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宝山大王赤膊带金兵攻山?”赵武闻听绛山战报,不禁大吃一惊。“食邑万户的完颜斜保,竟然不要命的亲自攻打,怕是鲍慎之的步旅难以承受。”赵武望着前来报信的虎步一旅的的通讯队队尉,“那完颜希尹也在?”
“在!完颜希尹引金兵在填补道路。”队尉答道。
“金兵只有一万上下?那些个被掳的女眷呢?”赵武复又问道。
“正是万余人。余下万人与那些被掳的女眷却是未曾见着。”
“一个身先士卒攻打绛山守军,一个忙着修补回绛县的道路。这二位主将皆在绛山,那些余下的金兵也不会走远。”赵武断定,完颜斜保与完颜希尹所押解的宋俘绝对不会走远,否则这二人至少有一个不在绛山,该领大队人马去西京才对。
杨吾也是猛然惊醒,忙问道:“却是该在何处?”
“该在马军不出半rì的脚程里。”赵武手拄案几,俯视舆图,仔细的查看着距绛山半rì脚程以里,有些什么去处。“这里!”赵武手指曲沃县城,说道:“曲沃距绛山仅三十里许,西有汾水,南有桧水,方圆几十里皆是一马平川。金兵无需进城,只需整饬营寨,便可以两河为屏障,抵挡偷袭之义军。当真义军来犯,又可在平地上,以马军剿杀。一万金人马军,足以恫吓住河东诸路义军。”
“嗯!如遇强敌来袭,再唤绛山金兵来援,却是个固守待援的好去处。”杨吾点头赞道,“这宝山大王颇有将才啊!rì后两军交战要小心些才是。”
赵武笑了笑说:“此人不可小觎。那食邑万户,可不是仰仗其老子的荫护才得来的。”
“这完颜斜保与完颜希尹为何死命攻打绛山?”李肃站在一旁,许久未言语一声,只是默默地听着,这时却是忍耐不住疑虑,发声问道。
“为何攻山?”赵武摇头笑道,“不知后起金兵已被虎威军战败了呗!或是惦记其父的安危,情急之下,对战局判断失误。或是事先金人约好,一旦前后起的金兵遇袭,务必来援。三者皆有可能。”
“那如何叫金兵退军?”李肃接连问道。
“退兵?”赵武反问,“为何使金人退兵?若是金人退了,再绕道绛州来袭,该当如何是好?就将金人牢牢的钉在绛山,不叫其退兵,才合赵某的心思。”
众人皆是愣在那里,不知小将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赵武见状,笑了笑解释道:“虎威军截得三千匠户,已是大功告成。靖康帝在金人手里,便是我等见了也不相识,却如何在几万手持兵器的金人军中寻找?可金人并不这样想,只道虎威军意yù劫回圣上,方才如临大敌,却叫我等退军不得。”如今横岭关、绛山战事已开,若是绛县城里的三千匠户人家先撤回慈州,势必要叫虎骑旅小心护送。倘若此时横岭关、绛山有变,步旅抵挡不住,却是连个援手也没有。
最令赵武担心的不是绛山,也不是横岭关,却是河中府完颜娄室的三万大军。
完颜娄室与其子完颜活女合兵一处,有三万五千人马。前rì里使五千金兵去接防绛县,却是还不见来人回报消息,叫完颜娄室父子坐立不安。五千jīng兵啊!不是完颜活女手下的杂兵,却似泥牛入海无消息。派出去的探马沿途搜寻,直搜到焦山,一丝踪迹也没瞧见。焦山,这个不起眼的山岭,却是哪一股探马也没能过去。
“谁在焦山拦截了金兵探马?”李肃问道。
赵武起身,缓缓的答道:“和葆。和葆分兵一哨扼在焦山,不叫金人知晓绛县的消息。”
“那此时不是十分凶险?”李肃焦急的问道。
赵武低头不住的在舆图上端详着,反问道:“凶险?哪里不凶险?横岭关,绛山,这绛县?便是那解州,此时也是凶险的紧!”
完颜娄室自然不会放过焦山。得知探马在焦山遇阻,完颜娄室断定五千金兵就是在此地遇害。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河中府劫杀金兵?看来来头不小。
“在河东,能吃下五千金兵的,唯虎威军一家。”借着屋里闪烁的灯光,完颜活女忐忑不安的望着父亲,忐忑的答道。
“虎威军?为何来袭金兵,意yù何为?”完颜娄室嘀咕着,两眼在舆图上来回的扫视慈州与焦山之间,又瞧着绛县,看看垣曲。“难道意在宋皇?”
“不好说!”完颜活女接着其父的话茬说道,“虎威军三番五次的袭扰河中府,劫杀本军,叫孩儿颜面尽失。半年的工夫便坐拥慈州,集合几万之众,其马军与本朝的铁骑实力相当。若是说有河东义军yù拦截宋皇,必是虎威军无疑!”完颜活女与虎威军打了几个月的交道,说其胆怯不为过,但这番话却是说的是实情。
“为何不见虎威军去东京汴梁勤王?也不去援潼关?”完颜娄室颇有疑虑,宋兵怯战,非是一兵一军,皆贪生怕死,又贪图小利,敢战者为数不多。为将帅者却不知兵事,却好大喜功,凭借着一厢情愿对敌,皆铩羽而归。那宋国皇帝,戒备为将者造反,只用文人掌兵,直把几十万的兵将丢了个一干二净。便是用阉割小人,也不肯启用武将。“宋国为何在此地独留一军?却是何人统领虎威军?”
“领军之人唤作赵武,年岁不大。听细作禀报,那虎威军乃河东宋兵的溃散士卒聚拢而成军。四处劫掠本朝辎重补给,宋廷从未辖领之。慈州境内商贾云集,一派繁荣景象,应为其养军的根本。”
“dú lì一军钉在河东,此时却叫本国大军不得施展。这赵武的韬略心机颇深,不知武艺如何?”完颜娄室盯在舆图上的慈州,标注了大大的圈点,不由得惊叹虎威军的韬略,却是在半年前便知河东的要害,早把慈州占住,今rì却叫世人知晓厉害。
这是当然,两军交锋,便如高手对弈。若不预先留下棋眼,如何抢得先机稳cāo胜券?庆幸的是,持棋子的不是赵武,而是那被执的皇帝。如今的对弈,不再是宋、金两家,还有西夏,又冒出个虎威军,却是偏袒宋国。二对二!金、夏联盟,对付宋国。宋无盟邦,这虎威军权作其盟友吧!完颜娄室断定,虎威军与那宋国毫无相干。最多也只是个大股的义军,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官家不拨粮,不发饷,自生自灭。
“孩儿不曾与之照面,不知赵武武艺。只是帐下将领凡与之过手的皆不得活着回来。”完颜活女扳指算计着,乌林答、仆散甲三兄弟、抹颜豹、温敦阿什,皆命丧虎威军之手,却不知那个是赵武所杀。
“虎威军此番大举出动,理应意在宋皇。挟天子以令诸侯是汉人的拿手好戏。”完颜娄室jīng于战场上的算计。揣度敌手的真实用意,辨明对手的用兵根本,方可以不变应万变,直击敌之要害,攻其必救,是其一贯的手法。“焦山拿了本军五千jīng兵,无一人生还。虎威军该是动用了多少兵马?”
“便是设伏,也要有万余上下,否则不会尽殁。”完颜活女的判断倒是十分贴切。那rì里,虎骑旅尽出。除王毅一营虎骑兜在山下剿灭残兵外,余下四营皆弃马伏在山道两旁,伺候近四千金兵提前归了老家。温敦阿什命丧王毅之手,五千金兵无一生还,在先后两年的宋金战争里,也是绝无仅有。
“也就是说,虎威军的大队人马不在焦山?”完颜娄室再问活女,引领其随自己的想法上道。此时不尽心开导,为父的满腹经纶何时才能袭承?
“当是不在!”完颜活女焉能不知其父的良苦用心?尽心揣度着,肯定的答道。若不是在河东屡次败在那虎威军的赵武手里,完颜活女现今还是金国叫得响的猛将,如何叫人瞧不起?这小小伎俩如何瞒得了我?却叫老父心生疑虑。
“那却在何处?”完颜娄室不放心的问道,生怕活女不知虎威军的真实用意。
“在绛县!只怕是早已夺了绛县城。”完颜活女醒悟了,“守城的是祁惟帐下的一员统领,唤作和葆的,独领闻喜、夏县、绛县三地。手下兵马不多,三四千而已。若是虎威军袭之,怕是城池不保。”
“何止是城池不保?便是降了虎威军也不好说!”完颜娄室恨恨的叹道,“那降金宋兵,不比契丹国的汉儿,皆是有nǎi便是娘的主,俱是头带反骨的小人,为留得xìng命不得已降之。一遇宋兵复又倒戈,却把本军害惨了。”完颜娄室领金兵征战辽宋两国,一向以慈军自居,向俘兵示好,收拢降兵无数。在第一次破蒲州时,搭救落水宋兵上岸,皆感激涕零,愿为其效命。麾下契丹人、契丹汉儿、渤海人、宋人甚多。几番征战,手下兵将不减反增,叫其实力大涨。唯独这宋兵,反覆无常,叫完颜娄室好不气恼。“那韦靖的部将兵士不皆投了虎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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