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益都府城的刺史府内,此时赵勇正坐在一张圆桌子边上,他身旁分别坐的是姜雷和耶律明安。
桌子上摆满了酒菜,这桌子很大,因此除了赵勇外,这桌子边上还坐了别人。只不过赵勇并不认识这些人,只是看着他们一个个正襟危坐在那里。
摆下这桌酒席的自然是杨刺史杨大人,只不过这场面让赵勇浑然不知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这桌子上可是坐了很多自己不认识的人,不知道是他要把这些人介绍给自己,还是把自己介绍给这些人。
赵勇虽然坐在那里,但是他仍旧习惯性的打量着这坐在桌子边上的这几个人。大致一看,就知道都是武将。看来这位新晋的杨防御使大人大概把自己的手下都请了出来了。
不过赵勇觉着这些武将应该不是跟这位杨大人一同造反起家的人,应该都是大金原来在这山东益都府左近驻扎的军将。现下这造反的倒是成了这地方上的最大的官,这对大金现下的政事倒是一个不小的讽刺。当然,大金朝堂当中那些贵人们大概并没有想这么多,把这些原先的谋克们都派到这益都府中目的大概就是分化这位新晋的防御使大人的力量,然后往他的内里掺沙子了。
可惜这位防御使大人好像没有看出来这个伎俩,亦或是他看出来了,然后他并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也许他跑到乡下去找姜家三郎,大概就是存了想让对方帮着自己出谋划策的心思了。可惜,他去的不巧,正好赶上赵勇领着姜雷又回来了,而且姜家三郎也并没有对他的暗示有什么表示。
这一切赵勇看了一圈这些围坐在一起的武将后就猜出来个大概。这种手段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想来杨老大以一介市井无赖之徒,现下能做到一个都府的刺史加防御使,已然是不简单了。若是他心安理得的当他的刺史或是防御使,估计他这官帽子倒是能保得住。不过他要是心中存了别的念想,估计这些掺沙子来的谋克们怕是要够他喝一壶的了。
当初他能瞬间夺了这益都府城,靠的就是这府城里没有多少大金军兵,而府城的文官们却又都被他迅速摆平。仅有的那些捕快皂隶们都不是他那些弟兄的对手。虽然他之后跟大金派来的军兵打了几仗,但是那还不足以说明他的麾下现下就是强军了。大金若不是把精力都用在了南边,又哪里有他现下这模样。可惜,杨老大仍旧是弄不明白这些,他还自认为自己英明神武呢。
赵勇看着这一桌子的武将,几眼下来,就弄明白了哪些是对这杨老大瞧不上眼的,哪些是过来应付差事的。武将们但凡是纯粹武人出身的,估计都会对这位新晋的杨防御使不假以颜色,至于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觉着这杨老大论起打仗,该不是他们的对手。这样的人都能当上这益都府的刺史兼防御使,这叫自己上哪里说理去。
不过因着这位杨大人现下官位在他们之上,请了他们来,他们又不能折了这位杨老大的面子,所以才勉强的坐在这里。当然,这益都府的左近也是有谋克跟了这杨老大的,不过那些人都是天生向往权利的家伙。毕竟,当个武人,这辈子要想出人头地,除了战功,那就是看你和上官的关系怎么样了。巴结上官巴结好的,那就会有好前途,相反不会巴结的,便是有再多名声,再多实力,弓马武艺再怎么好,也是不能出人头地的。
大金此时已然承平已久,对于武人并不怎么重视了。和当初刚从按出虎水来到这中原花花江山的时候截然不同,朝中的贵人们现下都是开始流行做汉诗,吟汉词了。武人却也是和大宋有些相似了,越来越被那些读书人瞧不起了。
也正因为如此,这围坐在一起的谋克们才没有当场掀桌子,才按照游戏规则,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等着这位新晋的杨刺史讲话。而赵勇此时却是把目光停留在了一位和姜雷差不多大的汉子身上。这个汉子一身大金军将打扮,脸色平静,但是赵勇却是能看出他对站在那里举着酒杯将要讲话的杨刺史一脸的不屑。
对于这一切,杨老大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今日倒是真存了向那些他请来的谋克们杨威的心思。无论是耶律明安,还是姜雷,都是有可以镇住这些不怎么听他号令的谋克们的。姜雷可是有一身功夫在身的,而那位他不甚明了的耶律明安大人,大该是久在边军中效力,一打眼看上去就能感觉到这家伙身上散发的戾气。这可正好用来懵那些掺乎到他队伍里的谋克了。
“来来来,诸位,今日杨某得幸,请来了我家四娘的师傅,哦,还有这位边军中效力的耶律明安大人。杨某请诸位满饮此杯,这边算是给姜教习接风洗尘了。”
这酒宴不是鸿门宴,但是这杨老大领着赵勇姜雷来到这里,却绝不是为了吃一口饭那么简单。既然这位杨刺史借了自家的名号了,那就不要再让他出丑了。好歹人家这心意还算实诚,赵勇觉着这个时候帮他一把到也是没什么。
杨老大这招狐假虎威到还真管用,一众谋克们一听是在边军中效力的军将,自然是对赵勇等人另眼相看了。至于杨老大的心思,这些谋克们便是不管了。
“这位大人,赵某乃边军中一介什长,此次随耶律大人到北边有些公干。路过这益都府,和这杨大人有些故旧,这边被请了过来。你我萍水相逢,这边是有缘了,赵某年岁小些,便斗胆叫这位大人为大哥了,赵某敬大哥一杯。”
杨老大一说完,众人便开始觥筹交错了。当然这些军将对于边军过来的耶律明安还是很感冒的,不停的跟他打探现下大金和大宋两边的形式,朝廷都做了哪些准备。
耶律明安回答的倒是中规中矩,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他剩下的时候便是只顾吃喝,有人白给吃喝,那不吃才是傻子。赵勇便在这个时候,起身跟那个他起先就注意了的军将打起了招呼。当然,赵勇也是相当客气,天知道这位军将是个什么脾气。之所以跟他打招呼,只不过是赵勇一时好奇。因为对于眼前这位杨大人,赵勇和这个军将一样都是瞧不起。何况,上次这家伙还软禁了自己一段时日,若不是为了彻底收服姜雷,赵勇怕是当时就会对这杨老大动手了。
“哦,这位小哥倒是客气了。某乃郭德海,字大洋。添为一谋克。倒是没想到小哥这般年纪,就在军中效力了。某倒是很好奇,小哥和这位杨大人如何有故?”
“哦,那就该叫郭大哥了。赵某和杨大人相识,到还是因为姜大哥,此事说来话长,不说也罢。”
赵勇自然是不会在这个场合说那杨老大当日造反之事。酒桌也不大,谁说什么都能听到。
“听说赵小哥此去北边是为了买马,哎,看来朝廷中的贵人们也是渐渐的忘了我大金的本色了。眼下到了这关键时刻,竟然才想起来准备军马。好歹我大金还是有马场的,现下到好,竟然和南边的大宋没什么区别了。”
郭德海倒是不忌讳什么,一看到赵勇,马上就说起了这买马的事情来。那杨老大在回来的路上问了赵勇这个问题,而此时从这位郭军将口中,明显的能听出来人家是知道朝廷为何缺马的。这就是不同了,也难怪这位郭军将会对杨老大不屑一顾。有本事的人都是有脾气的,赵勇对于这句话理解的还是很透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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