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次的流产对于大和亚美来说,可谓是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重创,是一场致命的打击!当然,这或多或少也受到了心情的影响。在此后的两个月里,大和亚美从未离开过她的房间。她终日躺在那里,不得不依靠侍女的服侍,用药物勉强地支撑着虚弱不堪的身体~
每天,她都疲惫地躺着,不愿和人说话,包括医生和侍女,当然也包括丈夫和爱她的父母亲人。似乎,对周围发生的一切,她都不再关心了~
“母亲!是我!我是小介呀!您的儿子!我来看您了!”小凉介坐在她的身边,望着眼前目光呆滞的母亲,他的眼圈有些泛红,但还是强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来,因为他知道“眼泪”对于一个男孩子意味着什么,更合况,自己不是出生于普通人家,而是即将继承父业,成为一名军人的小男子汉~
大和亚美的脸色苍白,原本红润的嘴唇如今只剩下一抹死灰,不管在谁眼里看来,除了那双无力地睁开着的眼睛,此刻她的样子,与一具死尸并无多大分别~
“母亲——您快点好起来呀!”小凉介握住母亲的手,眼中充满期盼,“您可以和我说说话吗?求您了——如果现在不说,真不知道以后何时才能——”
小凉介的心中一阵酸痛,此时的他只是一个未满12周岁的孩子,无论他多想像日本武士一般坚强、勇敢,但此时面对母亲,他也无法阻止让“坚强“走到崩溃的边缘~
“你——什么时候走?”
“您说什么?”浅仓凉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十分确定刚才的疑问确实是从母亲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字一句虽然听来有些虚弱,但却显得十分坚定,毫无迟疑~
“你什么时候跟你父亲一起走?”大和亚美只是这样说着,却没有将目光转向他~
“母亲!我——明天就出发了!和父亲一起到中国去!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会向父亲好好学习作战的本领,将敌人都杀光!”小凉介的话语中充满自豪,他低下头,向病床上的母亲行了一个大礼~
大和亚美没有回答,但隐隐可见那嘴角拂过的一抹笑容,这一抹笑容,在幼小的凉介心中或许是鼓舞与激励,但在外人看来却暗藏着一丝诡异的味道~
“你知道吗?”大和玲子抬起头,怔怔地望着芷乔,“如果那一刻,她能阻止小介离开,哪怕只是一句劝说的话……”
玲子有些哽咽了,嘴角边的肌肉开始微微地抽动起来~
“如果,她能不那么狠心,我——或许不会狠下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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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仓凉介走后的第二天,一切似乎都与昨天无异。只是,空气之中仿佛隐隐弥漫着某种特殊的气味,这一点,侍女们完全可以从玲子的脸色中看出些端倪~
浅仓凉介走的那天,大和玲子并没有亲自送他,她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自我封闭起来。浅仓凉介虽有些疑问,当时也不过是简单地问了一句,就作罢了,只是但凡送行的人,都能明显地看出小凉介上车的那一刻,眼中流露出的一丝不舍。侍女们的感觉也是异常敏锐的,她们嘴上虽不说什么,但对此刻玲子夫人的心情心中都有些定数,因此也就不再进去打扰,只是将三餐按时准点送到房里~
“等一下!你要去哪儿?”拉门拉开的那一刻,一个黑色的影子隐隐若现~
阿夏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脚上一阵慌乱,险些将手中的托盘掀翻在地~
“是!夫人!我正要给亚美夫人送药!”
阿夏稳住脚步,抬起了头,眼前,大和玲子站在那儿,只见她一席黑色的和服端庄而又肃穆,高高盘起的发髻上插着深紫色的宝石发簪,透出日本传统妇人的成熟与娴静。她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肤色却有些微微发白,整张脸庞上,仿佛只有那鲜红的嘴唇,充满着诱惑与生命力~
“夫人!您穿成这样,是要——”
“是啊!我要去参加一个朋友的葬礼!”玲子冷冷地说道,“你——是要去亚美那里送药吗?”
“是的!”阿夏低头应道。自从亚美生病以来,她一直亲自负责她的药物,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俨然成为了亚美的亲信~
“还有点时间,我想——去看看她!”玲子说着,便大步向亚美的房间走去~
亚美的屋子里,一如既往的“死寂”,只见她无力地躺在榻榻米上,紧闭着双眼~
“夫人!该吃药了!”阿夏说着,走上前去,她将托盘放在一边,将药壶拿起来,轻轻地晃动着里面的药液~
亚美缓缓睁开眼睛,当她的目光与玲子聚焦的时候,眉峰间微微蹙了起来~
“别惊讶!我只是来看看你好点了没有!”
“你——是想来看我死了没有吧?”亚美声音在微微地颤抖~
“怎么会?我知道你一直都有服药的!应该不久就能痊愈了!就能——解脱了!”玲子故作轻松地说道~
亚美微微一笑,她的眼睛定格在玲子的右手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妹妹的右手一直紧紧地攥着拳头~
大和亚美在阿夏的帮助下支撑着坐起身来,她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玲子,眼中透出一丝得意~
“那是当然!我休息够了!是时候该好起来了。毕竟,你儿子已经走了,我以后都不用再为他操心了,不是吗?”
大和玲子没有回答,攥着的拳头却渐渐放松下来~
“我来吧!”玲子说着,一把抢过阿夏手中的药壶,只见她一只手抓着药壶的把子,一只手握住壶嘴,轻轻地晃动着瓶身,然后将壶嘴对准药碗~
那深棕色的药液沿着壶嘴缓缓地流进碗里,很快便大半碗有余了~
不知为什么,大和亚美只觉得身上阵阵发寒起来,她望向阿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夫人!还是让我来吧!您——是夫人,伺候这种事儿交给我做就行了!”
阿夏接过药碗,凑到亚美的嘴边,小心翼翼地喂起药来,亚美皱着眉头,大口地吮吸着,没过一会儿,药碗就见了底~
阿夏满意地拿起托盘上的帕子将亚美嘴边残留的药液擦了个干净,随后便拿起托盘,退了出去~
“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大和亚美瞟了一眼玲子,冷冷地说道~
“当然!”玲子回答道,“不过,我还有一句话,说完就会离开的!”
她将身子凑到亚美面前,那颇为鲜红的双唇碰到了亚美的耳边,她轻声地说着些什么,随后便站起身来,踱着细碎的步子转身离去,拉门拉上的那一刻,大和亚美的表情霎时间凝固了~
“你——究竟说了些什么?”方芷乔一脸好奇地问道~
“你想知道吗?”
“当然!”
大和玲子微微一笑,将嘴唇凑到了芷乔的耳边:
“我说——今天,我是特地来送你的!是时候上路了!”
“这么说——”芷乔有些惊讶,但脑中分明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
“没错!是我杀了她!应该说,是我“亲——手——”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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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1927年3月18日的夜,浅仓公馆无人入眠!侍女、侍卫忙作一团~
从半夜1点开始,亚美夫人的病情突然恶化,但凡见到她的,无人能够忘记当时的惨状,她躺在榻榻米上,用手紧紧地扶住胸口,面目抽搐着露出狰狞的表情,仿佛地狱的使者已经站在她的身边,想要强行将她带走~
医生、护士们围在她的身边,急匆匆地诊治着~
“夫人!恐怕亚美夫人的病情已经非常严重了,必须迅速转移到医院去~”医生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明显有些慌张起来~
“是吗?只是——我怕姐姐经不起路上的颠簸了!毕竟医院离这里有很长一段距离~”玲子望着病床上痛苦非常的姐姐,脸上却显示出超乎寻常的淡定~
“只是——我怕——”
“什么都不用再说了!你们竭力抢救就是!还有,天亮以后再去惊动老夫人他们,别影响到他们的休息~”玲子说完,便转身离开,不再搭理任何人~
终于,到了接近日出的时候,大和亚美的脸色泛出淡淡的死灰,最后,她似乎是“竭尽全力”般地吐了一口鲜血,便撒手人寰,永远地闭上了双眼,而此时,在她的床前,只有侍女阿夏一人守到了最后一刻~
“当我父母和浅仓家的夫人赶过来的时候,面对的,只剩下那具冰冷的尸骨了!”大和玲子说着,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方芷乔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的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大和亚美的死状确实有些凄惨,但另一方面,玲子虽为凶手,却也只是个失去孩子的可怜母亲罢了~
“我,还有一件事不太明白——”
“你是说——”
“您——是在药里下了毒吗?可是,是怎么下毒的呢?”芷乔鼓起勇气问道。
大和玲子微微一笑,向芷乔走来,她的右手攥成了拳头,当拳头伸到芷乔面前的时候,猛然间地摊开了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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