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衍低眼看着被火苗映亮的脸庞上温暖满足的笑,不由的问“等你好了,我天天陪你看日落可好?”
一滴泪从眼角淌过鼻梁落进衣衫里,她细弱的声音全是快乐“好……”
楚衍的小心翼翼令封棋忍不住朝这头瞥了一眼,偎在火堆前的两个人真有点甘苦与共的感觉,只是她简单的一个好字,竟然让楚衍笑得那么温柔,那几乎是封棋极少见到的。
封棋闭上眼假寐,他的主子其实时时都面带笑意,但从未这样打心底里轻松的笑。
“救我,救我……”安晚晴的四肢竟然奇迹般的颤动着,楚衍惊喜的推开她,却见到她满头冷汗,面色在暖黄的火色中也显得苍白,双眉深蹙“冷,好冷……”
楚衍紧紧的搂着她,他的心在那么一霎停止了跳动,他曾信心十足的认为在三天之内能解了她的毒,但是眼看着她一个时辰比一个时辰更严重糟糕的情况,他变得不安紧张,生怕有个万一,而这个万一不仅让他的心停止了跳动,连恢复跳动时都是空空的一片,奇怪而可怕的感觉“小络,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楚衍抱起安晚晴放在马上,翻身而上,安晚晴倒进他的怀里,不停的颤抖“云哥,救我……”
楚衍手执缰绳僵在半空,她的手指嵌进他的手臂,满腔怒气只在这不大的力气里飞快消散“我一定会救你的,一定会……”
楚衍狠狠一鞭抽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长嘶狂奔,封棋想要阻止,那马已经跑出几丈开外,连忙趋马去追,那速度堪比楚衍未受伤时,封棋时时注意楚衍的状况,这个时候的楚衍,封棋知道他说再多的话也阻止不了他。
“你会來的,你会來的……”安晚晴迷迷糊糊道,深黑的巷弄,清冷的月光照它不亮,夜里的冷风可以穿身而过,骨头都冻成了一块儿,她的身体已经不能颤动,手脚的血液凝固,她竟然一点也不害怕,嘴里一遍一遍的念着“你一定会來的……”
一堆燃尽的火堆前,数十名黑衣人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蹲在火堆前戴面具的黑衣人缓缓站起身,弹落指尖灰烬,淡淡道“走了一个时辰。”
站在对面的黑衣人道“谢了!”
在他转身欲追的时候,戴着面具的黑衣人道“我沒打算让你一个人去。”
两人对视,戴面具的黑衣人抓着黑衣人的肩膀“沒有我的命令,不准动手。”
数十黑衣人齐齐应是,随后跟上,静寂的灰烬前多了两抹白衣,竟是齐风与络纱。
络纱望着那些人去的方向“他们是什么人?”
齐风凝眉深思“你不觉得那个沒戴面具的黑衣人的声音很像那个梅公子的声音吗?”
络纱一惊“是,是他……他带着那么多人难道是去天医阁?去偷解药……这么多人未免容易打草惊蛇……”
“那个人说走了一个时辰,应该是在追什么人才对……”齐风缓缓道,络纱大惊失色“会不会是玉儿?”
齐风神色凝重望着络纱,络纱担心不已,双双跃进夜色里,走的却与前面一路黑衣人不一样的路“但愿不是……”
“如果是玉儿,娘一定会趁机用解药要挟她,玉儿不会反抗,她一定会答应帮娘报仇的,风……”络纱十分担心。
“不要想得那么糟,只要我们先找到玉儿,你娘就要挟不了她……”齐风比络纱冷静许多,见络纱还是担心,又道“那人说他们才走了一个时辰,我们快一些,一定能赶上。”
几座连绵起伏的深山,极少有人來,据闻这里有幽灵出沒,所以更是百里方圆竟无一人,楚衍策马驰骋于山脚下漫过马腿的荒草里,到了山脚才抱下安晚晴架着轻功往山里去,无人引路,偌大的山林等他挨个寻遍估计怀中的人早就一命呜呼了,楚衍站在幽暗的林子里高声道“楚国静宜王求见天医阁阁主。”
内力传音可远至几里外,当然此时正在追他们的黑衣人与齐风络纱都应声停了一下,戴面具的黑衣人竟然笑言“少将军的情敌來头不小,胆子也不小。”
“如果救不了她,休想我帮你!”云初冷道,言罢人影已闪到几丈开外,戴面具的人赶紧追上,连忙道“你的条件是我帮你,你沒说帮你的结果,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云初无暇顾及这个时而心机深沉时而幼稚如童的人,满心都在后悔责备自己当时怎么会认不出是她,那双眼睛他怎么能忘记?眼前她含泪无声的张合着唇,都只有两个字,她说,云哥……
她一遍一遍的重复,他却沒有看出來,那一天,她欣喜的差点从他的背上摔下來只是因为取了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名字,“云哥怎么样?白云的云,哥哥的哥”她甜甜的声音轻呼在耳畔,云初心口大痛,一遍一遍暗暗道“晚晚,你等我,你等我……”
齐风与络纱面色沉重,脚下越发快,络纱问“你说,娘会不会利用静宜王?”
“难说……”简短的两字,其中复杂齐风即便神思清晰依旧不敢断言。
楚衍慢慢走在幽冷的林子里,封棋警惕四周护在楚衍身侧,身前飘來几抹白衣,那样子若是凡夫俗子看见,在这荒郊野岭了无人烟之地里,想不认为是鬼灵都难。
“王爷请留步,再往前就是天医阁,外人不得令不可入。”也不知其中哪一个女子说的话,好像面前这几个人都沒有说话。
楚衍暗暗一惊,天医阁名摄天下一定是有道理的,比如这位内力高深不愿露面的人,楚衍又上前道“劳烦通传,楚国静宜王有要事求见阁主。”
楚衍不说他带的人是谁,到时候讲条件也沒有那么难,毕竟一个对自己女儿下毒的母亲,他不可能相信,有了这张人皮,她娘应该认不出她。
“王爷要求解药还是毒药?”幽冷渗人的声音远远飘來,楚衍面不改色“当然是求解药,只要阁主愿意出手相救,条件好商量。”
“让他们上來。”
面前几抹白衣应声远去,只留下一个白衣女子引路,楚衍跟着白衣女子,心里焦急却不能催促,他虽有求于人却不能让别人看出自己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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