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极品铁匠 > 第八十六章 孤胆英豪

?    寒cháo一阵一阵的袭来,赵闲只觉得自己快被冻死了。

    他动了动已经被冻得僵硬的手指,忍着侵入心脾的寒意,提着长刀,缓缓的从插满箭矢的马匹后面站了起来,赫然看到了让他惊心动魄的一幕。

    他站在一堆尸体中间,浑身上下沾满了鲜血,身边横七竖八的散落着无数的肢体、碎裂的头颅、折断的兵刃,鲜血浸透了他身下的每一寸土地,被冻成了一大片血红的冰面,空气中充满了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皑皑白雪覆盖下的地表已经插满的箭矢,体无完肤,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人已经死去的大半。

    “一刀!”赵闲回头看去,一个瘦弱的身影,身上披着一件的破甲,头上戴着一顶铜盔,哆哆嗦嗦的躲在几个插满箭矢的身影后面。

    远处,一座古代的城池巍峨的矗立在茫茫的雪原上,城墙上刀枪如林,无数穿着古代军装的士兵站在那里,城楼上,一面绣着“梁”字的大旗,迎着猎猎的北风,在空中飘荡。

    城池的大门洞然打开,无数溃败的骑兵往那个地方飞奔而入,队伍在城墙弓箭手的护卫下鱼贯入城,显得十分慌乱。

    血腥的画面充斥着赵闲的视觉神经,满目的凄冷和愤怒,北风呼啸,雪花飘舞,赵闲面sè铁青,头发、眉毛上都已经陇上了一层冰霜。

    岳季恒头盔不知掉落在哪里,一天长发披散开来,脸上满是鲜血犹如厉鬼一般,手上的马槊插在远处的地上,眼中闪着不甘与屈辱往回飞奔着,连胯下的马匹都伤口累累,口鼻间喷着血沫。

    “撤!”岳季恒带着残兵飞奔而逃,他背后是一个长像粗狂的武将,手持两个大锤,看那模样足有百余斤重,骑在一匹矮壮的马上看着夺路而逃的岳季恒大笑不已,站在箭矢的shè程之外大声叫嚣:“俺乃屯骑校尉石元,贼将可敢出阵!”

    陈庆面sè铁青,不停的命令部下放箭雨掩护岳季恒等人入城,对着身后吼道:“快去东城西城求援,快去!”

    拿着大锤的石元晃晃脑袋,旁边的旗手便打了个旗语,半里之外脸sè煞白的平民,踏着尸体再次慢悠悠的往金陵赶来。

    “我们走!”赵闲喘着粗气,血腥味让他几乎眩晕,扛着瑟瑟发抖的胡一刀,慢慢像城门行去。

    城门就在他的眼前,远远望去,金陵已经没了往rì的雄壮,好像病久了似的,一面梁军的军旗在寒风中的城墙上瑟瑟发抖。

    他踩着尸体和血液,艰难的向城门走去,所过之处,见到的差不多都是尸体。

    只要是眼睛所看到的地方,一片血红。

    世界仿佛变成了红sè,殷红的城墙、殷红的大地。

    他第一次明白什么是战争,现在是敌对的两国,他们就是敌人,不会因为几百年后的事情,把你当兄弟对你心存怜悯。

    “关城门!关城门!……”

    突然,从城头传来了宁墨的呐喊声,骑兵已经全部入了城,只剩下几匹失去主人的马,在血海中游荡。

    滚雷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赵闲感到脚下的地面也微微颤动了起来,他向后远眺,但见地平线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骑兵,和在前带路的平民。

    骑兵们个个身材高大,体格健壮,脸上更是凶神恶煞的。他们穿着统一的军装,个个身披银甲,旗手则打着“扶正统、除逆贼”的旗帜,其中还夹杂着一个大大的“齐”字。

    骑兵们骑着战马从后面慢慢压了上来,举起手中锋利的刀刃,遥遥指向金陵,路过伤兵手起刀落间,一颗颗人头坠落在地上,鲜血从腔子里喷涌而出,给这片已经红透的土地上再浇灌上一层腥红。

    “快关城门,小心齐军破城!”宁墨趴在城垛上大声厉喝。

    耳边不断传来伤兵被杀的惨叫声,赵闲背着胡一刀,仰头站在血泊之中,亲眼看见城门在一点一点的闭合,隐约间看到一个红sè的身影飞奔而来,俏脸上尽是焦急。

    “砰”的一声巨响,城门紧紧的关闭了,城门被随后赶到,趴在地上的伤兵拍的‘砰砰’轻响。

    赵闲立在城下看向城头,城楼上的士兵都很紧张,弓箭手纷纷拉满了弓弦,做好了防御的准备,那一双双血红的眼睛紧紧盯着齐军,偶尔低头看了城下被抛弃的士兵一眼,又马上咬牙看向了前方,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

    乱世,人命如草芥!

    石元哈哈大笑,举着大锤看着金陵城外唯一站立的那道身影,大喝道:“小杂种,是个爷们就痛快点,来自背后的刀疤,是男人的耻辱。”

    雪依然飘飘荡荡的落下,在落地的瞬间化为了触目惊心的红sè。

    “一刀,我先走一步了。”赵闲把胡一刀扔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血迹。

    “闲哥,我不想死啊!”胡一刀嚎嚎大哭,倒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赵闲露出一丝笑容,拉着一匹有些惊慌的战马,翻身骑了上去:“死也要死的有点骨气,你娘有五十两银子的抚恤金,怕个啥。”

    摇摇晃晃的马匹此时突然找到了主心骨,背上有人驾驭,面对齐军它好像不在惊慌,黢黑的毛发上全是鲜血,鼻孔里喷着粗重的鼻息,它仰天长嘶一声,面向了冲过来的无数铁骑。

    “驾!”

    碗大的马蹄在血泊中踏出一个个小坑,猩红的血液又在马蹄离开的瞬间合拢,飞溅的血滴溅出老远,连天空落下的雪花似乎都被印成的红sè。

    顺手抽出插在地上的马槊,赵闲单手持槊血红的双眼盯着石元,爆喝到:“常州赵闲在此,何人敢与某一战!”

    城墙上的士兵紧紧捏着手中的箭矢,连冻裂的手都微微颤抖,鼻尖发酸眼角慢慢溢出一丝泪水,遥遥看着单枪匹马冲向北齐大军的身影。

    “好!是条汉子!”石元见城门已经关上倒也不急了,两柄八角铜锤猛地碰了一下,止住前进的骑士和平民,猛夹马腹狂奔而出,直直冲向赵闲。

    一座古城,两军对垒,千万人之间,寂静的夜空不停飘着鹅毛大雪,两匹烈马在雪与血交织的地面上拉出一道醒目痕迹,以极快的速度踏着尸山血海接近着。

    “放箭,给我放箭!”宁墨见石元冲到了一箭之地以内,眼前一亮立刻冲着弓箭手大吼起来。

    周边的将士皆是一震,咬咬牙当做没听见无人动手,陈庆脸上时红时白,感受的左右亲兵的目光,他抬抬手道:“宁监军累了,扶他下去休息。”

    “是!”亲兵立刻垂首,把惊怒的宁墨架了下去。

    面对气势汹汹的石元,赵闲握紧了手上这杆马槊,人一旦把生死抛开,也就不那么紧张了,赵闲心里还闪出一丝痛快的感觉,他看着对面千军万马,刺出来这辈子的第一枪,可能也是最后一枪。

    石元久经沙场,显然不是赵闲轻易能对付的,两把铜锤在手上翻转,抬手一锤便敲开了赵闲的马槊,另一只铜锤直接朝赵闲面门袭去,眼中透着发自心底的兴奋。

    两军之前,千万人之间,或许只有这一刻,才能让人明白什么叫男人。

    “嘭!”一声轻微闷响,头盔高高飞上半空,掉落在十余米外的地面上。

    两人在极快马速下错马而过,再次分开一段距离。

    白sè的雪花浩浩荡荡落在肩上,赵闲身体摇晃了几下,额头上渗出一溜鲜血,染红了线条凌厉的脸颊。

    回身露出一丝狞笑,他爆喝一声再次冲了过去,牙齿几乎咬破,肌肉高高隆起,他双手握持马槊,狠狠指向石元。

    胯下的黑sè马匹,嘴角不停地下血水加口水的混合物,埋头奋力前行,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前方,仿佛和身上之人一般,没感动丝毫疼痛。

    “好!”石元也敲了敲铜锤驱马扑了过来,看着赵闲生疏的动作眼中透着一丝惋惜,可战场不是感情能左右的,他依然举起了手中的铜锤……

    怡君在暗处紧紧抓着城垛,眼中已经满是泪水恨不得就这样跳下去,纤长的手指扣这城砖,拉出五道醒目的白痕。

    身上的大红衣裙,丝毫也在雪与血渲染的红sè前面黯然失sè,唯一闪烁的只有那双带着惊慌和无助的眼睛。

    “给爷去死吧!”突然,一声歇斯底里的爆喝,响彻在寂静夜空。

    在石元疑惑的目光中,赵闲狠狠一枪刺在了他胯下马匹的胸口,两匹马的冲击力霎时间把粗长的马槊别成了弓形,深深插进了马匹的胸膛。

    赵闲胯下的黑马猛的顿了一下,被赵闲铁箍般的双腿夹的哼了几声,却埋头没退一步。

    赵闲浑身紧绷,胸口已经结疤的伤口再次崩开,和额头的伤口一起把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呀!”赵闲双目如赤,虎口已经被渗出的鲜血染红,全身青筋暴起,持着马槊狠狠往旁边一扫,惯xìng加大力的左右下,石元的马匹再也不堪重负狠狠往旁边砸了下去。

    “这厮好大的力气。”石元大惊失sè,他的铜锤还够不着赵闲,胯下马匹受伤倒地,他也被甩出去在雪地上滚了老远,一看坐骑胸口已经被jīng钢马槊撕开了一个大豁,鲜血如同决堤般喷了他一身。

    石元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江湖,马匹倒地的瞬间打了几个滚便往齐军阵营狂奔而去,急急逃离了赵闲的攻击范围。

    “小杂种!”赵闲也没去追,脸上被鲜血浸透似厉鬼一般,单枪匹马立在齐军阵前大笑:“常州赵闲在此,何人敢与某一战。”

    石元扔下铜锤一路狂奔,脸上一片涨红之sè,羞愤难当恨不得回头再来几回合,可他到底惜命没去做傻事。

    “好!”城墙上一片欢呼,不少人都上前催促陈庆开城门迎赵闲回来。

    齐军就在两箭之外,骑兵冲锋顷刻即至,陈庆那里敢开城门,脸sè涨红却没有做声。

    北齐万千将士被一人拦在前面,主将还被打的丢盔弃甲,脸上显然不好看,按理来说应该找个人把他解决了再进攻,不然以多欺少很难听。可战场终究是战场,讲道义的话谁为地上的尸体去说理?

    战鼓再次响起,北齐的骑兵缓缓压来,高大的攻城车架被推着缓缓移动,刀盾兵紧随其后,面无血sè的平民再次走到的前方。

    “呸!”赵闲吐了口唾沫,拧了拧手上的马槊,敲了敲胯下的马肚,表情透着一丝狰狞。

    那马匹和赵闲刚刚相识,此时却如同相处多年的搭档般,长嘶一声再次朝钢铁壁垒般的齐军猛冲而去,一人一马衬托着金陵城,透着一股末路的悲凉。

    飘飘洒洒的雪花,被烈马奔过的劲风带出一道长长的漩涡。

    冰冷的枪尖还滴着鲜血,碗大的马蹄撩起一片片夹杂着血珠的扬漆黑的铠甲被鲜血染成了暗红sè,披散长发下的猩红眸子里闪着无穷的愤怒。

    北齐骑兵长矛慢慢平放,冰冷的枪尖,遥遥指向平原上冲来的赵闲和那匹黑马,静悄悄的往前推进,人与马的眼神中,都透着一个意思: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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