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虎贲军所带的粮草、帐篷等物,被重阳军一阵冲杀,损失大半。大雨中,我们的帐篷远远不够,只能将伤兵抬进去避雨和治疗。一声声的炸雷打断了片刻前还鼓舞人心的战歌,瓢泼大雨将刚刚升起的热血淋得冰凉。
半个时辰后大雨慢慢停下来,这时天色已近黄昏。天空中还有雨丝落下,我走向这座山丘的最高处,看着落汤鸡般的将士们,高声说道:“敌军小胜,必然庆祝而失去防范,谁敢与我一起再赴阳河府?”
鹿丘之下,众将士齐声回应:“我愿意!”
虎贲军的九万人分出两千人将伤员送回烈阳城,余下八万余人凭着一股韧劲向着阳河府进发。虽然出了鹿丘就是一马平川,但是大雨过后,道路上一片泥泞,行军十分艰难。
整整两个时辰的急行军后,阳河府黑沉沉的城墙出现在我的眼前。
阳河府的城墙不高,城门也远远不及烈阳城坚固,所以,我命令冯志勇、张望平各领三万人趁着夜色强攻南门和西门,我则带领余下的两万人绕到北门,在北门二里外的禾谷镇埋伏起来。
从五更出发到现在,我们早已疲惫不堪,更是不久前经历了一场大败。但是,比起日后面对尚玄心的百万雄兵,此时的凶险要小得多。虎贲军已经二十多年没有打过硬仗,随着连日来不断与强悍的武林人士以及威名在外的铁骑军对抗,战斗力正在迅速提升。而我更看重的,则是坚强的意志力、是舍生忘死的铁血精神和雄视天下的气魄。
而这一切,都需要一场一场的血战,一场一场的胜利焙炼出来。
如果今夜拿下阳河府,这支虎贲军将会成为无敌之师。
半个时辰后,南门和西门的攻城战同时发动。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和冲天的火光,六万大军忘记生死,在冯志勇和张望平的率领下攻破了南门和西门。
我在黑夜里,看着二里外火光冲天的阳河府。留着北门和东门,是让薛重有逃生之路,否则他困兽犹斗,会令我损失惨重。而我率两万人埋伏在北门,则是推测他会从北门出来投往南定府。阳河府往北面两百里就到达南定府,北门过去最近,即使从东门出来,也会经过我埋伏的地方,距离阳河府二里的小镇:禾谷镇。
三更时分,一队人马冲出北门,急匆匆向我们这队伏兵藏身之处迅速赶来。
冯志勇的人马所举大旗是我的帅旗,而我现在所用的是他的旗号,是为了让薛重以为虎贲军的元帅和主力都在攻城,而且人马不足,放弃了北门和东门。毕竟双方人数相近,虎贲军不可能围死阳河府。
这队人马足有五万之众,大多数人举着火把,照得四下里亮堂堂的,正是那黑衣黑甲的仓阳军的主力之一,重阳军。
最前面的十余骑簇拥着一名大将,不是那薛重还有谁?
此时的薛重眉头紧锁,比白日里看起来更显苍老,四周的火把照得他的脸色阴晴不定。没想到白日里被打得一泻千里的对手,在这深更半夜又杀回来。象虎贲军这样近似于不死不休的缠斗,令他憋了一肚子火,下午一场大胜的好心情已经荡然无存。
禾谷镇的主道并不宽,只有两丈宽,骑兵通过最多只能六骑并排同行,再多了就会拥挤不堪。所以,五万人全部过完,就需要半个时辰。而我的部属刚刚来报,这条主道已经被挖断了三处。每一个断头路都有三千人在两侧埋伏。
我在镇口的侧面迎接薛重,一旦他过去后,我就在这支重阳军的后面,从后面掩杀、痛打落水狗,是提升信心的一条捷径。
黑暗里,这些举着火把的重阳军将会成为虎贲军的箭靶。
看着百尺外薛重率领数千骑兵过去,我向上空射出一支响箭,尖利的响哨在夜空中听起来有些瘆人。随后,我所率前部的一万人从两侧向中间的重阳军射出羽箭。
这支重阳军立刻乱起来,喝令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护着薛重的十余名将领纷纷倒下,只听得一声怒吼,薛重舞动长矛拨开蝗虫般飞去的箭矢,纵马向前冲去。
我明白他的处境,在不清楚敌人藏身之处和人员数量的情况下,又不能灭掉火把,唯一的生路就是舍命向前、杀出一条活路来。
如果是白天,这样以少攻多的伏击成效并不大,只要对方看清我们的位置硬冲过来,就能把我们冲散。但是在这黑夜里,虎贲军藏身暗处,远远用弓箭射击举着火把的敌人,可说是开战两个月来,最为舒畅的一战了。
一波一波的箭矢持续了数十息后,禾谷镇的中心地带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和战马的悲嘶,想必是第一个断头路发挥了作用,不少的骑兵跌进大坑里。身后的阳河府城池丢失,这些重阳军也没了回头路,只能继续向前。
又是几十息过后,禾谷镇的后方再次传来人仰马翻的怒喝和战马嘶鸣。
百丈外通过的已经大部分是步兵,经过这片刻间的慌乱后,这些训练有素的战士相互靠的更近,放缓前进的速度,拼命用盾牌抵挡着如雨般的箭矢。
我连续射出三支响箭,埋伏在镇口的五千骑兵开始第一次冲锋。轰隆隆的马蹄声在小镇上空回荡,将还没有进入禾谷镇的重阳军隔开,借着成群的战马的冲击力,那些刚刚排出防御阵势的重阳军立刻被冲乱了,举着长矛的虎贲军骑兵肆无忌惮的追杀着这些四处逃窜的重阳军步兵,一阵混乱过后,虎贲军的骑兵再次消失在黑暗里。
随后,已如惊弓之鸟的重阳军再次迎来了一波又一波变幻节奏的羽箭。
就这样反复的攻击了近半个时辰后,没有进入禾谷镇的重阳军四散而逃,进入禾谷镇的重阳军大部分战死在这异国他乡。
我纵马跨过第三个断头路,断口的大坑填满了死去的战马和战士。薛重已经冲到小镇的边缘,他将手里的长矛舞得水泼不进、势不可挡,要不是这坑人的三个断口,他早就杀出重围了。
我的五千骑兵也只剩下三千人,此刻紧随过去,从后面向着薛重残余的一千余骑掩杀而来。薛重一矛将一名虎贲军战士挑飞,听得身后战马奔腾,扭头看见我,竟毫不慌张,而是喝令所有骑兵转向,面对着我。
我勒住马,冲他笑道:“薛将军,我可是十分想念你啊,白日里刚和你分手,晚上又来找你叙旧了。”薛重面沉如水,盯着我看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欧贼!果然最了解我的还是你,今日我俩做个了断如何?放马过来,我们大战一百回合!”
会钟因为白日里一场恶战,最终又因救我而力竭昏迷,回到烈阳城休养,我少了一名最强的援手。而这里对我威胁最大的却不是薛重,而是一直没有露面的严烈甲。
严烈甲被会钟射了一枪,但我相信,凭他的实力不可能会被射死,既然阳河府被攻破,他也不可能留在城中,一定随在这队兵马里。白日里死去的严砍和薛重对我联手一击,差点取了我的性命,要是薛重再和严烈甲来这么一次,我岂能生还?
我和所有的虎贲军将士一样,此时也是强弩之末,全凭着一股拧劲支撑。不过,我也知道,薛重并不比我好到哪里,今夜里这一场伏击,只怕他已经快到脱力了。
我思索片刻,呵呵笑道:“老友,我可是不舍得杀你呢,如果你非要找死,那就放马过来吧。”
果然,薛重并没有如自己所说放马一战,而是驻马不动,他只是打算在气势上压到我,然后从容离去,如果不是顾忌严烈甲,我早已率众冲上去了。
我在他身后扫了一眼,却看不出严烈甲的身形,只是那种危机和不安的感觉十分强烈。
人都是有贪心的,此时我没有得力的大将护卫,薛重和严烈甲已经见到我,他们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吗?
不过,会钟在严烈甲大开杀戒、丧失警惕时射出的一枪,应该重伤了严烈甲,如果他开始就用火枪,也不可能伤到几达宗师之境的严烈甲。而现在严烈甲隐身薛重的骑兵队伍中迟迟没有出手,怕也是因为伤势较重,否则他早已出手取我性命了。
只是我不知道严烈甲到底伤有多重!
双方都各有顾忌,我见薛重依然没有动手的意思,略一沉吟,说道:“老友,你我虽是敌非友,却也是老交情,我就不赶尽杀绝了,你去吧!”
薛重冷哼了一声,道:“算你识相,本帅饶你不死。”说罢正要调转马头,猛听得一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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