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宇文韶羽在这个偏僻的东方郊区小镇,整整徘徊了三天。
他每天都会行走于那么几家少得可怜的当铺,询问老板:老板,请问你这里有来过长得矮矮的,大概五尺,大眼睛水灵灵的,长得很可爱的女子吗?
反反复复,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一句话。每天这座小镇里的店铺老板必定能听到的一句话。
老板们不由得乱猜猜,聊起八卦起来:
“哎!王姨啊,你说这个俊小子究竟在找谁啊?一天就在我这里问了七八次有没有见到过某个女子,那台词我简直都会背了!”
“啧,这个我可不知道,真是奇怪,那男的既然对女的那么好,那女的为什么还不现身出来?真是造孽哦!”
“这你可就错了!瞧那小伙子的风流样!说不定是这个男的背叛女的在先,现在又吃回头草来了!”
“真的啊?那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像这种花花公子,最喜欢沾花惹草,烂摊子还得交到自己家老婆手上收拾!”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像他们这种有钱人家,不同我们,只要有钱,三妻四妾的什么不就是很容易的事嘛!”
“唉……要我说,既然决心嫁到这种富贵人家里去,就要有心理准备……动不动就闹变扭这怎么过日子啊!”
“那你又怎么知道这女的家世就一定比这个男的差了?”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别老拆我的台行不行!”
“好好好,不拆就不拆,我们来聊聊隔壁老王家的儿子和老李家的闺女怎么样?”
……
则更多数的时间,宇文韶羽只是单身一人坐在那间东方曦曾经坐过的客栈,轻轻抚摸着那碎成两半的玉凤梳,花重金让掌柜的从头到尾将东方曦的事情,讲得一清二楚。
他现在才知道,他是多么渴望听到关于东方曦的任何消息。
“这个女子到我这的时候,那叫一个颓唐啊!眼神里可是一个‘悲痛’可形容的了的!她身边的那个下属男子直接豪爽地丢给了我好几两银子,根本不需要找钱,我一乐,心想好久没见到这种有钱了,赶紧亲自出马好声好气地招待着,可是我刚刚准备要带他们去上房,女子又说要去酒窖……啧啧,那眼神真是叫一个骇人啊!吓得我赶紧带她去了,那个小女孩也跟着。”
宇文韶羽的心又是一痛,情不自禁地捏紧了那两块碎掉的玉凤梳,锋利的碎片边缘,就在捏紧了的那一瞬间,划破了宇文韶羽的手,留下一条不轻不重的血痕。他低下了头,只是微微看了看,没有在意。
是他……都是他……
是他害了她……
或许,或许真的是一场误会,一场天大的笑话……
那么多的破绽那么的明显,他却那么愚昧的被蒙在鼓里,他真如东方杉尓所说,是个混账……不,他连混账都不如!
这件事更像一场别人精心安排的阴谋……
如果东方曦真要杀了家父,以她的本领,又怎么会让他给撞见?
为什么当时就连一个奴婢,一个太监,一个侍卫都不在东方曦身边伺候,没有一个证人?
如果真的是她杀的,为何要哭得那样伤心,甚至……是那斑斑血泪……痛到伤心欲绝……那抹殷红,现在回想,竟是那样的刺痛了他的眼睛……
等冷静后重新思考,才发现,这只是一场荒诞的玩笑。可那人,再也无法出现在他面前……
他所说过的话,所干过的事,随着时间沙漏的推进,……再也不可能篡改了。
他还打了她……他真他妈不是男人!他打了她!他打了自己心爱的人……他不仅真他妈不是男人,还不是人!宇文韶羽闭上了双眼,手指尖开始隐隐颤抖,握紧住玉凤梳,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却没想到手上一抹殷红,如她血泪的那殷红,顺着手腕流下,滴了下来……
宇文韶羽愣住,痛楚让恍惚的情绪逐渐回来,耳边又传来了那掌柜的念念有词……
“女子第二天才出来,头发遮盖住了脸,满身酒气,上楼沐浴去了。我下意识马上去看酒窖,我的姑奶奶啊!这女子酒量也闷大了吧!整整喝掉了我酒窖里所有的女儿红,还有不少典藏的白酒米酒,现在我一想到还肉疼啊!还好那属下男子补上了这些钱。
“有一晚女子离开了,我原本以为不住了呢,没想到第二天中午,女子等三人又回来了,期间去干什么了,客官,这件事我实在是不知道了,再说,这种事情也不方便问啊……
“不过,奇怪的是,女子在我这里从来只是喝茶喝酒,菜和米饭动都不动一下,原先还以为不合胃口,但实在是未发现她吃任何东西……你说这怪不怪?
“女子还在我这里救下两个小乞丐,真是的,那乞丐简直脏死了,全身散发着酸臭味,亏那女子和小女孩还能面色不改的继续吃东西,你说,她们嗅觉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啊?还叫男子买来好衣服伺候着……真是个怪人!要说善良,是挺善良,但顶多善良这么一回,难不成天天捡个小乞丐回来啊!”
“……”他不发表任何意见,就这么静静地听着,他也只能这么静静地听着,没有权利发表任何意见。
哪怕掌柜的再添油加醋,他也没有回应半点,只是闷闷地坐在她曾经坐过的位置上,用着她曾经用过的酒杯,喝着她曾经喝过的白酒……
可事实却是,不容他再这么等下去了。
不到一刻钟,右丞相府就派人快马加鞭赶来了这里。
那名侍卫迅速翻身下马,低头“咚”一声跪在宇文韶羽面前说:“主子,属下求求您了,快回去吧!您已在老爷葬礼上缺席三天,虽对外说,是您承受不起家父死去的哀伤,大病一场,但是今天是寺庙方丈为老爷超度做法的日子,您是老爷唯一的独苗,不能再缺席了!就让老爷走得安心一点吧!”
宇文韶羽看向窗外,有个和蔼老人家正在卖冰糖葫芦。红彤彤的,十分喜庆。
她,其实是很爱吃冰糖葫芦的。
他,究竟还有没有机会再次给她买一串?
“回去吧,是该回去了。”他听到自己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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