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场闹剧就在仓皇而逃中落幕,慕羽不知道叶少阳是谁,他其实不过一介平民,也不愿多和这些站在社会顶层的人士打交道。但看得出来,叶少阳的分量很重,重到刀疤脸想要断臂谢罪。
“不过一场闹剧,让他们退了就是。”
在刀疤脸咬牙抬起刀准备砍下手臂之时,慕羽还是于心不忍,开口制止道。叶少阳皱皱眉,看了一眼楚云琦。
楚云琦说:“他就是我老师。”
叶少阳脸色一肃,看着慕羽的目光带了几分恭敬,道:“既然是先生的意思,那是他的福气。”
然后他瞥了眼被砸烂的车,看也不看刀疤脸,淡淡道:“你的狗命今天很好,剩下的事我不想多说了。”
刀疤脸感激地看了慕羽一眼,忽然深深鞠了一个躬,认真地道:“我家少爷不开眼,这车我们会十倍赔偿于先生。”
慕羽无奈摇头,道:“你最好不要再找上我,这修理费我还是出得起的。再看见你们反而让我心烦。”
他本来只是不想和这些黑】道人士再扯上什么关系,不想刀疤脸却会错了意,闻言脸色一变,表情犹豫片刻,咬咬牙道:“先生放心,明天开始我家少爷将不会再出现在中苏!”
然后还没等慕羽反应过来,刀疤脸果断回头,沉喝一声:“走!”
顿时来时气势汹汹的数十人此刻哗啦一下全挤上车,落荒而逃。
好在车虽然被砸了,但还能开,慕羽拒绝了楚云琦送他回去的建议,心想这么一大票人跟着委实太过张扬,而且他也不习惯。楚云琦不敢违背他的意思,依依不舍看了一眼慕晓婷后,忽然鼓起勇气,走到慕晓婷面前,道:“我是教官的学生,这是我电话号码,有什么事的话给我电话。”
慕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抓起自己妹妹的手,写下一行字,心想隐然觉得不妙,这小子不会是看上自家妹妹了吧?再看慕晓婷虽然面红耳赤,但却任由楚云琦拉起她的小手,心中又是一沉。
婷婷,不会也看上这小子了吧?!
他甩甩头,想把这荒谬的关于一见钟情的狗血想法甩掉,却在一瞥间看见沈妍宜蹲在街灯下,像只流浪小猫般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慕羽一怔,走上前去,也蹲了下来:“喂,还不回家?”
“大叔,我不叫喂,我叫沈妍宜。”沈妍宜皱了皱鼻子,眼睛又水汪汪地盯着慕羽:“大叔,这么晚了,哪还有车啊……”
“你也知道晚了啊?女孩子就别这么晚出来。”慕羽皱着眉,站起身:“你家在哪里?我送你。”
沈妍宜一下跳起,“耶”了一声,在慕羽怔然间已钻进车内,忽然有想起了什么,从车窗探出了头,对慕羽嘻嘻笑道:“大叔,你很像我妈哎~!”
慕羽头冒黑线,觉得如今的小丫头胆子还真是大,轻易就敢上陌生人的车,更被那句“像我妈”雷得外焦里嫩,只要摸摸鼻子,招呼慕晓婷上车,回家。
也许女人天生就不为难女生,三个小丫头坐在后座,不到一会就相熟起来,嘻嘻哈哈闹成一片。慕羽这才知道慕晓婷竟然早就知道沈妍宜,因为沈妍宜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大方开朗,对男生们很随和,因此名气竟然也传到了慕晓婷的学校。
沈妍宜倒是时不时旁敲侧击想要问慕羽的电话号码,慕羽只当做没听见,沈妍宜见慕羽没有理她的意思,气哼哼地冲慕羽做了个鬼脸,也索性不理慕羽了。
于是这个夜,就在闹腾中回归平静。之后的几天,慕羽开始变得忙碌起来,大概是因为战争爆发的原因,全球的军备竞赛变得紧张起来。而一些国家间的结盟也渐渐开始公开化,楚云琦这一批新学员刚刚接到通知,将在下个月和天华传统盟国蓝烨公国的年轻机师们进行一场交流。
虽然是一场友好交流,但毕竟代表了各自国家,因此天华联邦军方很看重这一次竞赛。楚横已经加大了对学员的训练强度,而慕羽如今已经几乎成为了楚云琦的专用教官,楚云琦又是本次19岁以下机师的重点王牌,自然慕羽也要跟着加班加点起来。
好在楚云琦的天赋和努力也足够争气,在短短时间内竟然连跳两级,机师阶位已通过c级二星测试,达到一般成年机师的水平。
只是自从那晚之后,楚云琦总会是不是看似随意地向慕羽问起慕晓婷,慕羽每次总是随意搪塞过去,这样过了两三次,楚云琦也不在问了。
不过慕羽不知道的是,今晚他的家,会比以往时候要热闹一些。
“你这死丫头,不是叫你打扮一下吗?怎么穿成这样子!”
行驶的车中,驾驶的美妇轻皱着柳眉,她皮肤精致,一双眸子如夜空繁星,半片薄唇勾勒妖媚的弧度,虽然眼角已有些淡淡的鱼尾纹,但即便放在年轻女子中,仍不失为佳丽。
易缘穿着一身松垮垮的运动服懒洋洋地躺在后坐上,气哼哼道:“我都说了我不去了,非拉着我干什么?哪有你这样的女人,随便看见个的朋友,就拉着女儿往人家家里跑……”
美妇细眉一扬,道:“什么叫随便看见的朋友,你陈阿姨当年在你那死鬼老爸跑出去做生意扔下我们娘俩的时候可没少照顾我们,我回去找了她几次,可惜她都没在家。没想到昨天竟然在街上碰到了她,你说巧不巧,这就是缘分!”
“哧,这么大的人还相信缘分,幼稚!”
“你敢这么说你妈?!”
“你是我妈,但你幼稚是事实!”
“本小姐那是纯真!”
“拉倒吧,都七老八十了,还纯真。你该称自己老娘了!”
“……,你说谁老了?你再说一遍!”
这一对奇葩母女就在行驶中一路争吵,片刻不停,并且还乐此不疲。而易缘也气得一下坐起,不小心撞到了头,哎呦一声捂着小额头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而易缘母亲汪诗诗非但不心疼,反而幸灾乐祸地放声大笑:“哈哈,活该!叫你刚和你娘顶嘴,遭报应了吧?!”
“放屁!”易缘怒道:“有你这女人这么做妈的吗?!是不是当年没有那个陈阿姨我早就被你整死了?”
汪诗诗耸耸肩,认真道:“回答正确!所以才要你打扮好看点去感谢人家啊……”
“我一点都不记得了,叫我过去干嘛?就只能干坐着,无聊死了,为这么无聊的事还打扮,那岂不是更无聊了?”易缘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气道:“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嫌本姑娘烦了,打算把我卖给人家了?”
“哇,你今天怎么变得这么聪明了?”汪诗诗表情夸张地哇了一声,笑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不是嚷着要给人家儿子,小羽哥哥做媳妇吗?现在就带你过去相亲啦!”
“滚!”易缘瞪圆美眸,怒道:“你这老女人怎么这么白痴啊?我那么小,哪里会记得那时候的事啊?!”
“……,你再说一遍那什么女人试试!”
“怎么?不爽啊?事实就是事实……老女人、老女人、老女人!”
易缘一边嚷嚷道,一边看着自己母亲被气得发白的脸,心里得意不已,但也知道见好就收。毕竟她还有重要的事有求于这个老女人:“喂,我叫你帮我查得那个人怎么样了?”
“我的小丫头,你死鬼老爸已经再查了,但你连人家名字都记不住就发春了,军部名字有羽的人多了去了,何况那天晚上的名册还真没有叫什么什么羽的……你让我们怎么查?”
“靠,就知道找你们办事不靠谱……”
汪诗诗当做没听到这丫头的嘟囔,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道:“哎?说不定你小羽哥哥就是你要找的人哦!名字都带羽……”
“拜托……”易缘手捂额头,面带痛苦:“你能不能不要比我这小姑娘还要有想象力……”
车后镜的汪诗诗白了一眼,得意道:“那是你妈心态年轻。”
“人老心傻,没救了……”
“……易小缘,你再说我老,老娘和你没完!”
母女俩就在一路争吵中到了目的地,汪诗诗将不情不愿的易缘拖下车。然后可怜的易缘就在她的路痴妈妈带领下硬是绕了这片小区大半圈,才找对了房门。汪诗诗苦尽甘来,兴奋按了门铃。
门开了,陈明兰的脸出现在门后,一看两人,欢喜道:“来啦,哎哟,诗诗,我跟你说,为了给家里那对老小惊喜,我今天还特地没告诉他们你和缘缘来了。哟,缘缘都这么大了,阿姨看见你在电视上表演,可棒了!”
汪诗诗在门开的那一刹那,完全变了个人,优雅地将手提包双手轻提,那端庄范活脱脱一个古代贵族小姐,闻言浅浅一笑:“那就打扰你们了。”
易缘在她身后翻着白眼,她已经习惯了自己母亲这人前人后的变脸绝招,早已见怪不怪,见陈明兰看来,勉强提起精神,随手招了招:“阿姨好。”
陈明兰脸上笑开了花,连连道:“好好,大家都好,快进来吧!”
然后她一回身,高喊的洪亮声音就吓了易缘一大跳:“死老头,婷婷,快来看看谁来了!”
慕晓婷和慕庆辉走了出来,一见汪诗诗母女,一时惊住了。慕晓婷更是看到偶像,不可置信地长大了嘴,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是……”
易缘倒是习惯了粉丝的激动模样,笑了一笑,冲慕晓婷找找手,打着哈欠从慕晓婷身边懒洋洋走过:“你好。”
然后她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娇躯像散了架一般软软躺下,将自己半埋在柔软的沙发中。汪诗诗脸上挂不住了,心知这死丫头是耍性子给她抗议呢,杏目一瞪,叫道:“嘿,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平时怎么教你的都忘啦?”
易缘还是那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心中对汪诗诗这种教育3岁小孩的口吻很是无力,道:“你不是说你和陈阿姨情同姐妹吗?那这里就和我家没什么两样啦,太拘束才是不礼貌呢。”
这丫头人小鬼大,这一番话说得陈明兰心花怒放,连连点头道:“对对,缘缘就应该把这当家,诗诗啊,你教她拘束就不对了。”
汪诗诗面带微笑,余光瞥见易缘冲她得意摆着鬼脸,心里恨得牙痒痒,眼珠一转,忽然笑了起来:“对啊,是我错了。这丫头小时候不是还要嫁给你家小羽吗?早把这当自己家了。”
听及易缘小时候的囧事,慕庆辉一家闻言哈哈大笑,以为汪诗诗开着幽默玩笑。只有易缘眸子轻沉,轻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那什么小羽哥哥,比起那个人来,不用看就知道了一百条街。
汪诗诗也跟着笑,忽然发现少了一个人,问道:“哎?小羽呢?怎么没看见他,不是听说去年回来了吗?”
陈明兰看了看钟,笑道:“他最近比较忙,不过也差不多是回来的时候了。”
话刚说完,便听门口响来开门声,然后一把清澈的声音也随之响在众人耳边:“我回来了……”
易缘瞪圆双眸骤然坐直身子!
玄关的毛玻璃后,探出半道人影,他正换着鞋,浅薄的阳光透过窗台落在他的侧脸,黑色的头发愈加深沉纯正,而他的侧脸,在柔光中,看不清,却仿佛笼罩在一片柔和中。
那柔和就突如其来地闯入易缘的视线,仿佛有一道澎湃的力量钻进她的体内,让她的心剧烈地跳动。只是这世界,在这一刻忽然时间凝固,凝固在那浅薄阳光中的侧脸上,然后像一道烙印在她的未来刻下一副画卷。
从出生到现在,易缘只有两次觉得时间为止停止,两道画面落在她永恒的记忆中。一道是某人持枪转身的刹那,一道便是眼前的薄阳凝尘。
半个小时之前,她曾嘲笑母亲幼稚地相信缘分。半个小时之后,她知道自己错了。
缘分这东西,确实是存在的。它看得见,摸得着。
她看见那人抬起头,望了过来,目光一怔,然后轻然微笑:“哦,是缘缘来了啊。”
易缘捂着胸口,觉得方才剧烈跳动不休的心骤然为这一笑停息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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