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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扬清开会结束后,看到桌面上有一个快递袋子,拆开来一看,原来是一本有些名气的摄影杂志,还有一张明信片。(访问本站。
看着明信片里潦草的字迹,李扬清豁然想起来,那时候刚和云齐认识,去爬山的时候有一名摄影师拍的他们的相片,貌似还说要去参赛的,恍然大悟后,李扬清赶紧翻开杂志,找他们的相片。
不久便翻开了那一页,夹在中间的相片滑落。
模糊的青山为景,周围仿佛都是模糊一片,只有他们是清晰的,虽然那时候并没有确定彼此的心意,但是却是彼此都安然、坦然,似是一早冥冥中他们就注定是要走在一起的,正如很久很久之前的相遇一般……
这张相片居然获得中国摄影节大赛二等奖,下面的评语如此:匆匆忙忙走过的一生中,唯有年老时候方能静下所有心思,安然并淡然面对人生种种,情之所至,已然带着哲理的模糊,却也渗入内心深处。平凡的生活里,最真实的便是两相依靠,笑看日出日落。
李扬清笑着播云齐的号码,铃声响了一次便接听起来了,李扬清笑着说:“这么着急接我电话,想我了,嗯?”一声“嗯”,性感又带着轻轻的鼻音,在别人听来暧昧得不得了。
云齐轰的脸红了,一阵哄笑传来,李扬清扬扬眉头,不知那边是怎么样的情况,一时不好继续说下去。
趁着他们哄笑的瞬间,云齐抓起电话就往洗手间里跑,伴随着后面的笑声,她的脸更是红得滴血,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喂,李扬清,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呀?”虽然他打这个电话过来算是间接解了她的围,但是却直接给别人更多的笑料和谈资,一想到那些八卦女,云齐就觉得头疼得很。
“怎么,这个时候不行吗?”
不是不行,是很不合适。
云齐便把今天早上的事情一一告诉李扬清了。
原来今天早上云齐也收到快递了,打开看着明信片的时候,那本杂志已经被孙芳余抢过去了,刚好那张相片滑出来,孙芳余眼睛一亮,翻开那本杂志,不久就找到获奖的那张相片,和她手上拿着的那张一模一样,惊喜地叫了起来:“哟,原来早就瞒天过海、暗度陈仓了呀,瞧瞧,这金童玉女的,真是羡煞旁人呀!还得了二等奖呀!”
大嘴巴的孙芳余一嚷嚷,周围的同事都凑过来看热闹,在这种枯燥的办公室环境里面,偶尔有些八卦新闻确实是振奋人心,提高工作效率的良方,可是前提是这个谈资不是由云齐提供的。
众人起哄,撺掇云齐打电话给李扬清说这个好消息,云齐死活不肯,孙芳余不顾友谊是否能继续长久,硬是笑着抢了云齐手中的电话,正要查李扬清的号码,不想他就打过来了,孙芳余立即开了免提,李扬清说的话都被听去了。
云齐一边说,一边窘得不行。
也许是男人天生脸皮是厚一些的,他倒不觉得有什么,还巴不得他们都知道呢。与云齐在一起之前,他对别人的话以及很多东西都是无所谓的态度。然而和云齐在一起后竟然慢慢的,觉得即使别人只是说他和云齐很相配,或者云齐很好之类的,李扬清也乐上半天。连他妈和姑姑也说,李扬清开始知冷暖了,过去的时候太冷清了,让人感觉不到生活在世间的温暖。想着过去二十几年的生活里,竟然不知道,快乐竟是那么简单就能来临,当你遇上对的人,幸福就开始启程了……
李扬清笑着说:“怎么,生气了?”
“没有,只是很尴尬而已!”云齐闷闷地说。
可不是,云齐本来脸皮比较薄,以前也没有谈过恋爱,和李扬清在一起后,也就是曲少玲和孙芳余知道,能低调就低调,忽然被这么高调地公布出来,心里一时接受不来,面子上抹不开也很正常。
“嗯,这个很容易习惯的!”
“……”可是她不想习惯呀,谁想自己生活里时不时出现一些囧人的尴尬呀!
拿着相片,李扬清喜滋滋地看着,说:“云齐,那个摄影师拍得很不错呀,好像也是名气不小的摄影师呢!”
“呵呵,我刚刚就看了一眼,感觉挺好的!”云齐极力回忆自己瞥过的那一眼里看到的景象,其实她并没有看清楚照片中他们俩的神情,却是有种温暖得有种想哭的冲动。
即使母亲一直在给她的记事本里提到,以后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一起过下半辈子,平淡自然就好。但是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自己会孤独一生,无所依靠,特别是看过张爱玲的书之后,得知那个才情无双的奇女子最后客死异乡多时却无人发现的时候,她心里更是沉重得很,竟好像也看到了自己将来的结局。于是,即使她曾用十年的时间想念那个曾经萍水相逢的男孩,却还是不敢放了心思去寻找的,一半是人海茫茫,难以寻找;一半便是这认为自己很可能会孤单一生的感觉。
原来有一个人可以依靠,可以在遇到快乐的第一瞬间分享,在遇到悲伤时候得到开解,即使只是不合时宜得耍着小性子,也有人可以纵容地笑着敲敲自己的额头,说:“傻丫头!”
原来母亲之前说过的,得过他那样的关怀,其实也就足够了,但是就是太足够了,以后一辈子都没有了,怎么不念想,怎么能安心地接受这种失去呢?
云齐原来是不懂的,如今却是慢慢懂了,心里倒是开了些,想着母亲早去了,即使世界上没有灵魂相守,总归也不再存活在没有父亲的世界里,忍着那一份思之不得的痛。虽然母亲活着的时候很淡然,云齐的印象中也总是母亲淡雅的笑,并没有她哭泣的样子,但是云齐知道,母亲心里是苦的,只是为了她才收起心思继续过日子而已,总归是想看到女儿长大成人的,总归是想看看世间与他有着一承血脉的孩子是不是和他一个样子,只是还是等不了那么久,等得久了,心总是累的……
其实之前一直觉得,是母亲教会她成长,李扬清教会她爱,但是现在想想,或许教会她爱的那个人,也还是母亲!
“云齐,怎么了?”说着说着就没声了,沉默的云齐总让李扬清有几分抓不住的无奈的。
云齐擦着眼角渗出的泪,复又笑着轻快地说:“没事,突然想起我妈了而已!”
李扬清知道,云齐的母亲是个可敬的女人,给了云齐生命,更是给了她一个坚强的人生,每次想起,免不了是一阵伤怀,只好捡着些话,逗云齐开心或者转移话题,因为不管他未来岳母大人走了多久,谈起她来都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云齐,我想,以后我们的婚纱相也是请这个摄影师来照好不好!”
“李扬清,你想到哪里去了!谁想嫁你了?”云齐破涕为笑,嗔怪道。
“云齐,是我想娶你,连这一次,我已经求过几次婚了,你什么时候可以点个头给我看看呀?你说我讨个名分容易么?”李扬清埋怨着。
“那是你每次都是没诚意耍着我的时候说的,没见你正经过,我怎么敢点头呀!”云齐掩嘴笑着说。
李扬清狡猾地笑着:“云齐你说的啊,你就等着吧,别到时候又找别的理由搪塞我!”
“呵呵,我只是说你没诚意,没说你有诚意了我就一定答应!”
一个狡猾,一个鬼灵精,天生一对。一边坐着的李程旭鄙视地看着背对着他柔情蜜意讲电话的李扬清,连讨名分这样的事情都做出来了,他真是为这个弟弟深深的无耻动容了。
待李扬清回过头来,发现自己的大哥坐在那里,一脸鄙夷,收敛笑容,正经地说道:“不知总经理到这里有什么吩咐?”
李程旭挑挑眉,心里气乐了,面上还是笑着:“哟,李助理在办公时间打私人电话,还春光灿烂地笑得花痴,真不知道当初怎么就认为你生性清冷,不言苟笑的,还居然转个脸就一本正经地装。你丫的出息了!”
李扬清估量着,估计是谁惹李程旭了,以往他都是抓着机会取笑他的,现在倒有夹棍弄棒的感觉,他成炮灰了,于是他皱皱眉头,笑着说:“大哥,你知道的,要是我和云齐结婚了,你的压力就小很多了!”关于公司的,和家里催婚的,都会得到很大解脱的,李扬清这是利诱了。
李程旭心里腹诽,到时候估计李扬清一甩手就逍遥去了,扔他一个人在公司累死累活的,而且家里看着小儿子都结婚了,他作为长子的压力就更大了,如果是云齐有了小孩子,那还好一些,至少可以分散老妈和姑姑的注意力。
不管怎么想,他都占不到什么便宜,都是赔本的生意,不干;况且,他一想到之前二十几年,不管他怎么示好,都难见他的宝贝弟弟笑颜,话也寡少清冷;而现在可好了,认识一个女人后,就整天笑得他怒气攻心,而且浓情蜜意地调侃,哪有以前半分模样,最可恨的是,竟然转过身来面对他时,居然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他不生气才怪!
他绝对不会承认他是吃醋了,而且吃得莫名其妙,只是“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李扬清也不管他了,径自将桌面上相框里面的相片拿出来,换上他和云齐的合照,他的嘴角不能自已地往上翘,一副沉溺于幸福之中的样子,真是再度打击到还是孤家寡人的李程旭了。
他看到自己以前为了充实李扬清办公桌面而放进去的他们俩的合照被拿出来,换上李扬清和云齐的合照,心里各种感情交错纵横。他放下手中的资料,“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带上门的瞬间,他也笑了,两手伸到西裤的口袋里,笑得一脸深意,却带着浓浓的安慰。有时候,身边的人追逐到幸福了,即使自己还是茫茫然的未知状态中,也还是带着几分安慰,几分失落,几分黯淡,几分雀跃。如同孩童时代一早期盼的礼物,忽然到了手中,可是之前和自己一起期盼礼物的小伙伴却离开了,一个人站在黑暗的灯光里,恍然若失。
每个孩子的童年里,都有一颗一直梦想得到的糖,而他弟弟的快乐,就是他小时候一直想要的那颗……
然而这种情况又是不一样的,至少别人幸福的感觉充盈于心,总让失落的心也胀得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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