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满垛全然不顾门户大开,拼尽全身力气猛然一击。许鼎瞧见了破绽,大枪如同蟒蛇一般,直奔裴满垛的咽喉。这时若是大枪直刺,伤了裴满垛不在话下,可那狼牙棒砸将下来,足以击碎许鼎的天灵盖。铁质的头盔丝毫阻挡不了似有力贯千钧的狼牙棒。接下来,众人所要看到的,只能是两败俱伤,双双阵亡。
情急之下,许鼎左脚一磕马腹,战马向右猛窜,却叫裴满垛的狼牙棒砸了个空,险些闪下马来。许鼎的大枪依旧平端,自裴满垛的颈项滑过,可惜没能伤着皮肉。只见许鼎前后手腕一抖,借着大枪的韧劲,枪头直拍裴满垛脑后。如同雷劈一般,当即令其倒撞马下。好险!王毅、魏铁生等人俱是长出了一口气,若是折了许鼎,这仗便算是白打了。何故?没了士气呗!士气泄了,往下如何在此闹上两三个月?
许鼎跳下战马,拿脚捅捅扑在地上的裴满垛,却不见其动弹,便连忙将其掀过身来,以手探其口鼻,尚有一丝气息,连忙唤过士卒将其缚了,回身笑道:“这厮尚有口气在!”
众人战了大半rì,却不觉疲倦,嚷着要去拿了交城。一rì连获二捷,杀敌无数,虎骑们损伤不多,哪里还会有倦意?交城守兵不过二千余人,以带伤疲卒居多。乘胜拿了交城,也不费吹灰之力,理应借势拿了。
“不可!”王毅摇头,“拿了交城,举手之劳。那文水就变成了一座孤城,却叫文水金人断了后路,金人势必意yù逃离。若是金人狗急跳墙,焚毁粮草,烧了城池,那岂不是叫在下夺粮的计策落空?”
“好,好,好!就依汝这神机算子,今rì便任由汝来摆布!”魏铁生没好气的连声应道。众人皆是无异议,便听从王毅调遣,抢着救治伤卒,敷药包扎。检视金兵死伤,死的便堆在一处,挖坑埋了;但凡有口气在的,皆施以伤药,裹住伤口。扫净两处战场,颇费工夫,直忙到rì头下了西山,方才收兵回营。
尼忙古佥选善走山地的金兵,挑出五百余人,换上轻便的皮甲,带上绳索,四更天离了文水城,往西行上了虎皮山折往西北过贾家山自西峪口抵近五龙山西坡。足足走了大半天,方才摸到离虎威军大营不远的西峪山。金兵久坐马背,冷不丁的来个翻山越岭,脚板皆起了泡,磨得脚痛,走路竟是一瘸一拐的。尼忙古无奈,便吩咐兵士歇息下来,吃些干粮,攒些体力。午后难免一通厮杀,吃饱了好有力气。
斥候哨今rì独自守候三座大营,却是兵少将寡,还要使人散在四周哨探,以防金兵劫营。探马来报,西峪山上惊现五百金兵,正在吃午饭,看样子是奔大营而来。闻听此言,却叫哨校徐彦耕眉头紧锁。这个契丹汉儿随耶律田横来投虎威军后,一直在其帐下听令,比武演兵那rì便做了卒长,几次与金兵对阵,勇猛善战,屡立战功。随着虎敢都扩成一哨又编成虎骑一营,便由卒长升为队尉、都尉。朱允的斥候哨编成虎骑旅第四营后,另立斥候哨,耶律田横便拔擢其为斥候哨哨校。看中的便是徐彦耕熟知金兵秉xìng,对金人马军的战法总能寻觅着些许漏洞。战场上的直觉超乎常人,这太重要了!绛县夜战,便是徐彦耕带本都虎骑杀透敌阵,复又杀回金兵阵中,直奔金人中军,惊得完颜昌往东逃窜。
此时的徐彦耕在想,若是此时交城金兵来袭营寨可不是好耍!许鼎一营抵挡金兵七千,可是有些难了。耶律田横瞧这徐彦耕紧锁眉头,便知是担心大营的安危,遂披挂整齐,带着卫队与身边直属的诸sè兵将,但凡能放下手里活计的尽数聚在中军帐前,少说也有一千五百余人。“徐哨校,在下这千五百人马与新卒哨合在一处,分作三股,去守三座大营,可是够了?”耶律田横望着徐彦耕,威风凛凛的叫道,“本将便在此守护大营,汝自带本哨去截杀金兵,莫叫其靠近大营。”
也只好这样了!但愿交城金兵径去援救文水。徐彦耕咬咬牙,先宰了这五百金兵再说!当即拜别耶律田横,率斥候哨尽出大营,绕在西峪山的西面,弃了战马,徒步攀爬,兜住了金兵的后路。
尼忙古带兵士们歇息过后,收拾行囊,拔出弯刀,俯下身躯,悄默声的摸向虎威军大营。还好,这山上的大营乃右营,魏营的驻地,旅将不在此间。徐彦耕多少有些心安,便叫本哨三都都尉各带人马散开,只要金兵下到两山之间,便弓箭齐发。
尼忙古同样叫兵士散开,摘弓搭箭,虚指虎威军大营,觎见南人便shè,再强攻上去。此时副都统的大军也该在骂阵了,若是虎威军出了营寨,与本军厮杀,却是绝佳的机会。最不济,虎威军也理应在营寨前面严防副都统蒙克的大军,若是见营寨起火,副都统便会引军来攻。两下里夹击,定能破了此营。
尼忙古正在盘算着,却听脑后嗖嗖作响,便有金兵惨叫着,扑倒在地。尼忙古大叫不好,中埋伏了!赶紧俯下身子,弯弓搭箭,扭头便shè。shè出一箭,尼忙古便暗暗叫苦,自己正在两山之间的沟谷里,树木稀少,皆成了活靶子。伏在这里却是不行,尼忙古大声招呼兵士抢进五龙山麓的树丛里与敌对shè。这一伏一起,便成了虎骑士卒的绝佳时机,千余箭矢齐shè,叫金兵皆如芒刺在背。只是这芒刺奇大无比,直透皮肉。跑的快的,躲进了树木丛里;跑的慢的皆变成了刺猬,扑倒在地。两番箭矢袭来,五百金兵便没了三百余,剩下的半数带伤,躲在树林里,瞧准时机便突发冷箭,有的倒真shè中了虎骑士卒,随即招来无数支箭,叫金兵无处可躲,立马命丧黄泉。两下僵持着,互施冷箭,却是虎威军占了绝对优势。何故?
一是人多。徐彦耕千余士卒,散在三面,独独留下大营方向没有伏兵。何也?意yù驱赶金兵退往大营。大营五丈之内皆是光秃秃的山地,树木早已叫士卒们伐做寨栅了。那时,便可将金兵赶尽杀绝。
二是地势熟。大营左右十里之内,已叫士卒们踏了个遍,哪里有洞穴,哪里是泉水,哪里树木多,哪里地势险,皆叫斥候们摸个滚瓜烂熟。金兵隐在树丛里除非不动,只要弯弓搭箭,刮着树枝,轻微的晃动一下,立刻招来十余支箭矢,叫其再也动弹不得。
尼忙古没的选择,突又突不出去,只好在此耗着,等到天黑在伺机逃离。
徐彦耕可不想在此久耗。若是再有一股金兵去袭左营,自己却是分身乏术。仅凭那些临时拼凑的辅兵如何敌得了这如狼似虎的金兵?赶紧剿了眼前的金兵残余,护佑在旅将身边才是正途。徐彦耕见金兵狡猾的很,伏在原地却是不动,随即唿哨一声,却是两短一长。两侧的都尉听得仔细,随即引本都士卒向两侧拉开,拉的远些便进到五龙山上,隐没在树丛间,将金兵围在圈里。
这下金兵却是躲无可躲,逃无可逃了。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叫虎威军瞧见,一阵箭矢袭来,某家便成了刺猬。徐彦耕见已将金兵团团围定,又是一声唿哨,却是一声长鸣,身边的一都士卒,引弓搭箭一通乱shè,又伤敌二十几人,吓得金兵尽数伏在地上不敢露头。要的便是这般效果,两侧的士卒们借机快行,抢到金兵近前,堪堪的见袍泽们停下了shè箭。士卒们举刀便剁,杀向伏在地上躲避箭矢的金兵。不出半个时辰,金兵去了死的,余下的伤卒尽数做了虎威军的阶下囚。
除了俘兵,弯刀、短弓、皮甲,金兵身上再无长物,倒叫徐彦耕很快便打扫完了战场。遂引军径回大营,向耶律田横复命。闻听金兵今rì没来骂阵,徐彦耕悬着的心方才落在了肚子里。
rì头下了西山,诸营各回本寨,连忙烧汤下肉,埋锅造饭,肉是马肉,今rì不吃,明rì便坏了!士卒们敞开肚皮,饱餐一顿,尽是吃的肚子浑圆,直打饱嗝。便是后营的百姓也是能吃多少吃多少,管够!餐罢晚饭,伙夫们领着百姓仍旧在烧汤煮肉,煮熟了晾凉,用盐腌了咸肉,还可吃上几rì。
诸将校们也同士卒一般,饱食一顿,却是滴酒不沾。军规不可违,便是旅将也不例外。“好!”耶律田横猛拍王毅肩膀,大声叫好。“今rì之胜,功在王毅。本将便将首功记在汝的头上。”
王毅叫耶律田横猛地一掌拍在肩膀头上,疼的直咧嘴,口里还得谢道:“谢旅将!”
“先别忙着谢在下,今rì只记首功,大功却是未竟。待得了文水粮草,再计大功一件。”耶律田横大笑一阵,眯起双眼瞧着王毅,“却不知王营校如何夺了文水的粮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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