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建安八年春四月,孙策第三次进军江夏在刘备的干预下遭受重大挫折,水师精锐元气大伤,伸入长沙郡的爪子被血淋淋地斩断,宗室子弟孙贲、孙辅仅以身免。黄忠、甘宁两部步军占据长沙,张羡旧部不足五千乌合四散,余者不足千人带着张羡之子张怿往衡阳防线狂奔而去,结果被长沙大姓韩玄途中截杀。甘宁水师占据洞庭湖咽喉水道和东吴平分水路控制权,刘备在水军护送下率陈到部五千人马渡江而入长沙,接管了地方政权,与此同时,蔡瑁率军平定零陵、桂阳两郡,至此荆南四郡第一次实际上划入刘表的势力范围。
刘备入长沙,陆羽率黄忠、刘磐出城百余里相迎,刘备见陆羽身旁一老将虽华发颁鬓但虎目顾盼之间雄姿不减关张,气势雄沉,极有威严,连忙下马走上前来,阻止了陆羽的介绍道:“想必这位就是荆州南天一柱黄汉升黄老将军吧,涿郡愚夫久仰大名如雷贯耳,恨无缘相见,今得将军不弃鄙贱,刘备喜不自胜。”
“南阳野人,不识皇叔威严归顺来迟惶恐之至,望乞恕罪。”
刘备将黄忠扶起,亲手取盔甲一副道:“此甲随备征战多年,今送与将军酬大功于万一。”黄忠拜谢,刘备执其手道:“吾平张武陈孙时便知荆州宵小不惧蔡瑁,独怕黄忠,今日一见果然乃当世之虎将也。”
黄忠谢曰:“皓首匹夫,早不复当年之勇,不敢当皇叔谬赞。”
“将军休要谦虚,吾曾闻曹操有诗云:‘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壮士暮年,雄心不已。’今刘备也要赠将军两句话: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黄忠闻言,大震,拜服道:“主公之言振聋发聩,忠乃南阳一介武夫竟得主公如此看重,今后刀山火海不避险阻;刀山火海任凭驱使。”士为知己者死,刘备这句话当然是陆羽这个穿越文人的无耻抄袭了,但是却恰如其分的让刘备迅速虏获黄忠的心。之前陆羽说什么“使李将军遇高皇帝”已经让黄忠觉得惊喜了,现在刘备的赠言更是让他看到了施展抱负的广阔舞台,一个被压制了小二十年的虎将所爆发出的能量已经让黄忠的小宇宙开始充分燃烧了。
刘备大喜乃加黄忠为扬武中郎将,所部暂编四千余人待回到新野少不得还要扩编一番。现在刘备帐下也算得上猛将如云了,荡寇将军关羽、征虏将军张飞、牙门将军赵云、偏将军太史慈、裨将军糜芳、镇军将军高顺六人算是加了将军名号,虽然在东汉末年杂号将军不值钱了,但也算是可以镇守一方治军牧民的高级干部了。至于建威中郎将甘宁、奋勇中郎将魏延、扬武中郎将黄忠、虎贲中郎将陈到、殿军中郎将霍峻五人只能暂时委屈下了,其他人不好意思,只能当个校尉了事,毕竟刘备现在的地盘也只能开出这么多工资来。
收了猛将心情大好的刘备在陆羽等众人的陪同下,频频对夹道欢迎的长沙百姓挥手致意,每次挥手道路两旁的百姓便深深的拜服下去,人群止不住地发出一阵阵的欢呼。这可不是后世领导视察让小学生手持鲜花充场面,撒土迷人眼贻笑大方的拙劣把戏,那是这个时代的淳朴百姓对仁义之主发自内心的爱戴和寄托在刘备身上对太平盛世的无尽渴望。刘备这时候也算是出道十年以上的实力派大腕了,无论在士族清流还是庶族寒门中都有着不错的口碑,或许在能力上有所欠缺,实力亦很弱小,但却不失为明主。真实的历史上,刘备入西川为何降将如毛?不过是人脉声望累积到一定程度的必然现象而已,那时候的刘备真得已经咸鱼翻身,有资格和曹操掰一掰手腕了。
但是对于生在乱世的普通百姓而言,刘备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明君,这一点除了刘备出身草根,对普通百姓有着天然的亲和力,“善下人”之外,陆羽所带来的打土豪分田地制度也起到了不可估量的推动作用。黄巾之乱使得那些大大小小的庄园地主有了向军阀变身的条件,皇权开始解钮,各地大小军阀开始抢地盘互相攻伐。士族阶级的精英们迫切需要像曹操那样的雄主迅速扫平中原,重树中央权威,而百姓则需要像刘备的仁义之君去安抚人心,让他们看到活下去的希望,这也是为什么刘备能吸引众多出身贫寒的庶族士子的原因,刘备毕竟更加符合他们对理想君主的设定。两种道路一种自上而下,一种自下而上,都希望平定这个乱世,却因为时势的推动而根本不可能殊途同归,所以曹操和刘备尽管互为死敌却不影响他们彼此英雄相惜。
刘备入城之后迅速派人张榜安民,吩咐百姓安居乐业,恢复生产,长沙连年战乱,人口锐减,刘备当即下令凡无主之土地,任凭耕作,满三年者,由官府发与地契。这一下,全城百姓欢欣鼓舞,奔走相告,刘备又派兵卒在全城四处巡逻,安定秩序,城中大小商铺陆续恢复营业。
不出数日,城中秩序井然,百姓各安其所,蔡瑁闻刘备入长沙,大惊,亲率大军三万往长沙进发,刘备乃召众人商议,然而最为重要的发言人陆羽却久候不至,正要派人去找陆军师却匆忙入内。
“汉魂,来的正好,蔡瑁大军压境,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
“全军撤回新野,留刘磐在攸县一带活动骚扰孙策后路,甘宁控制洞庭湖口及夏口江面,霍峻部镇守西陵。”
众人为之一愣,如此布置等于将之前挣来的战场主动权拱手让出,只保留江夏攸县一带布下几枚闲棋冷子。“军师,蔡瑁小儿陆战无能,只凭黄忠这口刀这张弓管他千万人来,千万人死。”黄老将军率先请战。
“主公,兴霸将军从江北捎来云长将军急报,曹军犯境了。”
话分两头,曹操自建安八年正月趁刘备孙策用兵江夏调张辽、乐进两部入河北参战,二月使张辽取清河,乐进取饶阳,吕虔取河间,各路人马纷纷告捷打得袁谭节节败退,王修在乐安督粮闻袁谭告急,率部前往救援为李典所阻,不得过。三月,曹操三路大军围平原,后两日曹操率中军亲至,八万人马将南皮围得水泄不通。袁谭见突围无望使谋士辛评出城愿投降曹操,曹操不准,劝辛评曰:“袁谭小儿不足与谋,今袁氏一族大势已去,令弟辛佐治在吾帐下甚得重用,先生何不留在此处后日回军许昌辅佐天子?”
“曹公此言差矣,某受袁本初厚恩,自当以家臣报答,天子虽有命,不敢受也。”辛评回转,袁谭闻曹操不准其投降,大发雷霆:“汝弟投降曹操,汝必为同谋,私通曹操也。”辛评闻言,气满胸膛,昏厥于地。袁谭见状,拂袖而出。须臾辛评转醒大叫道:“吾生为袁氏臣,死为袁氏鬼,奈何见疑于主上,有何面目立于人世之间乎?”言罢,吐血而亡,袁谭闻之,于心不忍命人厚葬之。袁谭部属闻辛评被气死,士气大丧,誓不力战。
辛评既出,曹操催动大军昼夜不舍全力攻城,袁谭见不能守,乃使全城百姓为前驱,精兵猛士在后,开城门,企图来个浑水摸鱼。曹操闻之,乃撤军十余里放过百姓,使曹纯督虎豹骑千余人衔枚猛追,大破袁谭于滹沱河畔,阵斩袁谭及部属千余人,俘万余人,挂袁谭首级于南皮城门,令曰:“有吊者,夷其三族。”王修闻袁谭败亡,亲往南皮,见袁谭首级,嚎哭不已。军士闻之,缚之见操。操问曰:“吾令在先,君何故明知故犯?”
王修曰:“公若能将袁谭厚葬,虽死无憾。”曹操感叹曰:“河北义士,为何如此之多耶。”乃命人将袁谭厚葬,加王修为司空掾,行司金中郎将,仍督粮于乐安。袁谭旧部管统坚守即墨,操命吕虔攻之,城破,擒之。王修以管统为亡国忠臣,亲自为其求情,曹操乃赦其罪,仍以为即墨县令。
河北既平,曹操闻刘备孙策在江夏交兵,有趁火打劫之意,留荀攸守邺城督河北事,张辽、乐进、李典、吕虔诸部分兵平诸县,自引大军回许昌,复有南征之意,遂调夏侯惇为陈留太守,使曹仁督吕旷、吕翔入宛城以代之,督于禁、徐晃等几路人马共五六万,前锋已渡过白河进逼博望。关羽一面传令在郾城、舞阴一带的高顺加强戒备,一面让驻守新野的魏延收缩兵力,同时飞报刘备,让他火速回师。
刘备也很光棍,长沙既然没能力守那就不守了,留下刘磐在这里打游击起到一个牵制骚扰的作用也就是了。若是孙策再次进攻,那就让甘宁退守江夏,就江东那点可怜的攻坚能力,恐怕一年半载也未必能拿下,对于霍峻守城的本事,陆军师那可是敢打包票的。既然有了决定,刘备军马迅速行动,从长沙北上汨罗,由甘宁水师护送过江与张飞、太史慈的主力汇合,火速返回新野布防。
途径汨罗县,在刘备军枪杆子撑腰之下刚刚当上汨罗县令的汉室宗亲刘沁,这家伙在刘表的手下吃了几年闲饭,凭着一张宗室的金字招牌和刘备搭上线,混回老家当县令没几天刘备便要北撤,正在唉声叹气的他远远看见刘备,急忙上前。“玄德啊,好好的长沙城,为何要弃之不顾啊?”
“曹军犯境,汝南云长已遣人告急,吾不得不回。兄长权且在此,倘有不如意可过江投江夏刘琦公子。”
“唉,也罢。这是吾外甥,长沙罗侯寇氏之子寇封,颇有武艺,愿在玄德帐下效力。”刘备见寇封少年英武,心中十分喜爱,欲收为庶子。注意,是庶子而不是义子。什么叫义子,就是干儿子,现在的老百姓两家如果交情够好的话认个干亲是非常普通的,但是这种是民俗而已不受法律的保护。而庶子就是养子,就是过继收养的意思,养子和养父母之间无论同不同姓都受法律的保护,有继承权和赡养义务。刘备收寇封做庶子,无非是考虑自己征战一生颠沛流离,孩子即便生下来也未必养得活,实际证明若不是赵云人品爆发还真得养不活,收个养子也是人之常情,但这个事不靠谱啊,一时不生不代表一辈子不生,真得生下来了这个养子难道当个摆设,弄不好就是祸起萧墙的大事啊。
在军阀混战的年代,军阀们彼此之间互相攻伐朝不保夕,你杀我全家,我灭你满门的事情不绝于史,所以收个养子以备不时之需是稀松平常的事情,那时候也没有专门看不孕不育的专家,生育成功率不像现在这么高,所以才会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老话了。像三国时期的曹真、朱然、孙河都曾给别人做过养子,最有名的就是五代时期的周世宗柴荣了。他就是北周太祖郭威的养子,郭威的家小在战乱中被敌人全部杀害,所以柴荣便以养子身份继承帝位,所以刘备见猎心喜,起这个心思很正常。
“主公,罗侯也是汉室功臣之后,不好绝人子嗣,不如收为义子好了。”陆羽劝道。刘备想想也是,便收刘封做了义子,改名刘封,这有点把刘封作为继承人预备队培养的意思,若是刘备一直没有子嗣,到了适当时机就可以正式将刘封过继过来,如果有了子嗣,刘封也可以恢复本姓,留了个回旋的余地。
大队人马稍作歇息便重新启程,行不多远,背后一骑飞驰而来,马上一青年做小吏打扮,负一口剑,见到刘备,翻身下马纳头便拜:“长沙小吏赵累久闻皇叔仁义英明,特来投奔,望乞收录。”
刘备和陆羽对望一眼,心中那个激动啊,自己混了小二十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在江湖上亮亮名号就有小弟闻风归顺,这是何等雄浑的王霸之气啊。刘备急忙下马将赵累扶起,良言褒奖,授赵累以镇东将军军司马,督营务粮草事宜,相当于后勤内务股长。大军更不停歇径至江边,早有甘宁率水军在此等候,万余人马浩浩荡荡北渡长江,刘琦早在江夏等候。叔侄二人见礼,刘备道:“贤侄,曹军大兵压境,吾不得不回,今留甘兴霸、霍仲邈两部防守江夏,吾当速回新野以防曹操。”
“叔父一路小心,恕小侄不能远送。”
“江夏防务,贤侄多加留意,倘有不如意,可使人来新野告我。”
“叔父走好,小侄记住了。”
却说刘备与刘琦告辞,在随县与张飞、太史慈大军汇合,不过数日便到新野,刘备不敢少歇,带着几位谋士往汝南而去。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节——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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