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穿过“恒生源”当铺的后门,是一个大院子,沿着青石板铺就的甬道走过一堵影壁墙,转过一座月亮门,眼前出现了一坐青砖红木楼。
李小白跟着老者后边就上了红木楼。他前脚刚一进屋,两扇雕花镂空的朱漆屋门,咣当一声就被人关上了。
“李公子,别来无恙乎?呵呵,咱们又见面了!”刘道成从椅子里站起身,朗声说道。
“刘员外,您……您怎么在这里?”李小白大吃一惊。
“李公子,老夫已经恭候多时了,哈哈哈。李公子你有所不知啊,这神仙镇就巴掌大一块地方,镇上大半的营生都是我刘某的,什么事情能瞒得住老夫的眼睛呢?”刘道成两手抖搂着蓝袍长袖,两眼里闪现出一丝得意的奸笑。
李小白脑海里迅速转着圈,马上意识到这是个圈套,便怒不可遏地说道:“刘员外,小生不明白,你到底想要怎样?!”
“不想怎样。”刘道成眼露凶光地说道,“乖乖地将那件柴窑观音瓶交出来,老夫就放你一条生路。如其不然,嘿嘿,你来看!”
刘道成话音刚落,蹭蹭蹭,从内室跳出七八个身手麻利的彪形大汉,团团将李小白围在了正中间。
李小白仔细一看,其中一个家伙的眼角有一道新鲜的刮痕,当下明白,那人昨晚在涌泉河边和自己交过手,心想:不妙,看来这个刘员外一直派人在暗中监视着自己啊;现在,自己身单势孤,怎是他们这么多人的对手,这可怎么办?他的眼睛不停地转动着,思谋着下一步该咋走。
“李公子,老夫知道你身手不凡,是个练家子,好像练的还是少林功夫吧。”刘道成乜斜着眼睛说道,“但是,今天落在了老夫手上,你是插翅难逃,还是乖乖地把那件柴窑器物交出来才是上策,不然的话,老夫就不客气了。”
李小白这时定了定神,说道:“刘员外既然这么喜爱这件瓷器,那就拿去好了。不过,你曾经说过,这件观音瓶,价值百金,咱们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您意下如何?”
“哈哈哈!”刘员外仰天大笑起来,说道:“我若是想出钱买,就不会请你到这里来了。”
“这么说来,刘员外你是想明抢了?!”李小白鄙夷地盯着刘道成的眼睛说道。
“我抢?李公子怎么能如此说话?!”刘道成黑下来脸来,说道:“来呀,将这个偷盗我恒生源柴窑观音瓶的窃贼给拿下!”
“慢着!”李小白大喝一声,“那个敢进前一步,我就把这件瓷器给摔了!”说罢,李小白将一直紧紧抱在怀里的柴窑观音瓶高高举了起来,怒目环视着屋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随时做好了砸碎花瓶的举动。
刘员外见此情景,慌忙抬手指着李小白说道:“李公子,万万使不得!请不要发怒,这是误会,快将手放下。”
“让我放下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李小白斥道。
“什么条件,李公子说来听听。”刘道成说道。
“第一,刘员外如若想要这件瓷器,那就照规矩办事,拿出百金,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第二,刘员外假如不愿要它,那就保证我安全离开此地。不然的话,我会随时摔碎花瓶!两条道儿,请刘员外定夺。”李小白义正词严地说道。
刘道成听到李小白如此一说,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转了几下三角眼里的眼珠子,然后,和颜悦色地笑了:“呵呵呵,李公子果然英雄年少,老夫不胜佩服之至。请上座,咱们喝杯茶,再商量商量。”
“多谢刘员外美意,小生不坐。”李小白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觉,说道。
“呵呵呵,李公子,我们真的是一场误会啊。”刘道成说,“老夫就实话实说吧,其实呢,你手里的这件柴窑器物根本值不了几两银子的。”
“哦?刘员外此话怎讲?别不是你又在忽悠小生不成!”李小白迟疑道。
“老夫怎能忽悠与你?”刘道成道。
“那你为何闹出如此之大的动静,千方百计要将这件瓷器弄到手呢?”李小白嗤笑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吗!”
“李公子你真的误会了。”李员外坐进椅子里,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茶,说道,“老夫是个酷爱瓷器的窑主,很想烧造出像柴窑器物那样精美绝伦的釉色,可是,柴窑技艺早已失传。这些年来,虽经老夫窑场的工匠多方努力,然烧制出的瓷器,无论型制与釉色,和柴窑器物相去甚远。因此,老夫想寻得一件柴窑真品,欲揣摩仿制。如此而已。”
李小白听了刘员外的话将信将疑,慢慢放下了举着花瓶的手,说道:“刘员外既如此说,为何不早点向小生说明,何必要大动干戈呢?”
“唉!”刘员外长叹一声,一语双关地说道,“老夫是害怕如此难得一见的稀罕物不被重视,随手乱弃啊。在老夫眼里,它或许是件宝器;可在不懂行的人眼里,它抑或就是一件夜壶。”
李小白听了刘员外的这番话,一头雾水,心乱如麻:这件柴窑观音瓶到底是珍宝呢?还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瓷器呢?
刘员外一边喝茶,一边乜斜着眼睛时不时看一眼李小白。发现自己的话起到了相当的作用,便趁热打铁说道:“其实,你即使摔碎了这件器物,对老夫来说,也无大碍。毕竟,要想弄明白柴窑瓷器的釉色技艺配方,终究还得将它打碎,才能观其精髓所在。如若李公子不信,你现在即可将它摔碎,老夫绝不阻拦。”
李小白更加迷惑了,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做才好,举着柴窑观音瓶的两手慢慢落下来,重新抱在了怀里。
恰在这时,刘员外手中的茶盅突然滑脱了,“咣当”掉地上摔碎了。就在李小白愣神的一瞬间,刘道成向那些个虎视眈眈的大汉迅即使了个动手的眼色,说时迟那时快,站在李小白身后的一个家伙,飞身窜了过去,一把就紧紧抱住了他的后腰,连同他手里的花瓶也箍的死死的,生怕那东西给掉下。而旁边的一群家伙则一拥而上,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李小白给按倒在地上,一把就将他怀里的花瓶给稳稳当当地夺了去。
“把他给我捆了!”刘道成喝道。
一个大汉早把预先准备好的麻绳拿过来,三下五除二就将李小白给捆了个结结实实,像团粽子似的撂在了刘道成的脚下。
刘道成接过那件柴窑观音瓶,万分惊喜地观赏了一会儿,说道:“李公子,在神仙镇上,还没人敢和老夫耍手段的,你这是自讨苦吃,怨不得老夫。”
“刘道成,你个老匹夫,我李小白绝不会放过你!”李小白气得火冒三丈,破口大骂起来。
“李小白,老夫不和你一般见识。”刘道成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对李小白说道:“你一个穷书生,竟然盗窃老夫家中珍藏的器物,妄想占为己有。明天老夫就派人将你押到阳翟县衙,状告你偷窃珍宝之罪,你就等着去坐牢吧。”
“老匹夫,你血口喷人!”李小白骂道:“这件观音瓶是我李小白家传珍宝,怎么一转眼就成了你家的东西?你真是太不要脸了。”
“呵呵呵,李小白,你一个穷酸书生,一贫如洗,家里何来如此珍宝啊?”刘员外得意洋洋地说道,“谁能作证这件柴窑观音瓶是你家的呢?到了县衙,胡知县会相信你的话么?你还不知道吧,阳翟胡知县可是老夫家的座上客,常来窑场走动。嘿嘿!”
“我李小白就不相信,这大宋朗朗乾坤,你就能一手遮天。”李小白怒道,“干娘和嫣红妹妹就可以作证,观音瓶是我李小白家的。”
“哦?李公子不说,我倒要忘了,哈哈哈。”刘道成仰天大笑起来,“嫣红姑娘嘛,老夫自然另有安排,老夫打算将她纳为小妾,看她到时为哪个说话。嗯,这小娘子长得可真水灵啊。”
“刘道成,你个衣冠禽兽!你太卑鄙了,你简直他妈下流无耻!”李小白骂道。
“来人呀,将这个窃贼给我关押起来,胆敢不从,棍棒伺候!”刘道成令道,“不过,下手时注意点,别影响押他明天赶路去阳翟县衙。”
“喏!员外爷。”一帮下人拱手听命。
李小白简直肺都要快给气炸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刘安!”刘道成吩咐管家道,“你带两个人,抬一乘轿子,去把嫣红姑娘接到府上,就说他的小白哥哥正等着她呢。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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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若何,且听下集分解。布谷鸟多谢读者大大阅读,您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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