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世凡经这一打扰,也无睡意,干脆选了一处山岗,收摄心神,站了个不丁不八的姿势,对着西方的天空星宿,呼吸吐纳起来,一宿无话。
慢慢地,残月如钩,朝东方落下,东方的天空渐渐发白,天空中红彤彤的云彩渐渐发亮,蓦然,一轮红日跳出地平面,将山岗映得满目金黄。
张世凡睁开眼睛,面对东方,呼吸吐纳,收取这天地轮回,旭日初升的第一缕东来紫气。
日月精华代表了阴阳之气的极致,对于修道人来说无比重要,而旭日东升之时,太阳真火最为纯净,正是修炼火行神通最好的时机。
张世凡对着初生的太阳,又呼吸吐纳半个时辰,将一丝丝纯净的太阳真火引入体内,压缩,淬炼,储存在三阳经脉中,直至经脉中饱和,这才收功,张口吐出一口长长的气剑。
张世凡又回到昨夜藏身的树上,依旧取了包袱,认准方向,朝西南而来。越走越热,太阳到了中天,张世凡见行人逐渐多了起来,随着行人一路前往,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就见前方一座城池,城门上有两字《衡州》(衡阳)。
张世凡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过了城门洞,进了城。这座城池,极其繁华,虽然在张世凡眼中也就跟乡下城镇差不多,但是在当时确也是富饶繁华,街道鳞次栉比,处处都是广宇大厦,各种三教九流的人物,乞丐,商人,书生,武士,小贩。有卖艺的,说书的,还有一些装饰华丽的马车,里面装载着富贵人家的千金大小姐。马车旁边,有婢女伺候着,显然是出来进香还愿,祈求平安的。
张世凡站立在城池的一条大街上,浓浓的世俗气息扑面而来。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都进入了脑海之中,顷刻之间,一种熟悉无比而又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心中五味杂陈。
突然一种深深的寂寞深入骨髓,张世凡突然觉得无比的孤单。自己孤身一人不知为什来此世间,所为者何?寂寞啊!
“何处是自己的故乡?何处是自己的归宿?”
周围的一切人,景,物,仿佛走马观花一样,忽然变得虚幻起来,嘈杂的声音恍惚间离自己远去,张世凡忽然间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张世凡矗立在街心,摩肩接踵的人群,来来往往,无数张人脸,男女老少,重重叠叠,时而变得清晰无比,触手可及,时而又变得遥远无比,咫尺天涯,看着人流如织,车水马龙,喧嚣的大街,张世凡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现在。
“太好了!梦终于醒了,我又回到现实中来了!”张世凡喃喃道,仿佛梦呓一般。
“臭豆腐,卖臭豆腐…。毛记臭豆腐,当今天下最臭的臭豆腐,“臭”名远扬,不吃也来闻一闻,保证提神醒脑,……”。
伴随着一阵吆喝声,一股恶心至极,中人欲呕的臭味一下传入张世凡的鼻中,吆喝声如果炸雷一般在耳边响起。
张世凡心中一震,警觉过来,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
“呔,心魔来袭!我舍生受法求长生,心至坚而无情,天地可鉴,无能阻碍,破灭!”
“波”张世凡体内仿佛什么破裂一般,眼前的幻境破裂,仿佛镜子破裂一般,眼前一下清明,回到现实中来,只见自己矗立在街心,周围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过往的人群纷纷都回过头来看了呆立街心,头发极短的少年一眼,眼神惊讶无比,如同张世凡在现代看那稀奇古怪的90后一般。
看样子张世凡似乎是汉人,但汉人有遗训,“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哪里有这样头发短得只有一寸的人?张世凡不管不顾,恍若未见。
张世凡一下惊醒过来,心魔来袭,无声无息,最为危险无比。
张世凡一时的感慨,心灵稍微放松,无形的魔头立刻就乘虚而入。
修道之中,常有心魔之劫数,张世凡昨夜初次杀人,心灵震动,心神不宁,加上一时受世俗气息影响,怀念起故乡,被心魔所趁,险些陷入幻境不能自拔。
一念即起,所产生的情景似真似幻,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张世凡如若迷失,意识立刻就陷进虚幻的世界中,再也不能出来。分不清虚幻现实,轻则疯癫发狂,活在虚幻之中,成了疯子,重则走火入魔,烧坏脑子,成了白痴。
心魔就仿佛一个小心翼翼的盗贼,一觉察到主人警觉,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心魔劫数来不知其所来,去不知所往,一时不查,便为所乘,而且如此心魔劫数全要凭借自身心灵来抵挡。除此之外,什么外力法宝都没有用处,这也是炼气士最为难过的一关,十有**的炼气士,都是毁在了这个心劫上。
是故修道长生,乃是与天抗争,凶险无比。
张世凡刚刚修炼,心魔还比较弱小,故比较容易抵挡,如果到了凝练元神,渡一次天劫,二次天劫甚至三次天劫之时,心魔威力一次比一次厉害何止千百倍,最是难以渡过。不过一旦渡过,元神凝练,道心坚固,神通成倍增长,这都是后话。
张世凡信马由缰,猛然抬头,就见一间临街酒楼,红墙红瓦,颇为高大,门前宾客络绎不绝,进进出出,鲜衣怒马,热闹非凡。
“正好这几个月来,嘴都淡出个鸟来,正要找个地方大吃一顿,方才过瘾!”张世凡一见,就朝酒楼走来。
“公子,行行好吧。可怜可怜孩子,三天没吃东西了!”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妇人,手指枯瘦,脸上沟壑道道,如同鸡皮一般,在酒楼门口对着进进出出,衣着光鲜的公子哥们作揖,苦苦哀求。
张世凡见老妇人背后背着一个小孩,两人衣衫都破破烂烂,尤其是那小孩,脸蛋脏兮兮的,有气无力,都快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嘴吮吸着手指头。
张世凡看得老妇人和小孩可怜,手掌一动,一块银子丢了出去。
“啊,公子大富大贵,老天保佑你长命百岁!”老妇人在张世凡面前跪了下来,连连叩头,张世凡径直进了酒楼。
“…,话说那文天祥,金榜题名,正是头甲三名,赐“进士及第”称号,当今皇上,金銮殿试,御笔钦点,为一甲头名,高中“状元”,天子下令,文天祥与一干进士同年,全城游街三日,却说这日,锣鼓开道,文天祥身骑高头大马,正在披红游街,唰的一声,就见半空中,一团灯笼大小的红光,恍若流星坠地,夹杂一股无匹的劲风,就朝文天祥当头砸来,好家伙,众人都是一惊,那红光到了近处,众人才看得分明,乃是一个鸳鸯红绣球,不知是哪家才貌双全的女子动了春心,心中爱极,将手中绣球抛下,欲结一段姻缘。至于文天祥是否被绣球砸中,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啪!一声惊堂木响,话声嘎然而止。
一楼的一角,一个头发花白的说书先生,手持惊堂木,口中唾沫横飞,正在说书。
众人听得意犹未尽,说书先生收了口,众人不依,鼓噪不已,张世凡不管,拔腿就上了二楼。
只见二楼,比一楼雅致了许多,三三两两坐了几个身穿儒服青衫的书生,正摇头晃脑,或者交头接耳,吟诗作对。看见张世凡上来,都停了声音,朝张世凡看来,眼神奇怪无比,更有甚者指指点点。
张世凡无视,直接找了个无人的座位坐下,见有酱汁牛肉,十分香辣,连忙叫了一大盆,淅沥哗啦地吃了起来。
张世凡狼吞虎咽,不理众人,众儒生见状,皱了皱眉头,也不去管它,依旧高谈阔论起来。
“李兄,你说这次科考会试,会出什么题目?哪一任主考官主持?咱们做文章,得揣摩主考官的喜好,否则就算是文章做得花团锦簇,也没有任何用处。照样把你刷下来。”一位儒生满脸担忧地向一位青衣文人询问道。
“张兄,我也不知,我等消息闭塞,没有门路,哪能得知此等消息,就算知道又能如何,那官宦显贵,一干纨绔子弟,早就通过关系将主考官认了座师,哪还有你我位置?除非像那文状元一般惊才绝艳之辈,否则出头无望啊!可叹我等没有门路,否则托了关系,送点钱财,也去认了座师,才有一丝盼头!”青衣文人摇摇头道。
“可怜我们十年寒窗,苦读圣贤之书,就看这一场科考了。要是我考中之后,一定要去妙峰楼好好叫上两个姑娘,乐上一乐。”李姓儒生咬牙切齿道。
“不错!我们苦读多年,如若高中,金榜题名,一朝发达,人生苦短,不及时享乐,到时候老了有心无力,那才是悲哀啊。”旁边另外一个儒生接口道,一脸艳羡。
“说考中之后再行乐,不过是你我自欺欺人,不如现在就及时行乐。咱们现在就去妙峰楼,刚才我家里给我寄来了一百两银子,足够去乐上一场。”青衣文人一脸疯狂道。
“走,走……”
几个文人相依下了酒楼,不知去向何处。
张世凡在边上边听边吃,不禁摇摇头,心中暗叹一口气,对这几个儒生只能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人生苦短,几十年光阴,就是强如帝王将相,锦衣玉食,如花美眷,转眼便是红粉骷髅,黄土一捧,苦!”
“而一生衣食无着落的穷人,颠沛流离,更是穷困潦倒,苦!”
“红尘众生,荣华富贵,生老病死,也转瞬即逝,如梦幻泡影,也苦!”
“真乃众生皆苦,哪里有仙道的逍遥!”
张世凡这是炼气长生以来,第一次踏入世俗之中,感受到世俗中红尘百态,世间真乃一个大苦海,不由得为世俗中的红尘众生,产生了一丝悲悯,对修道长生却是更坚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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