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吧，好吧，既然已经决定好走，那就漂漂亮亮地走，走得利落干净，迅速潇洒些，Vermoon心里恍惚，约，我要走，不去找你，是我自己下的决定，我只能相信闲月，只能相信那个男人。看小说最快更新)既然要走，那就不能再有所顾虑，约，出来时再见。
一路风驰电掣。
但是，片刻后陷入彻底的泥沼之中。
满眼都是怎么打也打不退，怎么杀也杀不死的敌人，墨绿色几乎连成一片，将远处的天际都遮蔽掉，眼前缠来绕去都是同样的一个颜色，令人顿生厌烦之情。腥臭得令人作呕的气味疯也似地涌进呼吸，像是喧宾夺主的霸道客人一般，硬是厚着脸皮要蹭进主人家的清净地，连胸腔深处似乎都已经被这种腥臭难耐的气体占据，恶心感眩晕感一阵阵如怒涛拍岸般袭来，掉进粪池也可能比现在好受。耳边听到的尽是粗重雄浑的吐息声音，大得像是夸张至极的鼾声。一股股恶臭气体从吐息之中汹涌而出，和着一抹一抹带着罡劲利气的墨绿颜色接连不断地奔来，似是永远不会停息。踢退一个，又有后补的替上，斩掉一条胳膊，眨眼间又是另一条同样粗壮的胳膊飞速长出，墨绿色的体液涌出，一触云气便是滋滋作响，强烈腐蚀性的酸性气味冲得人更是头晕目眩，五脏翻腾。
顾臣，堪堪闪避。
天宫，外围。
里三层，外三层，上三层，下三层，密密麻麻的尽数是一片一片的墨绿颜色，无知的云气一近身，立即被强烈的杀气撕裂割碎，再不复见。两手五指，两脚五趾，四肢远比一般人类来得粗壮有力，脑袋也比寻常人类大上许多，个个身上毫无毛发痕迹，浑身**，跨下有的空荡荡的，未见得生殖器的痕迹，也有的拖着尾巴似粗壮的生殖器，但个个都是胸前肌肉高高隆起，一律未见得有**，面目狰狞，一身墨绿，恶臭缠身。
这一大批藤人大军像是一条绿龙一般一字排开，左右深入云气之中，似乎也没有断绝的迹象。那一里外三排，上下三排的墨绿色长城气势如钢铁般坚不可催，光是身上那股似乎是出生就未洗过身体积淀下来的味道，就已经是一堵不可攻破的城墙。
前面是那堵墨绿人肉长城，恶臭，现在纠缠在周遭——上下前后左右的，总共是十三名藤人，身上那股味却是有一百三十多人、一百三十多吨的沉重感觉。
顾臣掌中的匕首一刻不息地飞舞着，手臂已经只能勉强看到一串串的虚影，缠绕在身体上，银光闪烁不息，反射着旭日的光芒，刺眼夺目。不光是一只手臂而已，整个身段，双脚上的步法也要飞速地改变形态位置，或是加速或是减速，或是骤停或是迅启，或是弯曲或是伸直，全身上下所有的肌肉与血液都已经被彻底调动起来。紧张有力的心跳，锐利迅敏的目光，快速狠准的攻击。好像是雅纳切克的《小交响曲》，没有片刻停歇下来喘息的机会，只是一个劲地跳跃、飞舞、旋转、闪避和腾挪跌宕着。
一甩额头，三四颗好不容易聚集成豆子大小的汗珠飞离而出，顾臣向后飞速倾去上半身，眼前不过一**离，挟着滚滚罡劲煞气的巨大墨绿色拳头以同样飞快的速度扑向面门，陡然间，后脑勺上也是压来一股强烈的气劲，顾臣心头狂跳，眼睛瞪得老大，危急之中，堪堪向左侧过脑袋。
“呯！”地一声，两个铁拳对击在一起，音波暴发在顾臣的耳边，刺激得他耳膜剧烈颤抖起来，好半天一直都是嗡嗡鸣叫。“吼！”两个没打中顾臣却是打中彼此拳头的藤人向着对方大声咆哮出来，眼睛里红芒一闪而过，样子似是要和对方打起来。
“吼！”这十三名之中，一直有一名较其它藤人瘦小——是比藤人瘦小，不是比正常的人类——在战圈外围仔细观战，这时它一声吼出，那两名起了争执的藤人立即安静下来，转身齐齐扑向顾臣。
顾臣侧着身向后坠去，明媚的阳光在头顶风光无限地向世间抛洒璀璨的光芒，那几颗晶莹的汗滴飘浮在眼前，周围的藤人，又开始聚拢攻上来，一个比一个更像凶神恶煞。那么一个瞬间，仿佛身边时间的流逝滞缓下来，顾臣盯着那几颗晶莹的汗珠，脸色木然，目光里透出浓重的掩饰不去的疲倦。恍惚间，他想起先前穹珊为救自己被银月之中的一人伤到手臂血液飞溅出来的场景，只是现在，那场景历历在目才更像是亲身经历，的确是在亲身经历，但顾臣心底就是有那么一股错觉，这周围所有的怪物，这样的危险却不失精彩的画面不过是自己的一个梦，而此刻，眼下，自己正在亲身经历。
“滋滋！”口袋里传来微机熟悉的振动。
“也许，这就是宿命……”铃声悠扬响起。
是风儿，顾臣惊醒，她又打电话来了，唉哟，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丫头，现在我想接都接不来啊，是不是你刚刚烧的早饭多下来了？待会，不，是马上就过来如何？顾臣假想着接起电话，假想着与宁风儿对话。
“你的声音是幸福的动力……”
不是不是，不是早饭过剩，只是简单地就想见见你而已，不过来？还是说现在走不开，不过你这小子周末还有什么要紧事缠身，快来快来，不然以后吃不到我烧的土豆丝了。
顾臣假想着，假想宁风儿可能的回答。
“唯爱——”铃声至此骤然停息，振动也停止了。
顾臣依旧盯着那几滴在阳光下折射着光芒泛着晶莹亮光的汗珠，这时，陡然惊醒，仿佛是长睡过后，精神头明显好了许多。眼角向四周瞥去一眼，七八名藤人在面前正扑过来，后背上，也是感觉到滚滚而来的强烈恶臭与紊乱气流。顾臣伸出右臂，匕首刀尖顿在那六滴汗珠之间，掌上金色光芒蔓延而上，覆盖住整片刀刃，他指间一晃，匕首飞舞起来，如打高尔夫球一般击中那六滴汗珠。
“嗖！嗖！嗖！”六声破空声过后，前面三头猛兽的身势顿时一滞，后面——顾臣能够感觉得到，这个时候也只能相信在瞬间抓住的信息了——强烈的气劲也顿了片刻，顾臣瞥去一眼，近乎于就在眼前的狰狞人脸上露出丝痛苦之色。抓住这个片刻的机会，他猛地蹬向下方伸上来的一只粗壮手掌，借力向上蹿去，下面，因为前头的藤人身势骤然停滞下来，后头扑上来一干藤人顿时压在了前边的同伴身上，顾臣跃出去后，前后两方藤人如同千军万马交战一般轰然一声撞在一起，那暴发出来的嘶吼声震耳欲聋，声波挟着恶臭，挡也挡不住地汹涌而上，轻易追上顾臣。只是如此，他偏头看向下方混乱一片的藤人，依旧心头大松，这一瞬间的机会已经让他将所有——“呼”一声闷雷般的声音出现在头顶后，他认识到不是所有——的藤人甩在身后下方。
顾臣听得头顶又是传来一声破空的音爆声音，下意识地抬手挥匕首格挡。
甫一接触，整只手臂瞬间麻痹，顾臣整个人，踉跄地后退数步才稳定身势，他骇然抬头，的确是漏算了一个，心里震惊地想，是那第十三个一直以旁观者身份督战的藤人。
身形差不多是穹的一点五倍，脑袋奇大，较之四肢，上天给他的馈赠似乎更偏重于头脑。但他的力量，顾臣心里思忖着，倒也不比其它蛮兽弱多少。
“一跑蹦老。”那名藤人以粗重的人类语言说道，之所以还能说得上是在讲人话，是因为无论说话时的嘴型，发音的方式，脸部的表情都与寻常人类一样，不过是声音粗重，是过于粗重，以至于听起来，倒是像某一个笨手笨脚的外国人戴着同样是笨手笨脚的声音合成器说本国语言。
你跑不了，顾臣听出来，他的去势被这名督战的藤人小首领掐死后，下方一片混乱中的藤人已经趁息重整战旗，杀气腾腾地奔了上来，顾臣有意看了去，刚才他将将那几滴汗珠精准地弹出，明明是击入了三名藤人的心脏位置，三名藤人的大脑位置，现在却是没看到其中有一位呈现受伤的样子。顾臣静立在虚空中，前方，是那名“一跑蹦老”，后面呈半圆形围上来的，是十二名藤人。
看来他们真的成了不生不死的怪物，真的已经不是人类了啊。
“你在犹豫什么？下手那么温柔，它们现在都不过是一群失了理智的禽兽，你不杀它们，那就只有我们一起死了，你不想和我死在一起的对不对？那就卖力地动手杀，把你心里对某个人的愤怒，对某件事情的愤怒，对这个世界的愤怒都排泄在它们身上好了，管那么多干嘛，难道你还在纠结于杀不杀禽兽这个问题上？”
Vermoon刚才已经饱受了颠簸之苦，顾臣的怀抱失去了先前的那种舒适感，再加上一阵一阵扑面而来无孔不入的浓烈腥臭气体，Vermoon几欲呕吐却是强行忍住，她看顾臣每次下手软绵绵——虽然凌厉狠准之气始终，甚至是越来越盛——但那股犹豫不决的心态却是毕露无遗，内心不由得无名火起，焦急万分，虽然险境之中顾臣护得很是周到，但他自己却未必能够脱险，这尤其令她气恼。
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从未杀过人，对不对？”Vermoon脱口问出，心里烦闷却是更盛，怎么说得好像我的手已经沾了洗不尽的血似的。
但的确，我为组织，杀的人，已经够多了，约也是。
不能再杀了。Vermoon心底恍惚地想道。
“不是杀不杀人的问题，也不是有没有心理准备要杀什么，有没有愤怒要杀什么的问题。”顾臣低声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喂喂，小子，我可是刚刚下定决心，既然要先逃出去，那就干脆脆，利利落落地逃出去，不能有一丝磨蹭迟疑。你不必说清楚，现在也不容你说清楚，心里快点想清楚了，总之答案一定待是一个字：杀！”
顾臣咬咬唇，目光警戒地来回扫视两边。
“怎么现在这么多怪物，进来时可是敞开大门欢迎的样子。”顾臣低声自言自语，声音里满是无奈与苦恼。
哼，小子，情这东西，你沾上了难道就是想甩就能甩掉的？Vermoon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想说出口，但嘴角肌肉下意识地一紧，话语生生吞回肚子里。她皱起眉头，想了一会约在此时会怎么做，但没有思忖出什么结果。走，现在就要走出去，活着走出去，既然下定了决心，就不能再有所顾虑，是的，顾虑。
“小子，你想出什么办法没有？”Vermoon瞥了一眼两边，虎视眈眈的藤人一步步逼近，刚才那一下混乱似乎也呛住了它们，一时倒也喘息起来。但是情势，已经是不用说的一片糟糕。
“你先前就应该进入空间珠的异域里，现在抱着你，抱着你，又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这么年轻就赶着进更年期啊？而且，我叫作顾臣，顾虑的顾，大臣的臣，不要一口一个小子的。”顾臣一时气愤，口无遮拦地道。
Vermoon眉头皱得更甚，眼睛里冒出仿佛是看到了丈夫偷情时的目光。
“哟嗬，我就是不想进那里，你想——”
顾臣的怀抱又是一阵剧烈的颠簸，Vermoon的话噎死在喉咙里。两道迅捷如舞女，但粗壮如古树的影子交错地从顾臣身边掠过，恶臭交融在一起——说得上交融二字，就意味着每个藤人身上的味至少还是不同的。
他们是凭这点，仅仅是只能凭借这样一点特性才能找到自己是台，与别人不同的体味。
腥臭涌进Vermoon的呼吸，她刚才未来得及闭气，顿时大吸了一口，现在五脏六腑翻腾得厉害，胃袋痉挛起来，像是中弹一般。
“你，你，说得对，也许我该是进去来，来着。”
顾臣猛地一脚踢开腿边抓来的墨绿色大手，借力连忙奔到空气尚还可以之处，大口呼吸。
“但是这样不是办法，你刚才的行动里，一直存在有某种心理因素，它阻碍减弱了你的动作力量。”
“我知道，”顾臣凝神屏息，锐利的目光死死将敌手锁定，“一直以来，我就对情人，不，确切来说，是对这个由情人制造出来的怪物感兴趣。问题，也不是杀不杀那么简单的。”顾臣尽量挑最简洁的话语说出心中所想，也不知道Vermoon理解不理解。
“离开这里后，我们慢慢谈，可好？”
问题是这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东西啊。这样的情况，我一个人能够冲出去已经算是天运，现在还有你，怎么说都说不下去么。而且黎明已至，就算出得去，外援还在不在都已经成为问题。闲月那时考虑的，应该是快速完成任务后立即撤退，虽然在这道坎上要费点力气——也许当初是设想在这道坎还未树立起来时就先冲出天宫包围圈——但是分散开来独闯未必不行，而且容易混淆敌人视听，但事到临头才知道情况的复杂，唉哟喂，头疼头疼。
“只能那样的。”顾臣沉声道。他瞥了眼外边那一堵厚实悠长的藤人长城，心里更是生出恶烦与惧意，现在只是这十三名，若是那么一群不生不死的都冲上来，等等，趁着混乱，不行不行，风险太大，未必两个人都能安全冲出，还是现在找时机快些冲出去的好。
心思正寻觅着良机时，周围那十三名藤人又是攻了上来，但那名“一跑蹦老”还在旁冷冷地观战。
“啊！”Vermoon一声惊呼，身体却已经被顾臣抛上空上，耳边风声呼啸，身上的羽衣看去虽薄，但隔寒效果却是异常的好。顾臣抛上Vermoon双手腾空，右臂的麻痹感还未彻底消失，他担心这一击再硬接恐怕右臂就要作废，因此不得不慎重。
“呯！”双臂接下迎面藤人全力的一击，那雄浑如泰山般的力量传遍身体，震得他全身骨架都在颤栗。顾臣两掌上金光一闪，一缕气刀飞射而出，霎时如切豆腐般切断了藤人压下来的两只手臂，但不出所料，断臂飞速长出。顾臣飞速地后退，竭力躲开喷出来的腐蚀性墨绿色血液，他跃上一步，伸出手接Vermoon的身体，后背上却是陡然传出掌风摩擦空气产生的灼热感。
不能再躲，顾臣的心脏狂跳着，他不能再闪，Vermoon已经近在臂湾之上，再躲这后背一击势必要重创她。顾臣咬住牙，浑身上下泛起金色光芒，片刻间一团金芒从后背衣衫中掠出，迎上偷袭之爪。
“呯！”顾臣料想自己虽然能挡下，但不免有受伤的危险，果不出其所想，剧烈的震颤如地震将看似坚固的大地瞬间撕裂一样，刹那游走遍顾臣全身，背脊上灼热的痛楚击穿心脏般地强烈有力，顾臣咬住牙关向后飞去一腿，身后一名藤人嘶吼一声，倒飞出去。
就连脚掌上传来的踢中藤人身体的感觉，也伴着踢在坚硬的巨石上似的痛楚。
这下，“噗！”顾臣忍不住，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胃里，已经翻江倒海，他勉力接住Vermoon，身子折飞向上，几无停滞。
“噢！”顾臣喉咙间的肌肉收拢不紧，一口苦胆水吐了出来，落到Vermoon的羽衣上，伴着点点殷红的鲜血，一股确属于人的腥味钻入Vermoon的呼吸。
她皱起眉头，一把按住顾臣的双肩，“小子，怎样？”她的脸色充满紧张，口气里存尽担心。
顾臣抬头瞥了她一眼，摇摇头没有言语，他的喉节蠕动了一下，吞尽口中的秽物。
“放心好了，我可还不想死在这里，也没打算和你死在一起。”顾臣转身，周围又是涌上那十三名藤人的影子。
“你没有听出，这些怪物的吼声里，存在着一种人类最原始的惶惑与恐惧，孤独与忧郁么？”顾臣低声对着空气说道，Vermoon怔怔地看着他，满脸的疑惑，目光不解，“他们身体里，似乎藏着人类最原始的阴暗，虽然力量得到了惊人的改造，但是对于那阴暗的控制力，就尽数崩溃了，我惧怕的，”顾臣顿了顿，喉咙处的关节蠕动着，“就是杀死它们后，这种阴暗后转移到我身上。”
Vermoon愣愣地盯着顾臣的下巴，表情木然，少年的神色虽然坚定刚毅，但现在在她看来，却是抽象得不得了，简直就像是梵高那幅向日葵一样真实到了不真实的境界。
“小子，不，顾臣，我告诉你，我已经是个准妈妈了，孩子是约的。”Vermoon轻声说道，内心深处还在震惊疑惑为何自己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件事情，但是她到底说了，轻声虽然轻声，但是顾臣听得一清二楚。
少年转过头，眉头紧皱着看向Vermoon，那目光，确是在思索某一件事情。
“我知道了。”他沉声说，转过头，此外再无反应，再无多余的反应。
真是奇妙的人生啊，抱着一个怎么也看不出有怀孕迹象的女人在玩命，那么，胎儿应该只有一两个月而已吧。
就算现在死去，她在母亲体内，也不会体会到什么的吧，毕竟，没有经过这人世间，也就没有什么遗憾可言了。
“顾臣，我没有特别的意思，没有要你再小心一些的意思，我只是想对你，也许主要是对这个世界说一句而已，清楚地说出来，向这个世界证明一些什么。就算是像现在这样一个时候，我也会感到很高兴。而这些，完全与你无关，你若是无奈败于这里——虽然结局让人痛心无奈，但我既然决定了要走出这里，那么不会抱怨什么，因为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而你，我看得出，从刚才一路看过来，有很多时候你可以甩下我却没有甩下，我知道你也一样是坚持了决定的人，既然如此，我希望你一路都按着自己的决定走下去好了，不必过分注意我。也许这天宫，注定是这个世界上属于我的地方。”
顾臣安静地听她说完这一长串话，沉默如石，在这期间，无论是闪避还是回击，他都显得漫不经心，但也显得轻松至极。
“呯！”顾臣退开，一击音落之后，空气中的腥臭味又是加重了许多。
“赛月，是你的名字吧，”顾臣闪身避至一处，周围，藤人再度围了上来，他脚尖轻点空气，又是轻松至极地退过罗网。
“嗯。”
“其实，”顾臣随手拔开身侧袭上来的一拳，引向另一边的一个藤人，两者重重撞击在一起，“我最看不过的，就是约那副自以为是的表情。”
黄金，解封吧，顾臣心里暗暗呼唤道。
一柱流光，从顾臣身体里涌出，直冲云霄，金光炫彩，平铺云陆，磅礴的力量，如瀑布般倾泄而出，一举震退攻上来的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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