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那个众人皆称其为大哥的五大三粗的军汉点头说道:“去陕州却是可行,怎么说也同是西军血脉,便是有些个意外也好通融。”
“嗯哪!陕州还有个柳荫巷,却是好耍。哥哥晚间带哥几个开开荤!”一个细细嗓音的瘦子嬉笑道。
“好好好,便把银钱都带上,趁统领不在,去陕州玩个痛快。”唤作胖子的兵士兴奋的叫道,“老子可是许久都未睡过女子了,也不知道那雄风还在不在!”
“在!昨夜里还听汝在被窝里呼哧呼哧的捣鼓着,哪能雄风不再了呢?”
“好个小癞子!半夜三更不好好睡觉,竟敢偷窥与吾,看老子不戳了汝的招子!”胖子叫那癞子揭了伤疤,羞得满脸通红,一步跨将过来,劈胸揪住便老大的耳刮子扇了下去,痛的小癞子哇哇直叫。
那大哥伸手拦住胖子的手臂,止住了那抡圆了的巴掌,方才叫小癞子躲过了第二个耳刮子。口里却是说道:“可那渡口上的逻兵却是不好调理!”
“这个好办!”方才提议去陕州的兵士从怀里掏出一个腰牌示与众人,“这是在下在营寨里拾到的,却是军中进出渡口的牌牌,逻兵见了一准放行。”
“行啊!季老七,什么物什都敢拾,就不怕叫统领知晓了,杀了汝的狗头?”尖嗓的瘦子上下打量着季老七,恫吓道。
季老七得意的笑道:“又无人知晓,怕什么?待回返后交与队将,说不定还会有赏钱呢!”
胖子一把推开小癞子,冲着季老七呸了一口,“想的美,就凭汝家队将那哭丧的驴脸,赏汝个老大的爆栗吧!”
“不赏便不赏,却是别打在下军棍就好!”季老七却是好脾气,不恼不火的望着胖子,颇为不屑的冷笑道。
“好了好了!今夜便好生安歇,明rì五更便起身,佯作逻兵径直去曲里渡,寻了渡船去往陕州。”那大哥低声喝道。众人遂不再浪笑,餐罢吃食便起身去营帐歇息去了。
翌rì五更,愿去陕州的军汉们齐聚在一处。那大哥一身的戎装却是队将打扮,大刺刺的站在当中,干咳了一声,“今rì大哥领弟兄们做逻兵,去曲里渡巡弋,兄弟们可皆收拾妥当了?”
众人齐声应道:“收拾妥了!”
那大哥计点了人数,“好!吾等却是正好二十人,可作两火。季老七带一火在前面走,大哥带一火跟在后面,也好有个照应。”
“好!全凭大哥吩咐!”季老七答应着,引十人带上刀枪全副武装的列队站好,扛枪跨刀,身披甲胄先行,却如真正的逻兵一般,往曲里渡进发。那五大三粗的大哥合着余下的弟兄远远的瞄着前队,向前趋行。
到了渡口,果不其然,便被逻兵拦住,追问其去处。“几那军汉站住!口令!”
“麻雀!回令!”
“乌鸦!汝等却是yù去何处?”
“奉统领差遣,去陕州公干!”季老七一边应着,手里拿着腰牌示与逻兵,一边向一艘渡船招手。那渡船恰是早已等候多时一般,见到有人召唤便将船驶来,接众人上来坐了。
艄公也不搭话,驾着渡船便走,众人皆心虚的盯着逻兵,没人理会是谁何时告诉船家yù去何处,见渡船是顺流而下便是对了。直至船到河心,离岸边远了众人才长出一口气,现出往rì的模样。
“这黄河水势还挺大的呦!”胖子惊叫着,似乎有些晕船。
“是哩!船却是摇晃的厉害,有些头晕呢!”小癞子兴奋的一夜未曾合眼,此时便觉头晕。
“船家,吾等尚未早食,可有什么吃食把来垫吧垫吧肚子?”尖嗓的瘦子无事,忽觉腹中尚饥,方才想起临来时还未开早食,此时肚子竟是咕咕作响。
“有有有!小五,快拿些吃食在火上热了与军爷们吃吃,莫叫其饿着。肚子空却是易晕船呢!”船家大声叫着,便把船舱里的小伙子唤出,吩咐道。那小五连声应着,忙不迭的在炭火上架锅烧水,把现成的馍馍烧热了,切了酱菜盛好端与众人。
早上走的匆忙,却是皆未得早食,众人此时腹中尚饥,接过吃食狼吞虎咽的嚼着,胡乱的吞咽。食物下了肚,方才心静了些,四下里打量着,却是模模糊糊,瞧不出岸边的景sè。
“好!”不知是是谁大声叫好,惊得众人一跳,笑骂着,“叫什么叫,诈尸么?”
“诸位哥哥瞧那岸上,朦朦胧胧的煞是好看!”尖嗓瘦子嬉笑道。
胖子迷迷糊糊地斜了一眼,“哪里好看了?一片的浑沌,瞧不清个个数。”
“莫要怪这厮,只要离了军营便就叫好,连路边的野屎都是好的!”小癞子颇为不屑的蔑视道。
尖嗓瘦子瞧着胖子那迷迷糊糊的样子,有意气气之,便大声叫道:“好景sè,船家!可有好酒在船上?叫吾等品品,助些雅兴。”
“酒却是有些,尽是些村缪,恐污了军爷的口,坏了兴致。”
“有便拿来,下来船一道算钱与汝。”尖嗓瘦子此时却成了老大,粗声大气的嚷着。
“好好好!小五快把那坛子里的酒筛与军爷喝喝,尝尝滋味如何?”
那小五应着连忙洗净碗碟,舀些酒水,一个个的递给军汉们,却只是半碗,“军爷们小心了,船上晃得厉害,喝了了再舀,莫溅在身上,污了衣袍。”
“嗯!好酒!却是比芮城里的酒好喝。”
“船家,这酒是哪里来的,却是好酒!”
“这酒嘛!却是陕州的烧酒,前些天一个客官自河南而来,却是去解州,只道解州有好酒便将这酒权作船资留下的。军爷若是觉得好喝便再来上一碗,喝罢眯上一会,船便到了。”
“好好好!再来一碗,再来一碗。”
季老七在一旁瞧着,嘴角现出一丝的笑意,也不与众人争抢,守在那被唤作大哥的身边。那大哥晕船晕的厉害,甫一上船便没了jīng神,早食进肚便就睡去,一碗酒也是没喝着。
众人二遍酒下肚,竟是无人再出声言语,皆昏昏沉沉的睡去了。船家也不理睬,那唤作小五的拿了皮绳与季老七七手八脚的把众人捆了,丢在船舱里,几人小心的把船驶过了三门山,径直把船驶向垣曲码头。
直到船靠了岸,众人方才醒来,意yù起身方才发觉已被皮绳缚住,正待破口大骂,却见一队士卒过来,两人架住一个拖上岸来,丢在一处。刀枪弓箭早就离了身,只剩下衣袍军服叫人一看便知是西军兵士。
那大哥却是一上岸便醒来,见叫人捆了,连忙叫道:“那个天杀的缚住了老子?还想活命不?”抬头一瞧却是季老七站在面前,便问:“兄弟这是怎么了,为何将众兄弟捆了?”
“船在河心里遇上了虎威军的巡河船,见众兄弟皆倒卧船上便疑心船家捣鬼,喝令船家靠了岸,却是将吾等尽数缚了,说是待使人去芮城查问,看是不是yù去河阳降金人去的。”季老七耸耸肩,却是也被缚住手臂。
“这众兄弟为何尽数醉了?却是晕船吗?”
“许是吧!也许是船家下了蒙汗药在酒里,意yù劫了吾等的钱财,幸好叫虎威军截了,要不然此时早已没了xìng命。”
“七兄弟,快与虎威军说说,那船家确是贼人,险些害了弟兄们的xìng命,快拿了贼人,放兄弟们回芮城。”
“兄弟已说过了,那虎威军却是不听,只是使人去了芮城,叫统领前来认人。”
“那岂不是叫统领知晓了?”
“没有法子,一顿军棍却是免不了!统领最厌烦在虎威军面前丢了脸面,搞不好此番却是吾命休矣!”季老七摇头叹道,一脸的悲沧。
“事已至此,却是难逃一死了!”那大哥也是叹道,“想不到兄弟们真是无福享受这好酒,方才出来寻酒,便遭此难。难道吾等却是命里注定吃不得好酒?”
“哥哥休要说那丧气话,还是想些法子哄骗虎威军吧,留得xìng命要紧!”
“虎威军哪里是好惹的?一个个跟金刚似的,让人瞧了便是胆寒,哪里有什么法子呦!”
“哥哥瞧那边是在做什么?”季老七努努嘴,只见渡口显眼处,一面虎威军大旗飘在半空,一座棚架下几个虎威军士卒忙着摆放纸笔,一员队将模样的大汉立在当中,不时的催促着士卒快些。
“那还用问?募兵的呗!”那大哥不屑的答道,“想当初,吾等不皆是这般投的军?”
“兄弟却不是募去的,是叫军汉们强拉去的,对募兵之事却是不知。”
“也难怪,哥哥当初若不是伤了人,也不会去投军。”那大哥幽幽的叹道,“想不到竟会落到了这般田地!”
“等等,哥哥却是在说什么?”季老七惊叫一声,“哥哥是因伤了人才投的军吗?”
“是呀!”那大哥叫季老七下了一跳,却也是睁大双眼瞧着,二人异口同声的叫道:“投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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