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入夜时分,忽然传来琴声,仗着平日里因为紫云的关系,总算略通音律,这琴声竟弹得是一曲〈昭君怨〉,声声艾怨,听得人心中竟有些酸楚。
客栈虽然不算大,但东西共有六十八间客房的住客,竟然没有一人因为这琴声,而产生不满,或许因为入夜时并未有人安睡,或是知道抚琴之人,原本是位容貌清丽的佳人。
姿色动人的好处,就在于她哪怕犯点小错,你也会觉得这是多么合情合理的事情,更何况抚琴这等雅事。
悦耳的琴声,还有窗外的圆月当空,更有不时传来的阵阵花香,这似乎是个难得的好夜晚,可惜空气中不知为何总掺杂着一种沉闷,这种沉闷,即便悦耳的琴声,也不能随意驱散。
刘玉欣,此刻就在西边楼从左算起第七个房间,也正好是我的对面,东西两楼相隔约有八丈左右,我纵身一跃,尚未到达的距离。
她所住房间后面,是几个大池塘,池塘与客栈的楼房中间隔着一道围墙,高约丈余,墙上有葡萄藤叶覆盖,我想与她联络的人,兴许是从后面上来的。
于是偷偷溜上了西面楼的屋脊,等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前来会她,尽管我对她的好感,越来越强烈,甚至于有些担心她的伤势,但此刻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夜更深,风确也带了些凉意,月色却反倒明亮许多,俯在屋脊上,紧盯着那围墙,丈余高的围墙,却始终不见有任何身影翻越。
难道发现了?或许我这种自以为是的聪明,在她看来,根本就是小伎俩,从何处便已看出,我不会真的离开?应的太干脆,还是我看她的眼神中夹杂着某种自己都不太明了的关心。
琴声早停了,兴是抚琴之人已没了兴致,还是不愿打断蛙鸣与虫叫的和鸣,抑或是风更急了,窗子关上,整个人的心情便为之一窒,再好的兴致,也会有片刻的不快。
风终究是急了,呼的一声竟似刀剑破空之声,耳中尚带有细微的轰鸣时,便似已到了耳边,更似已到了眼前,身形略一扭动,先前所立之处的屋脊,竟当真有一把刀砍在那处,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之声。
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错愕,刀锋轻易的改变了方向,看似精准无误的刺将过来,半带怒气的眼中,能看清的东西也立时浮现在眼前,黑衣,如女人般头上绑了条白丝带,正随风飘动,一种如梦幻般的飘逸。
这种时刻,忽想特别想感谢师叔多年来的严厉教导,以及师父不余遗力的倾囊传授,这一刀才会避得如此轻巧,而且就在刀锋停滞在空中那细微的间隔时,我的左手忽然抓住了那把刀的刀脊,而后右手抬掌拍了过去。
迫云掌,师父的成名绝技之一,若是这掌打实了,能造成的破坏,似乎足以让眼前偷袭之人吐上几口血的,这代价只怕是他想不到的。
手掌快要印在那人身上时,我忽然又改变了主意,转而手腕一翻,给了那人一个耳光,谁晓得他身上有没有穿了软甲之类的东西,搞不好这一掌下去,没有伤到眼前人,反倒令自己中毒了可不值当。
那人挨了一记,显然有些错愕,但很快又抬腿踢来,可我的脚已抬得比他高多了,伸手一探,手中多了支羽箭,而后就这么抵在了他的咽喉。
“终于老实了?”一句幼稚的话,既是说给他听的,更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
前后算起来,兴许只能算做三招,或许只能算做两招半,因为那人第三招并未使出,便已被制住了,此刻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月光虽明,我却看不清楚他眼中的我,只能问道:“为何要偷袭我?”
“想杀你。”跟废话一样的话,终究也是话。
“为何想杀我?”
“因为觉得你该杀。”他的言语居然很坚定,显然忘记了我的手腕略微一颤,似乎他便要去与他的祖先见面了。
“我们有仇?”
“没有”。
“现如今的说法,是看见我长得像极为容易欺负的人吗?”
那人不答,具体的容貌不好形容,脸形看来还算方正,不像是些猥琐的小人。
“要杀你,只因为你该死。”他说话时,像是咬住了牙齿,“凡是让她受伤的人,都该死。”
这难不成是那刘玉欣的相好?白天看见我抱着她进了客栈,难怪总觉得有几道不善的目光扫视,怎么当时不冲出来?
我用力的甩了他一个耳光,还补了他一脚,喝了声“滚”,事实上他当真是滚了,屋顶上的较斜的瓦面,一个没站稳,便真的滚了下去。
不过,他落地时,倒是挺稳的,二楼的屋脊的确不算高,还不至于让这种可以悄无声息接近我的人受伤。
他似乎很奇怪,我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可对于一个用箭尖顶着咽喉,还能理直气壮说话的人,至少我还是较为敬佩的。
“敢不敢跟我来?”
那汉子语气中带足了怒气,仿佛说话时,全身都在颤抖似的,而后他还刀入鞘,转身往客栈外的方向走去,行至门口处,纵身一跃,便出了围墙,向旁边的一片林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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