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阴影彻底笼罩限时令的光芒,倒令它显得更加明亮。
狩猎场上。
当三首巨龙借秋日之威投下黑影时,这两个年轻人却始终不为所动。
季书纹尴尬地偏着头,眼睛里失去了刚才的镇静与冷傲,顾臣的一拳打得他鼻血流个不止,似乎也一并将他自信也打散。过了许久,顾
臣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不去,脑海里反复回荡着愤怒的咆哮。
季书纹别过头,眼睛对上顾臣灼热的目光,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浓重的羞耻,他疯了似地大笑起来。
顾臣看着他痴痴傻傻地笑起来,心头不禁有些发毛,只是怒气郁结胸中,实在不想就这么放手,就在这时,季书纹胸口处的小星系忽然
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顾臣不由得脸色一变,身体下意识地后退,一手护在额下双眼前,偏着头,双耳仔细地倾听动静,可是一闭上眼睛,季书纹那副颠狂而
又悲伤的表情就充斥整个脑海,如同梦魇一般常驻不去。
“哈哈!”耳边传来季书纹凄厉的笑声——简直可以说成是哭腔——顾臣的脸色又是一变。
“我算是什么?!哈哈……”季书纹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顾臣身边,臣已经感应到凌厉的风刃,堪堪贴着季书纹击过来的一掌避了过去,
左胁边瞬间涌起火辣辣的痛疼感。
顾臣心头正惊骇不已,耳边却又是一声尖锐的风声,身势刚刚顿下,刺眼的光芒还未退去,他只能依靠耳朵听音辨位,这一来反应就慢
了一拍,肩头刚一斜,一股大力就是撞了上来,将他整个人都是震了下去。
“被踢中了么……”心中一念闪过,顾臣已经来不及后悔刚才的轻佻傲慢,循着失明前的记忆飞速地借力退至远处,眼前的光芒果然减
弱不少。顾臣勉强睁了睁眼,只见到白茫茫的一片,正要抬头的时候,又是一记尖锐的破空声袭来。
“呯!”他未及闪避,却听一声猛烈的碰撞声响起,“影!”
顾臣猛地睁开眼睛,果然面前立着一道坚定的背影,正是楚影。他的目光越过楚影的肩头——只一瞥到肩膀,顾臣又感到自己的伤处也
隐隐作痛——季书纹的眼睛已经泛红,扭曲的脸庞上,嘴角却是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整个人沐浴在星辰中,却拥有如此一张残忍的表情,
令人不寒而栗。
二人的目光一对视在一起,季书纹又是发起疯来,一边大笑着:“顾臣,你说我算什么,你自己又是什么东西,你就是羡慕我现在的力
量,你知道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就是你!就是你!楚影!”季书纹说到最后,已经伸出手痉挛不息,主语也换成了楚影,对着他无情地
指着,好像恨不得啖其肉寝其皮似的。
楚影阴沉着脸,片刻后顾臣闪现在他身旁,二人面对陷入疯狂季书纹,冷静地对峙。
都是你,都是你们!
季书纹止不住心里流血,那些以前看起来是那么稀松平常的回忆现在却是那么沉重痛苦,止不住不想,止不住地想,在身体里厮杀的怒
气恨不得一下子都得到发泄。他忍不住身体的颤抖,手脚竟有些痉挛的前兆,面庞扭曲狰狞。
于叔……我可是一直把你当成是父亲的啊!现在……现在……我要……
季书纹红着眼,瞪着影臣二人,眼睛里已经喷出火焰来了。激荡不息的心绪体现在环绕在他身边翻涌不安的星海上,一枚枚星矢虎视眈
眈地在虚空中滴溜溜打着转,气势却全部压在影臣二人身上。
顾臣瞥了眼季书纹周遭簇拥着的星海,不断有恒星陨灭、塌缩、溃散成星尘,也不断有新星凝成——一幅真真切切的宇宙星系沧海变迁
的立体动态画。
“你们是在看什么!还不缉捕楚影!限时令下,谁还在迟疑!”
于德源的声音适时地响起,明显带着烦躁与不安。
校长室内。
警部部长正睁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现场的画面看,这时,出乎他意料的,房间的门自动打开。他吃惊地抬起头,看了过去。
是一个学员模样的少年。
“啊,部长先生么,你好你好啊。”樱庭未待于德源出言相逐,一脸微笑地先开了个头,“我也是百苍大的新生,不过却不是什么‘影
臣二道’喔。”
楚影也不是的,看这里的样子,明显是陷害。
于德源皱了皱眉,手却不自觉得摸上了腰际的枪套。
樱庭完全没有看见他的小动作,径自放开目光,观察起整个房间,当他看到还斜躺在椅子上的于殷时,不由得立正颔首,随即以同刚才
一样锐利的目光继续审视这个房间。
“你是谁?现在出去,不要留在——”
“楚影有反抗过么?”
“什么?”于德源显然很是惊讶这个年轻人能如此镇静地打断自己的话,并且以一副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姿态提问。
“楚影应该没有反抗过才对,这里——”樱庭蹲了下来,就在那柄手枪的弹匣旁边,他指着地毯,毯子上有明显的一圈呈完美圆形的一
脚掌宽的痕迹,“是搏击术里的腿法痕迹,以这里为支点的话,是那个和楚影一起的成年男子留下才对,另外,”樱庭完全不顾于德源铁青
的脸色,自顾自地戴上手套,小心地拾起弹匣,上面有一条细细的血痕,“那个男子将围上来的警员一腿扫开后,应该拉着楚影就从——”
樱庭站起身,手里还拿着弹匣,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游离,终于在大开的窗子上停下,嘴角微微一笑,“很明显的出口出去。”
“你现在给我——”
“就算真得是‘影臣二道’,发生命的话至少也应该留下一些专门负责这类事件的警员才对吧,不对外面却是一个人也没有,而且缉捕
楚影的那些警员,都配备有轻身匕,怎么看都是机动组的——”
“你到底想说——”
“还有!”樱庭以比于德源更重的声音说道,嘴角的微笑愈加明显,“如果是为了影臣二道而出动警部部长,也是可以想见的,不过出
现得如此之快,未免有些太敬职了吧!”
于德源阴沉下脸。
看来是有些麻烦了啊。
他心里阴冷地一笑。
“然后呢?你还想说些什么?”
樱庭等他说完这话后的余音在房间里彻底散去后,他才接口道:“其它的先不说,最令人发指的,就是于校长的遗体,到现在已经有十
三分钟,竟然还是这么随意地被弃置在一旁。我现在要求你,以警员的身份,立刻让于校长在此真正瞑目!”
樱庭应该是忘了,他的声音可是能够通过那些个精妙的仪器散播到百苍大各处——不过于德源也忘了将话筒关掉,直到现在还没有想来
议事厅里早已经再度沸腾起来。
“如果你那么心急,对警方的办事效率不满意,怎么现在才说出来?刚才怎么不出来帮忙?”
“因为,”樱庭顿了顿,脸色突然变得极其严肃,“因为我希望能将于校长的遗体交由警方处理;因为我相信代表正义的警方一旦将洁
白的敛尸布覆上于校长的遗体时,就会完全忠于这位老人;因为我相信警方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以告于殷校长的在天之灵;因为我知道
这个被人强行放逐的灵魂会在警方手里得到安息!”
这一席话,樱庭说得铿锵有力,一字一字地镂刻进于德源的大脑里,他忽地涌起一股深深的愧疚与负罪感。不过这种感觉瞬间就被坚强
顽固的意志击溃。他阴沉着脸色低下头一瞥,却是见话筒还在接受声音,不由得脸色一变。
“好的。”于德源抬起头,手随意地抚过桌面,指示灯立即暗了。“还有呢?正当的怀疑理由,你应该是在怀疑警方了吧?”
樱庭一时不回答他的话,他正将右手的手套取下,食指在弹匣上轻轻一抹,然后放入口里舔了舔。
“呃……”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还有的就是,”樱庭重又戴上手套,目光锐利地望向于德源,“这弹匣上有血迹,如果开枪的是
楚影,第一点他为什么丢了枪之前要刻意取出弹匣,第二就算是楚影开枪,那和弹匣也应该是他自己取下,这上面有一点血迹,如果真是他
的话,手上沾有的发射残渣也会留在弹匣上,刚才我尝了尝,没有特殊的味道。所以当时——”樱庭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中,却没有看到于德
源的手已经摸出了枪套里的手枪。
“楚影的手上没以发射后的残渣,那么也就是说他没有开过枪——或者你可反驳说是他通过隔离物诸如手套大衣之类避免沾染上了残渣
物质,不过,他好像是个正常人,这么令人费解的行为,如果是为了掩盖犯罪事实,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地方掩盖住了。”
“这就是你的答案么?”
“是——的……”樱庭看向于德源,迎来的却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我想你应该把话筒关了。”樱庭笑着说,不过右脚还是退了一步,全身的力量已经全部凝聚在了一起。
于德源瞪着他,手指扣上保险,轻轻打了枪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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