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咳咳。”楚影似乎是不再想使这个本就阴沉的山洞内部又变得死寂，无意地出了一阵轻声。“那解药，就是椿树树髓么？”
幻如同回过神一般地睁了睁眼睛，“哦，哈哈，想不到又跑题了。这当然不错了，天下间，除了那种圣药，还有什么呢？”楚影偏过头去，手掌贴着玻璃表面处，传来一股热流。原来还要加热过，看来要被清蒸了。他心中不由得暗忖。不过，天下间，怕也只有这髓液可以帮我了，上次在被闲兰喂下鸟食不久后自己就感到为救顾臣而受的重任奇迹的快速恢复如初了，那时早应该料到地……
“你对那所谓的三道，似乎很了解。”楚影淡淡地说道，尽量不显得那么生硬和带有目的性。也许幻根本不在乎。“那又如何了，知道又能改变什么呢？”楚影不忍去看他脸上的神色，他想，那种表情一定也在自己脸上出现过。
“聃周的教义，你也知道么？”楚影目光又回到那巨大的玻璃柱内。“那种教义么，虽然很有趣，不过，它的生命力，你也看到了，是如此脆弱——在情人的武力下。”幻又低头调回了个控制台——似乎是药刘调配好了。
“你在恢复后。还会去找情人么？”幻突然问道，是那么突兀，几乎完全扭曲了话题方向。
不过就算是看到楚影沉默下来的表情后，他也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何不恰处，“我不知道。”“你还要逃避？闲兰可还是情人手中——还是你已经知道，闲兰已经安全了，从某人的口中知道地？”幻目光锐厉地盯着楚影。
楚影只觉得后背如芒刺在背。“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他也抛出了这样一个全然不同方向的问题。
“我只是想你恢复原本的自己，和对战胜情人的自信。”幻似在说一件不关己的话，只不过，看他神色，没有一丝玩笑。“这可以这样理解么——你似乎和闲伯和我父亲相识——是仅仅这些交情在作为你帮我的理由么？”
幻忽地一笑，没有多说。
“那么，开始吧，但愿这些能让我感到享受一番泡热水澡的情趣。”“不，”幻对上楚影疑惑的目光，“你先回答我，你为什么要这样急迫地得到以前那种强大的力量？”
“这算是考验么？”楚影迟疑地问道。
“随你，不过、必答。”幻的声音掷地有声，不容他拒绝。
楚影闭上眼睛，陷入什么。
……
迷雾一般的塔顶，金晓莹、汪继和樱庭走过一具具穹队队员的尸体，表情都是肃然，这些人，都死了，有比死了更干脆的么？没有了。
天边很快就出现了一大股黑影，汪继抬头看去，此时他已经接近了那个被破坏的巨大墙洞，他凝视了一番，透过雾气，是自己人，为首一人正是王战。当昊辰塔交给穹队全权负责时，王战受汪继之命负责外围地区的戒备，不过这也让他首先发现了藤人入侵的迹象。
片刻后的一时，许多轻微的脚步声在这座古老的书塔之顶的地板上响起，这里很久没有这么多人以悲伤的心怀登上来到了。
众人沉默地等在外面——汪继阻止了这些后来者的前进，因为他已经看见了穹的影子正一步步地走了出来。金晓莹没有进去看的意思——既然樱庭已经先来一步，以他的性格，没理由只在门口徘徊。
众人也是看见穹的影子，时间如同静止一般，若不是一些后来的队员已经照着汪继的命令开始收拾曾经作为同伴的尸体，这片空间怕也要让平静吞噬。不过就在穹走近的时候，所有都看向了他。
雾汽已经打湿了他的双鬓，就连他的眉间也有了些水珠，衣服上是潮湿的气味，没有一丝表情的脸，眼神也是——仅有的也只是冷酷。这雾气的恩赐伴着他下了一道口令：“将战死的队员的尸体运回。汪继，这里的些许余事，就由你决定。”穹说完驭起轻身匕，与金晓莹和樱庭擦身而过时，轻声道——或许说是很了无生气地道，“你们两个，我有事请教。”金晓莹回过身，只看到穹的身影已经悄离塔顶，向着基地奔去。
樱庭也转过身，“我也想知道一些关于情人的事，走吧！”他轻声地道。金晓莹抿了抿嘴，点点头。二人追上穹的影子。
汪继看着穹的背影，“很累了么？这么想逃……”他渐渐收回目光，回头看向身后怔怔地站立的众人，淡淡地道:“各就位吧！”。汪继看着开始忙碌的队员，心中低喃：准备吧，会有战斗了！
基地，穹的办公室里。穹颓然地坐进椅子里，手托着前额，金晓莹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思考的时候的惯姿，不过显然他的疲惫从未可以成功掩饰过去过。
“你是樱氏少主樱庭，”金晓莹听不出穹这句话有没有带有疑问，不过可以确定地是，接下来的谈话，自己可能会被忽略。
“是。有什么问题么？”“我现在没心情饶圈子！”穹猛地抬头，樱庭对上他那对锋厉的眼神，一丝不惧，脸上还留有微笑。两个男人就这么对峙着，谁也没有退步的意思。
许久，穹冷冷地开口道，“你肯来的目地？”
“得知这整件事的来龙——包括楚影。那么，你要我来的目的？”
“你刚才所看到的一切。”
“好，成交！”
金晓莹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唇间不由得微微一笑。
……
百苍市，北部密林中的一处山洞之中。
楚影终于睁开眼，只是，再次看这个世界的时候，未必会以更睿智的方式来看得更好。同样，此时，在他的目光之中，也见不到什么有趣的神采。
“他还没有真正知道……”幻凝视着楚影面前那巨大的玻璃柱，从光滑的表面上面可以清晰地看到楚影此时的眼神，幻心中暗叹。
“我不知道、”楚影顿了顿，忽然怅然若失的地感叹，“我很想听一下你对聃周教义的见解。”幻皱了皱眉头，凝望着他的侧面——“和他父亲真像。”
幻沉声道：“聃周的教义，从老聃始，又递承于庄周，这么几千年下来，未曾断过。聃周的教义，有‘无’、‘齐’之等，它信奉的是齐万物的观念，无为的作风。在聃周的观念里，是无所谓强弱之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尚不以何种单位来量度众生，谁还有权力手掌生杀之道。他们信奉的神明无有所为，只不过是等心诚者献上他们的祭品——以成其自身的神名——借着凡人的甘心和献祭而成的神名。无为的观念，是因为他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灵都是弱者，是得不到天地怜悯的弱者。”
“是么？是这种解释么？那么即使我复得了力量，也还是敌不过情人，这样看来，情人算不算强势地呢？”楚影说着，尽量避免露出嘲讽的情绪。
“在你看来，所谓的弱者，只是力量不够么？”幻盯着楚影的背影。
“不然如何？”
“所有在反抗历史洪流的人，都是弱者，他们不过都是在苦苦挣扎的人而已，你我，都是。但是，也唯有其不懈追求，人才可以延续这么多年的历史。我也不觉得，强大的人会懦弱的逃避。”
楚影不由得一颤。不！不是这样的，这么多年，我未与情人相争，不过是在期待机会！我没有害怕过！楚影心中，如有一头狮子。只是片刻间，他忽然想到，那时，自己失去力量后，心头的恐惧是怎样的强烈。藤人的厉爪，巨大的阴谋，曾经的梦魇……
愤怒的热血已经冷却了么？
楚影不得不承认，在他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力量之后，对情人的魔爪，产生了异样的恐惧。我随时会被杀！可是还有那么多未了之事啊！
退缩了。完全提不起心中那份曾经的执念。难道自己已经对妹妹对父亲的被杀麻木了？是人么！是个男人么？
心中的恐惧告诉我，你已经没有再可以叫喧的资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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