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武驯得了飞雪、玄风,便着卫兵将两匹座骑送与郎锷。郎锷大喜,便rìrì习练骑术,直练得骑在马上,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郎锷大年初一便将营寨扎在了河西木瓜坪,紧临黄河,西倚康家岭,把沿河的道路拦腰截断;又在康家岭上扎下一山寨,二寨相连,互为援应。站在康家岭小寨的瞭望台上,南望石鼻,师家滩,小滩,与河对岸的龙尾碛营寨遥相呼应,确是拱卫乡宁的好去处。只是北有八郎山,阻挡了北望香炉崖的去路,显得有些美中不足。
“八郎山濒临黄河,高峻险极,是个屯兵的好去处,却对河防无益。”康老对郎锷道,“只是有股山贼盘踞于此,时不时的sāo扰乡邻,便是宜川县城四周亦是屡被袭扰。山上有二三百贼寇,大寨主唤作卞麟,据说乃鄜延路刘光世的部卒,本就是个山贼,被刘光世收编为官军,去年援太原时被金兵击溃,便跑到这里重cāo旧业,复又干起山贼的勾当。近来聚拢许多散兵游勇,便有那伙押运辎重的官军,听闻曾在此地遗失过辎重,着喽啰四处打探那些兵器的下落。”
“哦,有这等事?”郎锷北眺八郎山,心中有一种莫名的躁动。
“这卞麟鼻子尖得很!喽啰来村里打探多次了,怕是闻到了什么气味。”康老不安的说,“若不是先是韩城乡兵来此,而后再来了赵将军与郎将军,还不知会如何呢!”
“这贼人还有野心?要这么多兵器做什么,要造反?”郎锷气不打一处来,便yù加之罪,师出有名的剿了这股山贼。
“已经反上山了么!”康老笑道,“郎将军可剿灭之,为民除害;还可得些喽啰,米粮。”
“对!权当磨砺士卒,长行伍阅历了!”郎锷当下便使人招来王勇孟、花龄、傅嵬、时琼、齐奎、康炅前来议事。
花龄早在郎锷着其做斥候都时便把八郎山的路径打探仔细了。“黄河自北而来,到八郎山折往东,而后复向南流。八郎山东北两面临河,西南两面便有道路上山,却是崎岖,唯西面一条溪谷直通山里。贼寇山寨便在溪谷顶端,水源便在山寨里。”
“四周可有架砲所在?”郎锷心急,巴不得立马拿下八郎山。
“进得山里,在山寨四周架设便可。只是上山不易。”花龄答道,“那卞麟在上山要道皆设关卡,留有一二十喽啰凭险据守,过哪个关卡皆颇费力气。”
“噢!可有舆图标注?”郎锷问道。
“有,大小计一十一处。”花龄展开手绘草图,“画X的所在便是。”
郎锷看过大笑,“这卞麟还有些能水,看来这山大王做得还算入流。可守这一十一处关卡便需百十余人,大寨里岂不空了?”
“守关卡的喽啰非乃卞麟嫡系,尽是新进山寨的散兵游勇,战力不强,其jīng壮喽啰俱在大寨。”花龄知之甚详,“关卡修造简陋,守卒亦有扛不住冻的,便逃下山来。”
“却让花哨校给掳来了?”王勇孟戏谑的笑问。
“嘿嘿!送上门的,哪能不收?”花龄不好意思的答道。
“花哨校的门便设在八郎山的脚下了?”郎锷亦是调侃的说,“却不知花哨校的大门可有几处?”
“禀营校,按营校吩咐,在下便将这近处几座山寨皆打探明了,此去西面四十里,便是盘古山,有贼寇几股,俱是百十余喽啰,散在四处,互相抢夺地盘,明争暗斗,最不经打。”花龄见郎锷话里有话的问,便详尽说道,“往西北五十余里,有寿峰山山寨,却是最坚固,喽啰兵皆是惯匪,人手不多,有二百余人,皆是亡命之徒。”
花龄瞧郎锷似在沉思,便打住,不再言语。
郎锷半饷才醒过来,问:“怎么?完了?”
“这是宜川地界靠近本寨的三处贼寇,再有便是南路的韩城县境。亦有几处山寨,尚未打探清楚,在下不敢妄加推断。”花龄据实道来。说的也是,不足十rì便将这宜川三山的底细摸透,已是不易,若要把韩城县境的详情打探仔细,却不是花龄这一都人马做得到的。
“这便足够了!”郎锷大声道,“河西混成营现仅一哨二都两队,不足千五百士卒,马匹不足三百匹,便是打探仔细了,也无力去剿。先把这三山拿下,靖了近处,再议他项。”
“王营副校,募兵之事可有进展?”郎锷向王勇孟问道,此时河西混成营的首要之务乃是募兵扩军,郎锷便着王勇孟权知此事。
“河西营寨方圆二十里的村落皆着士卒前去招募,今rì尚无返回之人。”王勇孟叹道,“这河西四处皆山,人烟稀少,若是如此募兵,怕是得不了许多人马。”
“那依你之见,却待如何?”郎锷见王勇孟心中有计,便开口问道。
“以河西营寨为依仗,再往南、北、西延十里,在方圆三十里境内募兵,大造声势,是为首要,此乃其一。”王勇孟得郎锷允诺,便将心中所想,合盘端出,“方圆五十里的贼寇要逐一剿灭,便如营校与花哨校所想,得了降卒,亦使虎威军在河西扬名立威,一举两得,其二也。而后,再向远处走,进到大集镇,乃至宜川,韩城,延川,延长诸县,勾来愿投虎威军者,是为三也。着斥候四处打探大股流民,散兵游勇所在,诱惑之,引来吃粮拿饷,是为四也。如此这般,方可募齐人马。”
“是呀!募兵难哪!依在下看,此四策皆可行。这第二策便又在下领受,拿了那三山的喽啰与你,充做士卒。其余三策,便着你这营副校执掌,带骑兵先行趟出路来,待在下平了几处山寨,再作计较。”
“在下遵命!”
“花哨校,着你带本哨,带些虎威砲,拿下八郎山。”
“花龄领命!”
“时琼听令,着你拨些旋风砲并砲手与在下和花哨校。”
“在下得令!”
“傅嵬,带一都人马与时琼小心守护营寨,莫要大意。”
“傅嵬谨遵将令!”
“明rì在下带两都人马去那盘古山、寿峰山,拿了贼寇。”
王勇孟的骑兵仅两队人马,百四十士卒,人皆两马,原本是河中府马军jīng锐,在解州降了金兵,而后又投了虎威军,进了卫都,便跟在赵武身边。虽只有月余,耳熏目染,却长了许多见识。经历了席张铺伏击仆散甲的一千金兵,箭杆峪全歼都烈斜也的两千余金兵的战事,知那金兵亦是娘生爹养的血肉之躯,见了金兵不再畏惧,胆气壮了许多。战时便可使出十足的本事来,战力便升了许多。
赵武让王勇孟带这些人为班底编练骑兵,便是相中众人的行伍阅历,现今又有了胆气,堪称虎威军的jīng锐。况且西线暂无战事,多加cāo练,可练成jīng兵。
王勇孟着各伍长带本伍人马去近处村落张贴募兵告示,招募丁壮投效虎威军。便是诸要道口,亦贴了告示。三rì里,倒有些散落在乡间散兵游勇、西面州县的流民前来投效,留下有百十余人。
流民亦有携家带眷者,便将家眷送往军寨,由留守营安置。王勇孟知那流民顾眷家人,便使人带流民丁壮前去军寨观其家小安置事体,流民丁壮见军寨将孩童收进军学,家眷派了房屋,浑家愿为虎威军做事者,亦有饷银,与自己的饷银合起来供家小过活富富有余,皆大喜。便有自告奋勇者去那集镇、县城引同来乡邻、远亲来此投军。没几rì,便又得了三百余新卒。
散兵游勇们大都是这左右州府的人氏,溃散后不敢还家,怕回乡被当成逃兵,若是让官府拿了,可吃罪不起,还会连累家人。见虎威军贴出募兵告示,言明不咎往事,便来投效。有家境艰辛者眼馋流民的家小进了虎威军,便若进了福窝窝,盘算着该如何将自己的家小也牵了来,便死心在这虎威军里干下去,强似这东奔西走的晃荡在乡间。
众人与伍长、卒长说了心结,报与王勇孟知晓,王勇孟当即允诺,与了盘缠,约了归期,使其返乡引家小来乡宁安居,顺便拿了募兵告示回乡张贴。当下去了有七八十新卒,三五rì间便尽数返回,却引来百八十丁壮。
王勇孟大喜过望,便按二哨军额搭起诸都各队,定下都尉、队尉、卒长、伍长,着手佥选士卒编伍成卒,整队建都,开始cāo练刀枪,教习箭术,熟悉骑术。
待郎锷、花龄返回营寨,王勇孟已得新卒千余人,加上近千人的三山降卒,河西混成营已有士卒三千五百余人。“照这样下去,不出正月,河西混成营便可满额成军。”郎锷赞许道。
“郎营校还怕人多吗?”王勇孟笑道:“小将军最喜人多,满额后,便将新卒送往军寨,厚虎威军实力。”
“是啊!照小将军的话说,虎威军还很弱小,还要壮大。”郎锷对赵武的志向略有所知,兵荒马乱的,人马自是多多益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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