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子清被赵武的话吓的有些乱了方寸,无暇顾及颜面,恳求赵武庇护之,赵武自然是暗暗窃喜,便允了下来。“好!这节镇的二府三州里,农事督促不力的唯有平阳府诸县,绛州情况稍强些。公暂且权知平绛政事,把平阳府与绛州的治政梳理顺畅。以农耕物产为要,把今年的收成拿在手里,以保军镇所需。”
赵子清一听,呆在那里,不敢相信。这投了虎威军,摇身一变,一下子由权知绛州军州事成了权知平阳府、绛州政事。叫赵子清百感交集,自与虎威军打上交道,处处提防,不与之交往,便是求助,也以朝廷命官自居,却得虎威军赠砲,教阅砲手,厚城防势力。方才还在担心虎威军会不会用自己,此时却得这高官,便打心眼里感激赵武。遂定下心思,便投效在虎威军里,不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什么这个朝廷,那个元帅府的,还不知rì后如何呢?不若这虎威军实实在在的占据河东,与金国抗争。总不能弃了摸得着、看得见的权知平绛政事,去巴望那还不知是福是祸的海市蜃楼吧?
赵武见赵子清呆呆的立在哪里,怔怔的想着心思,便问道:“怎么,公不愿权知平绛政事?”
赵子清一愣,回过神来,慌忙应道:“下官不敢!虎威军对绛州、对赵某恩重如山。小将军驱使,怎敢不从?只是这权知平绛政事,无成例可效仿,唯恐误了虎威军大事,故有此疑迟。还望小将军见谅!”
“在下这节镇一职不也无成例可效?本朝节度使素来不赴本州府治政事,若是皆如公这般谦逊,那这虎威军的大旗岂不是倒了?”赵武见赵子清谦逊,便劝说道:“权知平绛政事,实乃暂且权知,只为今年的收成。秋冬时节,必有战事,若无足够的粮草,如何与金人抗衡?指望朝廷供给吗?怕是指望不上。唯有自己想辙,防患于未然,才是正道。”赵武示意赵子清落座,正sè道:“金人只怕是不待秋收便要来袭。这庄稼是种下了,还要收在手里。望公早做打算!”
“小将军不打算据城以守吗?”赵子清问道。
“庄稼长在地里,若是守不得土地,困守城池有何益处?”赵武叹道:“公守绛州,米粮甚多,自恃城坚,尚可自保,可那余下六县为何一个也守不住?这二府三州几十座城池,如何皆可坚守?倘若金人围城rì久,粮草无处补给,士卒无人增补,何以守之?故,在下以为守城不如守山,金兵来时,引百姓进山,坚壁清野是上策!”
赵子清哪里知晓兵事,却是在这半年里坚守绛州,对军事多少有些熟悉,也是一知半解的。听赵武说的头头是道,便含混的点头称是。“小将军所言极是,兵事听小将军谋划便是。这绛州城里的三千厢军与一千丁壮便归了虎威军,交与小将军统领,军兵们也算是有了归宿。赵某便卸了军事,尽心务政事,与小将军分忧。”
赵武点头说道:“此事便依公言。叫俞鼐权领厢军,编入虎威军。马小六随在下去军寨,另作他用。正平县公当择干练之人权知,也好替公分忧。”
二人的一番长谈,叫赵武对赵子清有了更深的了解。听其言观其行,权衡再三,遂委赵子清权知平绛政事。治政乃赵子清之长,用人当用长处。掌军唯凭其勇也,不善谋兵,若是叫其领平绛军司,唯恐分了其jīng力,那军兵之事还要仰仗诸旅将官,再闹个上下不睦,却是适得其反。便索xìng连平绛军司也不设立,好在平绛诸县距军寨不远,留守营供给路途顺畅,也不至于误了军兵大事。
虎骑旅五个营是此役的主力,战损颇重,伤亡几近四千余。殁亡士卒千余人,重伤千余,轻伤二千上下。耶律田横无奈,报请军领司,把萧秉严的新卒营士卒补进诸营,保持四个营的兵额。萧秉严回军寨佥选新卒,重建新卒营,未随虎骑旅去平阳府。虎骑旅四营不待休整,便去赵城、汾西、霍邑、灵石驻防。
叫耶律田横头痛的不是缺兵少将,也不是缺马,而是兵不多,可为校尉者甚多。此一役,士卒们立功受奖,所得赏赐颇多,自营校以下的校尉们战功卓勋,卒伍长们劳苦功高。按虎威军的规矩该升迁者众多。半年来的磨砺,叫虎骑旅上下兵强马壮,人才济济,战力不俗,为保持战力不减,很少自虎骑里佥选校尉去他处担任官职,时rì久了,难免有不平之声。若不擢升,恐伤了士卒的锐气。把诸校尉的副职配齐,是耶律田横的唯一办法,近几个月里的埋头苦练,造就了一大批营副校、都副尉、队副尉,诸官阶早已是人满为患。先前河西旅讨要校尉卒伍长,赵武不肯放手。此时再调往河西旅虎骑营,却也是没了位子。总不能为了安置虎骑旅的有功之人,却伤了河西旅士卒们的心吧!仅调去几个都、队副尉难以平息虎骑旅校尉们高涨的进取之心。
蒲解二哨初立,自虎骑旅去了二十余校尉,百余卒伍长,稍稍缓和了虎骑旅士卒的不平,也叫虎骑旅校尉们有了盼头。诸营校好言劝慰,叫士卒们按捺下不平心气,好在所有校尉卒伍长皆是比拼武功、战法、韬略而佥选出来的,又经大战历练,倒是叫士卒们服气,不至于出什么乱子。
耶律田横对此有绝对的把握,“小将军放心,士卒们斗志不减,技战法rì渐jīng湛,便是不擢升官职,也无大碍,田横唯恐压抑rì久,叫现有校尉们驾驭费力,耗费战力而已。”
赵武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士卒们有此心气是为将者的福气。不可伤之,压抑过久便叫士卒心生惰xìng,减损战力。虎威军无官军那般五十二阶职官,诸多品位,却是叫士卒们少了盼头。有利就有弊啊!”
赵武低头琢磨着,如何保护士卒们高涨的士气,是当务之急。“军寨的马匹可还有些?”赵武问坐在一旁的老总管。
“此一役,所获马匹不多,除抵补虎骑旅战损外,仅余二千余匹,已尽数拨与陈梁。自洪州得来的万匹战马,河西旅留下六千匹,余下的,拨与蒲解军司二千匹,还剩二千匹。自各处贩来的马匹不多,仅三五百匹而已。”杨吾掐算着,细细说道。
“那就叫蒲州军司在步卒里募些人手,再立一哨虎骑,凑够一营之数,也可厚其实力。自虎骑旅佥选校尉卒伍长,安抚众人。若是难以取舍,便拣些可造之才进卫都暂栖,待rì后委以重任。”赵武也是无奈,又不能扩编太多,马匹,还是马匹,叫虎威军不得大肆扩充骑兵。也是赵武不敢与金人死拼的命门。“安得战马千万匹,叫赵武拥虎骑十万斩阎罗?”赵武暗暗的喝道。
进卫都的士卒足有三百余人,在石竚的佥选下,与原有卫都混编成一哨,无论原有官职大小,重新安置校尉卒伍长,大多数却是暂作士卒。众人却是兴高采烈,毫无怨言。进了卫都意味着什么,众人心知肚明,焉能不快?一时间,叫虎骑旅上下热闹起来。袍泽们相互话别,相送于道,恋恋不舍。好在同是虎骑,rì后还可相见,仅是不得rìrì相伴而已。“兵额不足的,rì后陆续佥选,宁缺勿滥!”赵武叮嘱道。
汤雷与耶律齐的虎砲旅扎在慈州山里,与虎山旅诸营尽心整饬防御战具,加固关隘,丝毫不曾马虎。“小将军吩咐,扼守诸路关隘,防备金人强攻,是虎威军的重中之重,务要固若金汤。”汤雷叮嘱诸路虎砲军校尉,“助虎山旅守住关隘,乃砲手军头等大事,切莫轻慢了!闲暇时可向虎山兵讨教讨教兵器招式山地战法,也好紧要时合力杀敌。”士卒们当然知晓这紧要时是什么!自然是听令而行,潜心cāo练,提升砲手军战力,把兵器练得滚熟。
泽州产硝,乃火药的大宗物料,军寨里奇缺之物。一直靠隆盛久货栈采买贩运,却因金人占据,所得不多。此番金人离去,又带走伏硝匠人和大批硝石、硫磺,叫隆盛久货栈无处采买,断了虎砲旅的火药来源。汤雷无奈,便带一都士卒与些匠人亲自去泽州采掘,炮制。
虎威军占据河东二府三州,声势浩大。虎威军大旗在诸县城池高高飘扬,叫河东百姓无不欣喜异常,一扫年余来的晦气,吐出了憋屈在心里苦闷。务农的抢农时,尽心耕种。经商的肩担手提,往来于市。诸城百业俱兴,百姓安居乐业,一派和平景象。附近小股义军,侠盗义士纷纷来投,叫虎威军尽数收纳,编入军中。
“近rì里,来投虎威军的义士有万余人,皆编在诸旅新卒营里,添补了兵额的不足,就连蒲解军司也补齐了三旅之数。算起来,虎威军已达十万人马,战力不弱,当叫世人刮目相看了!”老总管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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