷那可能不过是尸体肌肉皮肤萎缩时造成的生理现象而已。至于那两台同时出故障的nikon相机，也可能是同一批号的次品，在当时那个温度湿度下的同时故障。
钱仲达还记得当时郑雷的神情，郑雷并不反驳，只是一个劲摇头。钱仲达还特意问了句：“后来那具尸体呢？”
“火化了。”
“嗯，要是没火化，我倒是想看看。”钱仲达随口说。
正在喝酒的郑雷突然停下来，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直直地死盯着钱仲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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