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场上两人依旧互不相让,紧紧的缠斗在一起。琼倦的脸上已经渗出了几颗晶莹的汗珠,呼吸有些加重,嘴唇却用力抿着,目光坚定。
那女子也是差不多,白皙的皮肤越见苍白,鬓角的发丝因为汗湿紧紧贴在脸颊上,她微微喘着气,握着剑的手不自觉的攥紧。
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旁的萧王白轻轻的咳嗽声传了过来,惊醒了精神处在高度紧张状态的我,瞥了躺在地上的他一眼,见他的面色稍微有些好转:“萧公子没事吧?”
“小生、生没事,姑娘是、是在担心你、你的同伴吗?姑娘放心、心,他一定会赢的。”也不知道萧王白是不是在安慰我,对于他说的这话,的确让我安心了不少,嘴角露出一丝淡笑,浑身的僵硬也渐渐放松。
连萧王白这般陌生的人,都能相信琼倦会赢,我又怎么能这般质疑他的能力。
记得他之前在场上对我做的相信他的嘴型,是不是当时我的担心表现的太明显了,让他有所察觉了呢,想到这,我把萧王白扶正身子:“我离开下。”然后我一路奔向人潮拥挤的擂台下方,用力挤开人群,窜了进去。
身边的咒骂推搡声早已抛在脑后,挤开身前一堵堵人墙,我的眼前只有那个修长翩然的身影,琼倦你知不知道你很傻?我们不过相识几天,你却如此相信我,将我当做朋友,不顾暴露修为的后果,跑来这夺宝大会比试,这份人情,让我以后怎么还?
终于冲到离擂台最近的地方,那个身影,此刻背对着我站得笔直,他与那女子面对面对峙,冷凝的气氛在他们之间胶着着。
“琼倦,你是不是怜香惜玉啊!别束手束脚的!如果输给了一个女人,到时候你就丢脸丢到姥姥家了!”第一次用激将法,也不知道琼倦听懂多少,至少我不希望他觉得我质疑他的能力,而让他明白,在我心里,他一定能赢!
“琼倦,你加油啊!”吼完这句话,琼倦后背似乎变得更为僵硬,片刻后又慢慢放松,下一秒,他转过身来,对我露齿一笑。那笑容如此炫目,竟让我几乎忘记他现在还是一张黝黑的麻子脸。
也许是我的动静太大,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响起。
“这小乞儿是谁,跟台上的人认识?”
“看样子的确是,可是那小少年的武功那么俊,衣着又不像路边乞讨的乞丐,两人怎么会认识?”
“说到这个,老张,你不是号称江湖百晓生吗,这台上两人的武功你可看得出出自哪门哪派吗?江湖上从不知道有这么厉害的两个人啊!”
周围的议论声从一开始讨论我和琼倦的关系升级到琼倦和那女子的来处。台下议论的热烈,台上两人又打了起来。
这一次,那女子在使剑的时候,将手中的剑用力抛了出去,剑尖直指琼倦,向着他的胸口袭去,琼倦不慌不忙站在那不动,直到那剑快刺到他衣裳上时,他两根手指一捻,竟夹住了那把剑!接着他行云流水般的换手握住剑,朝女子刺去,这几个动作只发生在眨眼间!
女子手中剑已在琼倦手里,比试时已不如之前咄咄逼人。在她侧身一掌而上之时,琼倦手中剑已经摆在她的脖子上。
不难看出,只要那女子再动分毫,那剑肯定就会划破她的脖子,那里是要害,一旦划破,鲜血就会喷溅而出!
胜负在片刻中已得出结果,台上静默片刻,突然爆发出欢呼声!
我浑身僵在原地,感觉双腿有些轻飘飘的立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四个字在脑中回响……
琼倦赢了……他真的赢了,他做到了……
这几个字如在水中扩散的墨汁般席卷我身体的每一处,最后化作阵阵热流涌回心口、眼眶。自从五年前的那晚大火,我哭了好几天,之后,我再也没有流过泪了,可在此刻,心口的感动似乎就要满溢出来,叫嚣着要透过眼眶释放出来。
我仰头望着台上自信的少年,鼻尖酸涩,这一刻,胸中涌动着一股我不甚明了的情愫……
琼倦赢了那女子后,笑问天令人将装着凝气丹的红木盒子交到琼倦手里:“公子武功超群,笑某佩服,想问公子大名是?师承何处?”
琼倦接过下人送来的红木盒子,打开来仔细检查了那颗凝气丹后,立马跳下擂台,来到我身边,嘴中却在回答笑问天的话:“我叫琼倦,不过师承何处,抱歉,我不能说,这是秘密。”
高台上的笑问天大笑了一声,又跟琼倦客套了几句后,便打算让人拿最后一样宝物出来。
琼倦拉着我来到萧王白所在的树下,看到他依旧虚弱的靠在那里,嘴里却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小生、生恭喜你们、们拿到凝气丹、丹了……”
“公子没事吧?”琼倦本想走过去看看萧王白的情况,却在半路停下脚步,抽了抽鼻子,自言自语道:“最近怎么老是闻到一股骚狐狸味,他难道在附近?”随即摇了摇头,看了看萧王白的脸色。
“小生、生,无碍。”萧王白没有在意琼倦的自言自语,而是转而望向我,对我说:“姑娘、娘快把凝气丹、丹吃了吧。”
“对,小鸢子你快吃吧,你再拖下去精气就要干枯了,况且这凝气丹到身体里还要一个时辰才有效。”琼倦说着,打开了红木盒子,瞬间周围又再次弥漫了一层药丹的清香。擂台那不少人嗅着鼻子朝我们望来。
还没等我有所反应,下巴一紧,嘴巴被逼着不自觉的张开,入口一粒清香的药丹,咕噜一声,顺着喉咙滚了下去。
如此猝不及防,本以为一定会堵在喉间,可是顺着喉咙下去,一路畅通,只觉得凝气丹渐渐被所经过的地方吸收,流向四肢百骸,原本疲惫冰冷的身躯也渐渐回暖,还连带着我的周身都开始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那个塞药的罪魁祸首正站在一边笑嘻嘻的看着我,那张黝黑的麻子脸上还微微渗透着汗珠。想伸出手为他擦汗,可是看看自己脏兮兮的手和那破烂的衣袖,伸到一半的手被我绕了个圈回到头发上,挠了挠头。
我和琼倦是朋友,当初是我信誓旦旦说的,男女授受不亲,不是夫妻不能乱摸乱碰,现在我却要伸手为他擦汗,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太随便,所以默默收回了手。
这时面色已经稍霁的萧王白慢慢的站起身,抚了抚身上的草屑:“小生、生已经没事,这凝气丹既然、然已经被公子、子摘得,那小生先、先告辞了……”
“萧公子一个人回去可以吗?你的伤……”我欲言又止,也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休息好了,明明嘴唇还有些泛白。
“无碍。”他背对着我们,挥了挥手,一步一步慢慢离开了夺宝大会的会场。
遥望着萧王白的背影,一声伴随着内力的喊声在场上回荡:“这是夺宝大会最后一个宝物了,也是最珍贵的一样,如果不是笑某觉得公平起见,应该拿出来与众人一起分享,恐怕早就偷偷藏着了。”
我和琼倦收回目光,看到高台上那个一身灰衣的男子一脸坦荡,说白了,他这话里的意思还是在为之前自己和萧王白的事开脱,说自己无私拿出了宝物,让众人觉得他不会做偷袭那类偷鸡摸狗的事情。
擂台下的人似乎不为所动,只等着笑问天将宝物拿出来开开眼。笑问天令人将盖了红布绸的托盘端了上来,这次的宝物倒不似之前都是男子端物,这次是个女子手拿托盘上了高台上笑问天的身边。
笑问天故作神秘:“众人可能不知,这宝物可珍贵了,而且此物喜阴,只有极阴女子拿着才不会那么快的消亡。”
还没等人询问,笑问天一边的青衣男子淡然的话语吐出唇瓣:“还魂草。呵,四等而已。”这话中不屑的意味尤为明显,听闻这话,一旁之前还满脸骄傲的笑问天面上闪过尴尬和不悦,可是碍于对方的身份,他没有说话,只是那太阳穴边的青筋有些凸出。
不过片刻,笑问天又堆起了满脸的笑:“不知道望仙宗的靳戈月公子有何高见?”
靳戈月冷淡的勾了勾嘴角,伸出并起的食指无名指,朝那红布绸凌空一挥,隔着几步路,那红布绸已然垂落,露出了其中小小的一株有着四种不同颜色的植物。
那植物被栽种在一个瓷盆之中,四片细细长长的枝叶从盆中显露出,仔细看,那叶子分别带着蓝、红、黄、绿四个颜色。靳戈月迈步走近还魂草,伸手朝瓷盆里抓了一把什么东西,随后捏紧的手微微放松,细白如沙烁的东西淅淅沥沥从他指缝间流下:“天昼群山中雪属性之山——阴雪峰里的雪沙,的确是极阴极寒之物,能够更好的栽培这还魂草,不过,笑盟主有点大材小用了,这颗还魂草不过四等而已,不值得。”
“四等?那就是只能恢复四魂了?”一旁的歆薇若有所思问道。
“没错,常言道,人有七魂六魄,这还魂草的作用就是还魂的作用。还魂草按照能够还魂的数量分为一至七等,等级越低能够还原的魂数越少。魂为阴,魄为阳,还魂草喜阴,所以必须要极阴的女子照顾才不会消亡。”靳戈月垂下眼睑,伸手抚了抚还魂草的叶子:“不过这株还魂草属于中等等级,单单极阴女子就可养护,反而这瓷盆里的雪沙价值要比还魂草高,笑盟主……”他突然抬起头,没有一丝情感的眼眸望向笑问天:“我很好奇,你一界凡人,哪里来的雪沙,而且你之前也说了,你进不了天昼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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