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小一刻也闲不住,到家立刻钻进厨房做饭。
等两人用过饭菜,小小想起正事:“对了哥哥,你前天刚走,书院就派人捎来口信,说是书院近日要进行季考,让你不要忘了。”
听妹妹一说,常晋才想起再过两日就是明阳书院的大考之日。
这方世界的书院到底和地球古代不同,虽然对学生管理松懈,但每隔数月都要考试一次,以测试每人是否用心读书。
对于大考,常晋自然不害怕。他这些日子手不释卷,想要通过大考绝对是易如反掌。
只是他心中有些郁闷,刚在家中休息一夜,明天又要离开。
晚上等妹妹睡熟,常晋提剑步入庭院。
白日在山中击杀吊颈白头虎,自己情急之下一剑刺出,居然释放出剑气!这已经不是武术的范畴,而是传说中的道法。
回想起当初翻阅手抄本《太极十三剑》的情形,一段注释从记忆深处冒出来。
“由术入法,再由法入道,练到极致,可一剑破万法!!”
自己平日除神魂修炼,并没有修炼其他法术。这剑势可以算是自然领悟。想到这里,他禁不住有些自喜,看来自己的天赋还不算低呀。
常晋按下喜意,重新在院中修炼起来。一剑在手,整个人气势马上发生改变。
长剑在夜色中泼洒,脚下动,全身动。整个人迈着步伐蹿腾跳跃,宛如行云流水,将周围数丈方圆的空间完全笼罩在里边,泼墨不进。
练到最后,常晋低吼一声,手中长剑直刺而出,一股森森阴寒之气迸发,刺得前方空气形成碗口大的漩涡延伸到远处。
只是,那剑尖仍然没有赤色剑芒吐出。
怎么会这样?常晋看着宝剑,心中很是困惑。他不甘心的又尝试一次,结果仍没有改变。
方法没有用对……他停止动作,站在院中仔细思索击杀猛虎时的情境。
面对凶兽攻击,他根本来不及多想,脑海中一片空灵。在那样的状态下,一剑挥出,赤光闪烁,将猛虎斩伤。
如果自己当时稍生退意,估计就没有那种气势。
是了……常晋渐渐明悟,那一剑应该是在生死搏杀时使出来的。当时自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心只想斩杀那只凶兽。所以才会精气神合一,心意纯粹空明,自然生出气势。
势之所向,义无反顾!
过了半个时辰,常晋重新拾起宝剑。这次他并没有急着挥剑,而是挺身站在庭中,口鼻间不断呼吸吐纳,将体内一丝丝灵气引导出来。很快,四肢百骸就传来酥麻感。
等气势积攒到顶峰,他脚下一跺,借势生力。然后脊椎猛抖,骨骼大筋刷拉拉作响,一剑刺出,嗤嗤声响,剑尖直接破开粘稠的空气。
即便在黑暗中也能清楚看到,那剑尖外一道赤芒喷出,足有二尺多长,将空气刺出一片片波纹荡漾,似水波涟漪。
吸气收剑,再看几米外的地面,却见露出一个碗口大小的浅坑。
果然如此,常晋脸上不悲不喜。
剑术一道,在于锐意进取,容不得那些弯弯曲曲的心思。举手不留情,当场不让步。有这种势气,即使遇到再强大的敌人,也敢拔剑进攻。
常晋不知道这么理解剑术对不对,却明白从今晚起,自己剑术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
只是他心中又有新的疑问产生,按道理来讲《十二重楼观想经》和自己所练的太极十三剑都属于道家功法,泥洹宫中那杆神笔却明显带有儒家浩然之气。道儒原本应该有所冲突才对,可为什么自己并没有感到两种之间互相排斥。
常晋又在庭院中练了几遍,感觉时间不早,这才回房睡觉。他练剑之时,黄鼠狼一直在旁边看着。等常晋离开,这小家伙才凑到地面那个深坑前,两只小眼睛盯着看了许久,最后露出敬畏的目光。
一夜无梦,早晨常晋吃过饭菜,又提起宝剑,背着书匣离开。
就在常晋前去通衢县城的路上,那边刘胥吏也刚刚用过早餐,见王麻子到来,他立刻将对方带到书房,有些着急的询问道:“你给郭神婆说好了吗?”
人越老胆子越小,如果放在一二十年前,刘芝生自然不害怕常晋闹腾。可是现在自己家大业大,顾忌太多,反倒放不开手脚。昨天打虎队解散后,他又派下人找那些猎户挨个打探,得出的消息让刘芝生震惊不已。他们遇到了那头白虎,居然真是常晋出手赶走的。
一个穷书生怎么会有那么大本领?不过这个问题如今已经不那么重要。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保住自己性命。
“郭神婆答应了,不过说事成之后,要五十两银子做河神香火。”王麻子又开口道。
“这个老巫婆,竟然敢落井下石。”闻听此言,刘芝生破口大骂。他这些年虽然****的良田不少,但是一年下来,收入也不过百来两银子。这两天为安抚牛二等人的家属,他就要花费几十两银子。现在这郭神婆张口要一半,等于自己一年没有收成,怎么能叫他不肉疼。
不过骂归骂,刘芝生还分得清事情轻重缓急,最后咬牙道:“你给她说,我答应了。只要能让那穷酸书生死掉!”
“知道了,老爷”王麻子闻言扭身离开。
进入县城,常晋没有在街道上浪费时间,直朝书院奔去。
“允升,允升,这里!”尚未踏入书院大门,就听到远处有人喊自己的表字。常晋忙扭头看去,发现有个年轻儒生在学院外一株大树下招手。
“原来是清远兄呀,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进去?”常晋走过去拱了拱手。此人名叫王启年,字清远。常晋在阳明书院求学,只和寥寥数人熟悉。其中一人就是王启年。他家住在城外王家村,父亲是那一带有名的员外。
王老爷子一心想让儿子读书考取功名,可惜王启年实在不是读书的料。每次学院季考,王启年都是最差一等。
按说两人身份有别,王启年和他不应该相熟才对。从记忆中得知,这主要是因为学院的几个书生曾经作诗讽刺王启年,常晋看不下去,出言相助,这才让王启年引为知己。
王启年并没有回答常晋的问话,反而盯着他看了好久,像是发现什么稀罕东西。
“清远兄,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常晋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了,心中暗暗揣测,这位仁兄不会有断袖之好吧,如果是这样,自己可要离远些。
“前些日子碰到蒲玉裁,他曾说允升变化很大,现在我看你,果然像是换个人一样。快告诉愚兄,最近遇到什么好事不成”王启年啧啧称奇道。
“清远兄说笑了”常晋这些日子白天读书练剑,晚上修炼《观想经》,如此几个月,一身气度自然不同往日。现在仅仅是随便这么一站,就有番儒雅果敢的气度。
“你小子不说就不说,赶紧进去吧。我已经应过名,现在还进去干什么,刚刚季先生见到我就开始唠叨,想想这个头疼。”王启年对读书毫无兴致,自然不愿再进书院受罪,“愚兄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应个名,这么些日子没见,等下叫上剑臣兄,咱们同去酒店喝上几杯。”
“也好”换做以前,常晋自尊心作怪,可能会推三阻四。现在他身上有些银钱,自然不怕聚会。
等常晋应完名再出来,王启年身边已经围了几个同窗,其中就有蒲玉裁。相互打过招呼后,几个人相约来到一家酒楼,要了个包间,点了些酒菜喝起来。
说实话,常晋穿越到这方时间,还是第一次参加同窗之间的聚会。
书生聚会,自然要和常人不同。
不知谁先提起,众人一致同意喝酒行酒令。
待酒满上,为首一个姓赵的童生张口就来:“田子不透风,十字在当中。十字推上去,古字赢一锺。”
随即蒲玉裁道:“回字不透风,口字在当中。口字推上去,吕字赢一锺。”
再有人回答:“囹字不透风,令字在当中。令字推上去,含字赢一锺。”
这种小儿科的酒令自然难不倒常晋,轮到他时也是随口而出:“困字不透风,木字在当中。木字推上去,杏字赢一锺。”
最后轮到王启年,这货皱着眉头凝神苦思,却是一无头绪。
大家立刻起哄起来,纷纷叫嚷道:“说不出酒令,那就受罚喝酒。”
“快喝酒,喝酒!”
被大家一激,王启年红着脸一拍桌子:“谁说我想不出,有了,你们听好‘日字不透风,一字在当中……’”
刚说半句,又戛然而止。
“下面两句呢?”有人见他停下,催促道。
王启年仰头将杯中酒喝个净光,接着说道:“一字推上去,一口一大锺。”
“好”
“妙!”
众人闻言,纷纷大笑起来。
这个王启年,真是个妙人,常晋也听得差点笑出眼泪。
这顿饭吃了将近一个时辰,最后几人才醉醺醺离开。
常晋辞别众人,在城东一座寺庙内找了间客房住下。阳明书院内虽然也安排有房舍,不过都是两人睡一间房。常晋晚上起来还要练剑,多有不便,所以干脆推辞掉。
如今道法显圣,再加上大燕王朝的皇帝喜道厌释,所以寺庙显得香火稀少,只余下一个老庙祝在这里守候。常晋投宿时特意运起神识观察神台上的释祖雕像,发现白气居多,连白水河河神都不如,显然是无人烧香拜释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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