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所谓的老政府招待所，还真是“老”。无论从房子的外墙、结构和墙体来看，都已经是接近“薄暮之年“，就如人老了要长斑点一样，墙体从里面参透出乌黑色。还好是走廊式的房子，否则肯定充满了霉味。
左小龙难以置信陈燕姿这样的漂亮女孩子，居然会独自住在这样的地方。
“这里，算不上是招待所。”陈燕姿看到他惊讶的表情后说，“招待所是有服务人员的，这里只能靠自己。住在这里的人，除了我和村里的其他几个大学生村官，就是还有一两个离退休干部的遗孀，和镇上的孤寡老人。安静倒是很安静。”
“你住在几楼？”左小龙问陈燕姿。
陈燕姿带着他往上走，来到了三楼。这时候天色已经全暗了，走廊里的灯也很暗。“我是301，你的房间在302，曹主任说，他已经让人打扫过了。我们还是先看看宿舍吧。”
等房间一打开，左小龙和陈燕姿才吓了一大跳，如果这都能算打扫过了，那么堆放杂物的仓库应该称得上宾馆了。
房间里，不说纸屑、桌子、纸板箱和床杂乱地堆放着，房顶上还结了蜘蛛网，另一面的玻璃窗一块玻璃是碎的，房门一打开，凉风就穿堂过来。
床是有的、桌子也是有的，就是灰尘满面，根本就是几年没人来过的样子。
陈燕姿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心里颇为过于不去，同时也有被曹汉林欺骗的感觉，居然跟她说已经叫人帮左小龙打扫好房间，现在这副模样，不是要让她难堪吗？不过让她难堪的人，曹汉林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陈燕姿颇为过于不去地道，“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曹主任说已经让人打扫过。”
左小龙看到这个房间，已经深深地感受到这个镇对他的不欢迎。不过，在来之前，他也已经有过心理准备，来这个镇上，他不是来受人奉承的，也不是来享受荣华富贵的，到这个镇上来，他是为了以后能够出去。这是他公务员官途的起点，或者说是跳板。
这么想着，他就已经无所谓了。但是这并不是说，他就对镇上曹汉林等人对他的态度无所谓。他感觉到手上的戒指，无声地震颤着，流光在戒面上急速旋转，仿佛正在把今天的遭遇深深记入戒指的深处，以期寻找机会，给予强烈的反击。
陈燕姿自然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转了个念头道，“这个房子不能住人，今天你还是住旅馆吧，我明天去跟曹主任说，住旅馆的钱让政府报销。”
“不用了。”左小龙道，“这里打扫一下就行了。”
“这怎么可以。”陈燕姿急了，目前这状况能够住人的话，也实在为难左小龙了，她不由道，“如果你不在意，可以在我房间里住，我可以到我一个同年考上村官的女同学那里住。”
一个女孩子，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别人住，这可不是随便讨得来的。左小龙想，陈燕姿对他这个刚刚来到镇上、又受到冷遇的家伙还真不错。但他还是说，“真的不用了，我只要自己打扫出一个位置来，将就一晚也就过去了。”
“你这人还真倔。”陈燕姿道，心里想，他如果不倔，也不会跟区长的儿子抢过位置来了。他肯定有着别人所没有的毅力，这么想着，觉得眼前的左小龙又多了一份了不起。陈燕姿道，“你可以住在这里，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左小龙问。
“那就是，我来打扫房间。你现在就到我宿舍里休息，给我一个小时，把你的房间收拾一遍，保证能够让你住人。”陈燕姿道。
“那怎么可以？”
“当然可以了。陆书记不是说了吗，办公室管后勤，我就是办公室的啊。”
左小龙不答应，但陈燕姿执意要他到自己宿舍休息。他进入陈燕姿的房间，才发现，原来外面这么破败的屋子，也能够被她布置得这么温馨。重新刷墙是不可能的，因此陈燕姿用海报贴满了小小的卧室，而且海报是一个系列，不显得凌乱。其他的布置都是井井有条，显示了屋子主人其实是个细心的人，也是有条理的人。屋子中，还有实木的小沙发和小电视机，边上有个小书架，上面的书也分类摆放着。这简直是一个不为外人打扰的小天地。
陈燕姿给他打开了电视，倒了茶，坚决不让他一起去打扫他的房子。
他就只好坐下来看电视。陈燕姿则是拿了打扫工具，到了他房间去。
看了一会电视，环视了房间，他还是觉得让一个非亲非故的女孩给自己打扫房间，实在有些过于不去。
他悄悄地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此刻的房间，已经有点焕然一新的样子，多余的废物被清理到了外面，其他属于公家不能扔掉的东西，也已经整齐地摆放在房间的外面。桌子和椅子也摆放好了。
此刻，陈燕姿正背着门，弯着腰，用热水抹布擦洗着床。
她将外套搁在椅子上，身穿着薄衫和裙子，裙子下伸出穿了黑色长袜的腿。由于她猫着身子，紧凑玲珑的臀部和修长的大腿更有些撩人心魄。左小龙看了一会，一发现心里滋生的冲动和邪念，马上收起了目光，安静心神。
尽管如此，陈燕姿已经敏感到他在房间里，并没有背过身来，“你在看什么啊？”
他还真不敢说实话。他转移话题，“太辛苦你了，还是我来吧。”
带着对刚才心里邪念的抱歉，左小龙上前想从她手上接过抹布。但陈燕姿并没有给他，反而身体换了个方向，到床的另一边继续擦去床沿上的灰尘。
因为她薄衫领口在弯腰时形成的弧度，左小龙无意中又瞥见她领子里白嫩、丰盈的秀乳，一下子有些心神荡漾。眼看着陈燕姿不会给他抹布，他就开始整理边上那些没有整理干净的东西。对于那扇破了片玻璃的窗户，他用废纸板填住了裂口，风是透不进来了。
又忙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才终于忙完。
这下屋子里像样很多，桌子、椅子、床、柜子都在应该在的地方了，地上的灰尘和屋顶上的蛛网，几乎也已经清扫干净。
只是床上没有床垫和被子，也根本无法入睡。陈燕姿去自己房间里拿来了床垫和被子，左小龙本又想说感谢，但觉得今天说的有些太多了，就没再吱声。陈燕姿的这些举动，给他一种错觉，那就是他不是在别处，而就是在自己家里，是自己家人为自己整理床铺。不过，他也知道，这只是错觉而已。
忙完了，陈燕姿又烧了水。
她将一直挽着的袖子放下来，坐在小小的圆桌边上，给他和自己都倒了水。捧着水杯，看着他道，“你知道镇上对你的态度吗？”
“应该知道一些吧。”左小龙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毕竟我是抢了区长儿子的位置，大概我不是一个受欢迎的人。”
“镇上很多人，特别是镇上主要领导，与区长是有渊源的，所以以后你要小心呢。”陈燕姿把水喝了，“我也只能提醒你这些。”
“这些也已经很多了。”左小龙道，“谢谢你。”
“我也不单单是为了你做这些的。”
“还为什么？”
“为了我自己。”陈燕姿又眨巴了下眼睛道。
“你自己？”左小龙好奇。
“你住在我隔壁，我不是多了个护花使者啦？”陈燕姿吐吐舌头，“以后半夜里我喊救命，你可要舍身取义啊！”
“那还用说。”左小龙笑道，心里却想得是，要我“舍身”，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时间不早，陈燕姿回到了隔壁自己的宿舍。左小龙看了看陈燕姿的劳动成果，而由自己来享受其成果，实在是有些过于不去。等他上了床，盖上了被子，一阵清香飘入了鼻子里。他顿时明白，这是陈燕姿给他的床垫和被褥的香味。陈燕姿的年纪，妙龄少女，在她使用过的物品上留下她原有的香味，也是非常正常的。只是闻到的人不同，感受自然就不同。
左小龙使用手机，翻了几页新闻，也就开始有昏昏欲睡的感觉。
不知是不是做梦，从隔壁传来痛苦的声音。
左小龙猛然竖起了耳朵，就像兔子一样警觉着听隔壁的情况，的确是有人在痛苦的**，这声音听起来非常熟悉，就像某人在做噩梦一样。
一会儿，声音不再想起来了。
左小龙想可能是陈燕姿在做着噩梦，又想到先前陈燕姿跟他开玩笑般说过，如果她喊救命，他就应该去救她。
左小龙起了身，悄悄开门，来到了陈燕姿门外，他得保证她没有受到侵害。门是关的好好的，他才放心下来。
他正要回身，陈燕姿的门忽然打开了，见他在外面，陈燕姿先是一愣，脸色有些苍白，“你还没睡啊？”
“还没有，我不是要做你的护花使者嘛？看看外面有什么情况。”
“跟你开玩笑的。”陈燕姿笑了笑，脸色有了点血色，“镇上治安还是不错的。你放心去睡觉吧。”
知道没什么事，左小龙才注意到她穿着睡衣，在宽大的睡衣中，她的身体有些纤弱。但也透着不同的韵味。他不再多看，回到房间里，倒头便睡。明天他要到档案室正式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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