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姨娘又分别给楚氏和汪氏磕了头才敢起身。※※
汪氏气得脸色煞白,什么不好得事情到最后都是她来顶缸。
她虽然也有不让庶子参加科举考试的心思,可王老爷宠着白姨娘母子,对她的话根本听不进去,况且她也相信王季玉能力挫群雄高中,姓白的那贱人养得儿子还能比自己的宝贝儿子强?
既然阻止不了,汪氏想着让嫡子在科场狠狠的压王季玉一次,也让庶子知道他卑贱的出身。
后来楚氏有意让王季珏下次再科考,汪氏也觉得这样能打击白姨娘母子,也就默认了楚氏的安排,谁知到最后又是她的错!
汪氏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王老爷一定又会怪她不贤惠,亏待打压庶子。
薛珍看汪氏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解气极了,对付恶婆婆就得见缝插针让婆婆难受,汪氏还不能说儿媳不好。
上辈子她那么孝顺汪氏,什么都同她说,可汪氏转手就把自己给卖了,像汪氏这样面慈心狠的恶婆婆不值得同情,也得让汪氏尝尝丈夫一心向着小妾庶子到底是什么滋味。
白姨娘是个有分寸的,薛珍几次暗示白姨娘争宠谄媚都没有了下文,不是儿媳妇不能过多过问公公的私事,薛珍都想给王老爷送几名优质懂得争宠的小妾。
当然这个念头一直在薛珍心里,她最恨宁欣,再次就是汪氏和楚氏,她们这些恶毒虚伪的女人毁了薛珍本应该灿烂的上辈子。
“你们先回去。”楚氏恹恹的对白姨娘母子说,“珏儿也要好好温书,咱们王家诗礼传家,你既是要下场,就不能给王家和玉儿丢脸。”
“是。祖母。”
王季珏躬身行礼后退出了房门,白姨娘屈膝后跟在儿子身后,虽是眼睛红肿,但在她眼角眉梢中透着浓浓的欣慰。
“娘。”
王季珏出了院门后扶住了为他磕得额头红肿的白姨娘,心疼的说道:“儿子让你受委屈了。”
白姨娘挣不开儿子的搀扶,小声说道:“让人看到了不好。”
“没事,嫡母没空理会您,她娶了一个好儿媳妇,二嫂是能人,是王家的救星。二嫂不会让她太痛。”
王季珏话语里充满了嘲讽,眼底闪过嘲弄,“连宁表姐一根小指头都比上。偏偏自诩聪明到极致,庆林长公主养出了她这样的女儿,上辈子准是没积德。”
白姨娘敛笑,突然拽着王季珏步走回自己的屋子,没顾上处理额头的红肿。“珏儿,你应该记得我最恨内帷厮混的人。”
王季珏嘴唇抿成一道线,眼里闪过尴尬。
“别人的儿子怎样,我管不了。”白姨娘握住王季珏的手,“你评判一内宅蠢货有意思么?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就是为了同女子相争的?”
“娘。”
“我知道昭容县主说得那番话让你不好受。方才你嘲讽昭容县主的话,我可以说,你将来的媳妇也可以说。唯独你不行!”
白姨娘眼底闪过果决的光亮,“我让你读书,盼着你成才,只要你同你姐姐好好的,我论什么委屈都能受得。你本就是庶子。你将来再有能耐再有本事也改变不了你庶出的身份。”
“娘,我没怨过自己的出身。我知道你是最好最好的母亲。”
王季珏转身跪在白姨娘面前,“儿子以后不会再说那样的话了。”
“庶子想要出头很难,庶子位居朝堂难,御史们总是带着怀疑审视的目光看着你...”白姨娘手掌轻抚过儿子的眉眼,“你得比任何人行得正,坐得稳才行。你平安富贵是对我最大的孝顺,我一辈子的委屈和苦也没白受。”
“我虽然没读过书,但却知道一点,总是同一内宅女子斤斤计较,不是大丈夫所为,也称不上君子。”
王季珏含泪道:“儿子记住了。”
白姨娘笑着拽起了儿子,轻声道:“好好温书,被辜负了这等好机缘。”
“娘。”王季珏愧疚的呜咽:“儿子在考举人时,怕是不能让您扬眉吐气了,儿子不能考过二哥的名次。”
王季珏想给白姨娘解释...白姨娘却笑着道:”你不用多言,我明白。如果你考得太好,很多人会不高兴你继续考下去。”
“您...”
王季珏疑惑极了,一直以来白姨娘都盼着自己连中三元的,他考秀才得了第一,举人若是也得第一的话,将来路途会顺,也会露脸。
白姨娘指了指桌上摆放的礼盒,“是宁表小姐让人送过来的,说是江南带来回来的土仪,府上每人一份,只是我这份多了一封书信。她问我是想争一时之气,还是想让你一世争气,连中三元太飘渺了,我还是盼着你金殿扬名得好。”
“娘。”王季珏感动的说道:“我...我有你做母亲很幸运,我是最幸运的庶子!”
“记得你宁表姐的好处。”
“嗯,忘不了。”
“娘能教导你的,能护着你的也就到此为止了,你再往前走,娘帮不了你。你遇见不懂的,不明白的,多去问问宁表小姐,她是真正的能人,虽是不喜欢我,但我看得出她是看重你的。”
“宁表姐为何不喜欢娘?我看她对娘挺好的。”
白姨娘闻言叹了一口气,笑了笑没有说话,宁欣不是不喜欢她的为人,而是不喜欢她姨娘的身份。
若白姨娘嫁人做平头娘子,同样也不会喜欢做妾的女子,这是女子的本能,哪家的大妇会把妾当作姐妹看?
楚氏的屋子里宁静压抑,丫头妈妈都已经退出去了。
汪氏低垂着脑袋,时不时瞄了薛珍一眼,唇边似喜似悲伤,眸光复杂。
王季玉满脸奈,眼底多了一抹疼怜,难怪宁表妹不肯回王家,哦,可怜的宁表妹...嫁妆银子都凑不齐,也只有他不嫌弃宁表妹没有嫁妆。
薛珍嘴角微微抽动,慢慢的说道:“祖母的意思,是让我给宁表妹凑出一份嫁妆来?”
楚氏眼泪在眼眶里晃动,嘴唇微微的蠕动着:“欣丫头太可怜了一些,不靠我们靠谁?孙媳进门后,我就将王家上上下下交给了你,这笔银子从帐上出,欣丫头年岁大了,也该出嫁了。”
薛珍感到一阵阵的恶心和胃疼,刚被萧欢恶心了一把,楚氏的耻可同萧欢相比。
她是打理王家的庶务,可王家账面上还剩几两银子?看在王季玉的面上,薛珍用挣来的银子填补了王家。
楚氏这次提宁欣的嫁妆...不说别的这么一大笔银子,薛珍用全副家当都不一定能凑够,况且...她凭什么给宁欣凑嫁妆?
薛珍恨不得宁欣去死,用自己的嫁妆给宁欣添置嫁妆,楚氏以为薛珍不会被呕死么?
“回祖母的话,账面上的银子只够维持王家生活的,同您说得数目相差太远,孙媳没有聚宝盆,实在是拿不出这么一大笔银子。”
“怎么会没钱?我将王家的账本交给你的时候,明明有结余的银子。”
楚氏是打算彻底将耻不要脸进行到底了,不能得罪宁欣和那位宁老太太,她只能压榨好欺负的薛珍。
宁欣对王家情,薛珍对王季玉有情。
“你嫁了玉儿,是王家的孙媳,王家将来在你同玉儿身上,你总不能眼看着王家的名声有损,让世人以为王家亏待了忠臣之后。你先从账面上或者从私库上挪出点银子,剩下的...再另外想办法。”
“私库?我怎么不知王家哟私库?”薛珍冷笑的反问,“私库在何处,请祖母明示。”
楚氏眼泪一簇簇的滚落,捶着胸口呜咽:“我是没用,将王家管成了这样,不仅爵位没了,银钱也不凑手...咳咳咳...一旦王家名声再坏得话,我如何有脸去见王家的祖宗。”
“玉儿,玉儿啊,你爷爷会责怪我的。”
王季玉忙扶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楚氏,为楚氏拍着胸口,”祖母,祖母,银子的事情...交给孙儿,你千万别着急,仔细身子。“
楚氏哭倒在王季玉怀里,老泪纵横,“玉儿,我全靠你了。”
汪氏想要上前,又怕再被扣上什么不好的罪名,踌躇犹豫的看了一眼冷傲的薛珍,小声嘀咕:
“玉儿同欣丫头的情分是谁都知道,凑上宁欣的嫁妆,将来总不会便宜外人。儿媳大度一点,贤惠一点...”
“照婆婆这么说,宁表妹是要进门给相公做妾?”
“我...我可没这么说过。”汪氏呐呐的说道:“皇上万一召见宁欣,她说起嫁妆的事情,皇上会怎么看王家?咱们家也别想着再恢复爵位了...我可怜的莹丫头...她...她为王家牺牲深陷火坑,她再出头之日了。”
汪氏嚎啕大哭,王月莹的不幸像是一把刀狠狠的扎在汪氏的心头。大女儿不明不白的去了,连入齐王府祖坟的资格都没有,王家祖坟也不容她,只能做孤魂野鬼.
王月莹又嫁了个那么个丈夫...汪氏痛哭:“为什么让我生的女儿为王家牺牲?为什么?当年若是茹儿也是被迫嫁给齐王世子的。”
薛珍道:“现在我银子也不凑手,不过,想要银子,也不是没有办法,端看祖母是不是舍得赵曦表妹了,我们没银子,可李冥锐有!我想祖母也知道他的出身...当年那笔银子被他父亲隐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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