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白山径。
这是什么，她怎么会这样？
楚影瞪大眼睛，目光盯着妖姬，她的身体极有规律地剧烈颤抖着，直到某时，她终于疲累，停下了所有抽搐的动作。妖姬缩着头，楚影看不到她的面容，这雪白的世界中，只有这对少年少女静静地一起。
楚影看了她一会，忍不住就想去摇醒妖姬，怎料她却是突然抬起头，楚影吓得立即直起了上身，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但对上她的双眼，见到的却是殷红一片。
“嗯……”妖姬发出一声极度痛苦的呻吟，下一刻身体剧烈地一颤。
“扑通”强有力的心跳声击入了楚影的耳膜，就在楚影惊骇的目光中，妖姬的身体开始慢慢缩小。
“我的身体……怎么会……好像要裂开了……心口……好痛啊！”一声声已经不似人声的嘶吼回荡在雪雾森林中，飞雪纷纷，不解。
楚影回过神来时候，才意识到眼前发生了什么事——妖姬的身体，已经整个缩进了雪衣中，看不到头，也看不到手脚，身体完全缩进衣衫里。许久楚影的手一触上那层白雪凝成的衣衫，衣料顿时土崩瓦解，楚影拦不下它崩溃的势头，于是在飞雪中，一个俏丽的小女孩**的身体出现在冰天雪地之中。楚影看得入神，眼前的小女孩安详地睡在雪地上，身边漆黑粗糙的树皮与她平滑光洁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柔弱纤细的四肢蜷缩着护着身体的温暖，直到雪花落在她的肌肤上，楚影才清醒过来，连忙解下自己的衬衫，包住妖姬的身体，搂进怀里。
她还是妖姬么？还是那个少女么？
楚影的目光惊疑不定，他怔怔地低头看着眼前这个安详睡去的小女孩，许久没话说。许久之后，他抬头看看天际的云气，口中无奈地低声说了句：“涅槃散啊……”
抱紧怀中的小女孩，楚影深吸一品气，起身走入雾气中。
她醒来时花去大半天，天色也渐暗下来。
“你怎么用走的，飞不是更快？”已是变成小女孩的妖姬双臂环在楚影脖颈间，小脑袋靠在他的肩头，抿抿嘴角，发出的声音虽然充满童音，却依旧不减一直以来的命令口气。
“有些事，我觉得你应该跟我说清楚。”楚影没有停下脚步，依旧不急不缓地走着，“而且我也觉得这样更适合交谈。”
“你先等等，若是我以后还要吸食你的血液，你会怎么样？”妖姬依旧靠着。
楚影看着妖姬变小的脸蛋，越看越觉得可爱，她光洁的俏脸，楚影忍不住想凑上去亲一口。
“我觉得很奇怪是，为什么我每次被你吸食过血液后醒来，身体总会感到很前所未有舒这是为什么呢?嗯?可爱的女孩，你能告诉我么？嗯？”
“是么？”妖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没逃过楚影的眼睛。
“你把你体内的一部分不知名的——不是我查不出，而是我意识到那股力量俱有强大的相容性——导入我的体内，而且很快就被我吸收干净，就因为如此，你——”楚影对上她的眼睛，想让她自己开口。
妖姬看着他，无话。
海底森林，大椿之上。
飞了大半天啊，而且似乎是走了很巧妙的捷径。
“这是哪里？”齐琳闵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黄澜撇撇嘴，继续保持安静。泽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充满视线的绿色，夹杂着一点点刺目的血红，看起来极不协调，令人在惬意时又被这殷红刺得如坐针毡。泽哀向下看去，三人脚下根本不是可见的地面，不过像是一层坚实的膜，而再向下看去，就是巨大如天穹的树冠，看不到尽头。泽哀震惊得说不出话，其下的空间，如欲吞噬人般令人产生畏惧。泽哀入神得看着，竟是觉得自己好像要掉下去，连忙移开眼神，瞥了一眼旁边，黄澜正仰着头，她顺着黄澜的目光看向上方，心里顿时泛起震惊。
在这片奇异的空间顶部，飘浮着两个巨大的光球，一份通体红色，一份呈墨绿色。红在上绿在下，两光球间有着一道光柱相接，绿色的光球又发出一道粗逾十丈的光柱，直通向下，贯入下方巨大的树身之中。两道光柱的里面似乎在传递着什么，不过由于距离已不容许三人看清什么。
齐琳闵看到那老人，他正站在那红色光球的后边，一开始齐琳闵倒没注意到他的身影。这时他正欲腾身飞起，携上小哀和黄澜后，却是发现在这个奇异的空间里根本无法快速飞行，三人只能这么慢悠悠地升上去。
老人正一脸凝重地盯着红色光球，口中喃喃：“黯淡了不少啊，那个女孩子……算了，也不去管，趁着她处于虚弱，先把她算计我的道摆回来！”双目如鹰眼一般盯着下方那巨大的墨绿色光球，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若是把这‘毒牙’拔去，到时那个女孩的生命各项机能能不能有足够的能量就成了问题，到时弄不好怕是要香消玉殒，这……”
齐琳闵这会正慢悠悠地飞到老人身边，他看着巨大的光柱，现在才发现里面运输着一份份翠绿的流光，不时露出来的生命气息令他也不禁倍感惊讶。
老人没有回头，道：“小伙子，本来要你帮个大忙，不过现在，”他看向那比先前黯淡的红色光球，继续道：“只需要做点小事就可以了。”齐琳闵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红色的光球，他当然不知道这光球已经变得黯淡下来这件事，沉默着听着。
“什么？”齐琳闵问道。
“待会看我指示。现在外面很乱吧？”老人忽然掉转话头，令得齐琳闵心头一怔，“嗯？”
“外面有没有什么异样的事物出现？”
“有的！”老人和齐琳闵俱是看向了黄澜，齐琳闵这才想起一路上所见的大号怪物，没想到的是它们居然时不时到地面上活动去了。他当时见了也是奇怪，不过现在他看了看下方深渊似的巨椿，蓦地产生了一个想法。
“有的，”黄澜抿抿嘴，“有一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藤怪，择人而食，作恶人间，而且身体又是出奇得强硬，普通武器根本只不过给它挠挠痒而已。现在也不知道上面怎么样了。已经有很多人死去了，时局也变得很动荡。”
“这样么，”老人点点头，面色难得地严肃，他忽然地转身，指着那墨色的光球说，“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他看向三人，不待他们回答，旋即又道，语气有一丝无奈：“这便是那怪物的力量源泉了！它——”
“这光柱中传输着的某种力量，”齐琳闵打断老人的话，走近墨色的光球，继续说：“来自那株不知活了几千年的大椿树对吧？”
“确切些，这些能量是大椿树的树髓，也就是，”老人看着齐琳闵，“我的骨髓，我的生命力，我的一切！”
三人这会儿俱是震惊地看向老者，这个老人竟是这个身份，不过心头也在惊骇于这大椿树的生命力和智慧，竟可以寿逾千年不死，现在竟然还能幻化成人形。
老人对着那墨绿色光球抬起手，就欲出手，这时，泽哀忽然道：“等等。”她的面色焦急，不过看来正在思考说什么好。
齐琳闵看着她，微微皱眉。
老人看向小哀，忽地一笑，“小女孩，我知道你和那个女孩的关系，你从来到这里到活到现在，我可是在暗中帮了不少忙，不过，这次么——”老人回过头，没去看她，“我要趁着她虚弱的时候拔掉这棵毒牙。不然她还不不在上面闹翻天了！”
“可是，可是……”
齐琳闵听着转过头，不再理采，他不知道其中详情，自然无从插手。泽哀说着说着双眼就红了，好像要哭出来一样，黄澜半跪下来，将她拥进怀中，“呜呜……”泽哀哭了出来。
老人不作迟疑，双手成刃，齐刷刷得向两道光柱削去。两道光刃飞速地飙向光柱所在，“噗！噗！”，看似坚硬的两道光柱却是应声而断，里面残留的绿色能量也是满溢而出。
泽哀别过头，把脸深深埋进黄澜的臂弯，哭得越来越凶，心中却在狂呼：“兰……兰……”
齐琳闵抓起一把，那绿色的流光一触到他的身体便是化为一丝丝暖流钻进了齐琳闵的体内。齐琳闵闭上眼，感受体内传来极富生命力的力量，忽觉舒服得过了头。不过片刻，那力量便是化入他的体内，不存一丝一缕。他睁开眼睛，口中喃喃，“好熟悉的感觉，但怎么会……”
齐琳闵看向老人，闪身上前，来到他的身边，此时老人已是把那道光柱压入了巨椿之树冠之中，只留下那两个光球在空中无主地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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