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武看看身边的杨吾、魏铁生,又瞧瞧李肃,若有所思的说:“诸位,似乎有什么不对头,吉乡县是不是出了差池?今天来的人多是从昌宁来的,也有山外来的,却没有一个是从吉乡过来的。”吉乡县治离昌宁镇不过六十余里,这一带的斥候早把讯息放出去了,怎么可能连一个人都没有?
李肃忙回答:“派往吉乡的斥候昨rì便应回军寨,也许是路上耽搁了。”
赵武抬头,见rì已西斜,便和着众将领上了马,望军寨走去。下了官道,刚拐进柳沟,见斥候卒长蒋歆领一平民打扮斥候等在谷道旁。等赵武等人一下马,便上前禀报。
这一卒斥候三人一组,乔装打扮,本是散在断山岭周边要道、村镇,和进出军寨谷道,暗查敌人踪迹的。这几天牛王庙募兵招贤,便去人多的去处,四下里散布募兵招贤讯息。向赵武禀报的斥候便属去吉乡的一组。
“大前天,我等三人到了吉乡县城,天便快黑了,所以并未去找隆盛久货栈,而是分开散布牛王庙募兵招贤的信息,前天忙了一整天,昨天早起便往回赶。行至一个唤平原的小村落,远远望见官道上设了关卡,说是官军在招兵买马,见身强体壮者便强拉了去,且抢掠路人财物。我等三人观察半天,便进了平原村打探消息。听村里人讲,是云台山上的贼寇,前rì起设立关卡,冒充官军,拉人入伙当贼兵。你等少年白rì里莫要过去,等天黑透,贼寇们便回山寨了,再走不迟。
我等寻思,莫让这贼寇坑了去牛王庙投军的百姓,坏了我虎威军的好事。便去了二人,各自混进关卡,看看贼寇们的虚实,倘若被强抓进了山寨,也好顺便鼓噪被抓丁壮逃了去,我一人捱到天黑,回军寨报信。约定摸清贼寇底细,在第三天夜里,便伺机逃脱一人禀报贼寇山寨内情,以便军寨攻打。留一人做内应,以五天为限,若将军无意攻打,亦伺机逃脱。”
这斥候名叫冯雷,长的细高,擅长模仿,学什么像什么,长相要多普通有多普通,扔在人群里就找不着,是做谍者的好坯子。但现在断山岭周边很重要啊,这卒斥候是军情司布在军寨外的最后一道防线,等军情司人手多一点,再将冯雷抽出来,委以重任。
“三天?怎知贼寇大王不关着你等?”赵武打趣道。
冯雷挠挠头,嘿嘿笑道:“我等要试试将军教的‘投其所好’之术。”
赵武笑了,是教过这一招,又问“但不知哪个先回,哪个留下?”
“诸晨少言寡语,先回。卫斌伶牙俐齿,贴近山寨大王,留下刺探。”冯雷回答,一脸认真的样子。赵武颔首微笑,示意蒋歆、冯雷留意云台山的动向,诸晨回来立即禀报。
蒋歆、冯雷施礼拜别,退了下去。
赵武一干人上马,回了军寨。
……
沈镰坐在交椅上,端起酒碗,向坐在左首的高天山大大王韩岇,右首的金刚岭大大王杨铭敬道:“这头碗酒沈某先敬二位大王,能屈大驾到云台山小寨,沈某不胜荣幸,还请二位大王赏光喝了这碗酒。”说罢,仰脖饮尽碗中酒。
韩岇,杨铭自是毫不客气,也将酒干了。
沈镰让小卒给三人斟满酒,端起酒碗站了起来,“月前断山岭的黑阎王被官军剿了,想必二位大王已经知晓了吧?”见二人微微点头,便接着说:“二位大王可知这官军是何来路?”
韩岇、杨铭面面相觑,不知这沈镰在卖什么关子?又摇摇头。
“是溃兵!是打不赢金兵逃进山里的溃兵。要在这山里落脚,便占了断山岭。”沈镰言之凿凿,一副不由你不信的样子。“据说待站稳脚跟后,还要剿灭这山里的大大小小的山寨。”
沈镰顿了顿,看看二人吃惊的样子,继续说:“这第一步,便要剿大大王的高天山,下一个便是杨大王的金刚岭,然后就是沈某的云台山。”
“怎么可能?既是溃兵,占了断山岭,得了栖身之地,又守着官道,有圪台头、牛王庙的大户可供勒索,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打俺山寨的主意作甚?”韩岇自从黑阎王离了高天山到断山岭另立山头,便对断山岭的一举一动,地形地势暗记在心,且垂涎三尺,故说起断山岭,便夸起断山岭的好处来。
“着啊!大大王此言有理。这断山岭的果然是好去处,养千八百兵卒,不成问题,但却大张旗鼓招兵买马,纳入丁口,所为何事?”沈镰接着韩岇的话茬蛊惑道:“必是意在我等山寨。倘若无视断山岭,任其坐大,可有我等山寨的活路?”韩岇、杨铭暗暗思忖,觉得沈镰不愧人称黑乌鸦,叭叭的一席话有些道理。
他举起酒碗,扫视着二人,“这第二碗酒,小弟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二位大王定夺。”
韩岇、杨铭俱是客气的说:“沈大王有话请讲。”
见韩、杨二人欠身倾听,沈镰单刀直入的讲道:“三家山寨结盟,合伙对敌!”
“结盟?”韩岇、杨铭一听结盟二字,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这绕来绕去,沈镰这小子还是打吞山并寨的主意,杨铭心里嘀咕着,金刚岭山寨虽小,只有百十余号人马,但守着官道,吃喝不愁,虽地势不高,却也险要,七八年间官府倒也奈何不得。若是结盟?三个山寨,金刚岭实力最小,却是极易被吞并。
韩岇冷笑着,说:“沈大王兵强马壮,山寨坚固,却怕那断山岭不成?还惦记老夫这穷山小寨吗?”
沈镰见二人猜忌自己,摇头苦笑,叹道:“二位大王多虑了。小弟xìng命都已不保,如何打起他人山寨的主意?二位大王仔细想想,小弟便有吞并贵寨之意,届时势必形同水火,定是两败俱伤,无端折损许多人马。想我等三家合起来不足九百人马,火并后能存留许多?如何同断山岭抗衡?便是结盟,也是人马多者为尊,云台山不过三百儿郎,却比不上高天山的四五百人马,何况韩大王足智多谋,颇具将才,堪当盟主。沈某愿听从韩大王驱使,岂有歹意?结盟而非合并,乃各守山寨,遇有危难,互施援手,有何不好?二位大王若如此小瞧沈某心胸,此事不提也罢!便早早弃械归了断山岭罢了。”
韩、杨二人见沈镰并无歹意,不禁有些脸红,悔不该有猜忌之心,倒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意的意味。忙连连赔罪,称不过是玩笑罢了,绝无猜忌之意。
沈镰见二人口是心非,并无诚意,当下心凉了半截,便无心再议,皮笑肉不笑的应酬着,喝起闷酒来。
韩岇见有些尴尬,接起话茬说:“三家结盟,倒是好事,可成倚角之势,一家遇袭,可燃烽火为号,另两家便起兵驰援,此计甚妙,甚妙。哈哈…”推我为盟主,倒是好事,若是早说,我便应了,哼!即便如此,也好,有好事我便插上一脚,没有好处便搪塞过去。韩岇得意洋洋的盘算着。
杨铭想既是如此盟约,各管各山寨,有事相互照应,倒自在许多,金刚岭山寨人少,别人有难倒帮不上什么,自己有难,倒可以借力。便嚷着结盟,招呼小卒斟酒,劝沈镰、韩岇干了碗中酒,便成了盟约。
三人商议先借断山岭招兵买马之机,堵截从昌宁、吉乡去牛王庙的丁壮,扩充山寨喽啰,壮大实力,抗衡断山岭。杨铭不高兴的说:“金刚岭下人马rì见稀少,劫不得许多丁壮,却如何是好?不如二位哥哥分与小弟些。”沈镰满口答应,心想便拨些老弱病残与你,倒省些米粮。
三人开怀畅饮,吹三呼四,吆五喝六,胡说八道,烂醉而归。
第二天饷午,沈镰送走韩、杨二人,醉意全无,寻思昨晚的盟约到底有什么用?发了誓又如何?还不是靠实力吃饭?便吩咐喽啰赶紧下山设卡,直接抢他娘的,来的快些。
头两天,倒掳来几十号丁壮,还有几个稍有姿sè的女人,接下来的几天里,行人都变少了,哪还有丁壮?真他娘的败兴,不过抓来的丁壮倒也听话,有几个愿意入伙的,帮着看管丁口。还有一个伶牙俐齿的,会写字,识得书本,端茶倒水,便留下做个师爷正合适。再干几天,凑够百八十人,便与高天山人马差不多了,到时候,再论盟主,指不定就轮到我了!沈镰对自己的计策颇为满意,不禁翘起二郎腿,哼起家乡小调来。
听管马的老卒讲,这些丁壮里有几个是贩马的,可惜没劫到好马。可惜!可惜!人留下养马吧。这黑乌鸦爱马如命,守着吉乡通往河东的咽喉要道,没少抢劫从西夏贩进河东的马匹,山寨里设有马厩,好马有一百五六十余匹,有懂马的老卒,还有兽医。还让喽啰练习骑术,打算伺机出山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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