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一早,待王大官人吃完早点,吴良就来报告说礼物备好了,可以去拜访“摇钱树”姚员外了。
待到王达纶出门一看,一辆马车停在门口,待王达纶坐上马车,车夫一甩鞭子,马车便咕噜咕噜的走动起来。
上到大路,路面开始不平起来,马车开始颠簸起来,王达纶感觉自己的屁股都快被颠破了,你妹呀,没有橡胶轮胎的车太颠了,加上没有减震,就更受罪了。
在王达纶感觉自己快要被颠散架的时候,兴县城到了。兴县作为靠近边关的县城,城墙还是挺高的,大约有三层楼那么高,因为靠近边关,这里的商业气氛比较浓郁,随处可见叫卖收皮货的商人,显得很是繁荣。
顺着大道一直向前走,大概走了两刻钟,只见一座豪宅便出现在众人面前,一眼望去,整个建筑很大,比王达纶的王府大了十多倍,门口站着两个挺胸叠肚的门房,两个门房衣着黑衫,看上去就气势不凡,更突显出主人的实力强大。
只见吴良不用王达纶招呼,变走上前去作礼招呼道:“两位有礼了,我乃界河口王家庄王府管家,现我家少爷王虎准备到贵府拜见世伯姚员外,劳烦两个弟兄帮忙通传则个!”
说完,把拜帖恭敬的递了过去,在门房接拜帖的时候,还隐蔽的递了两钱碎银过去。
两个门房收到红包,心情大好,连忙弯腰作揖道:“原来是王虎少爷贵客上门,请稍待,代我等进去通报!”说完自有一个进去通报。
过了几分钱,出来个大约四十多岁的胖子,只见他走出来连忙行礼道:“原来是王家少爷驾临,有失远迎,请往里走,贵客上门,招待不周,请谅解!”一边说着一边把王达纶两人人请进客厅用茶。至于车夫,专人有下人招待不提。
待落座后,胖子自我介绍道:“鄙人姚富贵,忝为姚府管家。王少爷您来得真不巧,我家老爷正在处理事情,暂时还没空招呼两位,王少爷,你看看试否要这里等?或是改天再来?”
王达纶说道:“我们还是等下吧,姚管家,等姚老爷有空的时候请帮我们再禀报一声。”
见王达纶坚持,姚富贵也不好说什么,便让下人上茶,刚开始还陪着闲聊几句,过了一会,就找个了借口,人影都不见了。
王达纶无法了,只好坐在那里苦等,心中还不断安慰自己,求人办事哪里能那么容易,为了明年的收成,为了自己的生存,再怎么等待也要坚持,坐着等人也不算什么大事,一定要坚持。
等到下人加了两次茶水后,王达纶快坐不住了,想起来走走,但突然想起左宗棠见李鸿章的故事来。心想不会姚员外也是想晾晾自己,躲在暗中观察自己吧?嗯,要坚持,如果你表现得心慌意乱的,平白就让人看轻了自己,等到时候开口让人帮忙,可能人家就连好脸sè都不给自己一个。
王达纶又想起刚毕业时,第一个老板的教诲“当你没什么实力的时候,你要会装,一定要装你很有实力!你不会装,谁敢用你?”
想到这里,王达纶神情镇定了下来,装作很悠闲,不仅慢慢品茶,还转身对坐下手的吴良说道:“吴管家,你品品,世伯家的待客用的怎么样?我平时老和你说买点好茶,你尽糊弄我,说买的茶叶算好的了,你看,现在你觉得不同了吧?”
吴良一听很纳闷,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王家大少什么时候交代过我买好茶了?平时也没什么贵客到,就那些全身上下没几个铜板的佃户上门,不被大脚丫子赶出去就好的了,什么时候还能轮到让坐着上茶,白rì做梦呢。
虽然这么想,当自家少爷的话还是要圆的,不能不懂事不是?所以顺着话说道:“嗯,下次我一定注意,好茶果然是好茶,我好好尝尝。”
于是两人坐着,苦逼的“滋滋”的喝着茶,喝了一杯又一杯,旁边服侍的下人一边忙着加茶水,一边在心里腹诽:“这两个土鳖,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这也就一般待客的好茶,有你们这么拼命喝得么,如果是老爷珍藏的雨前龙井,那你们不得喝一水缸啊?”
就在王达纶两人苦逼的灌茶水的时候,姚员外正舒服的躺在躺椅上,一个漂亮的丫鬟正在帮他按肩,另一个正在帮他捶腿,旁边一个丫鬟正在用芊芊细手把削好梨往姚员外口中送,茶几旁一个身材婀娜的绿绸女子正在沏茶。而刚才不见人影的姚富贵正恭敬的候在一旁。
姚员外吃了一块梨,喝了绿绸女子奉上的茶,舒服的呻吟一声,对姚富贵说道:“人还没走么?”
“没有,还在坐着喝茶呢,看那样子不像要走的人,听下人回报说人还挺悠闲的,看起来不像是无计可施的样子。”姚富贵说道。
“哦,看来我这贤侄这次还挺沉得住气嘛,和原来冲动莽撞的xìng格可不一样啊,难道是吃了亏,变聪明了?”姚员外疑惑的说道。
“呵呵,老爷,人说‘吃一堑吃一智’,再说了,管他是龙是虫,在老爷面前不是都得乖乖的候着?”姚富贵拍马屁道。
“嗯,这也倒是,不过我原先以为王虎是个不能成事的浪荡子,到时候我可以多得点好处,现在人变沉稳了,那就不好办了。”姚员外苦恼的说道。
姚富贵静静的恭立着,没有插话,好的狗腿子是了解主人的习惯的。
姚员外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这样,你把他请进来,我先看看。”
王达纶被请进来的时候,眼前的情景不禁让他惊艳了一下,心想,这胖得像猪的老东西,还是挺会享受的嘛。
待王达纶坐定,绿绸女子奉上茶来,王达纶一看茶,马上就觉得肚子好像在哗啦啦的响。
只听姚员外说道:“贤侄,不知道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怎么会想起来看望我了?”
王达纶连忙拱手答道:“先父在时,姚员外和先父乃莫逆之交,先父经常和我说世伯乃是大豪杰、大能人,嘱咐我要多多向世伯讨教。无奈先父过世,我初管家,事情千头万绪,加之为父守孝,不经常来拜见世伯,昨rì梦到先父怪罪,所以今天我就专门来看望下世伯。”
姚员外听了王达纶的胡话,不屑的笑了笑,但嘴里却说道:“哎,天不遂人愿啊,回想当年,你父亲的音容笑貌还在我眼前啊,你作为我的贤侄,又初当家,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来向我请教,能帮的我一定帮你。”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三言两句就绕到正事,就等着王达纶主动请求帮忙。
王达纶一听,马上就随阶而上,故作苦恼的说道:“原本不想麻烦世伯的,但我最近还真遇上点事。我寻思了半天,我父亲朋友里,也就世伯你能帮忙了。”
“哦?什么事情?你尽管说,能帮的我一定帮!”姚员外装作不明白道。
王达纶不知道姚员外已经知道了,还斟酌了半天,最后说道:“哎,给世伯添麻烦了。最近天干,赵家庄的赵员外把河水给截了,现在已经开chūn了,地里还等水播种呢,所以我想请世伯出面协调一下。”
“哎呀,贤侄你有所不知啊,我和赵员外也不怎么熟啊!”姚员外遗憾的讲道,心中道:“是很不熟,和这老王八蛋去青楼,经常让我付账。”
王达纶一听,傻了,你丫的刚才只差把胸膛拍得震天响,现在怎么又怂了。心中暗骂,但嘴上还是说:“世伯,在兴县谁不知道你啊,你开口说句话,兴县都要抖三抖,谁敢不给你面子啊!”
姚员外听了,感觉很受用,眉毛都快飞起来,但口中连是连连谦虚道:“贤侄妄赞了,哪里哪里,贤侄你太高看你世伯了。”
姚员外接着说道:“如果是其他事情,我估计赵员外是会给我个面子,但贤侄你也知道,最近天干,水是关系到今年的收成的。这关系到切身利益,有点不好办啊!要想他让步,除非······”姚员外yù言又止。
“哎呀,世伯,有什么话您就说嘛!”王达纶急道。
姚员外看王达纶开始急躁了,心里很得意,心想:小样,看你还不上套。
姚员外等王达纶心急了一会,才慢吞吞的说道:“贤侄你想,现在有水就等于今年的收成,如果赵员外让了你,那他不就受损失了?如果要让他让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补偿他的损失。如果你拿一百亩地给他,那我就好说话了。”
“补偿他的损失?给他一百亩,怎么不让他去抢”王达纶气道。
“呵呵,贤侄莫急,慢慢说!”姚员外安慰王达纶,接着喝了口茶道:“贤侄假如不愿给他一百亩地的话,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把和他接壤的那八十亩地划到我的名下,这样我就可以和他说了,我想他不敢不给我这个面子,贤侄,你看怎么样?”姚员外笑咪咪的问道。
话说到这,王达纶终于明白了,感情赵致高和姚树铭这两个混蛋是一伙的,两人合计着来算自己。看着姚树铭猎物到嘴,一脸得意的胖脸,王达纶只想抽他一耳光。
这你妈的还是世交,真是人情比纸薄啊!还摇钱树,不如叫死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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