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久,宿舍才见安静下来,又各自忙各自的事去了。刘逸阳与杜山岳去洗澡,张明琪复又躺在了床上,魏强照旧玩着手机。
刚才的风波似乎消散了去,被众人抛在了脑后,又似乎变的更沉重了些,压在个人的心里。陈峰无从得知其他人的感觉,自己正烦恼着,无聊的拖着下巴,手里把玩着那株四叶草。不知怎么越看越不顺眼起来,道是什么幸运草,明明就是厄运草而已,他心中嘟囔着,为什么偏偏是明天开始,要是再往后推一天,爱封多久校都与自己无多大关系。
当下将那烦人的玩意扔在一边,起身来到阳台上解闷。
这两日温度骤降,从短裤短袖换做了长裤长袖,仍觉得有丝丝凉意。再也没有了隐约的虫鸣声,只有风过后留下的沙沙声。
陈峰双臂托在栏杆上,百无聊赖的张望着,黑暗中,一格一格的明灯,静幽幽的。那明亮处,尤其以正对面的几处阳台最为显眼,竟像一个个小型的舞台。舞台上有形形色色的人,或独自一人,或三两一伙,都做着不同的事情。远远望去,人影那么小,在灯光下忙忙碌碌的,倒也甚为好玩。此处谢幕,那处开场,往复交替,不至于过于冷清,也不至于过于热闹。
出神的望了许久,阳台上才又添了新人,有人打着电话走了过来,停在不远处,自顾自的说着。
宁静被打破,陈峰无意离去,虽不是有心,却也听到了些许谈话内容,只言片语中隐约猜得,那人肯定答应了别人什么事情,但是明天封校出不去,这会正解释缘由。一字一句,讲的理直气壮,一点都没失约的愧疚。
怎么能这样?他想着,然后叹了口气,无奈道,不这样又能怎样。便想着也赶紧跟林悦解释一下。
回宿舍取了电话出来,阳台又剩了他一个人。不知怎么,在拨电话的时候,听到嘟嘟声,生出几分不自在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吵闹声,陈峰便觉好奇,问林悦在哪里,林悦只说与舍友在外面玩。又问陈峰明日几时过来,说她舍友们听说自己要过来玩,便怂恿着一定要让她给大家介绍了认识。
传来几声笑声,隐约间可听出是在打趣林悦的玩笑声,陈峰苦笑着,将封校的事情解释了一遍,说自己东西都买了一大堆,可是回宿舍后却听得这么个消息,所以打电话解释一下,又再三表示歉意,无非是抱怨了几声又劝了林悦几声。
林悦长久不说话,情绪也没有刚才那般好,听到有人问她怎么了。陈峰见没有答话,便说,“你该不会生我的气了吧?”
“没有,生你的气干嘛,又不是你不想来”,林悦显得有些失落。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连带着刚才的那般吵闹声也安静了下去。
陈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来高高兴兴计划好的一件事情,突然被强行打断了,任谁也不会开心。又叮嘱了林悦几句,让她不要乱跑,注意身体,说学校一旦解封了就过她那。
挂了电话,脑海里却仍想着林悦不开心的样子,自己的心情也没见好,反倒更坏了几分,便又在阳台上发起了呆。
林悦回到舍友旁边,见几人都仔仔细细的盯着自己看,下意识的摸了摸脸,“怎么了?”
有个女生坏坏的笑着,“他明天不来了,不会是被我们几个吓着了,害羞的不敢来了吧?”说完又给旁边的一个女生使了个眼色。
“什么?”,林悦被这么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不知道她们想说什么,只觉脸似乎烫了一下,反问道。
众人见她这个样子,连刚才沉默的也都笑了起来。不知又有谁问,“那怎么听着你说不来了,怎么回事”。
林悦只好将刚才陈峰讲给自己的缘由又都讲给她们一遍,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又有人讲她同学学校昨天就封校了,说是管的很严,连学校的大门都锁的严严实实的。
大家的话题转移到了甲流与封校上,七嘴八舌的,议论颇多。林悦只在一旁沉默的听着,也不插一句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风渐渐更大了几分,有人喊着说冷,便一起回宿舍去了。只留下那刚才还是热闹非凡的地方独自变的冷清,不一会间,就连背影都望不见了。
隐约间似有淡淡的话语传来,飘进耳间:
长夜漫漫,人生几多如意
哪知谈笑间,风雨大作
只将那素日来的期冀,
都打的七零八落落,
悲兮,悲兮
满目惨淡,唯有残笑相伴。
总将失意归无意
偏错过了在意事
多情自有多情苦,
无情亦有无情悲,
悔矣,悔矣
终化虚无,为何曾经拥有
又道无情胜有情
只留下一颗寂寥心
繁华总有繁华好
清冷又有清冷美
寂寥时
独自倚栏嗟叹,又有谁闻?
夜愈发的幽静了,天空黑漆漆的,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像是一块泛着冷气的黑玉,让人近不得。
林悦回到宿舍,略微洗漱一番,便躺在了床上,枕畔放着一个半尺高的小人,扎着马尾,一身淡绿的连衣裙,嘴角隐约泛着笑意。
林悦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小人的脸,嘴角也露出些许笑容来,她还记得陈峰送她这个小人时的情景,那还是刚上高二的时候。
有一次俩人吃完饭,陈峰素来不爱逛商店的性子,那日却拉着林悦进了一家礼品店,将这不大的店铺来回走了好几遍,仔仔细细的挑过来挑过去的,似是找东西。她在一旁很是好奇的看着陈峰,还不住的打趣他是不是病了。
陈峰也不理她,做个鬼脸便继续翻看起来。林悦便无奈的一直陪着他,偶尔自己也翻翻,突然间陈峰满是兴奋的拿着一个小人,手舞足蹈的将它在林悦眼前晃过来晃过去的。口中甚是得意的说,“你看这个小姑娘,是不是和你很像呢?”
林悦从他手中抢过,仔细打量一番,也觉得有些神似,尤其是这小人淡淡的微笑,与自己平常笑起来的时候很像。但口中却是说着,“哪里像了,我又不穿裙子”。
陈峰却一味说是很像,讲着上次无意间发现,忘了买来,今天记起了,还好没有被卖出去,一会比划这个,一会又比划那个,讲的神采奕奕。最后很认真的说,“这个娃娃送给你了,一定别让她受委屈,要不然可就等同于给自己受委屈了”。
林悦不满的哼了一声,不过她对这个玩偶也很是喜爱,越看越欢喜,捧在手中,笑颜如花儿一般美丽。陈峰见她这般,也很开心,“还说不像,不信你去照照镜子去”,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最后却被林悦狠狠的剐了一眼,才收敛了去。
小小的礼品店,琳琅满目的,各色各样的物件在阳光的照射下,都泛着淡淡的金黄色,将这个不大的屋子衬托的更是温暖了许多。
林悦似乎又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那个总是被陈峰说爱没心没肺的傻笑的自己,想起当年两个天真无邪整天一起玩耍的少年,如今却相隔甚远,就连见上一次都难。她呆呆的看着这个已经陪伴了自己两年的玩偶,心中不知怎么生起一阵悲伤来,鼻尖一酸,一滴晶莹的泪珠便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划过脸颊,落在枕巾上。也不去擦拭,任凭泪水一滴一滴的滴落。
目中的玩偶却仍然没心没肺的笑着,她眉尖一蹙,伸手做了个掐脸的动作,只是手刚移开,又是一副没心没肺的表情。她不知是被这玩偶逗乐了,还是被自己逗乐了,心情顿时也好了许多,轻笑了一声,似是在笑自己。这才记起将泪水擦干,手指沾了泪水,她便又故意将那小人的脸也用泪水染湿。
许久才将她放至枕边,翻过身睡去。
似是作了梦,林悦双眼微阖,不时抖动一番,有些许睁开的迹象。嘴角仍挂着微笑,想来那梦的味道应该是甜的,或许会是她喜欢吃的话梅味,或者是杨梅味。
陈峰这里却仍是自责着,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去看林悦,哪怕早上一天,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副尴尬、无奈的境地。
他在阳台上吹了好长时间的风,才回到宿舍,又看到那株四叶草来,不禁拿在手中。转念一想,倒不如做成标本,下次见林悦的时候,送给她。
便寻了一个干净的本子来,将它夹在中间。又觉得这样放着有些单调,找来笔,细细琢磨了一会,才在空白的地方写上这么一句话:得意,失意;好运,坏运,味道都是苦的。
写完后,他又细细的读了一遍,觉得怪怪的,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偏写了个苦字。
这时刘逸阳与杜山岳刚从外面回来,拎着洗澡篮子,头发湿漉漉的。他一吃惊,便很快的合上本子,将它放回书架。
刘逸阳与杜山岳却没理他,仍是互相攀谈着,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他听着两人的谈话,想着明明没什么事,却又那般惊慌,就独自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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