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茅问安最怕的就是长公主,对于长公主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不想再知道了,突然间发现杨泽可能和长公主有关系,他便再不敢问什么了,深怕问多了,没套出杨泽的话来,反倒让杨泽把自己的话给套出去,他对于自己的嘴巴不严实,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的。
梁大忠却没有茅问安那么多心思,他和长公主又没啥过节,当然他的身份也没法和长公主有啥过节,他还不够份量,可就因为他是副总管,做为一个有志向的宦官,他是很想当上大总管的,那么巴结长公主就很有必要了,面对眼前的杨泽,他就更有必要套套话了!
梁大忠亲热之极,又是叫好酒,又是叫歌舞姬来蹦蹦跳跳,以祝酒兴,刻意讨好杨泽,喝到兴头上时,旁敲侧击一番,问杨泽到底和长公主有啥关系,可杨泽却支支吾吾,只说他是押送俘虏进京的,别的却什么也不肯说。
杨泽越不肯说,梁大忠越是惊奇,因为杨泽的这种表现,和宫里人的表现太相似了,宫里的人全是这样,有了事情,宫里不管是宦官还是女官,都是满脸我什么都知道,但我就是不想和你说的表情,杨泽现在可不就是这样么,梁大忠越来越觉得杨泽高深莫测,甚至他都觉得杨泽是女皇的密探了,是女皇布下的关键棋子!
众人谁也不再提那一百桌子酒菜的事,只是吃喝玩乐一通,待午夜过后,这才散了,临走时梁大忠还表示,如果杨泽在兵马司住得不习惯,那么他在京中有座宅子,可以让杨泽去住,杨泽自然是不肯的,表示他职责所在,还得看着那些俘虏,梁大忠也只是客气客气,并没真打算让杨泽去住。
可茅问安却上心了,他看杨泽拒绝得并不那么坚决,只不过是拿公事做借口,似乎并不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很有点儿普通官员吃拿卡要的作派,要不然也不能跑到这里来猜灯谜,想着白吃白喝,这可是个重要的信息,他得赶紧回家告诉永安公主。
分别之后,杨泽回了兵马司,这一晚算是尽兴,付丙荣他们几个在去的路上不停地说着,等以后回林州,可有的吹了,在长安最大的酒楼上白吃白喝,还有驸马爷和宫里的副总管相陪,这份体面,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梁大忠并没有回宫,大半夜的宫里早锁大门了,就算他是副总管,也没法叫开宫门,便回了自己的外宅,他打算明天回宫当值时,向大总管打听打听,杨泽到底是谁家的子弟,为何以前没有听说过。
茅问安却不同了,他一出酒楼,立即打马去了公主府,把已经睡下的永安公主给叫了起来,把杨泽的事说了。永安公主听了大惊,齐献忠和她说的事,就是杨泽的啊,她还在为杨泽的身份烦恼呢,现在却听到这个能不着急么。
永安公主立即让人去找齐献忠,大半夜的又把齐尚书给吵醒了,连夜跑到了公主府,三个人开始商量起来。
齐献忠双眼通红地道:“老臣已经让董世昌去打听了,董世昌回来说极有可能和长公主有关系,他还在杨泽住的地方看到了吴有仁,还有李博志。不过,老臣已经去问过了,吴有仁和李博志是因为献俘的事,所以才和杨泽有来往的,这个不算是个事,老臣便没有第一时间来向公主报告。”
永安公主想了想,道:“会不会他们是以为这个为借口,然后见面,私底下却是在说要对付我的事?”
齐献忠心想:“便个似乎不大可能,要想对付你,哪用得着费这种劲,长公主说要修理你,那就修理你,你连反抗的机会都没用!”
可嘴上他却道:“有可能,但这个老臣不敢确定,毕竟公主所图事大,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茅问安却道:“不就是要弄批修堤坝的石料么,又不是拉拢大臣,长公主能管这种事儿?”
齐献忠和永安公主一起看了眼他,心中都时暗骂:“草包,这能叫小事么,好几百万贯的事呢,要是败露了,皇上非得杀人杀得血流成河不可!”
齐献忠好心地提醒道:“修堤坝的石料要是被换了,咱们是发了,可河堤不也是要塌倒的么,万一这时发场大水,那皇上必定是要追究的,长公主又岂能放弃这种机会,她会借题发挥的,到时不但公主要被牵连,不少大臣也要被杀头的!”
永安公主不耐烦地道:“和他说这些有什么,他懂得什么!”
茅问安大感不愤,虽然永安公主一直不把他当回事,可他好歹也是个驸马,就算私底下跪搓板,这个没啥,反正也没人知道,但在外人的面前,说他啥也不懂,他就不痛快了,怎么地也得给他留点儿面子不是!
茅问安道:“我懂得什么,我懂得可多了,要不是我,你们能知道杨泽的事吗,我跟你们说,就连宫里的副总管梁大忠都对杨泽很巴结呢……”他把梁大忠的态度说了一通。
永安公主在草包的程度上,只比茅问安高一点点,她哼了声,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估计梁大忠也猜出来,那个杨泽是大姐的人了!”
可齐献忠却不是草包,他道:“公主所言极是,不过,猜出来是猜出来,可怎么猜出来的呢,驸马还请把当时的具体情况说说清楚!”
茅问安便把当时的经过又说了一遍,齐献忠忽然问道:“在杨泽没有上楼前,梁大忠还不客气,可他事先是不认识杨泽的,却在杨泽上了楼之后,他突然间就热情起来了,这里面就有文章了,驸马说说,那个杨泽身上有什么特征?他长得和谁比较像,可是从相貌上认出来的?”
茅问安想了半晌,啥也没想出来,只好摇头道:“不觉得他和谁长得像啊,很普通的一个少年人罢了。”
“他穿的穿戴如何?”齐献忠又问道。
茅问安回忆了一下,道:“穿着很是华丽,他身上的衣服料子很昂贵,比我平时穿的都昂贵,腰上还带着个玉葫芦……”
齐献忠没说什么,可永安公主却猛地打了个激灵,急忙问道:“玉葫芦?我大姐可也有一个玉葫芦,是母亲给她的,是不是那个样式的玉葫芦,你也见过的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茅问安叫道:“对啊,可不就是和长公主的那个玉葫芦一模一样,怪不得我觉得眼熟,原来长公主也戴着一个!可这不能怪我,谁能想到一个外地来的小郎将,会和长公主戴一样的饰物呢!”
这下子永安公主和齐献忠都不吱声了,两人面面相觑,沉默了好半天,齐献忠才道:“看来这个杨泽,不见得是长公主的心腹,而是皇上的心腹,估计是完成了什么任务,所以才借着押送俘虏的借口回京,皇上这是要酬劳他的功劳,马上就要启用他了!”
永安公主脸sè发灰,她道:“是要酬劳什么样的功劳,感觉不像是和咱们有关的!”
他们三个胡思乱想,猜了好半天,却什么也没有猜出来,如果是长公主的还好猜,可要是关于女皇的,就难猜得紧了,他们都不是“揣摩上意”的高手,否则早就掌权了,所以揣摩了半天,却没有得出任何的结论,但有一点他们揣摩出来了,那就是杨泽的任务,应该和他们无关。
齐献忠道:“既然是要酬劳,那就说明杨泽的任务是完成了,公主的事还没有开始,那就定会公主你没关系,他的任务是什么,咱们可不要去打听,万一引起皇上的猜忌,那长公主必会借题发挥,咱们不要惹火上身!”
永安公主两口子一头,不该打听的事,就不能打听,这他们都懂。
齐献忠属于官场老油条,深知花花轿子人抬人的道理,他又道:“这杨泽既然是皇上看重之人,现在小小年纪便已是六品的郎将,ri后前途不可限量啊!我们没法雪中送炭,但锦上添花却是做得到的,而且我们要抢在别人的前头,不如明天驸马便上一道保举的奏章,举荐杨泽入京为官,不管杨泽ri后会发达成什么样,这个人情却永远都在,他会记得公主和驸马的好处的!”
永安公主听了,道:“这个保举的事好办,这种送人情的事儿,谁都会做,反正母亲也要重要他,咱们一提,她老人家便会顺水推舟了,但要保举他当什么官呢,还是对咱们自己有用的官才好!”
茅问安也连连点头,既然是要保举,又要让杨泽念着人情,以后好多利用利用这个人情,那么官职当然是要对他们越有利越好了!
齐献忠道:“公主和驸马都是皇家人,又对朝中的事不感兴趣,那么所担心之处,不过是大理寺而已,杨泽现在是折冲郎将,六品的武职,那不如保举他去大理寺做少卿,从五品下的官位,这么一来对公主和驸马的好处,在以后是最明显的!”
永安公主和茅问安听了,眼睛同时一亮,道:“这个能行吗,大理寺可是大姐的地盘,咱们插个人进去,会不会让她恼火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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