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千余匹战马到手,虎威军自然放走阿里侃挞与千余金兵。愿投虎威军的兵士有一千三百余众,尽是些无奈降金的宋军俘兵。叫石家奴威逼利诱,充了金军步卒,被逼无奈之下也干了些坏事。季大均开始在俘兵里招募士卒时候,还有大半步卒不愿留下,生怕虎威军秋后算账,追究过往。直到季大均白纸黑字的张榜晓谕既往不咎,又观看了虎威军虎骑营、虎山营、虎步营、虎砲营、水军哨的营寨,叫士卒们说道虎威军的军饷、赏银、吃食,家眷的安置,军学的好处,那帮步卒方才定下主意,投了虎威军。生长在北地的契丹汉儿只要是孑然一身,无家小拖累的,此番投在虎威军下也不在少数。
说此战大获全胜不如说此番交易获利颇丰。虎威军伤亡不足百人,鲜有殁亡之人,杀敌几近七百,俘获敌兵二千三百余,换得三千余匹战马,还缴得船只五十余艘,兵器弓箭无数,金兵身上的铠甲尽数扒下,又收得了千三百余士卒,叫刁威声名鹊起。
“这皆是小将军的功劳,在下只是按小将军的意思按部就班的吩咐士卒罢了!”朱允yù计其首功,刁威颇为谦逊的推辞着。
“该记在刁威身上!”赵武拍着刁威的肩膀,“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功劳抢不走,也夺不来。接下来汝的水军可是要再加一哨的,cāo练好了却是要派上大用场的!切莫叫本镇失望。”
“谢小将军提点!”刁威chūn风得意,马上便领两哨士卒了,离营校咫尺之遥。怎能不叫刁威大喜过望?那个士卒不愿做将校,不愿做将校的士卒便不是好士卒。这个道理不是现代人的专利,那时的士卒也是懂得。
三千马匹皆留在了灵石旅,水苇忙不迭的叫新卒哨领了回去。有了战马,这灵石旅的虎骑新卒也是兴高采烈地,骑兵的全套装束,一样不落的披挂起来。有了战马,便教阅骑兵,已成了虎威军的惯例。
往来军寨运送损坏兵器,不仅靡费驮队人马,所需时rì甚久,也是十分不便。灵石战事若是旷rì持久,非是单dú lì了军械寨不足以供给兵器。赵武便叫老总管自军寨拨些工匠来灵石设置军械寨,诸sè匠人俱全,便是修补战船的匠人也有几个。
“诸营新卒抢修堤坝进展如何?”赵武担心金人故伎重演,那峪口河与双池河间的堤坝要再厚些,再高些,不仅是防金兵以水来攻,夏秋之交,河东雨水丰沛,切莫叫大水冲毁了田地,叫百姓白白劳作一年。
“这几rì便要完工了!皆是按这次大水的水迹线再加高三尺修造的。”俞鼐带步营士卒与新卒沿汾水加固堤坝,劳作了近十rì,所幸损毁不多,只是加高加厚,倒也不费太多的工夫。
“平阳府、绛州、蒲州境沿汾水两岸可曾遭灾?”赵武早在叫灵石旅沿河筑坝时,便想到了下游诸州府县的水灾隐患,叫行辕晓谕诸地加固沿河堤坝。
“还好!好在开chūn时便兴修水利,已将沿河堤坝整饬的十分完备,此番大水下来,却是一处未溃。若是现在才开始整修,怕是在时间上也来不及。”石竚身为卫哨哨校,不仅担负着赵武的人身安全的重任,连行辕的大小公事也尽熟之,有些事情也替孙吉、周磊分担些。小将军府在灵石的行辕,也就这三人支撑着。
一下子得了一千三百余新卒,尽是充过军的jīng壮,叫灵石旅的势力大增,这比近一个月招募的新卒要强上许多,拿来便可使用。三千战马更叫灵石的虎骑营如虎添翼,灵石旅五军六营,已是满编满额。各营皆有各自的新卒哨,虽说是人数不等,却也是整rì里的cāo练,老卒手把手的教习,整体实力提升很快。“若是士卒多过九营,也该升为军司了。”赵武心里多少有些宽慰,自蒲解军司设立以来,事无巨细皆靠军寨摆布的rì子已经过去。河西旅升为军司后,更加解脱了军寨往来运输供给的压力。就地采办,极大地减轻了军寨的负担。陈梁、郎锷独挡一面,也叫赵武自繁琐的军务中解脱出来,要不哪能如此轻松的在灵石一住就是近一个月。尝到了甜头,赵武就想着何时能将灵石旅升为军司,自己便彻底的得到解脱。毕竟灵石只是虎威军要面对的一个方面,还有许多大事要费心的摆布,才能叫虎威军在河东站稳脚跟。
慈、隰、石三州的防务有虎山旅统揽,人数早已超过九营,赵武有心叫虎山旅立为军团,却是无暇与老总管见面商议,也担心柏舜独自定不下三旅旅将的人选,方才拖了这么久。
平阳府、绛州各有二个步旅驻守,地域虽广,却只拣险要把守,倒也绰绰有余,相比较而言,暂时没有独自成军的必要。rì后金人大举南下,受阻于灵石后,定会绕道攻打平阳府与绛州的东部山区,那时视战事的需要再定是否设置军司也不迟。将两个虎步旅一个虎骑旅留作机动,可随时开拔进袭敌兵,是赵武的一贯主张,也是迟迟不设平绛军司的主要原因。为何不着虎山旅士卒来守平绛东部山区,赵武却从来也未提起,老总管杨吾也从来不问,其余诸将哪里知晓其中的奥妙?只道是大山隔阻,金人未必敢进太行山绕道来攻。
阿里侃挞回到介休,便被石家奴扣押起来,不理不问。平rì里有人照顾起居饭食,只是不许迈出院子大门。若是想逃,这院墙与木板的大门那里会挡住阿里侃挞?只是无心逃离罢了!阿里侃挞思前想后,也不知石家奴为何如此这般对待自己。怨恨步卒折损太大,降虎威军者太多,没能拿下灵石,也就这些缘由。主将非是某家,却也赖不上某家一人头上。阿里侃挞百思不得其解,索xìng不去想这烦心之事,每rì里除了吃饭睡觉,便是习练武艺。讨要兵器未果,只好研习拳脚,却也是大汗淋漓,十分畅快。好久没有如此清闲了,阿里侃挞郁闷的心情渐渐的淡了下来。歇息的时候,也回味在灵石几rì里的所见所闻。
虎威军厚待俘兵,早有耳闻,上次换回的被俘步卒已将此事说给众人听了。此番倒是亲身经历,感觉大不相同。吃食管够,便叫俘兵们心存感激,对带伤俘兵的救治、照料更是让俘兵感激涕零。监舍里与军营无二,唯有看押的士卒手持兵器往来巡哨,才叫人记起这是俘兵营寨一事。能做到这般模样的,契丹人不行,宋军也不行,便是堂堂的大金国也是做不到。
虎威军劝降手段别有一番滋味。叫你观看军中的所能看到的一切,又让普通士卒讲些军中的诸项好处。叫人记在心里的自然而然,绝无矫揉造作的感觉。也没有强拉硬扯,威胁恫吓。无人克扣军饷,还有军学收留子女习文练武,无须士卒花销分文,皆叫俘兵记在心里。难怪那汉人俱是愿降了,投在虎威军里。便是北地的兵士,也有心生留下不归的念头,若不是家室拖累,指不定有多少兵士投了虎威军呢。
虎威军也有些意思,连某家这金人统领也不放过。百般劝降,还抬出个什么旅将来劝慰。那旅将叫什么来着?姓朱的,瞧这记xìng?名字却给忘了。某乃金人,蒙受大王恩典,焉能降了南人?那旅将可笑的紧,见劝降不成,却叫某家小心那蒲察兀鲁,切莫掉进那厮的圈套。虎威军如何得知某与蒲察兀鲁不睦?真是叫人奇怪!
听说某家是大王以二百匹战马赎回来的,看来大王待某家不薄,着实叫人惭愧!此生无以为报,这条命便是大王的了!算算回来也有近十rì了,这大王为何还不招见某家?有什么不满,也当面说说,叫某辩解辩解,便是杀了剐了,也强似这闷在葫芦里,叫人难受。
“想见某家?阿里侃挞有什么话要说吗?”石家奴站在大树下,瞧着练拳练得气喘吁吁的阿里侃挞,冷冷的问道。“是不是有什么紧要军情禀告与某?”
阿里侃挞“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自某战败归来,无颜面见大王。大王若是要责罚,便就责罚,某甘愿领罪受死,决无半句怨言。”
“哼!想死?”石家奴恼怒的抢白着,“尔的狗命是某二百匹战马赎回的,岂是汝愿死便死的?想死容易,拿二百匹马还与某家,便许汝一死。”
“大王怪罪的是。某的命今生今世便是大王的,大王愿何时取走便何时取走,某却是做不得主。”阿里侃挞哪里知晓石家奴在想什么,只道是在怨恨自己战败被俘,惹恼了大王,全然不知蒲察兀鲁早已进了谗言,意yù置自己与死地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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