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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躁动之月。万物萌发,鲜活的生命开始苏醒,繁衍。这是一年中最富有魅力的日子,无与伦比的生机让整个大陆都活了过来。无论是卑微愚蠢的野地精还是那些强大的亚龙兽都开始躁动,生生不息。
整个泰兰德都洋溢着莫名的喜悦,佃户耕种,猎户入林,这片富饶肥沃的土地拥有着无限的可能。
那一天夜,春季的雨一如躁动之月的名字,宛若倾盆。在仙妮蕾德南部的小山脉上空,血红的巨大闪电撕裂了天穹,不久之后巨大的轰鸣响彻山脉,让无数的生命惊醒。
“爸爸妈妈,什么声音?”幼小的女孩从父母的身边惊醒,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问。
“没什么,睡吧,凯特。”温柔的女声安抚道。
年轻的父亲看了看窗外,下了床,深深的看着雨中,又回来:“继续睡吧,凯特琳娜。”说着父亲吹熄了烛火。夜,再次沉寂下来。
朝阳升起,凯特琳娜伴随着父母的私语醒来。
“还是要去看看嘛?”妻子语气有着隐隐的担心,“不去可以吗?”
“没事的,我已经用召唤生物去看过了。只是再次去确认一下。”男人安慰道。
“可是……”妻子仍然不肯松口。
“爸爸,爸爸,我也去。”年幼的女孩一下子来了兴趣,从床上跳了起来。
“不行。”母亲一口回绝。
“爸爸,我要去嘛。”女孩开始对父亲撒娇,躲到爸爸身后,偷偷地看着妈妈。
“咕咕。”这时一只鸟从窗户飞了回来,对着男人叫着。男人认真地听着,又思考了一会,转头对妻子说:“吉安娜,没有危险的。只是有点奇怪,好像是个孩子。”
“孩子?多大?”吉安娜问道。
“大概6到7岁,和凯特琳娜差不多。”男人说道,“凯特,去吗?”
“去。”凯特琳娜望望妈妈,兴高采烈地说道。
母亲皱了皱眉,看看她的男人,又看看兴奋的女儿,叹了口气:“你们小心啊。”
男人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是一件黑色的长袍,上面用火红的线条勾勒着繁复的花纹,依稀可以看出这是一种语言。他的手上戴着一个红水晶做的戒子,透露着神秘的力量。妻子将一个顶着巨大红色晶钻的长杖递给他,他牢牢地握住。此时小女孩已经换上轻便的裙子和柔软的鹿皮鞋。父亲看了看,手一挥,一层淡淡的红光在两人身上浮现,又消失,牵起女儿的手,出了门。
从小屋往外是一条蜿蜒的小道,但铺着的地砖却述说这此处的人烟。两人在一起慢慢的交谈。
“爸爸,是个孩子?”
“嗯。”
“和昨天的雷鸣有关?”
“也许吧……”父亲不太确定。而女孩则显现出不同常人的早慧,不停地询问着。
“男孩女孩?”凯特琳娜又问。
“男孩。”男人看着前路开始变得复杂,弯弯曲曲的小路消失在丛林当中,右手的长杖一挥,两人的身体便慢慢浮了起来,开始朝前飞行。
凯特琳娜羡慕的看看爸爸,说:“伟大的魔邓肯爸爸,我也要当法师,可以吗?”
魔邓肯笑了笑:“我会教你的。”
旅途就在父女的交谈中到达终点。从天上俯瞰郁郁葱葱的山顶森林,其宛若被挖走一块一般,在中心处有个巨大的凹陷,露出焦灼的土壤。与旁边黑黝黝肥沃的土壤不同,此处好像遭受了巨大的烈焰冲击,若皲裂的龟甲。
“隼之锐视。”伴随着魔邓肯的语言,他们开始环绕着巨坑飞行。
父亲仔细地看着那片土地,瞳孔微微收缩,握紧了手上的长杖。而凯特琳娜则好奇地张望着,最终看到了坑正中心那个蜷缩的身影,小小的,**的。
“爸爸,爸爸,看那。”她指向那里,“我们不下去吗?”
魔邓肯犹豫了一下,带着女儿落在了坑的边缘。他从身上掏出了一把香料,撒上天空,一挥法杖,变成了一个圆形的召唤阵。红色的火焰开始在其上燃烧,随着空间裂开一条缝,出来了一个燃烧的火人。它大约2米左右,上身成人型,下部则完全是一个火球,可以看出其微微漂浮在地面之上。火人全身向外散发着惊人的热量,烈火从眼眶中不断喷涌而出,又回复到其身上。
魔邓肯朝前一指,火元素便慢慢地往前飞去探路。父亲牵着小女孩,远远地跟过去。
焦灼的地面在火元素身后不断出现,沿着坑檐指向中心。
那是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撞击处的中心。黑黑的短发,幼嫩的躯体微微闪烁着光芒,但仔细看去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火元素在魔邓肯的指挥下围绕着他转动了两圈,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于是法师让女儿远远地看着自己靠近了男孩。
“阵营判别。”伴随着法师的低语,一层明黄的光芒升起,其中却带着隐隐的血红。
“绝对中立倾向于混乱中立啊。”法师略略思索,但是看着孩子幼稚的脸,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远处的女儿招招手。凯特琳娜远远地看着,然后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你叫醒他吧,问问是怎么回事。”魔邓肯将火元素指挥的远离了一点,同时再次刷新了女儿身上的护甲。
黑暗,无止境的黑暗,却常常伴随着一阵阵灿若星河的白光。他感觉自己被撕裂了无数次又被无数次重新拼起来,自己的躯体如同孩童手上的玩偶一样任意的被摆布着。他感受到屈辱,却更坚定了自己追求力量的决心。
意识飘荡了无数次,终于开始慢慢回归自身。他感觉到有模模糊糊的声音,同时有人在摇晃自己。
终于睁开了眼。一个金黄色头发的小女孩在晃着自己的胳膊,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语言。
“你是谁?”他问道,努力地想要坐起来,却感觉自己没有一点力气,身体也象缩水一样。他低下头,终于如偏执狂一般的心境也波澜万丈,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同时幼童的身体。
万千思绪从心中流淌而过,他感到狂喜。这不是他认识的世界拥有的力量,那么他也许会拥有一条新的追逐力量的路,但首先他要了解现在的情况。
“自己的外貌是幼童一般,那么自己最好的保护措施就是不抵抗。”他想到,同时放松了身体,将身体的无力感表现了出来,同时对小女孩露出了不解且惶恐的表情。他认为小女孩是一个很好的接触对象。她明亮的双眸灿若蓝色星穹,闪动着纯洁与好奇。两个小孩就这样对望着,终于女孩又开口了。
这回他听得很清楚,也终于确定,这不是他理解乃至于听说过的任何一种语言。他继续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两个人又傻傻的对望着。
他忍受不了这种无意义的交流,努力坐了起来,开始观察自己的身体。确实只有6岁大一样,但他隐约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一样了。而小女孩也随着他身体的起来开始目光下移,看到了自己没有的东西。终于男孩忍受不了这种目光,用手捂住了要害。小女孩似乎很好奇,用手拉着男孩的胳膊,想要追根溯源一番,却没有成功,男孩捂得很紧。
男孩一边抵抗着这种女孩奇怪的骚扰,一边开始观察和思考。他目光一缩,看到了旁边待机的火元素和一旁看着女儿胡闹同时观察自己的魔邓肯。小男孩或者说随水的小男人决定装傻。
“语言沟通。”伴随着法师的声音,男孩发现自己可以理解女孩的语言了。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小女孩的问题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喷涌而出。她同时好奇地对小男孩上下其手,小男孩的无奈之情在脸上一晃而过,最终展现出两如幼兽一般的迷茫。
“不知道。”
“你家在哪?”
“忘记了。”
“你是男孩?”插进来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是的。”男孩最终还是回答了。
“第一次看到啊。”女孩说道。男孩忍不住抬头看看女孩,最终那若晨星的眸子将他口中的话语堵了回去。
终于,受不了凯特琳娜那无知的举动,身为父亲的魔邓肯将女儿拉到身后,开始与男孩交流。
“你记得什么?”沉稳的男声问。
男孩捂住了脑袋,做出很痛苦的样子,声音略略嘶哑:“不知道,想不起来了。先生,你知道吗?”
魔邓肯仔细地看着男孩的一举一动,在男孩没注意的时候,露出了微妙的笑容。看着对男孩十分感兴趣的自己的女儿,又看看看似迷惘的男孩,终于做出了决定。他一挥手杖,三人缓缓地飘了起来,说道:“跟我回去吧,在这里你会有危险的。”
“哦,啊。”在男孩的惊呼中,他感觉到自己飞了起来。他露出不可置信和慌张的表情,心中却是狂喜:“这就是力量吗?”
喜悦在脸上一闪而过,面上仍是幼童的稚嫩。但他没有看到魔邓肯没有回头的瞳孔中微微闪烁的影像,那是他一闪而过的笑靥。
法师之眼,一个很简单的3级法术。5级以上的法师就可以学会,隐形的法术眼球可以窥伺外部风景再将景象传给法师,很好用不是吗?
当然,男孩并不知道。他只是感受到了对这个全新世界的喜爱,这个美丽又残酷的世界,这个充满力量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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