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土地爷饶命,土地爷饶命,民妇再也不敢了,以后一定善待公公……
马氏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口中大喊大叫起来。
屠义方不为之所动,冲着台下的阴兵点头示意。得到命令,有两个阴兵立刻在巨鼎下方烧起红碳。
片刻,鼎足就被烧的通红,炙热的气流从鼎内喷出,相隔两丈远,常晋仍感觉里边热浪逼人。
马氏这时生魂惊恐无比,慌忙挣扎扭身想要逃走。可惜几个阴兵不给她机会,纷纷上前抓手抓脚,将马氏抬起,而后通的一声扔进大鼎内。
滋滋声顿时响起,接着马氏的惨叫声响起:“饶了我吧……饶命……”
蒲玉裁也在台下连连叩头:“土地老爷,还请……还请饶马氏一条性命,她回去……回去肯定改过自新……”
他只当自己妻子下了油锅,性命就会不保,却不知道,阴间刑罚和阳间不同,直接作用于生魂。虽然犯人看起来被折磨得奄奄一息,随时都会毙命,其实并没死,只是生魂受创罢了。
反观蒲老头,虽然也露出不忍之色,但嘴唇动了几下没有开口。
马氏在大鼎内随着滚油浮浮沉沉,头顶白气不断溢出,当中痛哭哀号之声,凄厉绝伦。
一顿饭功夫,屠义方才挥了挥手,几个阴兵拉着铁链将马氏从巨鼎中拽出,掷在公堂之下。
“马氏,你可认罪?”屠义方再次出声询问。
“民妇认罪,民妇认罪,今后一定善待公公……”饱受这番煎熬,马氏哪里还敢狡辩。
“好,本土地原本还想让你尝尝上刀山的滋味,只是念你有改过之心,这顿惩罚暂时压下,以后若于再犯,定不轻饶。”
接着,屠义方又冲下方跪着的蒲玉裁喊道:“蒲玉裁,你饱读诗书,当知道仁义礼智信忠孝廉耻勇。眼见老父受辱,却无动于衷。此乃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你可知罪?”
“草民知罪”蒲玉裁急忙回应。
“好,既已认罪,那本土地就罚你生受二十鞭子。以后再犯,也不轻饶。
一通鞭子打完,屠义方才发出神识询问:“允升,你觉得这样如何”
“甚好”常晋轻声应答。
惩罚完毕,屠义方又冲着蒲老汉喊道:“以后这恶妇再敢打骂你,只管来本土地这里告状,我定位你做主。”
说完,他让几名阴兵将蒲玉裁等人生魂送出。此地乃是阴司,凡人生魂不可久留。
却说蒲玉裁等人生魂归位,纷纷从睡梦中醒来。
马氏睁开眼睛,心想:“难道是做梦,自己并未下油锅?”
扭头见蒲玉裁正瞪眼看着自己,当即要破口大骂。接着她又一咧嘴,只觉得身上火烧火燎的。撩开衣服一看,上边全是油泡。
马氏这才知道不是做梦,急忙闭上眼睛。
至于蒲玉裁,也感觉自己臀部火辣辣的,伸手摸去,上边带着几道鞭痕。
两人对望一眼,都露出恐惧之色。看样子方才的经历,让他们记忆犹新。
“咱们……咱们明天把我爹接回来吧?”蒲玉裁试探着问。
“嗯”马氏哪敢出言反对,急忙点头。
了结阴司事情,常晋看时间不早,谢绝屠义方的挽留,飘然返回家中。待阴神归窍,他跃身从地上站起,手握长剑练了一通,这才上床睡觉。
接下来数日,常晋大多时间都待在家中,偶尔有闲暇,则和屠义方小倩聚在一起饮酒,要不就是和几个同窗以文会友。
先前事情噪杂纷纷,如今陡然闲下来,他反倒有些不习惯,心中挂剑游学的念头愈发强烈。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常晋虽然从书本中对大燕王朝治下十四州有了初步了解,但这种了解很粗略,和亲自走一遭区别很大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本就是儒者应该做的事情。
和王启年小聚时,他将自己心中的想法托出。
王启年立刻表示赞同,连说这个想法好,他也准备出去走走,两个人正好结伴。
“清远兄,伯父会同意吗?”常晋好笑的问。前些日子,不知哪个多嘴的同窗将王启年在万山府潇洒两个月的事情告知王父。王父得知后很是愤怒,直接把王启年关在家中十几日,特意嘱咐下人看好他,禁止外出。
今天他来县城会友,还是偷偷跑出来的。
“我回去就和家父商量,只要和允升在一起,家父应该会同意”王启年底气不足的回答。
出发的日子定下,常晋一大早就步行来到城外。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王启年才坐着马车姗姗来迟。也不知道他怎么和父亲说的,王父竟然同意他外出游学。
两人之前已经计划好,从通衢县城外坐船顺白水河而下,再入渎水,过万山府不入,到颍州再上岸。
从水路行走,速度要比旱路快上许多。
两人搭了一条去颍州的商船,两日时间进入渎水,第三日就到了万山府。这速度比起他们之前赶考时要快上数倍。
进入万山府水域,常晋神色有些转冷。距离江朱率众攻城已经过去了月余,这段水域多了些许别处迁徙来的鱼虾,但是给人的感觉仍然死气沉沉。
船上的船客中显然也有不少听过此事,一时间议论纷纷,低声咒骂玉清道的大有人在。
过了万山府,那些骂声才渐渐停止。
快进入颍州地界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不一会豆大的雨点啪啦啪啦开始打落下来。
原本平静的江面也开始波涛汹涌,滚滚洪流一浪接着一浪打来。
幸亏他们坐的是大船,抗风浪能力比较强。虽然有些颠簸,但不至于在风浪中倾覆。不过船舱内的人也不好受,纷纷呕吐起来。
一时间,各种刺鼻的怪味弥漫开来。
常晋忍受不住,索性撑开雨伞来到船头观景。
哪知道立刻有船夫走过来,劝他回船舱,说是风浪太大,万一被卷入江中就麻烦了。
再大的风浪常晋都见过,这番风雨自然不惧。不过在那船夫的坚持下,他只得点头扭身。
刚走了两步,却见前方有一渔船在风浪中浮浮沉沉,隐隐有呼救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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