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苏,楚家庄园。
铁门缓缓打开,一排排黑色车辆鱼贯而入,在守卫的引导下,最终在一栋小楼前停下。
“纳兰先生,夫人就在二层天台上恭候。”
管家看着走下车的十几个黑色西装大汉,对为首一人恭敬地道。身为天华四大世家之一,这些年几乎所有的天华重量级人物都拜访过楚门,惟独眼前的中年汉子和他的家族除外。
他叫纳兰国鸿,纳兰家家主纳兰言之弟,纳兰家二当家。
纳兰国鸿长相并不出众,只是眼里的阴鸷让人印象深刻,他的眼睛仿佛从来不会眨动,眼珠总是深深向后凝缩,是以每个人见他望过来,都有一种犹如毒蛇被盯上的感觉。
纳兰国鸿看都不看楚门的管家,径直走上楼去,身后的一众大汉纷纷紧随其后。楚门的小楼很雅致,全木制结构,到处弥漫着清淡的檀香,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家族古老的历史和传统。
天台上,月色正浓,一方小桌茶幽香。
桌边坐着一妇人,相貌不过平平,只是淡淡月光下,她轻柔举杯,抿嘴,便透出不一样的高贵风韵来。而她周围坐着的人无一不是站在天华全力巅峰的人,苏家苏幕遮、苏离,林家林威竹、联邦总统董天夕。
清风徐来,那妇人轻放茶杯,半闭双目,淡淡道:“坐吧。”
纳兰国鸿眉毛一挑,随又平复,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坐下:“夫人,我纳兰家二公子的事想必夫人已经知道了,开门见山吧,楚门是不是应该表个态?”
话是这样说,但看到楚夫人的样子,纳兰国鸿心底也大约有些底了。不错,眼前的女人或许是整个天华最有权势的女人,但那也并不意味着这个女人可以对纳兰家的到来置若罔然,可以对着他纳兰国鸿摆出一副高姿态的态势。
在纳兰家的眼里,她只不过是一个寡妇,没那个资格在纳兰家面前摆云淡风轻的架子!
楚夫人轻叹了一声,面上表情却依然平静如水:“对于此事,我楚门深表歉意。”
纳兰国鸿目光一冷,道:“楚夫人莫非只有这点诚意?”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空气沉重地几乎要让人窒息,桌上那些清淡茶水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剑拔弩张,杯中水波动不止。
楚夫人终于抬头看了纳兰国鸿一眼,似笑非笑,道:“那么纳兰家想要什么样的诚意呢?依照法律判我家云琦五年刑罚?”
“夫人说笑了,在四大家里,法律本来就是一个笑话。”纳兰国鸿大手一挥,索性窗户纸,冷道:“四大家纷争,从来就是谁占着理谁便是法律。我纳兰家也不占楚门的便宜,我侄儿德容受了什么样的伤,便让云琦侄儿也受同样的伤好了,这样很公平。”
楚夫人脸色一变,然后又平静下来,慢慢抿了一口茶,才悠悠地道:“这不公平。”
她放下茶杯,面上明明是个温婉的小妇人,但言语间确实强硬之极,毫不退让:“纳兰言有七个儿子,只不过一个纳兰德容不能生育了而已。然我楚门就云琦这一个遗孤,如果要公平的话,就让纳兰言剩下的那六位儿子先净身吧。”
“你……”纳兰国鸿强忍着怒意,却也心知楚门就楚云琦这么一根独苗,想要楚门做出这种妥协实在是天方夜谭,他说出这条件只不过是刻意狮子大张口,以便在接下来的谈判中获得更多的利益。
这怒意,也有一多半是装出来。
“那夫人认为呢?”纳兰国鸿眯着眼睛,冷冷地道。
楚夫人平平淡淡地说道:“楚门最重的就是荣耀,所以从不轻易向他人道歉。要么云琦受联邦律法制裁,要么楚门弯下腰脊向纳兰家表示歉意。至少在天华,没有人能让楚门同时付出这两种代价。”她顿了一下,道:“你进来的时候楚门已经向你表示歉意了,所以此事就到此为此。”
啪!
纳兰国鸿勃然大怒,重重一掌拍案而起,道:“楚夫人莫非不讲道理么!”
“纳兰德容在天京能肆意妄为,不讲道理,是因为他没有惹到我楚门。”楚夫人对于纳兰国鸿的发怒视若无睹,不置可否道:“在西北,你的话就是道理。但在这里,我楚门的话,至少在纳兰家前就是道理。”
纳兰国鸿长吸一口气,忍住惊怒情绪,楚夫人如此强硬自然有他的资本,天华军中除了苏家门生广布,但对于普通士兵来说,楚门才是他们的信仰。任何人动了楚门少爷,无论是谁,都将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如果是在西北,那自然是纳兰家说的算,但正如楚夫人所说,这里是中苏,是天京。
他目光一凝,望着楚夫人道:“这么说,楚门是向纳兰家宣战了?”
楚夫人不回答,其他人脸色却变了,纳兰国鸿又看着总统董天夕,冷道:“联邦也支持楚家的蛮横吗?”
年过六旬的董天夕脸色一肃,口气缓和地对纳兰国鸿道:“国鸿啊,你别激动……这事已经不是你们纳兰家和楚门两家的事了,涉及到联邦整个大局和安定,我们来慢慢谈。”
纳兰国鸿毫不客气道:“我二公子如今还在医院,今后恐怕也是废人一个。如果得不到一个公道的话,国鸿回去不知如何交代。”
“纳兰叔叔想要如何交代呢?要云琦弟和德容兄一样恐怕也强楚门双方所难,依威竹看,不如各退一步吧。”林威竹开口道,这一圈人中,唯有他是年轻一辈,代表父亲前来谈判。其余三家也明白了林家此次发出的信号。
从此之后,林家,由林威竹代表。
纳兰国鸿冷冷一笑,嘲弄道:“如何退一步?二公子如今已经成了这样,今后不得有后,甚至连婚娶有没有着落都不知。总之……必须要有一个人来承担,联邦必须给纳兰家一个说法。”
“如果不呢?”楚夫人淡淡地道:“你想开战么?”
所有人闻言心中一紧,这几日西北军队调动频繁,俨然是一触即发之局。但说实话,无论是纳兰家还是联邦,没有准备好这一场战争的准备。
苏幕遮打了哈欠,摆摆手打圆场道:“你们少说两句行不行?至于那么严重吗?各退一步,纳兰家又不是只有纳兰德容一个小子,也不怕断了香火。至于婚娶,嘿……就算纳兰德容不能人道了,以纳兰家的能力,还怕找不到一个媳妇?”
纳兰国鸿眸子轻沉,看着苏幕遮,一字字道:“可惜……能配得起我纳兰家的女子,恐怕还真找不到。”
苏幕遮灿灿一笑,心知这纳兰家对于苏家悔婚一事耿耿于怀,只是谁人不知,他苏幕遮,从小到大就压不住自家的丫头。
这时苏离淡淡开口了,出口便是惊人语:“我嫁于纳兰德容,此事便如此了结吧。”
苏幕遮脸色大变,怒斥道:“大人说话,有你什么事!”
“我不说话,你们摆不平。”苏离淡淡道,眸子一动不动,仿佛说得不过是相约吃了一顿饭而已。
纳兰国鸿眼珠转了转,权衡了一下利弊。如果苏家独女嫁给了纳兰德容,那么对于纳兰家来说,则是天大的好处,纳兰和苏家联姻,也意味着四大家从此站清楚了阵营,纳兰家也不必独抗三大家了。只是这苏离,如此爽快答应,不知是不是个套。
但即便是套,他也只能钻,并且纳兰国鸿相信,纳兰家会让下套者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不给三家反击地机会,站起身来,道:“既如此,纳兰家已得到了要的交代,此事就如此吧。告辞。”
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整,在三大家错愕中匆匆离去,将此次谈判结果坐实。
苏幕遮、楚夫人等人看着纳兰国鸿匆匆离去的身影,默然无言。良久,苏幕遮才谓然一叹,道:“险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苏离漠然道。
楚夫人深深望了一眼苏离,认真地道:“纳兰国鸿对你必然还是心存疑虑,凡事还要多加小心。”
苏离点点头,苏幕遮叹了一口气,嘴上却戏谑道:“就要是让那位慕小子知道了,恐怕心都要碎成渣了吧?”
楚夫人闻言细眉一挑,第一次露出些饶有兴致地表情,对苏离道:“小离儿啊,正好你在,给阿姨说说那位慕羽是个怎么样的人物,拿了你的芳心不说,还让我们云琦对他尊崇有加,那程度都快赶上他父亲在他心里的地位了。”
苏离十指交叉,生来淡漠的脸第一次生动鲜明了起来。
她微微一笑,轻声地道:“他呀,就是个笨蛋。”
(关于更新:9月的更新很不给力,但这不是长期的。因为最近对于未来有点茫然,辞了工作后,不知道要找什么工作和在哪个城市。总之……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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