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我怎晓得,只怕有七八分把握是出来了吧!”夏阳捏了捏手上的木棍。
“那被星辰灌了两千多年躯壳的玄文,怕在蛮荒东陆内是绝无顾忌的。”夏三奎的眼角耷拉下来,颇是担心。
夏阳握紧木很是镇定,脱口而“无所顾忌又怎样,若真是传说中那般厉害,你我躲着便是。天塌下来,也有那个儿高的顶着,你我只管逃命。倘若为了一腔热血,失去性命,那才是死不足惜。”
二人不再开口,只是朝着峡谷外加速前行。
出了峡谷,便是一片丘陵,隐隐有农舍几间,二人直奔而去。
替二人开门的是一名枯瘦老妇,灰蒙蒙的头发上沾满草灰,浑浊的双眼内尽是沧桑和无奈。
夏阳道明留宿一晚的意图,老妇原本不愿留宿这两名怪异少但在夏三奎给了锭足银后,便咧开嘴,将二人迎了进来。
坐在歪歪扭扭的桌上,夏三奎抱起土碗,嚯嚯的吸食起来。
“太婆,我见这屋内并无他人,难不成儿女去了别处谋生?”开口询问的正是夏阳。
老妇听得此言,那浑浊的双眼兀然的噙满泪水,“老奴一双儿女在一年前,因地脉震荡,双双被落石砸死在山里,连全尸都拼凑不齐……”话至此处,老妇便再也说不出口。
夏三奎正奋力吸食糊粥,听得此言,尴尬停了下来。夏阳也瞬时明白,这一年前,能够逃出升天定是这地脉震荡之故。
有些嘴拙的夏三奎不知该如何安慰,便岔开话题,问询到,“太婆膝下可有孙应当像太婆年轻时一好看的紧吧?”
老妇听得此言孙儿,大孙今年已然同你这胖小子一般大小,前几日才过了十三的生辰,小孙儿六岁有余。只可惜媳妇见我儿枉死,不愿待在这穷人家,早早便不见踪影。好在之后不久,当今圣上便下令,将无法赡养的幼童,全部收纳到皇宫中,培养成死士。老奴今生怕是不得见,但一念想到我那两个孙儿在皇宫中吃饱穿暖,老奴便也知足……”
“敢问太这脉震荡牵连如何?当今圣皇又如何处置?”夏阳眉头紧皱.
老妇整理用手抹了抹干瘪的双“圣皇当日便下御诏,告知天下那是先皇显灵,天佑大商,连伊尹大人也是如此说法。但老奴已然是嘴边吃黄土的身子,掌柜为前朝皇帝作兵卒,烹死瀛海,连尸骨都寻不得。如今又因那先皇陛下显灵,白白送了我儿女性命。我前世是做了何孽,竟被老天刑罚至斯,苦啊……”话至此处,老妇又哽咽起来。
夏阳心中也是一阵唏嘘,这世间皆是苦难,想这太婆临了,送尽家眷,却连自己埋骨何处都无法知晓。
“太婆,您老也不必太过伤神,这先皇显灵,子民受难,那皇帝也不会不管,您也放宽些,不定哪日,便轮到太婆。”夏阳铿锵有词的安慰,倒是像极了皇帝身边的说客。
夏阳说到此处,老妇脸色便狰狞起来,“当朝皇帝确有开仓赈灾,大商王朝受灾子民无数,连皇城都垮塌大半,那点灾粮又够几人分取?再者,这官吏横行,层层剥削,到了老奴手里却从五斗变作一斗,若不熬成稀粥,只怕不消两日便会断粮。此番灾难,奸商又囤积粮仓,原本一石粮食只需一两,如今却要二两白银加半贯铜钱才可,老奴一年劳作百步一亩的耕地,也仅能有四两白银……”老妇很是无助,怪不得,连孙儿都无法养活。倘若又真寻那府衙讲理去,只怕老妇今日都活不过去。
夏阳不厌其烦宽慰着老妇,不时插上两句。终于在饭后大致晓得了这一年内大商的大致情况。
自从地脉震荡之后,大商沿海的封地,郡府皆受到深海巨兽的侵袭,死伤不计其数。蛮荒山脉深处的猛兽亦跑出盘踞一方,伤人性命。半年内,大量蛮荒边缘的小部落灭亡,其余部落联名臣服大商,以期护佑。允皇兵不血刃的扩张了王朝。与此同时,大商各地开始爆发瘟疫,流传出各种鬼怪流言。诞生了诸多信奉鬼怪邪神的教派。甚至有几处诸侯封地内流传出当今允皇乃妖魔转世,上天降下惩罚的说法。此说法在民间广为流传,人人自危。
皇宫深处的允皇毫不关心此等谣言,仍旧专心政事。只有伊尹统领的巫、卜两部发出讣告,才略微镇压下来。只是不久后,又产生僵尸吃人的流言。
夜间,夏阳二人盘坐在床头,讨论起各自的打算。一如之前所讲,夏三奎现在自保有余,即使在蛮荒中遇到不可力敌的凶猛野兽,也能从容退去,凡人之中,除了已知的镇国候无常,应当很少有人能伤到夏三奎。因此,知晓这蛮荒有凶兽出没后,夏三奎依然要进去寻找他老爹,多拖一日,他老爹便多一分危险。
夏阳则准备前往皇城,现在局势动荡,迅速打听出老娘和族人的劳役营场,趁乱解救出来,那允皇疲于镇压各地流言和暴乱,根本无法分心顾及此处。自己的老娘和族人才有一线生机。
正在二人商讨时,早已修整完毕的皇城内,早不似当日的一片废墟。人声鼎沸,熙熙攘攘,似乎忘却了一年前的悲痛。
深红皇宫内,某处池塘中心的假山上,一名书生模样的二十余岁青年,弓着身子环顾四周,确定无人之后,一个闪身,挪开身下巨石便跳了下去。
通红的一间石室散发出血红的昏暗色彩。
“皇祖,如今地脉异象,各地不臣诸侯已悄然行动,允儿有些惶恐。”跪在地上的赫然是当今皇帝商允。
一片灰暗的背影对着商允,谆谆而出,“允儿,虽你我血缘已隔去数代,但你身上流淌的依然是孤的血脉,孤在世间也仅有你一名后人。你当拿出皇帝的狠厉,切勿心慈手软,妇人之见。即便处理出现差池,亦有孤在,你只管放心去做。孤的江山,必须是孤的后人才坐得,旁人若想试试,便叫他来,孤送他一份大礼。”
“是,允儿省的,可是尹……”商允话还未说完,便被灰影摆手打断。
“如今孤已然踏入修仙大道,当年那丑老儿诓骗孤修习《解元功》,孤还专设尹官一职,与其共治天下。甚至心甘情愿被炼成僵尸,哪知其竟然是要借我尸丹魂魄,炼制魂元丹,突破筑基。但其并未料到孤提前苏醒,竟自顾自对孤讲出了实情。好在孤福缘深厚,这老贼竟提前突破,不知去处。孤的躯壳和魂魄被星辰灌注几千年才得以借地脉震荡,冲破头顶镇压元神躯壳的昊阳宝符。如今孤只要慢慢熟悉这副白毛铜尸,待魂魄完全归体后不惧那宝符的吸魂功效,便去地宫墓穴中吸取宝符中的阴魂。此后堂皇行走世间,也无须吸食童子血补我耗损的魂气。”那灰影眼中竟然冒出金绿色光芒,好不骇人。
“是,皇祖!”商允缓慢起身,退出了密室。脑中竟浮现出一袭红衣的伊尹,眼中一阵不忍。“朕真的无能为力啊……”
商允的身影缓缓消失在了黑暗中,那假山之后,竟露出一片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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