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总是从别人的世界里找出不同于已的痛苦，并且膜拜它们。
……
“啊！！……”一层层血幕从半空慢慢降下，遮盖了楚影的视线，在渐渐变红的眼里，楚影忍不住嘶声吼了出来。
圆柱形的血幕在即将要把楚影跪在地上的狼狈尽数吞噬，一声幽幽的叹息从天而降。
“‘幻灭’之境的锤炼，对他来说，也还是太吃力了啊……”
下一刻，血幕彻底吞噬了楚影的身影。
“罢了罢了，”洛神低沉的声音时断时续，“嗯？！”只是忽然，一声难抑的惊讶之情和着难以置信似地语气从天
而降。
“刚才，那个沙漠，”楚影的声音没有了刚才的绝望和痛苦，只是，也没有一丝有力量的感觉，他的声音音就像是
怎么也追不上月色明媚的光芒的轻风般，让人感到没有一丝乌兀和失意感，有地，只有这轻轻的一句未完待续，“那个
沙漠，真如那个老人所说，是我的内心世界？”他问得显然很小心，但又像是不经意间问出一样，仿佛无论对方回答什
么，他已经可以游刃而答。
洛神久久地没有答话，血幕已经凝滞于空间中，没有再有什么动作的意思。“你终于醒过来了——”
“是不是，回答我。”楚影加重些口气。
“是地。”
下一刻，似乎已经是蓄力已久，血幕中鸣起一声脆响，一道人影忽地从血幕中央拔地而起，尾随他，还有剧烈旋转
着的龙卷风，血幕瞬间破裂，一片片极薄的固体血片和，或是向着四方奔漰而去，或是被呼啸着的龙卷风虏掠而走，周
围茂密的树林，哗哗地向个幅射倾倒，根基不稳地就直接乘风而起。
一人击天，四宇慑服。
惟有刺耳的狂风，依旧肆虐吼叫着。
而那道人影已经袭上九霄，下一刻，他的身体已经可以触碰到了高高的白云，而令人感到惊讶的是，就在楚影要隐
没在白云中时，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从天际响起，而下一刻，这苍茫的大地上，落下了片片或是蓝色或是白色的雪片，也
许看上去更像是玻璃碎片，一片片万千的或蓝或白的碎片有如蝴蝶般落入凡间，时间仿佛滞止，它们飞得是那么慢，似
乎还有可以追上的距离，只是时光，总以微小的距离险胜人力。
楚影聆听着耳际的风声，眼前的云气已在飞逝，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在他的手触到一大块冰冷却又实在的薄膜时
，终于露出久违的笑意，下一刻，他感到……
哗哗的水声从碧绿的水池里响起，一个仿佛沉睡千年和少年跄踉地站了起来。
楚影缓缓睁开眼睛，待得视线终于适应了周围之后，脸上微微一怔，旋即踩上池底的浅石，涉水而上。楚影走到岸
边，却是看到一个女子倩幽幽的背影正对着自己，她是那么苍白的存在，以至于楚影连她是何时出现都不曾发现。
他怔在原地，口中轻声道：“你是——”
“洛神。”女子没有转过身，依旧背对着他。
“是本人呢，还是——”楚影淡然一笑，似乎没有太多惊讶，他走到岸边，甩了甩衣服。
“不是本人，只是一个小小的智能系统的假想影像而已。”
“呵，那么，还是洛神咯，我——嗯，应该还没有出去过吧，刚才的一切，都是你设下的幻象。”楚影环顾了四周
，不出所料地，自己还在那个山洞里的神秘房间里。
而面前的，正是向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洛神。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洛神的声音还是没有什么感情，近乎如斯，楚影更加清晰地感觉如此。
“你没有摸拟情感系统。”楚影淡淡的说着，身上冒出一丝丝的热气。许久，洛神仿佛怔住，忽地焉然一笑，“原
来是这样，那些过客般的人物，都是因为没有感情，才苍白到让你想到这点子上了，只不过，我虽然没有虚拟情感，但
是，你们的笑，我却是已经学会了。”
“学会？”楚影有些吃惊地看着她的背影。
“呵，不说这个，你可知道，刚才的幻象，叫什么名字？”
“‘幻灭’”楚影轻声道，“是我自己想得。”
洛神微微嗯了一声，却是丝毫没有因为楚影猜对了而感到惊讶。
“在情人里，还有‘幻湦’，是它的下半部分。”
“什么？”楚影已经领教过‘幻灭’的厉害，刚才若不是那么明显的破绽，他定然还要再受上几番折磨。
“你的微步，现在的‘凌’境，才能算得上小成。”洛神略有些认真得道。
“你倒底想说些什么？”楚影感到，洛神似乎急于说清楚现在的情况。
“你知道，你又睡了多久？”一听此语，楚影顿时想起最重要的正事。似乎感到身后之人急迫的心情，一只黑色的
微机递向了楚影，洛神转过身。
楚影抬起头，看着洛神的容颜，竟是忘了去接过微机，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幻已经去了。”洛神对着楚影似乎是一笑。
楚影低了低头，恢复镇定，看向洛神微微一笑，“谢谢你的训练，我——呵……只是还有最后一件事。”楚影看着
洛神，认真得道，“是什么事？”洛神抬起头，她的脸上似乎始终掩了层淡淡的云气，让人看不甚清，只是楚影看她的
眼神，却又分明没有疑惑。
“刚才，你读出了我的内心？”楚影一字一顿地道。
“呵，是那片沙漠么？虽然说读出来的结果的确是那样苍白，不过——”
“操控‘幻湦’的，也是和你一样的系统？”楚影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洛神似乎觉得他不想再听什么关于他自
己内心世界的话题，但是这个急转弯却又打得那么安全，让人找不出毛疵。
“是得，幻脱离情人的时候，只带出了我的一倍分。”
“你的？”楚影略显惊愕。
洛神没再说什么，只是许久才道：“我虽然只是智能系统，但也能体会到精神被剥离的痛苦，就像是一个人的左右
大脑被彻底分开的那种痛苦。”楚影怔怔地看着她低下头，听不出有什么遗憾或是无奈的感觉。
别人失去什么，终究是别人的心情，旁人无解。
楚影看了她一眼，对着她扬了扬手，身体骤然拔地而起。
“上面是有顶盖地，出口在左边！”洛神抬起头，望着一飞冲天的楚影喊道。
她的话已经略显得迟了些，很令人满意的一声痛呼从天穹传来。
“不早说！……”楚影身形一转，惟有声音可以听得出他已渐去渐远。
地面上，洛神怔怔地看着远去的背影，片刻后，她回身走到池边，盈盈地蹲下，池水里，多了抹倾城的容颜光彩。
……
楚影奔出山洞，视野里再次充满了盈盈的绿，百苍以百的密林在他身下掠过，而的矛头，直指‘月上’。
“臣！等我！”
只是他的心中，终究不愿想起那片沙漠，那个内心的荒芜世界，趋利是自己梦中栖息的地方。在漫漫的荒野里，谁
也不会想要孤守寒夜。
楚影想不透，索性闭上眼睛，心中的声音却渐渐响起：我真得、真得活在那样恐怖的世界里么，没有出路地苟活着
……恍惚间，耳边的风声渐渐淡去，那个仅仅见过一次面的老人伸出的枯手又浮现在眼前。
是来救我的么？
老人只是看着他，没说什么，周围只有一片模模糊糊的灼热感。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楚影睁开眼睛，在前方，‘月上柳梢’的尖顶已经隐隐可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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