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租车上,吴启坐在后座,微伸着手不让手掌心淌出的血弄脏出租车的坐垫,而裁小今和木槿则坐在他两边,一人拿着一张纸巾擦拭着顺手吴启手背流下的血。
木槿泪眼迷蒙,好像刀伤不是在吴启身上而是在她身上一般,啜泣到鼻子也红通通的。小姑娘似乎被吓坏了,拿纸巾的手微微颤抖,包里的毛毛一上车便从包里蹿了出来,在座位上蹦来蹦去,“汪汪”的叫着。最让吴启看不透的倒是裁小今,她拿着纸巾不无敷衍的给吴启擦着血,眼里盈盈的全是笑意,好像很满意这一次的观战之旅一丁点对吴启的担心也看不出。
看着木槿担心自己的样子,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时看着自己,像是在问“疼吗?”吴启胸中不由豪气顿生,连从手上传来的剧痛似乎也减轻了很多。笑道:“别擦啦,不就是一点小伤吗,没必要大惊小怪的,两天就好了。”
木槿听吴启这么说,秀眉一挑,愤忿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责怪他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那眉眼间的风情,却看得吴启脑子一片空白。直到身边坐着的裁小今发出“噗——”的轻笑,吴启才不好意思的回过神来。
到了医院,医生告诉吴启,刀伤及骨,得去照个片看看骨组织损伤情况。等到吴启照片完毕,张修齐和王玄也到了,由于大兴使用的短刀可能不太干净,而且伤到了骨头,医生将吴启也安排进了病房,要他乖乖上药,崩上石膏,再吊上几瓶防感染的药水才放人,这时已接近八点,众人下午刚下课就去打架,到这时早已是饥肠辘辘,王玄替众人叫了外卖,大家在病房刚吃完,吴启躺在病床上幸福的被木槿喂着,他冲裁小今歉意的笑笑:“看样子今晚你的生日我是去不了了,我这伤不算太严重,木槿你可以跟着胖子去生日晚会玩玩,明儿个再来看我吧。”
木槿倔强的摇摇头,又勺起一勺米饭,递进了吴启嘴里。吴启看着这个女孩,想着不久以前在这家医院,自己、胖子和秀气将这个突犯急病的女孩送进来的那个下午,想起女孩在夕阳下擦着泪滴的笑颜,心里不禁一阵涟漪,到现在他似乎终于可以理解女孩那灿烂的笑意,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与幸福。
张修齐从送吴启进医院开始就有些坐立不安,这时终于站起来,有些不安道:“本来……我是该在这多陪陪你的,但是我必须得走了。”
“没事没事,只不要十天半个月不给我们来个信就好,有事就先走。”胖子倒是大度,直接替吴启回答了,对于东华学院严苛的学习制度他也是略有耳闻,今天下午张修齐能逃课来帮自己打架他已经很满足了,也不想再耽搁张修齐的学习乃至令他受罚。
三个好朋友好不容易见到面却要立刻分别,这却是无可奈何的事,张修齐告罪一声,便掩上病房门走了。裁小今看着张修齐走了,这才笑吟吟说道:“没什么大碍的,既然医生不放你走,那咱们就在这里过生日好了。”
“啊?!”吴启大惊失色,这也不怨他大惊小怪,人们印象中的生日聚会自然是high歌跳舞,吃喝玩乐的,而医院最忌喧哗吵闹,把生日聚会办到医院病房来,那不是扫兴嘛,是以吴启立即道:“不行不行,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真的没要必要为我把生日聚会办到这里来。”
“你倒是臭美,”裁小今嘴一撅,白了吴启一眼,“你问问他们几个,要是你不来,他们几个谁会来?”
吴启环顾病房一周,木槿刚才已经明确表示要留下来照顾吴启,而王玄和裁小今实在算不上太熟,要是吴启不去,那他是不会去的。待到吴启的目光落到毛冲身上,这个娃娃脸少年从游戏机里拔出头来四下看了看,道:“我一个人是不会去的。”听到毛冲这话裁小今似乎想发作,但又忍下了,摊手道:“看吧。”
“这……”吴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就好像是自己破坏了裁小今的生日聚会一样,“可是医院里禁止喧哗吵闹,生日聚会办到这里,医生护士们一定不允许的。”
“不碍事,我办的生日聚会一定安安静静的,绝不喧哗吵闹。”裁小今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你的父母……”
“他们都有事不在本地,本来哥哥说好要陪我一起过生日的,可是……”裁小今越说越难过,光洁无瑕的脸庞写上了些许忧郁,清澈明亮的眼睛也黯淡了下去。
怎能再提人家的伤心事呢,吴启再不忍心阻止裁小今,只得同意了她的安排。
吴启一点头同意,裁小今欢呼一声便拉着毛冲和王玄出去准备了,病房里只剩下吴启和木槿二人,木槿见吴启和裁小今聊完,又举起手中勺子勺起米饭朝吴启递了过去。这已不是二人第一次独处了,看着木槿低头小心吹了吹米饭,这才将勺子递过来,那恬静认真的劲头,那清丽绝俗的脸颊,吴启不禁脸上一红,连呼吸也粗重了些,自小到大,除了母亲,似乎没有异性对吴启如此关怀备至过,吴启暗自转动着念头:我该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看着吴启痴痴的望着勺子里的米饭发呆,不时还扯着嘴角憨憨的笑一笑,木槿有些奇怪,上下动了动持着勺子的手,吴启这才清醒过来,老脸一红,张开血盆大口便把米饭吞了。
“1072号吴启,可以出来上药了。”房门口突然响起一声喊,打断了病房里惬意的气氛,吴启起床,让木槿就呆在病房里把晚饭吃了,刚才这丫头一直忙着喂吴启,自己都没来得及吃饭。
刚出病房吴启才想起等会儿裁小今带着蛋糕什么的来了病房,自己可没东西送她啊,感觉用手腕在浑身上下胡乱蹙摸两下,却没有什么可以送人的。吴启乱摸之际却觉得胸前有什么东西硌着自己,一摸,才发现这是上次去古洞时候为了壮胆买的十字架,吴启将其拽出,仔细端详起来。
这是一枚纯银的十字架,花费了吴启不少银子,因为要去古洞“见鬼”,总不能买个地摊货糊弄自己,十字架十分光滑,上面刻了不少流线型的花纹,看上去颇有几分美感,拿来送人似乎还不坏,吴启满意的又看了看,用颤抖的手将十字架从脖子上摘了下来,扔进了裤兜。
“1072号吴启,叫你上药没听到啊?我还没吃饭呢!”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护士从药房里伸出头来朝着吴启喊着,吴启一缩脖子,连忙小跑着进了药房。
等吴启上好药,扎上绷带从药房出来时,裁小今以及她拉出去的两个苦力已经回来了,吴启进病房一看地面,不禁哑然失笑,地上两扎啤酒一扎饮料,瓜子花生一大口袋,点心一大口袋,还有许多细线和没吹的气球,而裁小今本人正拿着一张“生日快乐”的海报正往墙上贴,毛冲在后面拿着他的游戏机无奈的给裁小今拍照,木槿和王玄则鼓着腮帮子使劲的吹着气球。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正踮着脚往墙上贴海报的裁小今闻言回头,笑吟吟的说道:“这才有生日的气氛,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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