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聚的时候总是过得很快,尤其是对两个相恋的情人来说。
宁欣不是一直陷入情感漩涡的女子,即便她也想李冥锐陪伴,可她更清楚的记得李冥锐不能在燕国公府消失很久,或是根就不露面,宁欣推着李冥锐出书房的门,“你快些回去吧。”
李冥锐满眼的不舍依恋,他有时候恨死了宁欣这份冷静,不知什么时候能见宁欣为他彻底失去冷静……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见到了,李冥锐低头吻了一下宁欣的额头,可宁欣是他喜欢的,他喜欢的不就是宁欣独特的性情么?
“我明日会来下聘的,你记得同姑祖母说一声。”
“嗯。”
李冥锐叫宁老太太故祖母叫得很顺口,仿佛他叫了很多年,很多遍。
“你是越来越不客气了。”宁欣笑着送他,“今日格外的不同。”
“你被我定下来了嘛。”
李冥锐憨厚的一笑,握紧宁欣手腕,“不怕你跑掉了,我也不怕别人抢走你!”
”好了,你快回去吧。”
宁欣用空着的手为李冥锐抚平了衣服,有些话换做以前的她会立刻说出来,她若是在以前会明确的告诉李冥锐,别以为娶了她……她一辈子都得跟着李冥锐!
现在,她能忍下不说了。
李冥锐哈腰将自己的脸庞凑近宁欣的嘴唇,“亲一下。”
宁欣笑着摇头,李冥锐直接将脸颊撞了上去,没有感到嘴唇的柔软,他的脸庞被宁欣轻轻的扇了一下,欲其说扇,还不如说是抚摸。李冥锐皱着眉头,不满的说道:“小气。”
宁欣的心一下软成了水,将手从嘴唇上放下来,靠着身后的门框,柔情似水的‘指责’李冥锐:“调皮!”
“走了。”
李冥锐红了脸庞,转身向院门走,在跨出院门时,道:“宁欣,别把我当成你弟弟看!你比我还小呢。”
……
弟弟?李冥锐比她大?
宁欣见不到李冥锐的人影了。转身回到书房,很烦躁的坐在书桌后,实际年岁……她要比李冥锐大起码十岁!她上辈子的经历那么精彩,难免有时将李冥锐当成弟弟看待,他感觉到了?
”你想到了!”
宁老太太沉稳的声音从书房门口传来。宁欣忙起身相迎,见宁老太太脸上的笑纹,羞涩的说道:“姑祖母,你又笑我!”
“他一来,我就会知晓,不是我信不过你们,可你们还都年轻。正是情不自禁的时候。”宁老太太让宁欣搀扶着坐下来,“欣丫头,来,你也坐。”
“我同他总不会丢宁家的脸面。”
“你这话不对。”宁老太太摇摇头。“你呀,就是把家族荣辱啦,脸面啦,看得比什么都重!这并不是好事!”
宁欣眼底闪过几许的迷茫。“我……”
“宁家就剩下你一个,便是你将宁家的脸面丢尽了又有什么关系?”
宁老太太叹息:“别人家的闺女都是教导着为家族着想。你的性情……很少想过自己吧。”
宁老太太揽住宁欣的肩头,心疼的说道:“看你独立支撑起宁家,事事想着你爹,我是既满意又心疼……欣丫头,你爹就是从没考虑过宁家的人,他那一辈子肆意妄为,随心所欲,从没被宁家束缚住,如果他是那种唯父母之命是从的人,不会就娶了你母亲一个,在你母亲只能生你的时候,顶住了别人的议论说自己不能再让你母亲怀孕,气得你祖母卧病在床三个多月,可你父亲依然如故,同你母亲琴瑟和鸣。”
“对宁家亲眷……他也是如此!”
宁老太太叹道:“当初萧欢能在江南冒认宁三元的庶长女,因为她给了宁家亲眷很多的好处,这些是宁三元从未给过的。宁三元舍身殉国……以他算无遗漏的行事,如果真在意宁家声望的话,他不会不做任何的安排!他将最宝贵的东西都留了你,却没给宁家家族任何东西,他难道不知他去后,宁家家族会败落下去?”
“他是知道的。”宁老太太无奈又赞叹的说道:“他只想让你过得更好。”
“你怎么哭了?”
宁老太太擦拭着宁欣眼角的泪水,“别哭,欣丫头,我没说你做得不对,我只是告诉你……我会看着你同李冥锐,不是为了宁家的名声,而是怕你们年轻做错了事儿,我是怕伤害到你!”
宁欣不知为什么就是想哭,上辈子她为了报仇为了宁家将自己一生都搭进去了,直到现在她不觉得做错了,如果一切重来她还会选择一样的道路,可眼泪就是止不住,也许是这眼泪是为了她内心深处最软弱,渴求幸福安稳生活的自己……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宁老太太抱住了宁欣像是哄小孩一样,摇晃了手臂,轻声道:“欣丫头,如果顾虑太多,想得太多,是没有办法恣意妄为的,你至亲的人只剩下了我,便是你将燕国公府闹得鸡犬不宁,我都不会怪你。”
“您说得好像我会被欺负一样!”
“燕国公府……”宁老太太叹息,“光听着那些亲眷,我都觉得头疼!你是不会欺负,可我担心你为了名声之类的事情缓缓图之,在你慢慢谋划的时候,日子一准不如在家里过得放松。人生短短数十年,你享受都不够用,何苦让自己憋屈个五六年呢?干净利索的收拾了她们才是正道。”
“我一个孤老婆子,即便被人指责不会养你,又能让我少块肉去?何况在京城看我不顺眼的人永远比看我顺眼的人多,我是不怕旁人的非议的,我手中有大把的银子,日子过得富足,你又孝顺,她们再看我不顺眼也得忍着。”
“名声一词压死了多少人?欣丫头。我可不愿你跟她们一样,看似光鲜的活了一辈子,其实……指不定心里多郁闷呢。”
宁欣抹去眼泪,含笑点头:“姑祖母我记得了,我嫁去了燕国公府也会像现在一样过舒心不憋屈的日子。”
“你是世子夫人,只要李冥锐站得住,腰杆硬气,你不必顾忌任何人!燕国公倒是好办,他总不会亲自为难你。他便是逼也是逼李冥锐,你夫婿坚持的住,他拿你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宁老太太冷静的帮宁欣分析:“至于燕国公夫人……你得让她明白,李冥锐承爵位是长房哭着喊着求来的,可不是当世状元非要回燕国公府。她以为你们欠了长房人情就在燕国公府作威作福。处处挟制你……哼,想得倒是挺美的,如果她老实,你就帮她养老送终,万一她说什么肩挑的事儿,你不用同她客气,直接让她给长房过继儿子……看看不知从哪来的李家后人能不能从李冥锐头上将爵位抢了去!”
宁欣连连点头。果然,这种事还是姑祖母做得干脆,宁欣在争宠上一点不含糊,宫斗也还成。但内宅之类的事儿,她完全没有经历过,后宅可不是仅仅有宅斗,婆媳相处。小姑相处等等,宁欣上辈子就没玩过。
”至于二房……”宁老太太见宁欣听得认真。也来了精神,其实她能教导宁欣的东西真的不多,好不容易抓到机会,她自然是过足好为人师的瘾,“祖训是说不许分家,不过这事要分怎么看?这么说吧,欣丫头,李家的祖训在你用到的时候是祖训,在你用不到的时候就是废纸一堆,不必太把祖训当回事。”
“嗯,我记住了。”
“我说这么多,其实最最关键的还是一点。”
宁老太太紧紧的握住宁欣的手腕,语重心长的说道:“虽然这么说,你可能不太高兴,可既是投生为女子,再高的士气也不可能脱离了男人!只要李冥锐同你一条心,他站得住,你的腰杆就挺得直。你们现在是样样都好,可以后过日子必然会有意见不合,拌嘴的时候,那时你一定要记得稳重,控制住你的倔强性子,别动动就喊打喊杀的,把燕国公府砸个稀巴烂!”
“还有就是,你以前为李冥锐想得太多!”
宁老太太遗憾的看着宁欣,“男人是要哄,可也别总把他当作小孩子!你是聪明的女子,可以同他并肩前行的妻子,但也可以是在他臂膀下撒娇的小女子……欣丫头,别辜负了你的好相貌,虽然我晓得你最烦别人看弱了你,可你的样子……”
抚摸着宁欣柔弱的脸庞,宁老太太望进她水盈盈的眸子,“就是这样的。”
将宁欣的身子转向了镜子方向,宁老太太笑道:“看看你自己,是不是很惹人怜惜?你的样子可不仅仅是保护,还有别的用处。”
……
宁欣直接倒在了宁老太太怀里,怎么都不肯露出脑袋,声音更为甜软,“我可不想要呢。”
“这也是上天给你天赋,欣丫头,别人想要还求不到呢,你长成这样其实是福气,柔弱的相貌总会得到许多强硬女子得不到东西……”
宁老太太眸色多了几许复杂,拍着宁欣的后背,“我要强了一辈子,若是没有你……只怕我得孤独终老了。”
“以前……”
“不说以前的事儿,我现在过得不是很好?”
宁老太太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藏起眼底的一丝波动,“若是李冥锐明日来下聘,我可真的好好准备一番,好好款待送聘礼的人……嗯,我得想想请哪家厨子过府做菜好,还有用什么材料……”
“欣丫头,这里面的东西你自己先看看,有不懂的再问我。”
宁老太太将一旁的布包递给宁欣,眨了眨眼,“要好好看,这也是你的钱!”
说完这话,宁老太太笑着走了,宁欣打开布包,“这?”不就是春宫图么,她经验丰富着呢,可惜不能同人说啊。
来应该在燕国公府享受众人恭维的燕国公世子李冥锐独自一人坐在清净的茶室里,听到门口的脚步声,李冥锐立刻站起身,拽开茶室的门,毕恭毕敬的见礼:“见过姑祖母!”
来应该安排下聘准备工作的宁老太太笑了笑。“让你久等了,外甥女婿!”
“没等多久。”
李冥锐憨然满足的一笑,殷勤备至的将宁老太太搀扶进茶室,以宁老太太的腿脚,走路是不用旁人搀扶的,可宁老太太愿意享受外甥女婿的伺候。
坐下后,李冥锐又是端茶,又是将果盘,坚果推到宁老太太面前。憨然道:“您请用。”
宁老太太抿了一口茶水,含笑的目光打量着略显得惴惴不安的李冥锐,他很紧张,坐姿标准,但两肩后背绷得很紧。哪里像是恣意洒脱的状元郎?又哪里像是敢在皇帝面前说出求娶宁欣的燕国公世子?
他是在意宁欣,才会在意她!
“我让人知会你到茶楼来,是不是吓到你了?”
“不是。”
“还说没吓到?脑袋上全是汗!”
宁老太太笑着说道:“以前你一无功名,二无显赫家世的时候,我就同你谈过,我是支持你娶走我家欣丫头的。”
“所以?”
“现在依然如此。”
李冥锐听见这个准信,顿时松了一口气。面容放松了一些,擦了擦额头,其实也没多少汗的,只是这个动作能让他缓解下来。“姑祖母,我担心您说一句我配不上她。”
“以前你可没这么想……”宁老太太勾起了嘴角,耷拉着眼睑一下一下宽着茶叶,“你如今是状元。又是世袭罔替的燕国公世子,怎么反倒担心我不赞成你们的婚事?整个京城想同你联姻的人家说少不少。”
“我只想娶她!”
李冥锐一如既往的坐直身体。“您对她很重要,如果我无法让您满意,她哪怕是嫁给我,也是存了遗憾的,我想……我想让她做个最幸福的新娘子。”
他可能给不了宁欣像齐王娶王妃那样奢华的婚礼,但他也不想宁欣嫁得遗憾。
李冥锐唇边多了一丝苦涩,“您来看中我全心全意待她,看中我家里面简单,人少,少是非,可现在……您不说我也晓得,燕国公的状况,萧欢入了二房做妾,二房一直以燕国公未来主人自居,这回我抢到了世子的位置,二房不会善罢甘休,同时,燕国公那群亲眷也千方百计的在宁欣面前讨得好处。”
“您给宁欣准备的嫁妆太丰厚了,让很多人眼红儿。”
宁老太太笑着问:“那我少准备给一些?”
“不。”李冥锐抬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宁老太太,自信的说道:“即便你将整个宁家和盛世商行都给了宁欣,我也能保住她的嫁妆不被任何人窥探!她的嫁妆会全然留给儿女们,我……也不会动一分一毫。”
“你这么说,我想欣丫头会不高兴的。”
宁老太太摇摇头:“不动一分一毫?你当欣丫头是那种银子当命的人?说白了嫁妆就是一笔银子,银子没了可以再赚,你们之间感情若是坏了,多少银子都修复不了。燕国公府的亲眷若是能用银子打发了,欣丫头反而不会在意了,以欣丫头的脑袋,她这辈子不会缺了银子用。”
“你能说出上面的话,我其实是很高兴的。”
宁老太太向李冥锐点点头:“但是呢,你对欣丫头好,不是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保住她的嫁妆就行的。以前我就同你说过,欣丫头不信任男人,唯有你让她心软,让她放下了很重的戒心,我愿意促成你们的姻缘,也是看中了这一点,同时你听话,能包容她,这也是不可缺少的。”
“姑祖母,我……我会永远信任她,包容她,无论任何人同我说什么话,我都只相信她一个!”
“我希望这一次是我同你私下最后一次详谈。”
“是。”
李冥锐点头承诺,如果以再在同宁老太太私下见面,那意味着他同宁欣之间出现了无法解决的问题,“虽然同姑祖母说话很好,但我以为当着宁欣面孝顺您更好。”
宁老太太放下了一直捧在手中的茶盏,笑容比方才真诚慈爱了许多,“来我想说的话,都被你说了,老婆子就不再废话了。我还有一句话说,明白了,不等于会做,你可懂?”
即便李冥锐知道燕国公二房等不怀好意,但他不做,同不知道有什么区别?
“请姑祖母放心,我明白的。”
他得让宁欣在后院挺直了腰杆,如此宁欣才好对燕国公二房等人动手。
“我听说燕国公定你为肩挑?”
“是。”
“你怎么打算的?”
“我想做的事儿,谁也不能勉强我!”
宁老太太一听满意的点头。“记住你这句话。”
“是。”
李冥锐见她起身,连忙站起来恭送宁老太太,“您慢走。”
“我想明日下聘,我就能见到燕国公夫人了,是么?”
“她不重要。”李冥锐正色道。“她影响不到我同宁欣。”
宁老太太勾了勾嘴角,轻声道:“别小看了她。”
……
“世子爷,您总算是回来了。”
李冥锐再一次走进了燕国公府,这回他从正门而入,迈步到宾客云集的客厅,女眷和男宾之间隔着一座屏风,坐在主位上的燕国公满脸压不住的得意。他看着比寻常显得年轻了好几岁,身体状况仿佛也因为他意气风发而好上不少。
“回来了?”
“是。”
李冥锐向他行了个子侄礼,“耽搁些许功夫,还请大伯勿怪。”
燕国公自豪的对身边的宾客道:“他去了围场。左右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光景,明日燕国公府正式向宁家下聘,对,就是宁三元的独女。”
宁家的门楣。显赫清贵的名声足以般配国公府,甚至宁家的声望要比燕国公府好上不少。燕国公府最近几年被二老爷毁得够呛,不是燕国公支撑着,且二老爷的长子还算稳重懂事,燕国公府早就没落了,根等不到李冥锐归宗认祖。
旁边的勋贵自然说着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的话,皇帝当众赐婚,哪里容得他们质疑?
以前听说皇帝看上了宁欣,欲接宁欣入宫,眼下看来全是无稽之谈,皇帝没准是给最得意的弟子选妻子!
虽然昨日皇上恼了李冥锐,但皇上将丹书铁券赐还回燕国公府,足以表明皇帝对李冥锐还是信任的,以李冥锐的’机灵’皇帝那点不悦,只怕是很快就会消失了。
”世子爷是去京郊围场射猎飞鹰?”
“是。”
李冥锐给几位身份很高的客人敬酒,笑道:“运气不错,刚到围场就见到了一对飞鹰。”
“世子爷好俊的身手。”
“那是,他可是我的侄子,当年我也曾经一箭双雕过!”
燕国公得意之色更浓,同几个还算说得上话的‘旧敌’吹嘘着往事,在一旁陪坐的李冥锐听得一身冷汗,难怪伯父交不到好友,他那样的吹嘘会引起多少人的不满。
谁家的儿子不是自己的好?况且在燕国公身边的勋贵大多马上功夫不错,他们哪会佩服燕国公?
不大一会功夫,燕国公就同他们吵了起来,叫嚷着在围场比试。
“锐儿,你也去!我要让你们看看,锐儿比你们的儿子强多少!”
“燕国公,一言为定!”
几个胡子眉毛一大把的人定下了射猎的决定,李冥锐和他们的儿子们同时苦涩的一笑,勋贵的日子过得太无聊了。
……
“世子爷,王爷请您过去!”
李冥锐应付着同龄人和同窗们,抬眼见是飞宇,道:“齐王殿下也到了?”
“平王世子陪着王爷,王爷想同世子爷说两句话再告辞。”
“好。”
李冥锐向旁边人示意先失陪一会,他走到了齐王跟前,“王爷安。”
齐王一人饮酒,他斜了平王世子一眼,平王世子放下酒杯,“好,我走,我走还不成,谁稀罕陪着你?”
“你不必走!”
齐王放下酒杯,起身顺便按住了平王世子的肩头,漆黑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的醉意,“燕国公世子送送王可好?”
“请,齐王殿下。”
李冥锐亲自将齐王送出了客厅,齐王在前,燕国公世子在后的画面,很多人都看到了,有心人琢磨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事儿,俊美的齐王和憨直的李冥锐站在一起,怎么看都很和谐。
齐王在前面走着,“看到了么?”
“让王爷费心了。”
不需要齐王回头,李冥锐就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低声道:“臣感激王爷。”
“你怎么想的?肩挑的事儿你怎么看?”
齐王回头,两人目光碰到了一起,“李冥锐,你会只有她一个的吧。”
“是,只有她一个!”
齐王翻身上马,不知怎么想抽掉李冥锐脸上的笑容,他用了一辈子明白的事情,为什么李冥锐会明白?马鞭轻轻的落在了李冥锐肩头,齐王低声道:“你说过的话,王记住了!”
……
翌日,燕国公将给宁家的聘礼摆放在燕国公府的客厅中,来抬送聘的众人瞠目结舌,燕国公……真是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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