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大八字碑 > 第三章 君子以厚德载物!

?    从沧海书院被纪铭竹押出来的人,又被纪铭山差风沙驿前十里,沙县执令送回了九鹿县。其间,只有卢奇杰和梅鹤影被留了下来。

    留下他们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是黄灏的学生。

    卢奇杰便数次在纪铭山的跟前极力言明,他与黄灏仅仅只是师生,且还是那种关糸并不太好的师生。也正因为此事,梅鹤影与他断了往来。

    梅鹤影不耻与这样的人为伍。

    纪铭山在第七次听到卢奇杰相同的话,看着那痛哭流涕的哀号后,终于一摆手,也差人将他送回了九鹿县。只是在送回去的同时,夺了他沧海书院的院籍。

    此时的卢奇杰,倒是不在意一个沧海书院的院籍了,他只想平平安安回家,只想安安稳稳地过他富家公子的小日子了。

    卢奇杰被送回去的时候,纪铭山召见了梅鹤影。

    现在梅鹤影与黄灏住在一处,黄灏的生活起居都由他来打理。也许是因为那《养念大诀》的缘故,纪铭山对黄灏并不苛刻。

    “你怎么看他?”纪铭山看着跟前的梅鹤影,手点着坐在牛车上远去的卢奇杰的背影,谈然的问了一句。

    “回夫子的话,志趣不同,所欲不同!”

    “你之所欲为何?”纪铭山目中精光一闪便收。

    “习大能之学,成千古之事,留万古之名!”梅鹤影将每一个字都说的掷地有声。

    纪铭山沉默许久,然后微笑:“你之所欲不小啊!不过,很好,是英雄之志,非凡夫之欲!你先下去好好侍奉你的老师,到了长安老夫会见你!”

    似乎纪铭山并不急着回京府长安,就连西府凉城也没打算急着回去。所以,梅鹤影行在路上的时间少,住在驿里的时间就多了。

    黄灏现在,只能在给他的小屋子活动。至于需出门办的事情,就只能交给梅鹤影了——比方一日三餐,比方便溺之秽、物。

    所以,梅鹤影与黄灏在一起的日子,比九鹿县多了起来。说实话,先前他与黄灏并不相熟。虽然他救过他,他将他领入了沧海书院。

    “最近怎样?”失去了自由的黄灏很是平淡。

    梅鹤影临着他的字帖摇头:“也许学生资质略有不足!”

    “符意这东西是急不来的——”黄灏说着,伸手接过了梅鹤影手中的笔:“你看!”然后,持笔凌空,慢慢写出了一个木字。

    空中虽然无纸,但是一个真真的木字还就悬在了眼前。

    当木字的最后一笔划过后,梅鹤影就感受到了勃勃的生机。跟着,那悬浮白木字往地上跌去。一沾地上青砖,就化了一杆青竹,忽而又成了满树桃花灿烂,倏而一转,又成带刺的荆条一蓬——

    “这就是符的力量!”梅鹤影压抑着兴奋,这是他第一次,亲身体验了符所带来的力量。他忽然坐了下去,就坐在了青砖地上。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他要慢慢地、细细地感觉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黄灏再没有多言,只是静静地坐回了里间他的书案后,翻开了他这几日常翻看的《大唐诗》。

    在梅鹤影睁开双目时,早晨的阳光正透过窗棂落在他的脸上——很温暖。

    黄灏含着淡淡地笑意,看着他——也很温暖!

    三天两夜的静坐,非但没有使梅鹤影憔悴多少,反而让他看起来犹如脱胎换骨了一般。

    “悟了!”

    梅鹤影起身,一揖到底:“学生多谢老师开悟引导!”

    “悟了个什么?”

    梅鹤影走回自己的书案前,操持起案上的笔,饱蘸了砚海里的浓墨,在一张白纸上郑重地划了三笔。

    两横一竖。

    简简单单的一个土字。

    看到这个土字写成,黄灏点了点头。虽然这个土字没有明显的化显,但自那简单的笔画间,他感受到了土性独有的厚重。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黄灏拍了拍梅鹤影的肩头——

    纪铭山好像等不得回京府,就再一次召见了梅鹤影。

    “听说你悟出了符意!”

    “是的夫子!”

    “给老夫写来看看!”

    梅鹤影便拿起纪铭山案前的笔,规规整整地写了一个土字。

    “符意五行属土!”梅鹤影听得出来,纪铭山的话语里藏阗一份不经意的喜色。

    “现在,老夫就授你一品符师吧!”纪铭山说着话,于桌案上拿起了一块腰牌来。

    腰牌玉制,土之色,呈方形。其正面刻沧海无量四个阳文古篆;其背后,上方是一个古篆符字,符字之下有一品两字。

    这一品两字,比那符字小上两号,且是正正经经的大唐楷书。看小说最快更新)

    在一品两字之下,又是一只土之神兽黄麟的线刻。

    纪铭山看着梅鹤影仔细翻看腰牌就说道:“有大难,此牌可助你一臂之力!”

    “谢夫子授牌定品!”听得纪铭山说话,梅鹤影才将注意力自腰牌上移了开来。他现在很高兴,他是一品符师了,他终于踏上了符修的路,搭上了沧海书院的车——他更清楚手里这块儿牌牌的份量,因为授牌定品本是授业老师的事情,而他却是自院主手里接过来的——东西一样,但意义却非凡!

    头一日,梅鹤影一行人入住留候驿。

    第二日,距留候县二十余里的神羊山,便说挖出了一座古墓,更说墓前有一大碑,碑上有言:习我墓中学,可破生死限!

    纪铭山闻听那后边的十字言语,当下就生前去瞧上一瞧的心思,他的修习已经到了书院的极限——或者说已经到了这个天地的极限。书院中的藏书楼再没有教导他修习下去的方法了,他只能靠自己踏荒成路,所以他要亲自看一看古墓中的所留——有个万一,他就发了!

    纪铭山的沧海令往留候县上一递,留候县的执令就先到了,接着西府大司也带着人到了。

    神羊山,方圆五里被西府大司带来的人兜围住,一块块‘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的木牌,跟着四处竖了起来。然后,纪铭山带着鲁三、燕九,带着黄灏,带着梅鹤影踏进了古墓的所在。

    这古墓在人工劈凿出来的山腹之内。

    在那刻着十字石碑的后面,是青条石砌就的坟丘——坟丘像极了倒扣在地上的大碗。

    “开吧!”纪铭山说话。

    鲁三就上前一步,古墓没有门,他便用他的开山大刀轰砸出来。

    ‘轰隆’一声响,墓丘塌了大半,在一片尘灰落净之后,墓丘里的真容就进了众人的眼里——除了砸碎的青石,空空如也!

    不对,在墓丘当地有一枚很大的铁环——

    “开!”纪铭山继续说话。

    鲁三退了开来,燕九跟着跨步上前,双脚错开,身子微伏,双手攀住那枚铁环吐气开声——

    上提,无反应。

    左旋,无反应。

    右拧,无反应。

    下压——

    似万马奔腾的声音,自地下传来。

    梅鹤影感觉到脚底下的地皮在颤、在抖。

    燕九忙舍了铁环,跃起、跳出。

    咯嚓——咯嚓的声音不断爆响,以铁环为中心,一块三尺见方的地皮,缓慢的往下沉陷而去。

    一盏茶。

    两盏茶。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咯嚓之声终于消停了,随之,墓丘中,三尺见方的一个地穴也露了出来。

    留候县执令督人以细杆接而探之,百根丈余长的细杆用尽,却仍未探得其底,再探终在用第二百七十三根细杆的时候,长杆不再往下滑沉了。

    “备绳!”纪铭山吩咐下去,自有西府大司、留候县执令去忙活。

    很快,十几盘新绞粗绳就运进了山腹之内、墓丘之前。

    “你下去!”纪铭山点指梅鹤影身边的黄灏,他带着他来此地,就是为了此时之事。

    梅鹤影想要说话,黄灏阻止了他。

    绞车立起,三盘大绳尽,鲁三和燕九才将黄灏送到了穴底。

    又是漫长的等待,却终究没有黄灏的回音。

    纪铭山看了梅鹤影好几次,最终还是说了一句:“你下去看看!”最后又加了一句:“万事小心!”

    带上火折子、火把、干粮、清水,还有一柄开了刃口的短刀,梅鹤影如先前的黄灏一样,被鲁三和燕九合力用绞车送入了穴底。

    吹燃火折子,点亮左手上的火把,背起干粮、清水,右手操了那开了刃口的短刀,梅鹤影才仔细打量了一遍眼前。

    穴底并不大,还是三尺见方,只是在四壁上却都开有仅容一人进出的窄巷——窄巷很深,黑洞洞的深不可测。

    此时,梅鹤影早失的东西南北,所以他捡了面冲自己的那一条窄巷走了进去。

    梅鹤影真没有想到,窄巷会如此之长。走到精疲力竭了,才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扇石门。

    石门上圆下方,门上有浮图,是一人用一刀,将一条三足巨龙钉在了脚前。

    推开石门,里边忽然明亮了起来。

    这是一间暗室,当地有一铁质巨瓮,瓮里有半截子清油。四壁四周有灯盏数十,灯盏下有拇指粗细的铁质细管儿沿墙壁扎入地里。

    梅鹤影猜想,那数十盏壁灯定然与当地上的巨瓮有勾连。

    既然有壁灯可取光亮,梅鹤影便蒙熄了手上的火把。又顺手将烧成焦黑的火把立靠在了铁瓮边上。

    暗室四壁,除却梅鹤影刚才进来的那扇门外,余下三壁正中也各大开有月亮形的门洞。在这月亮形的门洞上方,分别刻有经室、甲室、器室。

    梅鹤影先取道经室而进。

    经室里地方不大,依壁就是三面书架。

    架上全是竹简卷书。

    梅鹤影抽着翻看了几卷,简上的字却是十之**不认识。

    不认识,翻看着就没有意思,所以他转身出了经室,又取道进了甲室。

    甲室与经室大同小异,经室全是书,甲室三壁都是挂甲架。架上甲上很多,但年月久远,尽数残破不全了。

    退出甲室,梅鹤影又进了最后的器室。

    器室又是三壁的置器台。

    置器台几乎都是空的,只有正中迎门的台子上搁置了一把刀。

    刀巴掌宽,二尺长,一条龙沿着刀脊,首含刀尖,尾落缠在了刀柄上。

    “好刀!”梅鹤影不识刀剑优劣,这一声叫好,完全是冲了眼前这刀的形造,这样的形造,梅鹤影很是喜欢。

    “咦!对了!”梅鹤影又细看了几眼台子上的刀,才发现,这就是石门浮图上,那将巨龙钉在地上的以刀。

    “果然好刀!斩龙的刀!”梅鹤影更喜,探手将刀自台子上取了下来。很合手,不轻也不重,学着武修们的样子耍几个刀花儿,梅鹤影就更觉着这刀合手了:“呵呵,简直就是我量身打造的妙物,为了这点机缘,我何不武符同修!”

    扔了手上本来的快刀,提了这柄无名的斩龙刀,梅鹤影原路退了出来,又挨着将其余三条窄巷走了。

    在最后一条窄巷相通的暗室里,梅鹤影遇上了老师黄灏。

    黄灏紧闭着眼目端坐在当地的巨瓮旁,浑身上下隐约闪动着微微的红芒——像跳动的火苗。

    梅鹤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也不敢乱动、乱喊,只是径直看了此间暗室里的三个房间。

    经室还是竹简卷书。

    简书上的字依旧不认识。

    甲室还是尽数破损了的坏甲。

    此处无器室,却与其他三处不同,成了一间丹室。

    丹室当地置一人高低的丹炉,丹炉旁有一矮几,几上有几个小青葫芦。

    梅鹤影将小青葫芦一个个捡视了,却都是空无一物,只有一个浅留了几许淡淡的药香。

    黄灏还是没有醒来,也没有要醒过了的迹像。

    梅鹤影便又转进了经室,他随意抽出一卷,无聊地研究了起来。

    这一研究,倒让梅鹤影品咂出些儿滋味来——他卷书上的字,按着与他认知相近的字一个个理解下去,竟是七八分读得通了。

    读得通就好,因为读得通了,梅鹤影就来了兴致。

    这是一卷讲丹道药性的书,梅鹤影跟着鹤翁学过医术,所以理解起来并不犯难。

    读书不犯难,光景便飞快。

    不知不觉间,黄灏拍了梅鹤影的肩膀,才打断了他的研习。

    “该是上去的时候了!”黄灏似乎比先前更加朴实、沉稳了。

    “是该上去了!”

    顺着来路回去,一粒事先约好的信号丸打上去,绞车吱呀作响,先是黄灏,继而是梅鹤影被先后拉扯了上来。

    纪铭山问了黄灏,又问了梅鹤影。

    当然,两人是分开来问了。

    当得知穴中无危险,又没有什么好宝贝,那事情就简单多了。留候县执令调进来衙门里的役吏,花了近两天的时间,将里面一切能搬出来的都搬了出来。

    竹简卷书,纪铭山认得出来,说是什么上古时代甲骨大文。他说这种简轴京府沧海书院的藏书楼里也有几卷,至于卷上记载了什么,那就得运回书院里花时间去研究整理了。

    “手上的刀拿来我看看!”平时少言少语的燕九忽然如此冲着梅鹤影说话。

    给?

    不给?

    这样的念头,在梅鹤影的心间闪现了好几次。

    给,可能有失刀的危险,如果真是一柄好刀,断然不会看看就能了事儿。

    不给,有与这燕九结怨的可能。

    燕九当然不会明着怎么样他梅鹤影——那样有失人家武王的身份。但,在沧海书院里,给他梅鹤影穿几双硌脚小鞋,却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最终,梅鹤影还是选择将手里的刀递给了燕九。

    所幸,这柄刀形造上虽然很打眼,但在燕九的手里却并未显现出半点儿让人期待的神异来。

    普通的刀,形造再打眼,它也是普通的刀。所以,燕九将刀还给了梅鹤影。用一柄普通的刀,不若用他的拳头更顺手。

    “不知燕夫子肯收弟子为学生否?”接回了刀的梅鹤影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刀虽然普通,却也是与他生了眼缘的物件。

    “哦!”燕九很意外:“你好像己经是一品符师了吧!在修习道上,贪多门可不若精一门儿!”

    “弟子只想初浅浅的练练,弟子是爱极了这柄刀,可若是不会一招半式,背着这刀出去也是徒增笑耳!况也给咱书院的脸上抹黑!”

    “我不收兼修的学生!你若是实在的想学,我可以教你几手基础的刀法——或者你应该找他去!”燕九指不远处擦刀的鲁三。

    梅鹤影这才想起,鲁三就是练刀的武王。

    正当梅鹤影兴冲冲准备朝鲁三开口时,鲁三却瓮着嗓子开声了:“我从不收学生,也不想教学生,太麻烦!”从开始说话,到这句话结束,鲁三都没有抬过一次头,他的只是很有规律地,一下一下擦着他的开山大刀。

    梅鹤影能怎么办?他只得再冲燕九打了一个深揖。

    修符、修念,劳的是神,耗的是心。修武却劳的是身,耗的是力。

    梅鹤影按着燕九的指点,每日起来,便两腿绑了沙袋跑一个时辰,再扎一个时辰的马,然后打一套燕九教给他的强体拳。

    燕九说了,这套强体拳在大唐帝国相当普通,普通但凡在军队里呆过的人,都会有模有样的打一套,但真直打好打精的却没有几个。

    还有,这种拳法变化万端,手上执枪,它便能与枪法相融;手上握刀,它就能与刀法相佐;手上提棍,它也能与棍法相通。

    梅鹤影也用他的那刀演了一遍,果然十分顺手。

    在将要进入西府凉城的时候,毫无征兆的黄灏突起发难。他趁夜不仅打伤了燕九,更是将鲁三给击毙了,然后飘身远去,只留下笑声在浓浓的夜色里回荡。

    紧接着,又一个奇怪的人,跟着进驿馆,将正欲追击出去的纪铭山给拦了下来。

    梅鹤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这人一字横眉,连着,眉下正中,鼻梁之上只生独目。其嘴微突,有两根鲜红肉须,自鼻翼间沿着两腮垂下来。脖子很短,脖后由头顶沿脊骨至椎尾生出了一排扇形骨刺,头顶骨刺最长呈血红之色,椎尾骨刺最短,呈透明白色,满头银发,一把长须欺雪压霜。

    “妖怪!”这是梅鹤影的反应。

    “天池山昆仑奴!”这是纪铭山的反应。

    “沧海书院院主果然有些儿见识!”怪人虽然怪,但口中之言却是与常人无异。

    “仙凡两殊途,各理门前事,天池山难道要毁誓破禁吗?”

    “毁不毁誓,破不破禁,我说了不算,你说了更不算!”怪人说着话,一朵好看的七色火焰自掌心浮了起来。

    梅鹤影注意到,在好看的七色火焰正中,有一头栩栩如生的火兽睡卧其中。

    火兽虎形,只全身皮毛七彩相间。

    “养火宗——天池山养火宗!”纪铭山吃惊——纪铭山吃惊非小。

    “看来,你是知道我为什么来了!”怪人说话收了掌心的七彩火焰:“该怎么做,你就说句话吧!”

    纪铭山的小剑又自他的胸口衣襟飞了出来。

    这柄小剑这次一出来,就恍若一轮金黄的小太阳,照得梅鹤影眼目生疼。

    “你要反抗?你想反抗?”怪人不屑,怪人冷笑,怪人抖出了一杆玄黄大旗。

    旗中画八卦,四角飞火焰。

    玄黄大旗一出,梅鹤影感觉开沉了许多,就仿佛低压在了自己的顶发之上了。

    “横竖脱不开一死,老夫倒也想试试这杆流火八卦玄黄旗的威力!”纪铭山的小剑高悬过头顶,化成一人高低、尺余宽窄的大剑。

    大剑嗡嗡转个不休,每转一下,一道剑影便飞出来。

    旋转七次,七道剑影。

    剑影与剑一般大小、一般样式——

    这七道剑影,将纪铭山与大剑围在中间。

    大剑陡然升高,再化大倍余,然后挟起万钧之势,照着怪人轰砸了过去。

    大地在颤抖——梅鹤影明显感觉到了大地在脚下的颤抖。虽然,远离纪铭山和怪人,但大剑的杀气还是让他的呼吸都有点儿困难。

    这才是纪铭山真正的力量!

    这才是一个念圣该有的力量!

    这才是沧海书院院的实力。

    让大地颤抖的实,让梅鹤影心悸的实力。

    然而,怪人还是不屑,还是一如先前的冷笑。

    怪人轻轻将手里的流火八卦玄黄旗一晃,四角上的火焰就飞离旗面,化成四条丈余的火蛟,齐齐照着纪铭山斩来的大剑扑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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