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宣月殿本就不是争战之地,除了高度以外,没有任何的防御设施。如果在狼牙军刚刚杀入时,我们还可以趁乱退走,现在面对铁桶一样的包围,或许只有大管家和杨杰等寥寥数人能够全身而退。
那么,这种局面下能够杀出去的唯一的方法,就是让这里变得更加混乱!
我摆了一个手势,一位民情署的年轻人站在我的旁边。我指了指数十丈外的郑被东。
年轻人就是用火枪射伤严大帅的那名火枪手,孙黎。他是我最有杀伤力的底牌之一,某些时候,甚至比起大管家更为重要。
我招招手,刘成庸过来。我对他耳语片刻,他点点头。顺年公和平野监的弓箭手已经死伤大半,刘成庸命令剩余的百余名弓箭手将所有的箭矢都堆在各自面前,然后一声令下。宣月殿四面的防御忽然大开,弓箭手将面前的箭矢密集的射向刚要冲进来的狼牙军。一阵乱箭过后,留下一堆尸体,狼牙军的前锋略有后退。
刘成庸缓步走到殿外,大声说道:“郑大帅,今日我方已经失败,我们不想再让兄弟们自相残杀,请你安排代表与我商谈和平解决的办法。”郑被东远远听见,不由得哈哈大笑。虽然老父亲未能成功,但是自己这长子子承父志,今日坐上王座,也算是完成老父的愿望啊。
刘成庸继续说道:“如果你还要打下去,你的人马损失会继续增加。而你的兵马越少,这个王座你就越坐不稳!”他说的声音逐渐变小,郑被东听不太清,不由自主纵马前行。身边的护卫队紧随着跟上,紧张地注视着刘成庸,那黑衣人首领没有骑马,警惕的握着刀站在一旁。
“如果你当上王上,如何对待欧侯爷?”
这句话,让郑被东离我们更近。但是,这个距离还不够。我走到殿外,看着先前指挥攻打宣月殿的那名万夫长还在紧张的调配人手,准备下一次的进攻。我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郑将军,我身体不适,你可敢进一步说话?”郑被东犹疑的看着我,猜测我准备干什么。
我接着道:“定文侯逝去,本侯十分遗憾。我本是闲云野鹤的散淡之人,如将军今日称王,本侯可否挂冠而去,从此云游天下,不问世事?”我知道,这是任何一个对手都爱听的话。“不如今日到此为止,我们各派代表,就在下面的广场上握手言欢,如何?”
郑被东此时有种功成名就、志得意满的情绪油然升起,很多人并不是享受成功,而是享受成功时那片刻的满足感。他仿佛又回到当初大仕考金榜题名时,万人簇拥的风光。但这一次却是真正的风光,光宗耀祖的风光啊。
我把手中的佩剑往下一扔。长剑“叮叮当当”的滚到台阶下,郑被东示意一名士卒拣过来。士卒捡起长剑往回走时,郑被东本能的驱马向前。我的长剑上镶满了名贵的宝石,现在天已大亮,阳光很好,照得长剑上的宝石熠熠生辉。郑被东接过宝剑,凝神看了片刻,又抬头看我。
就在这时,那个阴测测的声音再次响起:“傻小子,快退!”
制远侯又现声了。
郑被东脸色大变,还没来得及后退,民情署的火枪手孙黎已经迅速冲下台阶向郑被东冲过去。他不会轻功,无法迅速的跳跃,但是速度还是相当快的,几息之后,已经离郑被东近了数丈。狼牙军的弓箭手已经乱箭齐发,左右侍和大管家也同时出手保护着孙黎。
火光一闪,一声巨响。郑被东脸上的肌肉突然僵硬,他的额头上出现一个大窟窿,鲜血遮住了整张脸。王宫内静了一下,随后发出巨大的惊呼声。
我的人马此刻动了。
虎贲军和现在的顺年公、平野监人马,在平常的集训时,有一个专门的十人一组的小队冲锋、突袭的训练。现在,就是按照这样的方式进行突围。我们每一个人都蒙着脸,刘成庸、杨杰指挥各自的部属一波一波的往各个方向突围。这是试探性的突围,目的是吸引狼牙军的注意力,找到他们兵力调动时出现的破绽。以顺年公、平野监这些原来的虎贲军的精锐,应该不会太快被消灭。
第一波杀出的小队面对密密麻麻的狼牙军很快开始减员,紧接着第二波冲过去。一次次的冲锋如同撞在铜墙铁壁上,这些小队死伤惨重。不过,这样反复的冲击,狼牙军的阵脚开始松动,兵力纷纷被各个小队吸引。
民情署是我们这些人中的精锐,他们被分为五人一组,间隔在两三波的其它小队之间穿插。
在投入大军前,我和刘成庸、杨杰对望了一眼。我们很有可能从此以后再也无法相见,多年在一起的出生入死,彼此已经十分了解。
这种分散突围,在以往与仓阳国惨烈的交锋中已经上演多次。虽然驾轻就熟,但是面对人数上多出数十倍的狼牙军,生还的机会并不多。但如果集中兵力突围,则会全军覆没。
我仰起头,沉声说道:“老屋见。”我们在京都十里外有个十分隐秘的据点,称之为“老屋”。杨杰咬着牙冲我笑道:“看看我们谁的命硬!”下面的狼牙军因为主帅丧生,在反复的冲击下阵脚微乱。眼见机会已经出现,大管家将我往身上一背,左右侍、孙黎还有另外的5名民情署部属作为一个小队,一行十人投入了茫茫大军中。
刘成庸没有选择突围,他静静站在宣月殿前,指挥剩余的人马,保持冲击突围的节奏,并把剩余的人马往我突围的反方向投入。梁大管家背着我在乱糟糟的狼牙军里迅若鬼魅的穿梭,很快就杀透重围。我扭头看向宣月殿前的刘成庸,心里有些乱。
这次几乎算是全军覆没了。
在王宫内只是狼牙军的前锋营和中军,王宫外的大街小巷布满了左卫营、右卫营的兵马。我们冲出王宫,仅仅只是突围的第一步。以郑被东的精明强干,京都的城门必然关闭并安排重兵把守。所以,我们要先隐藏起来。因为京都大乱,城内的居民和店铺都关着门。我们十人的小队只剩下大管家和右侍。左侍及其他人均在突围中战死,包括今天立下赫赫战功的火枪手孙黎。孙黎临死前,用火枪打碎了一名千夫长的头颅。他对付的都是大人物,说起来也是了不起,如果不是他,我们连严大帅那一关也过不去。也许,在中平王朝,只有他一个人能够伤得了严大帅呢。
右侍在前面,大管家背着我紧跟在后面。
我们已经冲杀了两条大街,五条小巷。再往前面疾奔时,遇到一队骑兵,骑兵首领是一名百夫长,见到我们只有三人,其中一个还是伤员,立刻一招手,几十名手持长戟的骑兵把我们团团围住。右侍不待这名百夫长说话,身子已经腾空而起,手里的钢刀自上而下斜着一砍,看起来平淡无奇的一招,这名百夫长却是躲闪不及,眼睁睁看着钢刀砍在自己的脖颈上。他只觉得脸上一热,头扭了一下,似乎想看看脖颈上伤得怎么样,然后失去力气,被右侍一脚踹下马。
右侍顺手夺过他手上的长戟,抡圆了一扫,众多刺来的长戟一部分折断,一部分被震飞。但有一枝长戟趁着空挡,一下扎在右侍的左肋下。右侍是我五年前通过刘成庸和杨杰招募来的青年一代的武林高手,和左侍一样,年纪只有二十七八岁。此刻他双目通红,大喝一声,左手的长戟一下把刺他的狼牙军骑兵挑飞,右手钢刀脱手而出,这一招在他成为民情署右侍前,我见他使过,当时就技惊四座。他称这一招为“回旋刀”。钢刀飞快的旋转,刀锋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转了一个圈后,他用一种很奇特的手法,又接住钢刀。这一队骑兵有五人躲闪不及被这一招砍下马。
这一招震住了这群狼牙军骑兵,剩余的人发声喊,掉转马头就跑。被杀五人的战马略一犹豫就准备跟着其他骑兵一起跑,右侍迅速探出左手长戟,把缰绳一揽勒住战马。
大管家纵身一跃,背着我跨上一匹战马,催马冲出这条小巷。右侍牵着剩余四匹无主的战马紧随其后,往京都北面的一片民居奔去。
那是京都贫民居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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